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大楼，吴力办公室内，三个人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我刚刚传达了省公安厅的最新指示，现在我宣布，‘减号行动’正式启动。”

“吴支，为啥叫这个行动代号？”

“周探长，这是你该问的吗？我倒是想问你，你怎么能把胳膊摔成这样，还不如实招来？”

“我说，我说……”

周正只能一五一十地汇报了酒吧的意外事件。

吴力听完之后，并没有说责怪的话，立即做出了最新的决定。

“各位，咱们三个人是‘加号行动’的主要成员，但截止到今日，已经历时三个多月，至今毫无进展。我决定，‘加号行动’暂时放一放。

周探长立即进行立案侦查，通过酒吧的恶性伤人事件，顺藤摸瓜，争取尽快拿下那个成续缘。”

“吴支，我认为这样的决定太过草率。”赵一凡立即表示反对，他可不像周正那样说话总是拐弯抹角。

“小赵，那你说说看。”

“首先，自从我加入‘加号行动’以来，虽然没有确定嫌疑人，但也没有排否，一直都锁定在代号为‘董事长’的嫌疑人身上。这说明，我们过去的工作并没有做错，只是因为对手隐藏太深，至今没有突破性进展。

其次，我们此次获得的杀手信息，毕竟是国际刑警组织转过来的情报。杀手的特征只有‘chengxuyuan’这一串字母，外加一个喜欢喝酒的特征描述。

所以，我认为两个行动应该同步进行，而且很可能有着某种相互关联。当然，到底是关联什么，以及如何关联，我至今还没有任何确定的答案。

吴支，我的汇报完毕！”

“一凡，这不是你和我在讨论案情，这是吴支在安排工作。你说的等于没说，必须无条件地执行吴支的命令。”

周正这拍马屁的习惯，已经很多年了，的确无法改变。

“我……”

赵一凡正想辩解，吴力打断了他的话。

“小赵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这样吧，我重新修改决定。小赵接下来主要负责‘加号行动’，周探长负责‘减号行动’，两个行动并驾齐驱。

但是我得提醒一点，周探长，你就不要再冲锋陷阵了。尤其是去那个酒吧，现在已经是打草惊蛇，你也算是暴露了。接下来，不如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

毕竟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再浪费，必须尽快通过‘减号行动’排除掉所有的干扰。这个酒吧就是第一个需要排除的干扰。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有很多巧合都指向这个酒吧，说明这个酒吧值得深挖下去。

另外，关键时候，可以直接来个瓮中捉鳖。”

“吴支指示得对，我会安排其他组员跟进。我今天就对酒吧恶性伤人事件进行立案侦查，一有情况，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散会！”

赵一凡本来还想发表点意见，可吴力直接让他俩走人，他只能继续跟周正发发牢骚。

“师哥，我觉得酒吧不能明目张胆地查。”

“一凡，没有人说要明目张胆地去查。”

“是我理解错了吗？都立案侦查了啊。”

“之前都是外围调查，没办法上手段，现在可以上了。明白吗，师弟？”

“可苏婳还是咱们的卧底，这个只能咱们三个人知道。”

“这还用你教我吗？”

“看来是我多想了。”

“你是想多了，而且是瞎想。”

“我就是担心小婳的安全，毕竟她没有经验。”

“滚蛋，赶快滚蛋！别在我面前撒狗粮了。”

“遵命！”

赵一凡虽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走人。

他目前负责的“加号行动”的确很麻烦，不单是毫无进展，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正虽然只有35岁，但他作为一名老刑警，是局里出了名的高智商探长，他现在信心满满。

回到办公室，他和组员开了一个简单的会议，安排监视和电话监听工作。

同时，派两名得力的刑警小朱和小秦，着便装进入酒吧侦查。

与此同时，蒋超正在向韩大阳汇报工作。

“韩总，酒吧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幸亏啊，我当时够机灵，一转身就溜走了。”

“小超，你这回做得对，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放心吧，韩总，我早就看出来了，那个身材魁梧的人，肯定就是警察。”

“反正得加倍小心。”

“那我这费用，是不是也该加倍？”

“你想干什么？”

“韩总，那里的包房有最低消费，一次就是1800元。而且，我还要租房，还要吃饭……”

“少跟我啰嗦！只有三千，爱干不干！”韩大阳厉声打断蒋超的话。

“那我每周只能去包房消费一次，万一出现纰漏，你可不能怪我啊。”

“一次就够了，也就是装个门面。”

“我跟那里的服务员说了，我是程序员高手，我有钱得很。”

“你怎么不说你是美国总统呢？”

“我忘了。”

“赶快滚蛋！”

“韩总，你别急，我还有一个重要情况要汇报。”

“快点说，我还有事。”

“我感觉酒吧老板有问题。他之前每周六都会去酒吧一次，每次都鬼鬼祟祟的，经常到大厅东张西望。但是，他昨天竟然也去了，这有点不正常。”

“那不关你的事，人家杀人放火都不关你的事。”

“行，我明白了！”

蒋超其实是有点害怕了。

他昨天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场面，之所以偷偷溜走，一是因为心虚，二是心里的确很害怕。

晚上十点钟，苏婳刚换完工作服，蒋超正好进到酒吧。

“超哥，今天这么准时，还是老样子吗？”

“是的，两瓶啤酒，再送点小吃就行。”

“我想陪你喝点，要不拿半打吧？”

“也行，你先去忙你的工作。”

“好的，超哥，你先坐。”

苏婳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她记得蒋超当时走过去看了一眼，后来便神色紧张地溜走了。

她想着今晚得再试探一下，看看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等第一波客人来了之后，苏婳正准备去找蒋超，两个身材魁梧的人径直走到八号卡座，正在招呼她过去。

“小姐，这里的卡座很有意思啊，这么吉利的号，怎么没有人坐呢？”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你有所不知。”

“请小姐赐教。”

“这里的卡座除了这个8号，其它的也全都带有8。譬如88号，518号，以及888号。然后就是‘8个8’‘88个8’‘888个8’‘一千个8’等等。还有你想不到的，最厉害的叫‘8亿个8’。”

“真是别出心裁，原来我坐的是最差的号。”

“先生，就是逗个乐。要几打啤酒呢？”

“我们不喝酒，来两杯矿泉水。”

“没有。”

“怎么会没有矿泉水？”

“矿泉水当然有，但不单卖一杯的。先生，人均消费至少得100元。”

“那就按照200元，拿点吃的和喝的，不拿酒就行。”

“没问题，请扫码支付。”

“我付现金，可以吗？”

“当然可以。”

苏婳觉得这两个人真奇怪，来酒吧竟然不喝酒，肯定有问题。

付款竟然用现金，更有问题。

其实刚刚说话的是刑警小朱。等苏婳刚一离开，刑警小秦赶紧跟他嘀咕了几句，小朱立即起身走出酒吧打电话。

“周探长，这里有一个女服务员，警惕性挺高。我们又不能喝酒，看来迟早得暴露。”

“我从监控已经看到了。你让小秦待一会就出去，在门外的车里待命，然后你换点啤酒喝。机灵点，明白吗？”

“收到！”

小朱刚一落座，苏婳正好拿来了半打可乐，两瓶矿泉水和一些小吃。

“小姐，就这么点东西吗？”小朱简直不敢相信。

“先生，你就给了两百，只能买这么多东西。”

“你们这店够黑，也真够狠。这样吧，把可乐退了，换成两瓶啤酒，可以吗？”

“行！我再送一个果盘给你们，欢迎你们以后常来。”

“谢谢啊。”

“不用客气。你们先等会，我去拿啤酒。”

苏婳立即觉得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大脑顿时一通思索，难道又来杀手了？竟然还是两个。

这可怎么办啊？

她送完啤酒和果盘，远远地盯着小朱和小秦俩人。

结果没过多久，便看到小秦神色匆匆地离开，她于是更加确定这两个人有问题。

她想，暂时不能惊动他们，再观察一下为好。于是便去找蒋超聊天。

“超哥，我敬你一杯。”

“谢谢你，小婳。”

“超哥，你为什么每天都来酒吧呢？”

“你不懂，这是哥的气质。”

“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气质。”

“这么说吧。我这个人害怕孤独，但又不喜欢和认识的人多打交道，所以每天都要来酒吧坐会，否则晚上睡不着。”

“原来是这样啊，你真有个性。”

“这也算是个小毛病，其实是人都会有点小毛病的。”

“有道理！超哥，我敬你。”

“谢谢你，小婳！”

苏婳感觉蒋超说得没问题，理由也可以理解，便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