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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晓雾将歇:4

  • 作者:昶寒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3-09-24 16:19:10
  • 章节字数:15580字

遇仙之山,佳木繁荫,清晨雾气刚散去不久,一切都依稀可见。

此时,甯霞正在向秋月阁快步走去,明媚似花的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见素日性情平和的小师妹如此,众师姐也不免问起发生何事。

甯霞手里拿着一封信,只是说道:“辰玉师姐和令歌来信了,信里面说了什么我也还不知道,我先将信交给师父。”

“他们离开遇仙山没有多久便写信回来,想来定是事情紧急,你快送去。”

秋月阁里,白栈期将信拆开看了起来,很快,她原本如泉水般平静的眼睛顿时生起诧异的目光,久久不能平静。

甯霞见状,担心地问道:“师父,师姐和师弟怎么样了?”

白栈期定了定神色,说道:“他们无事,只是有人显露了翎羽心法……”

“怎么会?”甯霞甚是惊讶,“翎羽心法向来只传授我们遇仙山的弟子,外人怎么会?”

白栈期眸色沉沉,沉吟片刻,她站起身来,说道:“甯霞,为师需要你同我立刻动身下山,前往洛阳。”

甯霞一愣,她来不及再多想,只是低头应道:“弟子听令。”

低下头的瞬间,甯霞的心中生起些许悸动,让她忐忑不安。

……

玉门关到金城的官道上,随处可见来往商旅,令歌一行人亦在其中。

而后的几日,令歌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辰玉看着不免也有些心急,平日里,除了自己对令歌开玩笑之时,令歌会偶尔赌气,其余时候,令歌何曾受过这种气?虽然没人知道他就是传言中的蒙面男子,但也不确定真正的凶手还会做什么。

趁令歌去给雪君喂一些野果的时候,辰玉问起林楷,道:林公子你说那些人是你的仇家派来的,那你可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林楷坐在一棵树下的石头上,听见辰玉问自己话,于是放下书,微微一叹,回应道:“树敌太多,在下也不能完全确定是谁。”

辰玉一时无言,她想起那些武林人士的衣着,心中起疑,她警惕地对林楷说道:“那些人并不像寻常的武林人士,凭借我以往的经验,他们多是中原武林的名门大派。”

林楷轻笑着将目光重新落在书上,说道:“正如辰玉姑娘所言,他们并非寻常武林人士,明年洛阳有武林大会,想必洛阳城的武林人士会愈来愈多,此去洛阳,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洛阳汇聚天底下各种势力,等到了洛阳,以遇仙的能力,查到一个造谣说谎之人并非难事。”

辰玉颔首,而后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武林大会的?我和令歌可都没与你提起过,而且那日在云来客栈,我问过那些侠客,他们对于武林大会之事丝毫不知情。”

林楷疑虑地看了辰玉一眼,而后他微微一笑,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前两日不小心听你和令歌说起的。”

“以后少偷听。”辰玉幽幽地说道,说罢,她转过头去继续看着令歌,只见令歌站在一棵树下,身着月白色广袖衣裳,正手捧一些野果喂着雪君。

虽然外表上令歌还是像往日那般清冷,但眼眸中却是郁然的,从树叶间隙中洒下的斑驳阳光正印染着令歌的一身,远远看着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气。

林楷也看着令歌,一时间出了神,他可算懂得何叫不食人间烟火,遗世而独立,大概就是令歌郁郁寡欢的模样。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并非没有道理。

此时,辰玉开口对林楷说道:“今日是七月初五,还有两日便是令歌的生辰,还请林公子想些法子,也好让令歌心情愉悦些。”辰玉心想林楷本就亏欠令歌,让他想个法子也是应该的。

令歌的生辰?林楷有些意外,看着令歌清冷却还带有些稚气的脸庞,林楷好奇地问道:“令歌今年是满十八岁了吗?”

“对,再过两日便是十八岁了,”辰玉回答道,随即她又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只听林楷口吻颇为得意地说道:“是令歌亲自告诉我的。”

辰玉漠然点头,幽幽地看了一眼林楷,并未多言。

林楷见状,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受恩于两位,在下自然是要为令歌解忧的。”

说着,林楷又看了一眼令歌,说道:“明日便要进金城了,辰玉姑娘何不带着令歌好好地在金城玩上一天?看令歌的样子,是从来没有见识过人间烟火的。”

辰玉点头,叹息道:“也好,带着他休息一天也不迟,对了,既然令歌过生日,你也应该送他一份生辰礼物才是。”

林楷笑意一僵,现在自己可谓是身无分文,寄人篱下,又如何去准备礼物?是要自己去飞檐走壁行窃吗?

辰玉知道林楷的难处,于是说道:“林公子无须担心,不会让你去行窃的,钱从我这里取便好。”

“为何要我送?”林楷好奇地问道。

辰玉冷声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多一个人送礼物,也能让令歌更愉悦些,令歌愉悦了自然就会更好地照顾你,你也会更愉悦些。”

林楷含笑点头,这倒是莫名的环环相扣。

“好,我会想一想送什么的。”林楷颔首应下,心中暗叹着,想好好看书也不容易,不过好在自己已经大致有了主意。

见林楷答应,辰玉便大方地塞给了林楷一把碎银子,“拿去吧,看上了什么就去买,不够再找我要。”

看着手中的那一把碎银子,林楷一时间哭笑不得,当真是不给自己贪污的机会。

此时令歌正好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们一眼,是在计划着什么吗?

翌日上午,坐在马车里的令歌发现车外突然喧哗起来,遂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看去,同时,林楷在一旁解释道:“我们到金城了。”

令歌看着车外,发现他们虽然还没有进城,但已经能感受到在黄河两岸的热闹,黄河之水正滋润着这一片土地。

金城乃商路必经之地,西北军事之锁钥,自古以来,金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依五泉山白塔山,傍滔滔黄河,盛产金属,与南方生产铁矿的宁州并称“金宁”。

因为他们所行驶的官道离黄河不远,且现在离主城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辰玉提议去河边休息一会,让令歌散散心。

走在河边,令歌望着黄河水与山峦交接,缕缕水汽蒸蒸日上,像舞者一般缥缈。几只大雁飞在山峦之间,尽情地放肆着,隐约之间还能看见远处白塔山上的白塔寺,视觉的模糊更添其神秘之感。

因为林楷受伤的缘故,三人的步伐都不急不躁,恰好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

“此处为何叫金城?”虽然辰玉问着林楷,但明显是说给令歌听的。

林楷解释道:“据说是筑城之时挖出了金子,故名金城。”

“意思就是金城的金子很多吗?”辰玉追问道。

林楷摇了摇头,又道;“是,也不是。”

辰玉不解,只见林楷指了指远处的白塔寺,说道:“就像白塔寺一样,信徒虽多,但神明只有一个。”

说着,林楷注意到令歌回过头来望着他,他浅浅一笑,解释道:“与天底下其他城池相比,金城的黄金固然多,可是对于天底下所有百姓来说,金子则是少之又少。如何用有限的黄金让百姓安居乐业,才应该是地方官员们所思所做之事。”

令歌对于这些并不是很懂,可是看着这般陈述着自己想法观点的林楷,令歌只觉得林楷原本就意气风发的眉目,在这一刻生出了一种文儒之气,而腰间的玉白长箫却又衬得他无羁洒脱。

虽然没有怎么见过这世间,但是令歌已然觉得,林楷当为这世间举世无双之人。

“不过总有那么一些人从来不会去想这些,就算有再多的钱财,他们也不会满足。”

令歌看见林楷一双如星辰般迷人的眼睛正望着自己,说道:“所以我只好出手帮忙,让他们懂得知足常乐。”

只见林楷长眉入鬓,微微挑起,眼眸若有光,显然,他是在说那些曾经被他盗窃过的贪官污吏。

不过听到这里,令歌倒是联想起还在遇仙山的时候,小坚果总是把松果一个接一个地往树洞里面搬,恨不得将整座遇仙山的松果都占为己有,它可不懂何为知足常乐。

一想到小坚果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和那机敏矫健的身姿,令歌就不免失声一笑,它才是遇仙山的轻功第一人。

他不知道的是,一瞬间,他的笑颜便落在了林楷深邃的眼眸里,生起一道涟漪,然后散开。

辰玉见状,一时无言,这样就笑了吗?

不过令歌能开心一些就好,做师姐本就不容易,做一个时不时会翎羽心法发功的师弟的师姐更是不容易。

细想回来,不发功时,经不起挑逗的令歌倒是很惹人疼爱的,辰玉心想着。

此时,令歌心想,等事情办完,找出诬陷嫁祸自己的那个人之后,他要在山下看遍一番景色,待回到遇仙山,自己定要和小坚果比试一番轻功,争个高下。

只是不知道小坚果和林楷谁的轻功会更好些,如果可以,也许可以带着林楷回到遇仙山,让他们两个比试一番。

不知不觉,令歌的眉梢已经逐渐舒朗起来。

金城与玉门关不同,山峦交错,水光接天,景色上乘,城内更是一片风光,行人络绎不绝,欢声笑语不断。

“明日就是中原的乞巧节,今晚上城里还会有羊皮扇鼓舞的表演。”林楷解释道,三人里面最了解中原的自然是这位洛阳飞贼。

“令歌,我们今晚一起去看看,如何?”林楷望着令歌问道。

令歌看了看辰玉,见辰玉微笑点头示意,令歌这才对着林楷颔首道:“好。”

羊皮扇鼓舞表演地点在城东的一个宽阔场坝,于是辰玉先将他们安置在了附近的一家客栈里,她则先动身去找金城的遇仙势力,一是为了确定他们的安全,二是吩咐他们调查云来客栈死去的武林侠士的身份,以及谣言从何而起,等有了结果就将消息传递至洛阳的清飖书局。

同时,她也可以在街上看看为令歌买怎样的生辰礼物。

令歌和林楷待在了这家客栈的二楼,林楷并未看书,似乎在出神地想着何事,令歌则靠着窗边,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今日天气尚好,云层遍布万里,时常遮住烈日,换来一时的凉爽。

林楷见令歌在窗边出着神,心里开始猜想着令歌会喜欢些什么?若只是送令歌那样东西未免过于寒碜,可是辰玉给他的碎银子也只够买那样东西。

“羊皮扇鼓长什么样?”令歌突然开口问起林楷。

林楷思忖片刻,似乎也不好描述,只是说道:“与寻常的扇子不一样,像扇又像鼓,等到了今晚你就会知道。”其实林楷也就只见过那么一两次,不过都是晚上,他忙着飞檐走壁没怎么留意过罢了。

说起扇子,令歌倒是想起自己从山上带下来的那一把折扇,至今还放在一旁的行囊里。

令歌想了想,总得让它出来透透气,于是他将折扇从行囊里拿了出来,开始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林楷一见感觉很是新奇,于是问道:“令歌,我能看一下你手中的折扇吗?”

令歌看了他一眼,心中嘟囔着自己还没玩上一会。

只是想到林楷提议今夜去看羊皮扇鼓舞的份上,他便把折扇递给了林楷。

林楷接过扇子,发现木料和纸张都是上乘的,他将折扇展开,一幅遇仙风景便在他的眼前浮现出来,只见扇面上有两只仙鹤飞翔在数座青峰之间,有几缕祥云漂浮,栩栩如生。

只是不知为何,林楷总觉得这用笔画出画面却如刺绣一般精致,不免勾起了他些许回忆,于是问道:“这是令歌你自己画的吗?”

令歌摇了摇头,解释说道:“是我的一位师姐所画。”这是几个月前令歌托甯霞所画,甯霞不管是刺绣还是绘画都是一把好手,刺绣如绘画一般栩栩如生,绘画又如刺绣一般精致。

“那位师姐没有一起跟着来吗?”林楷继续打量着扇面问道。

“她在山上,没有跟来。”令歌看着林楷指节分明的手正在轻轻地摇着折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说起来甯霞是宁州人,林楷倒是有一把来自宁州的匕首。

想到这,令歌便问道:“你为何会吹奏《思宁曲》?你不是洛阳人吗?”

林楷浅笑一声,他合上折扇,解释道:“原来在小镇的那一夜令歌你便听见了我的箫声,之所以吹奏《思宁曲》,是因为我觉得它曲调动人好听,仅此而已。”

令歌颔首默然,心想虽然应该对林楷的话保持怀疑,但是眼下的自己倒是愿意相信林楷所说的话,只因多疑多虑实在疲惫。

林楷再次展开折扇,轻叹一声,说道:“这扇上的画虽好,只可惜没有题上一首诗作,始终少了一丝韵味。”

令歌颔首,的确,他将扇子带下山就是想着去了洛阳可以请文人墨客题上一首诗作,如果是令楷,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知令歌可有打算题上怎样的诗作?”林楷问道。

令歌见林楷脸上依旧是那一抹温和的笑容,悠然随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吟良久,他才回应道:“我对诗词不是很懂,全凭感觉罢了,只要我喜欢就行。”

林楷闻言,未语先笑,说道:“全凭感觉也有全凭感觉的好处,这样也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令歌你喜欢哪首诗词?令楷的吗?”

令歌点头,说道:“对,令楷的……凉月解忧词。”

林楷笑容微微一僵,并未说话。

“其实他的另外几首诗词也不错,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首。”令歌一直在想,那位叫做“令楷”的诗人,他的忧愁是什么,《凉月解忧词》可有解忧?

见林楷不出一言以复,只是摇着折扇,令歌心想,这位飞贼对文人墨客始终是不屑一顾的。

“的确,他的诗词很是不错。”林楷开口附和道。

令歌不再理林楷,只是偏过头去,继续望着客栈之外,等着辰玉回来,晚上一同去看羊皮扇鼓舞。

这时,林楷又说道:“我在金城认识一名诗人,他和令楷相识,才高八斗,书法上乘。”

令歌闻言,当即回头看向林楷,只见林楷神色认真,不像是在骗人。

“他见了这幅佳作,想必很是愿意在上面临摹他友人令楷的诗作,不知令歌意下如何?”林楷晃了晃手中的折扇。

令歌想了想,如果是真的话,似乎的确很值得,遂颔首问道:“他人在哪?”

“家住城东,离我们这很近,不过他这人性情有些古怪。”林楷留了些悬念,没有继续往下说。

“好,我跟你去。”令歌答应下来。

随后,两人趁辰玉还没有回来,便先行离开客栈,去拜访那位性情古怪的金城诗人。

穿过人群,他们来到了一家私塾外,令歌可以听到书生们的朗朗书声,如今已是七月,离中原的秋闱也越来越近了。

二人正准备走进私塾时,却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们。

“楷兄,是你吗?”

林楷和令歌回过头一望,只见一位衣着邋遢,头发凌乱之人正向他们大步走来。

林楷凑近令歌的耳边,低声说道:“就是他。”

只见那人一脸欣喜地说道:“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喝酒!”他随即拍上了林楷的肩膀,搂着林楷就想转身往外走去,“我们两个现在就去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林楷浅笑着将他的手拍了下去,说道:“今日不行,我还有要紧事托老胡你帮忙。”

“何事能比得上喝酒重要啊?”老胡依旧不依不饶地想带着林楷去喝酒。

令歌注意到老胡的衣兜里有一本皱巴巴的书,想来这老胡是一名书生,也明白为何林楷说他性情古怪了,这副模样的确不像一位书生,不过林楷也不像一位飞贼,做人做事万万不能以貌取人,令歌心想着。

半天,老胡才反应过来林楷的身后有一位负剑的蓝衣少年,他不禁疑惑起来,这是从哪里带来的?竟生得如此俊美如仙。

“这位是?……”老胡好奇地问道。

林楷本想介绍令歌的,只是想到令歌遇仙之人的身份,似乎也不大方便,只好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姓白,名令歌。”令歌回应道。

“在下胡阳,那我们就算相识了!走,我现在就请小兄弟你去喝酒!”胡阳笑着邀请道,笑声很是爽朗。

林楷一时无奈,只得将折扇在胡阳的眼前展开,问道:“老胡,你看这把折扇如何?”

胡阳眼前一亮,细细地打量起来,随后夸赞道:“笔画流畅,景色优美,极好!极好!”

“要是你能临摹诗词一首在这上面,回头我必然好吃好喝地款待你。”

胡阳顿时眉眼舒展开来,露出笑容,他对林楷提出的报酬很是心动,遂问道:“要题什么诗?”

只是刚问出口,看着林楷的浅浅笑意,胡阳不免心中犯起嘀咕,为何要自己题诗?

林楷回答说道:“你不是和令楷交好吗?麻烦你题他所写的《凉月解忧词》。”

胡阳一听,下意识回应道:“那首诗不就是……”

未等他说完,林楷便打断他说道:“是我的这位好友喜欢那首词,”说着他指了一下令歌,“老胡你的书法上佳,自然能为这折扇锦上添花。”

胡阳本想继续说什么,却已经被林楷拥着肩膀往私塾里走去,令歌见状只好紧随其后。

令歌总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未多想,只觉胡阳的确挺奇怪的。

走进私塾以后,令歌打量着这里,发现书生们皆在后院读书,前厅此时只有他们三个人,同时,墙上挂着众多书画,为这家私塾更添文墨之气。

此时,林楷和胡阳往一个小房间里走去,令歌也想跟上,却被林楷拦住,只听他歉意地说道:“还望令歌止步,老胡就是这般性子,题诗写字时不能有不熟的人在场。”

林楷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胡阳,胡阳立马点头附和道:“对,不能有人在场,要不然我就写不出来,就像如厕时旁边不能有人一个道理……”

不等胡阳说下去,林楷便用胳膊肘顶了胡阳一下,胡阳这才闭上了嘴。

令歌原本有些想笑,只是见林楷让胡阳闭嘴,便也忍住了。

“令歌你就现在外面等一会,我们很快就出来。”林楷对令歌说道,同时,他先将折扇递给胡阳,并把胡阳推进房间。

林楷商量的语气总是温和的,让令歌不知如何拒绝,他只好点了点头,不再迈步进去。

“后院的风景不错,令歌你可以先去看一看。”林楷替令歌指了指路,只是看着令歌有些迟疑,他只好又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就在门外守着我,我是不会跑的,也跑不掉的,我向你保证。”

的确,这是令歌顾虑的,不过林楷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有些尴尬,他并非不相信林楷,而是在犹豫自己去后院会不会遇到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或事。

“你进去吧,我就在周围转转。”令歌说道。

林楷欣然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进了小房间。

待林楷进去后,令歌便一个人留在外面,他按着林楷指的方向,穿过一扇门,来到了私塾的后院。

一进后院,他就一眼看到有不少书生正在学堂里埋头苦读,各个一脸认真,求学若渴。

为了不打扰到他们,令歌只是悄然地走在学堂对面的过道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那些书生们,令歌发现他们不少人与自己的年龄一般大,戴着书生帽,文质彬彬,对于令歌来说很是新奇。

同样,对于整日浸在私塾学堂的书生们来说,像令歌这样的少侠也是极为新奇的。

很快,有书生注意到令歌,兴奋不已,当即叫唤周围的人,只是当他们望去时,那位神清骨秀的少侠已经消失在原地。

学堂里的夫子不明所以,他当即拍了拍桌案,说道:“专心致志,切勿心不在焉!”

说着,夫子又往书生里扫视了一圈,勃然发怒。

“胡阳呢!?怎么又迟到了?”

……

令歌匆匆离开后院回到前厅时,正巧遇上林楷和老胡从小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只见林楷手里拿着已经合上的折扇,正对胡阳拱手拜别:“来日我再好生款待你,今日就此告辞。”

说罢,林楷回过头看见令歌,浅笑道:“诗已经题好了,我们走吧。”

走出私塾后,林楷将折扇递给了令歌。

“展开看看。”

令歌很是好奇题上诗词后的折扇会是什么模样,于是他当即将扇子展开,只见上面多了一首诗词,字迹灵动飘忽,笔迹瘦劲,配着扇面正好相得益彰。

一时间,令歌总觉得有何处不大一样,仔细一看,他发现了原先的《凉月解忧词》眼下多了两句在最后:

疏影独上西楼,三杯两盏冷难酌,凉月如钩。

卧听绸雨潺潺,好似枕寒流,何以埋愁?何以解忧?

唯山间之清风,同令月长歌以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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