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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司马杀到

  • 作者:七郎不姓杨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3-09-22 06:12:48
  • 章节字数:9074字

靖凉王罗延定一共有四子,除了长子罗熙冕和此子罗熙烈之外,三子罗熙贤九岁、四子罗熙震六岁,皆未成年。

如今,这两个未成年的小王子正被四名如狼似虎的士卒拿住,动弹不得。在他们的脖子上还各横着一把横刀,刀锋距离脖颈只有寸余。

不过,二人脸上皆全无惧色,在罗熙贤的脸上甚至还能看到一道血痕,想来应该是反抗时留下的。

血顺着他的额头还在慢慢的流淌,也划破了罗熙烈的心。

原来,秦琅带人闯入王府的同时,又暗中派出一队兵士,从王府东门破门而入,按图索骥直奔后院而去,目标正是罗延定的家小。

不幸中的万幸是,在罗延定奉旨入京之后,他母亲宁国夫人就去了白马寺,并一直住在寺中为儿子斋戒祈福。而为了照顾婆婆,罗延定的侧室卫氏也带着两个女儿罗熙妍和罗熙兰,一同在寺中住下,这才躲过了一劫。

不过,对于秦琅而言,能拿住两个小王子已经是大功告成了——只要有这二子在手,就不怕罗熙烈不肯就范。

“老贼!你敢动我家儿郎,我誓杀你!”罗熙烈怒目圆睁,盯着秦牧雄道。

不过,罗熙烈这次却是冤枉秦牧雄了,因为秦琅此举根本没有和秦牧雄说过,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

然而,如今木已成舟,秦牧雄也只能认了。

“煕冕,姑父还是想劝你一句,如今之势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秦牧雄忽然放缓了语气,“一会儿圣旨一宣,结果还不是一样。”

“此话怎讲?”罗熙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王爷这一去已有快一个月了,如今人未归,却来了圣旨,还能是何结果?”秦牧雄道,“姑父也不瞒你,如今一营兵马已经围住了王府,纵使你再骁勇,又能如何?”

“老贼,你果然是早有预谋。”罗熙烈冷冷道,“可惜我罗家一直待你不薄,你如今却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

“煕冕啊,姑父也不怪你粗口妄言,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莫冲动行事,我保你罗家人安然无恙。”秦牧雄继续道,“你好好想想,你如今已是罗家主事之人,切不可因为逞匹夫之勇,断送了一家人的性命啊。”

“哼,那我是不是还该对你感恩戴德呢?”罗熙烈手里提着横刀,脑海里也在盘算着。

他又扫视了一眼四周,院中的士卒有近百人,而且皆身披重甲,而自己手里只有一把横刀。就算自己想杀出重围也几乎是不可能,何况两个弟弟还在对方手里。

就在此时,谢文龙忽然又靠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罗哥可暂且示弱,再拖延片刻,我阿爷应该快到了。”

原来,谢文龙在跑来王府报信时,一路上越想越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他便在路上找了个乞丐,给了他五十文钱,让他将一张纸条尽快送到城北的校场,因为他知道阿爷此时应该在校场操练兵马。

因为事出紧急,一时也说不清缘由,纸条上只有几个字:领兵速来王府,急盼!

如果纸条果真送到了谢从碧手中,此时也应该快到了。

听谢文龙如此一说,罗熙烈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由地心里一喜——就目前局面而言,敌众我寡,自己还投鼠忌器,的确找不到应对之法,所以只能施以缓兵之计。

“秦都督,以我之见,不如你命人先放了我家三郎和四郎,再听陈钦差宣读圣旨。你看如何?”罗熙烈深吸了一口气。

“是啊,秦都督,这王府之内皆已是你的人马,放了两位小王爷又能如何。”此时,谢文龙也在一旁道,“再说了,岂有刀架在脖子上听宣圣旨的,这也不合礼法啊。陈钦差,你觉得呢?”

说着,谢文龙还望向了陈远桥。

“秦都督,我看不如先放人,再由本官宣旨吧。”陈远桥朝秦牧雄道,“如此僵持下去,误了圣命,下官也不好回京交差啊。”

秦牧雄先看了一眼罗熙烈,接着又看了一眼被手下押着的两位小王子,心里暗道,也罢,只要宣了圣旨,罗家这几位儿郎怕是也不敢当众抗旨了。

“如此也好。”秦牧雄道,“不过,放人之后,就请陈钦差在此地宣旨即可,反正罗家男丁皆已在场,正好一起了。”

陈远桥连连点头道:“那就依秦都督之言吧,如何?”

说着他又看向了罗熙烈。

“好!那请秦都督先放人吧。”罗熙烈应道。

“放人!”秦牧雄朝秦琅挥手道。

“这……”秦琅一脸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

在他看来,自己这一招可谓出其不意,一把便拿住了罗熙烈的七寸,可眼下却要放人,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秦校尉,没有听到本都的将令吗?”眼见秦琅迟迟不动,秦牧雄厉声道。

“喏!”秦琅不得不应了一声,一挥手,准备让手下放人。

就在两位小王子被松开了臂膀,准备朝二哥跑去时,前厅忽然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不时还有弓箭破空之声传来。

秦琅反应极快,一把就把四郎罗熙震又拉了回来,而三郎刚跑出两步,也被一名士卒挡住了去路。

刚刚有所缓和的局面顿时又成剑拔弩张之势。

原来,是谢从碧领兵赶到了。

在接到儿子的亲笔纸信之后,谢从碧没有任何犹豫,立即点齐了一营兵马直奔王府而来。

等赶到王府门前时,果然发现王府已经被重兵围住,而旗号正是秦牧雄的“雄”字营。

一支原本该驻防在云门寨的精锐为何突然出现在了王府,谢从碧也立即察觉出了异样。

不过,出于谨慎起见,他还是先上前查问了把守在门口的一名旅帅。

可这名旅帅仗着自己是秦都督亲军营之人,加之他常年在云门寨服役,并不认识谢从碧,居然对谢从碧不理不睬,并拒绝其入内。

谢从碧也不含糊,当即下令手下硬闯。

因为就在上前询问时,他趁机偷偷往大门内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他便看到有两名下人打扮的人躺在了地上。

两队人马随即在门前刀兵相见。

谢从碧心里不仅担心王府人的安危,也担心儿子谢文龙身在其中,所以他下手毫不留情,挥舞着手中的双锏,瞬间便劈翻了数人,带头杀进了府内。

这也是好巧不巧。谢从碧原本是一心救人,可他又哪里会想到,两位小王子成了人质。而他带兵冲入之时,又正好是在两位小王子脱身之际,如此一来,罗家三郎和四郎又落入秦琅手中。

喊杀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直到一名雄字营的士卒倒在了王内侍的脚边,身上还插着两支弩箭。

王内侍所处之地原本是最安全的,毕竟和罗熙烈之间隔着数层士卒,可未曾想身后突然“火”起。

“哎呀!”王内侍当即吓得“花”容失色,像只受惊的小鹿蹿跳着,躲到了院墙边。

“保护王内侍!”秦牧雄大声喊道,随即也将陈远桥拉到了身后。

三名雄字营的甲士应声上前,挡在了王内侍的身前。

可三人刚持刀成品字形站定,数支弩箭便已破空而来。三人虽然皆身披重甲,但弩箭依然破甲而入,命中了其中两人的躯干。

也好在有重甲护身,箭头并未射入太深,饶是如此,二人还是吃劲不住,向后倒去。

剩下的那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虽然躲过了弩箭,但随即便有一柄铁锏当头劈来。

此人慌乱中连忙举刀格挡,可一把横刀又岂能挡住铁锏的重击。随着他手中横刀被拦腰劈断,铁锏也砸在了他的兜鍪上,顿时血流满面、昏死过去。

谢从碧一双铁锏的威名,不仅在凉州军中无人不知,就算是北戎铁骑也闻之色变。尤其是在对上北戎的“铁霹雳”时,一双铁锏抡开,就算重甲也难以抵挡。中锏者往往看似甲胄尚在,实则轻者皮开肉绽,重者脏腑破裂。

不过,谢从碧明知对面是雄字营将士,依然下手毫不留情,一则是因为救人心切,况且自己的独子也在府中;二则,也多少有些私怨。

原来,谢从碧也是军户出身,当年祖上便跟随首任靖凉王罗嗣业起兵,此后谢家三代皆在凉州军中效力。甚至和秦牧雄秦家比起来,谢家跟随罗家的时间更久,军功更甚。

到了谢从碧这一代,他不仅作战勇猛,每战必身先士卒,冲杀在前,而且他并非有勇无谋之辈。

当年还只是一名校尉时,他麾下的“碧”子营就是以善于破袭闻名。往在当战局焦灼之时,碧字营总是那支率先击破敌军的人马。按照谢从碧的话说,他能在满是血腥味的沙场中闻出敌军胆怯的味道,从而一举突破敌阵薄弱之处。

虽说此话有些胡乱吹嘘之嫌,可谢从碧在战场的嗅觉的确非常人可比,刀光剑影之中,他总是能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战机,然后以无比凶悍的战法果断出击。

就连罗晋丰当年也赞其为军中豹骑,人中子龙。

也正是凭借军功,谢从碧从校尉一路擢升到凉州司马,成为靖凉王身边最得力的将领。

然而,谢从碧在战场上骁勇无比,在整个凉州军中几乎无人可匹敌,可在“情场”上却遭遇了惨败。

当年罗晋丰在为郡主罗金娘物色夫君人选时,整个凉州军中也在传言,谢从碧是首选之人,就连谢从碧也认为这郡马之位非自己莫属。

可结果却出乎了他的预料,最终成为郡马的是秦牧雄。而且在成为郡马之后,秦牧雄也就此一路高升,最终坐到了凉州兵马都督之位。

事后,私底下也多有人为谢从碧鸣不平,皆言秦牧雄战功不及,却凭借一张嘴抢走了郡主。

谢从碧虽然表面上并未多言,可心里也着实不服气,更渐渐生出怨气。

这口气一憋就是十七年。

在这十七年之间,谢从碧也娶妻生子,只是其妻鲁氏在生下谢文龙之后两年便因病过世了。谢从碧之后续弦了刘氏,可刘氏在为其生下两个女儿之后,也害病走了。

每每想到这些人生遭遇,谢从碧也忍不住将其皆归罪于当年郡马之争的失败。在他看来,若是自己当年娶了郡主罗金娘,又怎会有连续丧妻之痛。

所以,这么多年来,谢从碧一直对秦牧雄耿耿于怀,直到今日,有了刀兵想见的理由。

眼见谢从碧手持双锏,带着一队兵士杀了进来,秦牧雄当即也大惊失色。

他连忙拉着陈远桥往一边退去,直到退到秦琅身边,两侧有自己雄字营兵卒时,才停了下来。

谢从碧的手段,他心里自然清楚,谢从碧一会对自己怀恨在心,他自然也明白。

“哼哼,秦都督,你是奉何人之令闯进王府的?”谢从碧看着秦牧雄一路退避,不由地冷笑道,“王爷不在,你就敢作乱不成?”

“谢司马休要胡说,我是奉命护送钦差到此。”秦牧雄回道。

“钦差,钦差在哪了?”谢从碧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罗熙烈走去。

此时,他身后的士卒跟随而入,排开了阵势,和秦琅手下的雄字营士卒对峙而立。

雄字营是黑衣黑甲,头顶圆盔,而碧字营则是白衣白甲,头顶笠盔,可谓是泾渭分明。

“陈钦差就在本都身边,谢司马不得无理。”秦牧雄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这也难怪,他方才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冲进来的碧字营士卒少说也有七八十人,而自己这边,之前挡在院门口的十余人已经躺在在地上,死伤了一片。

“喔,哪位是钦差?”谢从碧晃着手中铁锏道。

“本官乃吏部员外郎陈远桥,奉圣人之名前来凉州宣旨。”陈远桥只得应道,“谢司马不可造次。”

谢从碧瞅了陈远桥一样,却没有理会,而是走到罗熙烈身边轻声问道:“此人真是钦差?”

“秦牧雄那老贼说是,不过我还未看过他的文牒。”罗熙烈口中应着,眼睛却一直死死得盯着秦琅,因为他的两个弟弟还在此人手中。

“老贼”这两个字从罗熙烈的口中说出来,谢从碧心里顿时感觉无比的痛快。

“既然如此,那就先请陈钦差出示公文,先验明正身吧。”谢从碧道,“不然如何可信?”

“放肆!”陈远桥终于忍不住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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