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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隐主

  • 作者:七郎不姓杨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3-09-22 06:12:41
  • 章节字数:9360字

往事如烟,却弹指难断。

三年前,掌门肖央意外身故之后,由何人来接任掌门也成了逍遥宗的头等大事。

由于肖央在世时正值壮年,因此,他生前也并未确定过掌门接任人选。

不过,每逢肖央闭关练功时,门中一切事务则由大弟子霍知川代掌。加之霍知川平日里为人正直,心胸坦荡,不仅深得肖央信任,在众师兄弟中也颇有口碑。

所以,在大多数门人看来,大师兄也是接任掌门的不二人选。

然而,在推选掌门时,有弟子却提出异议,认为逍遥宗贵为武林豪门,自然该按武林规矩办事:比武选掌门。

正当众门人为此争执不下时,祁山宗掌门柳安然站了出来,他以武林前辈的身份表示,既然争执不下,也只有比武才是最公平,也是最能服众的方式。

柳安然虽然非逍遥宗门人,可他不仅是东宗掌门,武林地位尊贵,而且他与肖央的忘年之交在江湖中也无人不知。

二人每年皆要相互登门拜访,一起切磋武功,成就了一段江湖佳话。肖央身亡时,他正好就在逍遥庄中做客,还曾经出手以内力为肖央疗伤。

因此,柳安然的表态也成了定音之锤。

随后,在柳安然和几位别派掌门的见证之下,比武在逍遥庄内展开。

最终,肖央的二弟子叶少然技压众位师兄弟,拔得头筹,也顺理成章地接任了掌门之位。

在叶少然继任掌门之后,逍遥宗倒也一切如常。无论城中的镖局生意,还是庄上的门人招收,皆进行得有条不紊。甚至比之肖掌门在世时,门下弟子还多了二三十人。

身为掌门,叶少然不仅勤于门中事务,每隔一日还会亲自下场,指点门中弟子的剑法,颇为尽心尽力。

直到三个月之后,叶少然将赵志平等几名剑法出众的师兄弟召到了掌门内室,告诉了众人一件“妙事”。

这所谓的“妙事”其实是一种暗红色的丹药,照叶少然的说法,此丹药乃是他从柳安然处得来,服下之后,气血之力便会大涨,尤其是对习武之人而言,可谓增加功力的神药。

叶少然还对众人坦言,此药得来殊为不易,乃是柳安然遍采祁山中珍稀草药,历经十余年才配制而成,总共所得也不过三十粒而已。

照柳安然原本所想,丹药得成之后便会与肖掌门分享,可是肖央却在此之前不幸亡故。

也正是感念于此,他才将十粒丹药赠与了逍遥宗,以慰肖央在天之灵。

说到动情之处,叶少然还不禁眼眶泛起泪光,感叹柳掌门与师父情深意厚,天地可鉴。

叶少然随后也告诉众位师兄弟,正是因这丹药珍贵,他才只分与了几位武功出众的同门,当中并无个人亲疏之别,只看剑法上的高低。

也正是这句话,让赵志平等人对掌门师兄所言不再有疑。

因为在场的几位师兄弟中,只有九师弟孙贵生平日与叶少然关系颇近,而赵志平和七师弟夏文冲,当年皆是赞成由大师兄霍知川接任掌门,甚至霍知川本人当时也在受召之列。

何况,身为习武之人,又有谁不想自己能功力大增,一日千里呢?

众人在服下丹药之后,果然是立竿见影。短则二三个时辰,长则半日,便会感觉体内气血奔流,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此后数日,这种气血充盈之感一直在众人体内持续,尤其是到了练剑时,一出手便如疾风骤雨,而练完一整套剑法之后也毫无乏力之象,依旧精气十足。

这样的感觉也让众人欲罢不能,仿佛一剑在手便可横扫千军,神佛难挡。

然而,在过了大约半月之后,众人的感觉渐渐不妙起来。

先是气虚乏力,精神萎靡,接着慢慢觉得四肢绵弱,整日昏昏欲睡。

到了最后,有人开始感觉到全身时痛时痒,又似痛非痒,那种感觉就像是百蝗噬骨,千蚁挠心……

当众人接连开始出现此状后,叶掌门又暗中将他们召入内室,每人给了第二粒丹药。

叶少然当时对众人解释说,此乃丹药与体内奇经八脉相争所致,唯有加注药力才可彻底助其贯通任督二脉,此后可登化境,气血功力便真能一日千里了。

众人虽然将信将疑,可噬骨的滋味不仅难熬,而且发作间隔也越来越短,状况最惨的九师弟孙贵生已是形容憔悴,精神恍惚。

也正是他首先抓过了一粒丹药,吞进了口中。随后众人也纷纷吞下了丹药。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众人果然又“活”了过来,那种气血充盈之感又回来,仿佛之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可惜,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当众人再度发作时,叶少然终于收起了笑脸,露出了冰冷的一面。

他一手拿着众人渴望的“解药”,一边给众人指出了一条活路:从今往后,只有对自己唯命是从,方有丹药可服。

从此,逍遥宗武功最高的几人便彻底成为叶掌门的“工具”,凡叶少然有令,无论是杀人,无论是杀什么人,众人莫敢不从。

一年之后,叶少然又从三代弟子中选中了数人,如法炮制。

此后,赵志平等人不时便会受命外出,杀过所谓的山匪、大盗无数。

每次出击皆是裹头蒙面,也不得使用本门兵刃,事毕之后则会留下一枚三生石作为标记。

三年以来,赵志平也从未失过手,直到今日碰上了宁岳风。

听完赵志平所述,宁岳风沉默片刻之后道:“这天下莫非真有如此阴毒的丹药?”

“你没吃过,自然不会信,若是我也没吃过,也不会信。”赵志平苦笑着,“可是……只有受其苦者,方知其毒。”

“我冒昧问一句,赵兄就没想过只要熬过那一时的噬骨之痛,或许便能解脱呢?”宁岳风道。

“实不相瞒,我等不仅想过,也试过。”赵志平回道,“可那种感觉不只是痛,而是……”

赵志平说话间,面容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眼神中带着些许绝望,又似乎有些许恐惧。

“你见过鬼吗?”赵志平突然问了一句。

“这世上哪有鬼,皆是骗人的把戏而已。”宁岳风回道。

“不,有鬼,我见过,在我眼前,在铜镜里,我都见过。”赵志平十分肯定地道,“鬼应该就是如此模样了……”

宁岳风此刻也明白了他说的“鬼”的含义,不由心里也吸了口凉气。

“所以,你与几位师兄弟便一直任其摆布驱使,直至今日?”宁岳风问道。

“也不是。”赵志平眼中一颤,“有人也曾拼死相抗过。”

“结果如何?”

“死了,也解脱了。”赵志平神情黯然到了极点,眼中只剩下了灰茫茫一片。

“赵兄说的是……”

宁岳风忽然想起了一人,也是丐帮苏长老提起过的人。

“大师兄……霍知川。”赵志平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在服过三次丹药之后,霍师兄便决意不再服药。”赵志平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继续道,“他还事先告诉我,他准备拼死相抗,万一撑过去了,也是为我等找到一条真正的生路。只是,当毒发之后,他苦撑了将近半日,全身皆被自己抓得满是血迹,甚至咬断了自己一根手指……可最后……”

眼见赵志平已经眼含泪光,宁岳风实在是不忍问下去,可他还是一狠心问道:“最后究竟如何了?”

“他……跳崖了。”赵志平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如今想来,霍师兄或许是对的。”

“可江湖中皆传言,霍兄只是离开了贵派,不知所踪了。”

“这只是叶少然为了掩人耳目放出的假消息。”赵志平冷冷道,“霍师兄跳崖时,只有我和七师弟在场,只要我二人不说,又有谁能知道真相呢?”

“原来如此。”宁岳风心中的疑团又解开了一个。只是,他心里还有更多的疑团待解。

宁岳风又看了赵志平一眼,随即抽出腰间短刀,朝他挥去。

赵志平刚一愣神,只觉得手上一松,绳子断了。

宁岳风接着又是一刀,削断了他脚上的绳索。

赵志平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问道:“少侠就不怕我趁机逃跑吗?”

“赵兄既已畅开心扉,放下了心魔,又为何要跑呢?”宁岳风将短刀在刀鞘上蹭了蹭,然后抬眼道,“再说了,你又打不过我,跑得了吗?”

“呵呵,少侠的确使得一手好剑法,在下自愧不如。”赵志平连忙低眉拱手道。

“别叫什么少侠了,听着别扭,在下姓宁,名岳风。”宁岳风回道,“你要是不介意,叫我宁小哥便是。”

“也好,那在下便谢过宁小哥不杀之恩了。”赵志平道。

“你也必谢我,我不杀你也是为了想从你口中问出些事来。”宁岳风道,“再说了,随意伤人性命也非江湖之道。”

“惭愧、惭愧。”

闻听此言,赵志平不禁又低下头去,颇有愧色。

“宁小哥还有何事要问,只管开口,在下绝无隐瞒。”

“那我就不客气了。”宁岳风道,“照赵兄所言,你师兄弟几人是被叶掌门以丹药所挟制,不得不从,那叶掌门又是因何要听命于那个什么隐主呢?莫非也是靠那丹药?”

“此事在下的确不知。”赵志平道,“不过要说也是因为丹药,却又不像。”

“何以见得?”

“凡是服过丹药者,后背命门穴皆会出现黑斑,永难褪去,而叶掌门并没有。”赵志平道。

“哦。”宁岳风一边应道,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命门穴。

“不过,在我看来,这叶掌门对这位隐主的畏惧还远胜在下对他之惧。”赵志平又道。

“哦……”宁岳风这声“哦”拉出了一声长长的升调,“这又何以见得?”

“那是大约半个月前,隐主令到之后,叶掌门便派出两名三代弟子,可这两名子再也没有回来。”赵志平道。

“死了?”

“应该是。”赵志平点了点头,“凡如我等这般身陷鬼门之人,一旦出令,便是生死之局,回不来的只有早死和晚死之别。”

“何为出令?”

“就是去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赵志平道,“所谓隐主令到,莫敢不出。”

“明白了。”宁岳风也点了点头,“没了那丹药,终是死路一条。”

“赵兄你接着说。”宁岳风又忍不住拧开了酒葫芦,喝了一口。

因为他忽然觉得脑子里装的东西再多了,得用酒气润润。

“此事之后,叶掌门一连数日皆是心神不定,一副大祸即将临头的样子。”赵志平接着道,“直到他去了趟雄州城之后,才恢复如常。”

“这是何意?”

“哦,你有所不知,叶少然几乎很少出庄,去雄州城更是少有,而他每次去雄州城,皆是有隐主令到。”赵志平道。

“哦……”宁岳风马上又喝了一口酒,因为脑子里又多了不少东西。

“那你可知他每次去往城中何处?”

赵志平摇了摇头道:“门中弟子恐怕无人知晓。”

“那你可知那两名三代弟子是为何出令?”宁岳风犹不甘心。

赵志平又摇了摇头,“只有叶少然和出令者才知为何出令。”

“那你此番出令,叶少然是如何交代的?”宁岳风追问道。

“杀人,夺牌。”赵志平道,“若再有遇到带靖凉王府令牌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够狠!”宁岳不禁撇了撇嘴。

“对了,还有一事。”宁岳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那个同伙又是何来头?”

“他算不得是同伙,也非本门弟子。”赵志平面露不屑道,“我只是奉命在城中与他会合,我负责杀人,他负责取走令牌,事成之后,便各自回去复命。”

“那可知他向何人复命?”

“不知道,我甚知连他姓名也不知道。”赵志平道,“这也是出令的规矩,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如此看来,此人当是其他门派之人。”宁岳风道,“就是不知是哪个门派?”

“看不出来,他一路上并未显露武功,只是轻功极高,要远胜于我。”赵志平又道。

“嗯。”宁岳风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好了,该问的也问完了。”宁岳风伸了个懒腰,“不知赵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刚问完,宁岳风便后悔——换作自己若是身处此境,怕是也难以回答。

果然,赵志平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宁小哥可否成全?”

“赵兄请说。”

“不知宁小哥能否借我些银钱?”赵志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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