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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守株待兔

  • 作者:七郎不姓杨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3-09-22 06:12:40
  • 章节字数:9606字

真看热闹的,没有人会嫌事大。

况且,还是看高四郎的热闹。

随着宁岳风这一喊,周围的客人们也纷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都想看看究竟是何物让这小郎君有如此气势。

高四郎当然更想知道。

他朝旁边的矮个手下使了使眼色,那手下只得战战兢兢地朝前挪去,不时还瞄上一眼宁岳风。

见那矮个子凑到了案边,宁岳风也大方地松开了手,露出一面银牌。

那是靖凉王王府的令牌,当初宁岳风前去宁川接回罗熙云,又带着她一路出了凉山兵寨,凭借的正是这枚令牌。

照大夏礼制,只有郡公封爵以上者,才能用银制令牌。

矮个子虽然没见过王府的令牌,但这令牌一看就做工精致、纹饰考究,而是上面刻着的“靖凉王”几个字,他自然认得。

“看清了吗?怕不怕?”宁岳风斜眼看着那名手下问道。

此时,那矮个子已经脸色发白,哪还敢应话。只是连退了两步,然后跑回了高四郎身边,附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高四郎脸色大变,随即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又看了宁岳风几眼。

很快,高四郎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朝着宁岳风拱手道:“方才多有得罪,在下就不打扰尊驾了,告辞。”

说完,他让矮个子搀起了还躺在地上的那名手下,三人匆匆下楼去了。

眼见高四郎先赔着笑脸,接着又狼狈离去,楼上的客人们顿时鼓噪起来,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着这小郎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除了高四郎那名矮个手下之外,还有一个人也看见了令牌上所刻之字,那就是小二。

他方才是躲到了一边,可也没躲太远,刚好能瞄到案上的令牌。

见高四郎走了,他赶忙跑到宁岳风面前。

“客官,小的马上给你上酒,你且稍候。”

说着便一溜小跑往楼下去了。

不一会儿,一壶和方才一模一样的白玉酒壶便端来了。

“嘿嘿,客官莫怪,这真的是最后一壶西秦葡萄酒了。掌柜的说了,你尽管慢用,不要钱。”小二笑得眼睛快看不见了。

西秦葡萄酒果然是美味,不要钱的喝起来就更美。

不过,吃饭的时候一直被人看着,这滋味却一点也不美妙。

罗熙云一直低着头,眼里似乎只有筷子,而宁岳风也感觉浑身不自在。

可是,一想到这桌菜花了足足二两银子,他还是决定吃下去。

吃完了酒菜,宁岳风二人在一片目光的注视下离开了樊月楼。

直到二人已走出数十步之外,楼上还有人在隔窗而望,对着二人背影说着什么。

离开了樊月楼,二人并未马上回客栈,而是又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

一路上,罗熙云几度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直到回了客栈,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她才开口道:“宁大哥,你方才是故意为之吧?”

“嘿嘿,还是被姑娘看出来了。”宁岳风微微一乐。

“而且离了酒楼,你又故意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对吧?”罗熙云又道。

“在下这点小心思还是瞒不过罗姑娘。”宁岳风倒了一盏茶,递给了罗熙云。

“你有意在酒楼上寻事,是为了借机显露出靖凉王府的身份,这奴家倒是明白,可你此举目的何在呢?”罗熙云接着问道。

宁岳风这才想起来,很多事情罗熙云还未知情。

于是他便简要地将有关三生会之事说与了罗熙云。

“照我师父推断,当年肖掌门之死,如今你阿爷途中被刺,或许与这个三生会皆有干系。可眼下肖掌门这条线索暂时断了,所以我才想到不妨另辟蹊径。”宁岳风有些得意地道,“可巧,今日正好遇见了这个高四郎,而经我这么一闹,有靖凉王府人在雄州之事怕是很快便会传开,倘若三生会真与刺杀你阿爷有关,你以为他们会如何?”

“宁大哥的意思是,他们会来寻你一探究竟?”罗熙云道。

“我是这么想的。”宁岳风点了点头,“既然这三生会神龙见尾不见首,我寻它不着,那只能引它来寻我了。”宁岳风道。

“宁大哥这招叫打草惊蛇吧?”罗熙云微微一笑。

“那就要看这三生会是不是这条蛇了。”宁岳风道,“倘若三生会真与行刺你阿爷有关,必然会做贼心虚,只要他来,到时便可使出另外一招:

顺藤摸瓜了。”

“这的确是个法子。”罗熙云道,“不过,宁大哥如此一闹,就不怕招来别的麻烦吗?毕竟这蔡衙内怕是也不好惹。”

“罗姑娘提醒的也是,可为今之计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有麻烦总比没头绪好。”宁岳风道。“况且,我又没作奸犯科,衙内又能奈我何?”

“话虽如此,宁大哥还是要多小心才是。”罗熙云沉思了片刻,“不如这样,奴家在此再多留两日,看看是否真能引蛇出洞。若是你说的那三生会果然与刺杀我阿爷有关,奴家也正想会会他们。”

“那自然好!”宁岳风心里求之不得。

罗熙云暂时不走了,宁岳风自然心情大好。

不过,对于此招究竟能否引蛇出动,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到了次日,一整天皆风平浪静。

宁岳风还特地留意了新来投宿的客人,可除了有一位道士身背长剑,显得有些特别之处,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

不过,到了夜里,罗熙云却告诉了宁岳风一件事:今日来此客栈投宿的人似乎比平日要多些。

原来,罗熙云趁掌柜不备,把柜台上账册偷偷查看了一番。

结果发现,客栈今日只剩了两间空房,而之前三日则分别是六间、九间和八间。

罗熙云能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宁岳风多少有些惊讶,当即夸她颇有些“老江湖”的风范。

罗熙云则告诉他,自己从小便随阿娘收集北戎军情,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一些。

对于罗熙云的发现,宁岳风觉得确有可疑之处,虽然,客栈人数忽然增多也可能只是巧合。

但宁岳风是一个不相信“巧合”的人。

又过了一日,客栈的房间又发生了变化:空房间只剩下一间天字号的上房。

而据宁岳风一整日的暗中观察,今日退房的有十七人,不过其中四人是住的大通铺;新来投宿的则有十四人。

宁岳风还观察到,掌柜的一日之中似乎心情都很不错,于是他又“不小心”听到了掌柜吃夕食时和厨子的对话。

其中有一句是:有些时日没像这两日了,地字号房居然全满,天字号也剩一间了。

可令宁岳风有些不解的是,这些“多出来”的人却似乎没任何动作,哪怕他故意出门一趟,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莫非真的只是巧合?

到了第三日,当宁岳风站在窗前,望着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发呆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身处这闹巿之中,谁又会轻易在此下手呢?

何况,三生会本就不愿显露行踪,在客栈这种人多眼杂之地更会倍加谨慎了。

想明白之后,宁岳风立刻起身收拾好行李,然后去了罗熙云的房间。

不一会儿,二人便带着包袱下了楼,到柜前退房。宁岳风还特地大喊了一声:掌柜的,结账。

随后,二人便牵着马出了客栈,一路晃晃悠悠顺着朝阳门大街向城南走去。

等快到了城南的朝阳门时,宁岳风与罗熙云拱手而别,独自一人策马出城而去。

此时刚过巳时,出城的人本就不多,待行出三四里地之后,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等快走到城南十里亭时,除了宁岳风单人独骑,前后已难见人影了。

忽然间,一阵雨下来了。

冬日里的雨最是讨厌,尤其是对于宁岳风这种冬天只见惯了雪的人。

听着雨滴打在斗笠上啪啪作响,宁岳风心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老天爷也来凑热闹了。

在这种时候,他不怕风,却有些怕雨。风越大,反而更助于他发挥“听风”之力,可一下雨却会受到影响,雨越大越是如此。

好在雨刚下,也不算大,而他早已察觉到身后有两骑一直在远远地跟着自己。

宁岳风一拔马头,钻进了道边的一处树林。

这是一片槐树林。

在凉州,如这般的槐树到了冬天,叶子早已掉光。可此处的槐树却依然枝叶繁茂,只是枝头上有些许黄叶。

宁岳风在林中下了马,寻了一株树干如腰粗的大树,往树下一靠,既躲雨,也等人。

雨越下越大,远处的马蹄声却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在雨声中。

但宁岳风知道,不是人走远了,只是下马了。

他身边的那马军马忽然甩了甩头,发出了一声不安的低鸣。

“伙计,你的耳朵也不赖嘛。”

宁岳风拍了拍马脖子,然后慢慢地转到了大树的另一边。

雨水穿林打叶,也模糊了视线,但前面两个急速奔来的身影还是依稀可辨。

“终于来了。”宁岳飞掸了掸肩上的落叶,“非要等到下雨才肯现身,真是晦气。”

宁岳风一开口,那二人立刻停了下来,停在了十余步之外。

二人的装扮几乎一样,一身皂衣,头包黑巾,面蒙黑布,只露出双目。

“你看看,出门时忘了看天了吧,也不知道带个斗笠。”宁岳风乐呵呵地道,“要动手就赶紧的,别一会儿被雨淋坏了,又怪小爷我趁人之危。”

兴许是被宁岳风言语激怒了,右边的黑衣人伸手一探,亮出了兵刃。

那是一把横刀。

又是横刀。宁岳风心里暗道,在凉山中的那伙人拿的也是横刀,而师父在信中所言,那伙行刺靖凉王之人也是人手一把横刀。

只见两名黑衣人相互递了个眼色,左边之人又点了点头,亮刀那人便朝宁岳风冲来。

身如狸猫,眨眼即至。刀似龙吟,携风带雨。

宁岳风只觉一阵急雨扑面而来,他急往一侧纵去,暂避锋芒。

宁岳风这一闪,并非示弱,而是冷静,因为单从这一刀来看,此人至少是四品锋隐之境,只高不低。

果然,他人还未落地,那株槐树树干上便溅起一阵木屑,飞来的雨滴仿佛化成了暗器。

这一刀劈出,便如“暴雨梨花针”一般,宁岳风心里不由一惊:此人的刀法不仅凌厉无比,而且还颇为诡异。

这不像是刀法,倒更像是剑法。

眼见这一刀被宁岳风闪过,那蒙面挥刀又进。这一次他挺刀直取中路,刀风如注,顿时卷起一股激流。

“激流”奔进间,又突然分为数股,如群蛇乱舞般朝宁岳风奔来。

宁岳风不敢轻敌,连挽长剑封住胸前的同时,又往后跃出数步。

剑锋交错之间,飞流的雨滴次第炸开,如何数朵桃花绽放,晶莹剔透。

只是眨眼之间,宁岳风已然看清了水花有三“朵”。而刚刚奔袭而来水柱则是五股。

换而言之,此人一招之内居然连出了五剑,其中还有至少三剑并非虚招。

或者五剑皆是实招。

宁岳风心里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此人出剑之快,变化之多,自己之前还从未遇到过,堪称劲敌。

喜的是,这剑法他虽未遇过,却听师父讲过。

师父曾经告诉他,天下剑法以本门之宗,而在本门之下,又以五宗中的东西南北四宗为高,四宗剑法各有所长,其北宗逍遥宗是以一套“落英剑法”名扬江湖。

这落英剑法正是由已故掌门肖央所创。

在当年上昆仑山玉霄峰试剑的人中,肖央是最年轻,也是天赋最高的一个。他这套剑法以轻灵见长,出剑如杨柳拂风,落剑似蜻蜓点水,看似轻如鸿毛,实则变化莫测,往往一出剑便如梨花迎风、落英扑面,故此得名“落英”。

不过,此剑法将轻灵走到了极致,也未免力有不及,除非练到六品惊涛之境者,很难一击致命。

肖央当年也曾自嘲道,本门剑法是“天下第一伤人剑法”——宁可伤其十指,也不会断其一指。

倘若这蒙面人使的真是“落英”剑法,那他必与逍遥宗有关,也说明了逍遥宗果然与三生会有关。

不过,想要弄明白其中的关系之前,宁岳风首先要做的则是拿下此人。

说话间,那蒙面人又连出了两招,每一招皆是刀影绰绰,密不透风。

好在宁岳风借助地势,在树木间腾挪闪避,倒也不算狼狈。

只是苦了那些无辜的槐树,剑风过处,枝飞叶落,皮开肉绽。

宁岳风并非不想还手,只是一来他还在寻觅对手招式中的破绽,二来,他还有所忌惮——那蒙面人的同伙还未出手。

以眼前这人的刀法,倘若同行之人再出手相助,即使功夫只有他的五成,在宁岳风看来也是个大麻烦。

可另外那人却一直按兵不动,甚至连兵刃也未亮出。

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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