麇羽看着这个带着青铜面具的怪人，此刻却说着可笑的话。

“你不同意也没有用啊，现实就是这样，天华京的秩序在慢慢改写，以皇帝和九大天师为首的在将整个天华改变。从三十年前宫中那些臃肿无能的利益集团们在三尸的降临中毁灭开始，陛下的脚步就不会停止。”

麇羽感叹着，又赞颂着疯皇帝的伟大。

“毕竟玉门州离天华京太远了，你们这些生活在摇篮中的人是无法将那些理解的，而陛下让我来这里，便是要将你们从美梦中叫醒。”

然后是片刻的沉默。

“我是说，你们的一切都是错的。”陆云生看着如同披着人皮一样的麇羽，带着一丝嘲笑。

麇羽看出了那丝嘲笑，于是他暴怒着。

“何错之有？我们上观天道，下狩鬼神。不断的发展的着新的技术，不断的前进着。现在的天华甚至有能力对中土发起一场战争，而据那留洋学者带回的消息，现在的中土已有三十年未曾向前发展，如同闭关锁国一样，拒绝着获得新的知识。他们老旧的蒸汽之城已经运行了五十年之久，却没有新型的东西来代替。”

群羽还在说着，却被陆云生打断。

“那四干呢？”

麇羽愣了一下，而陆云生摸了摸他那恶鬼的青铜面具。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确实，你们在深渊中窥视着鬼神的真相，将那些被惧怕之物的面纱掀开。但随着认知的加深，你们也发现了更深的恐惧吧？三十年前的谱系仅有落阳与天狗一个干级，而现在却变成了四个。”

陆云生轻扣面具，发出了微弱的嗡嗡声。

“你们在窥探天道的时候看到了什么？让你们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看到的其余的三条天道是什么？”

麇羽沉默着，像是在一瞬间中断的绝大部分进程，防止自己想起什么来。

“你连祂们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吗？”陆云生明白了什么，“这些新的天道与落阳与天狗不一样对吧？与离我们极其遥远的太阳不同，这些新发现的干级天道一直在天华盘踞着，直到被你们窥视到。天道就是这样，你知晓祂，祂就会看到你，他们的信息一直是一种污染，仅仅是知晓就会受到污染，仅仅是念出就会引来降临。”

陆云生想起吴用说出的话，还有被捂住嘴的武曲，甚至他自己就知晓这些模糊的东西。

良久。

麇羽在数秒后将中断的进程开始重连，嘴角又带上了那诡异的微笑，“是啊，我们看到了祂们，甚至知晓他们的部分秘密。但没关系，这何尝不是一条路？”

“三十年前的战争给了天华一次机会，让天华京完成了一次对十三州的集权。而如今的发现也是如此，直到天华帝国将天道奴役，为此不管死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

陆云生看着几条蠕虫从麇羽的发丝间掉下，看着他的狂傲。

“否认了为人的价值，抛弃了为人的资格。那你们还算是什么呢？”陆云生问。

而麇羽却像是被陆云生逗笑一般，“是仙人啊，我们见过了那些璀璨的伟大，也知晓那些人卑微的渺小。所以我们是仙，与你们完全不同的仙，我们会延续下去，我们会一直活着。”

两人对视着，之间隔着跪伏着的人砖，四周是沉默一般的安宁。

片刻后，陆云生握紧了拳头，朝着麇羽走去。

“其实无可挽回的时候，全部死掉也是一种办法，大家都是用原本的模样死去的，没有变成陌生的东西。”陆云生嘀咕着，说着别人听不到的话。

他想起了那坠落的仙国，还有那璀璨的光焰。

而麇羽看着走来的陆云生，也拍了拍手，让各种进程开始过载。从防止三尸神的主线仙国进程，到其次的太岁进程与离析进程，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此刻的他足以打赢一场小形的战争。

在众人的头顶，厚重的岩层开始支离破碎，巨大的裂缝像是伤口一样出现在那些羊哺草上，撕裂了那些幽蓝的光。

那些从头顶碎开的巨岩却没有落向地面，而是反常的向着更高处飘去，像是被什么吸附一样。随着那巨大的岩层变薄，外界的光也从那些岩层的缝隙中流淌进来，让这座在地下埋葬了三十多年的断层重新见到了往日的光。

麇羽沐浴在那些光下，享受一般的张开双臂，让岩层发出惨叫般的轰鸣。

在他身后，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了那岩层之上，透过狭小的缝隙往断层中看去，就像是在窥视一般。而在祂的目光下，那些在断层中早已腐朽的建筑与机关开始了新一轮的崩塌，无数三厘米宽窄的长条以那些废墟为养料，肆意的生长蔓延，将周围编织成鸟笼，又像蛛网一样。

麇羽已经完成了他的准备，他让石人眼剥离了天河坊整个地表，让自身立在了不败之地。

他谨慎的看着带着恶鬼青铜面具的那个人，让石人眼的目光开始编织，将其注视，直到将他绞杀。

但麇羽却依然有着疑惑的进程，他不理解陆云生为何面对巨眼的降临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是朝着他走来。

直到他注视着那些极细的太岁丝线割断了陆云生的手臂，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