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气的杰森变成了一只气鼓鼓的汉堡包。

而且还是三层加量巨无霸汉堡包。

要是我们仨此刻在韦恩宅而不是在位于纽约的汉堡店，在提姆说完“某人平时不怎么用脑子”这句话时，杰森就会抄起手边能作为武器的玩意和我与提姆大打出手。

我猜杰森肯定首先会选择用他那杯过甜的草莓奶昔攻击我和提姆。

在这个每个家庭成员或多或少都有感情表达困难症的大家庭，促膝长谈前先用拳头交流一番才是常态。

可惜我和杰森提姆此时既不在哥谭，也没有身穿干什么路人都不会觉得奇怪的紧身衣，所以并不能选择用拳头解决问题。

街头斗殴是不可取的，被警察抓住是会扣学分的，我还打算研究生期间能满绩毕业呢。

我在心里搓搓手，按捺住好久没和杰森见面，想要和他 “切磋”一顿的冲动。

不要误会，我和提姆也是好久没见，没有想和他打架的想法不是瞧不起他，也不是担心他会打败我，只是因为我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姐姐。

好姐姐是不会打弟弟的。

哦，达米安除外。

那个小崽子刚到韦恩家时仿佛一只冲锋刺猬，把家里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创了个遍，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布鲁斯的密切关注下，一个人偷偷跑到纽约，准确地在我上课的路上拦下了我，不由分说地就要和我在学校里当场斗殴，只为了证明自己才是家里最强的罗宾。

为了避免上课迟到，被教授扣平时分，我用我的超能力作弊打败了他。

但那天我还是迟到了十分钟，那门课的教授非常严格，尤其注重上课要准时，我的平时分不幸被扣，本科期间的满绩目标从此和我说再见。

下课后布鲁斯才联系我告诉我达米安的存在，迪克也发消息给我让我最近留意一下身边有没有浑身是刺的刺猬。

但是他们说晚了，我和达米安已经互殴了一场。

也正因如此，虽然达米安现在与其他家庭成员的关系逐日渐融洽，我和达米安到现在还保持着互相看不顺眼的状态，见面不会说超过三句话，超过三句话就会开始用拳头问候对方。

“所以你们是专程来纽约调查章鱼博士的事？”我问道。

“不算是专程来，”提姆说，“正巧有个和斯塔克企业的项目要谈，顺便调查调查章鱼博士的事，杰森也在纽约，就干脆一起了。”

“有什么发现么？”我凑到提姆的电脑边，看到电脑上显示的红底白字我皱起眉，“文件已销毁？”

“很可惜杰森这次白跑了一趟，”提姆关上电脑，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有人事先提醒了奥斯本，文件在传入U盘的时候就自动销毁了。”

“是黑面具干的。”杰森咬了咬吸管，就好像那是黑面具的脑子，“老头子一直知道诺曼奥斯本在暗中进行非法的人体实验。”所以他与黑面具有联系并不奇怪，恶人总是互相勾结。

“我会通知布鲁斯排查最近在他身边打转的可疑人士。”提姆拿出了在韦恩企业安排工作统领大局的总裁范，“找到暗中报信的人的任务就丢给布鲁斯，我们只用专注想办法获取章鱼博士的最新信息。”

“信息都在诺曼的电脑里，”我喝完手里的草莓奶昔，杰森将他的那杯嫌弃地推给我，秉持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我换上自己用的吸管开始炫今天的第二杯草莓奶昔，“但是经过今天的事，诺曼肯定会加强警备。”

“虽然不想承认，”杰森摊手，“但是我觉得我需要一个帮手。”

提姆和杰森同时看向我。

杰森微微俯身，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半张脸被莫名其妙的阴影笼罩，仿佛在陈述一件即将发生的可怖事件，“是时候让血染的鸟儿再度出巢了。”

什么玩意？

想起我很久没有使用过的代号，我差点一口奶昔喷出来，“你真的不觉得这样描述太中二了么？”我捂住脸，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血雀”是我在不当罗宾后自己取的代号，就像“夜翼”、“红头罩”和“红罗宾”，独立之后总得换个代号，所以我根据我的能力特性选择了“血雀”这个名字。

只不过成为“血雀”的时期和我的罗宾时期同样短暂，在作为“血雀”蹦跶了没多久，我就收到了帝国州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跑来纽约上学了。

我本想问为什么不是提姆和杰森搭档，但想来提姆还要忙韦恩企业与斯塔克企业的合作项目，再加上夜间行动怕是对他正在成长期的身高不利，出于对提姆的身高考虑，还是我和杰森搭档行动更加合适。

不过……

“红头罩与血雀，”杰森咀嚼了下这个名字，“听起来还挺像蝙蝠侠与罗宾。”

“呵呵。”让老爹的前前前任罗宾当自己的跟、啊不，搭档，杰森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有种我不能理解的偷家报复的快乐。

不行，还是得找他要一个月份的小甜饼。

……

我和杰森提姆简单商量了下计划，行动时间暂不确定，由于提姆还有事要忙，我一会也要去实验楼继续自己的实验，所以在我和提姆喝完奶昔后，我们仨便就地解散了。

距离实验室的可使用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我决定晚餐前先回宿舍咸鱼瘫一会。

走到宿舍楼楼下，我发现彼得正站在女生宿舍楼的门口，有些尴尬地接受来往女生的注目礼。

“彼得？”我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彼得身边，“你从奥斯本大厦回来了？”

“我想确定你是否还好，所以先从奥斯本大厦离开了，”彼得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情绪有些许低落，“我很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我一时没有跟上彼得的脑回路，他又没做错什么，道歉干什么？

彼得还在自顾自地说，“如果我拦住了他……”

“停一停停一停！”我赶紧出声打断彼得的自责发言，“按照你的逻辑，那我应该向你道歉。”

“抱歉我站在了窗边，如果我没站在方便入侵者逃脱的窗边，那我也不会遭遇袭击。”

彼得：“嗯？”

趁着彼得被我不对劲的逻辑绕晕，我接着说道，“你不必感到抱歉，因为你至少做出了尝试，那个时候你可能会受伤，但你甚至没有任何犹豫便选择了保护我。”

“你做出了行动，但是其他人没有，”我郑重其事地说，“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不能直接否定你的行动是完全没有价值的。”

“更不要为此自责，”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说教的人，但是彼得的自责让我想到了自家那个阴暗的老爹，“就算我今天真的出了事，我想那或许便是命运的安排。”

“就算是英雄也不可能救下每一个人，与其被自责压垮，不如想想做过了什么，做成了什么，接着再继续前进。”

自怨自艾从来不是我的风格，我也有着黑暗的过去，但是我不会让自己被过去拖累。

彼得仍低着头，我比他矮半个头，我走近一步靠近他，将脑袋向左上扭转将近九十度。

“你知道上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么？”

我和彼得脑袋一上一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保持着过近的距离。

这个距离甚至能让我从彼得小鹿般的棕色眼睛里看见我自己的倒影。

彼得触电似地抬头后退，拉开与我的距离，“所以、所以那个人变成什么了？”

“他掉光了头发，”我幽幽地说“还变成了一只漆黑的阴暗的蝙蝠怪物！”

彼得：“我怎么总感觉你是意有所指？”

“咳咳，”我佯装咳嗽几声，“那是你的错觉。”

“总之，不要为了没有发生的坏结果自责，”我提高音量，“更何况你还只是个大一新生呢，我在你这个时候……”

……曾扛着RPG追着黑面具满哥谭跑。

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我编了个无伤大雅的谎话，“宿舍里碰到蟑螂都会吓得喊老爸呢。”

“更不用说保护同学了。”

忧郁的彼得换上了担忧的表情，“我们宿舍里有蟑螂？”

“啊，是啊，”我说，“女生寝室发现过，男生寝室我就不清楚了。”

为了避免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我转移话题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我回来时顺便去了趟汉堡店，给你带了两杯草莓奶昔。”彼得将装着两杯奶昔的袋子递给我，“算是……呃……道歉礼？”

汉堡店和奥斯本大厦在两个方向，怎么想也不顺路。

“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彼得说，“多的一杯是给凯莉带的。”

虽然经过刚刚的“话疗”，彼得给我带的奶昔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但是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不过这两天的草莓奶昔摄入量是否有些超标？

一天三杯还是太超过了，我的血糖恐怕会因此报警。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成为草莓奶昔教教主了，与汉堡教教主杰森一同加入垃圾食品教，还要抓着布鲁斯一起，将用刀叉吃汉堡配草莓奶昔的组合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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