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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 作者:黎七七七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4-04-23 22:44:25
  • 章节字数:9710字

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洁,从天边倾泻而下,穿过林影婆娑,碎作了满地捡不起的银霜。

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别有一番寂静无声的美感。

祁幼安走出帐篷,向巡逻的士兵打听到附近水源的位置,便独自一人走出了营地。

风声飒飒,携裹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她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拂面的风吹散残存的酒意,压在心底的思念才渐渐开始被勾起,翻涌着,泛滥成灾。

她的心空落落的……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枯枝断裂声,才将她从寂寥沉闷的情绪里拉扯出来。

此处距离军营不足半里地,隔上小半个时辰就会有巡逻的士兵经过,按理说,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故而祁幼安很意外,但也很确定自己被人跟踪了。

她来不及多想,神色一凛,迅速转身向后面看去,只见一道人影闪过,转瞬没入旁边的草木丛中,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月光如雪,但终究是在夜里,祁幼安并没有看清黑影的脸,只依着那高挑纤细的身形推断,对方极有可能是个乾元女子。

一身黑衣,却未蒙面,手上也无寒光利刃……祁幼安皱着眉头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快速在脑海里过一遍,心底便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她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慢慢向着那人的藏身之处靠近,“滚出来,我只数三个数。”

祁幼安刚说完,那处草丛便轻微晃动了下,只是等了几息,也不见人出来。

见状,她便也不再客气,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捏在两指之间瞄了瞄,便嗖的掷了出去。

落入草丛的刹那,也随之传出一声痛呼。

一人猛地蹿出来,捂着脑袋欲哭无泪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拔腿就跑。

不出所料的话,目的地正是军营。

祁幼安并不急着追她,只把玩着手里又捡的石子,看着她的背影不咸不淡开口:“滚回来,等我兴师动众把你揪出来,这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顿了顿,又道:“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声音不大,但夜很静,祁幼安确定她听得很清楚。

这人也确实不敢不把祁幼安的话当回事,奔跑的动作一瞬凝滞,却似仍旧不死心,双手捂着脸十分不甘地回头,“我就只是好奇而已,真的没有恶意,你……你能让我走吗?求求你了,我保证不会再跟着你了。”

已经这个时候了,她还在透过指缝小心翼翼打量祁幼安,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祁幼安信的不能再信了,她就没见过这么缺心眼儿的人,不对,也见过,比如赵小乌……

既然不是心怀不轨之人,祁幼安就放心了,但看在她对自己这么好奇的份儿上,还是要给点儿教训的,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跟了上来。

她可不想洗澡的时候被人偷窥……

当即,祁幼安轻挑眉峰,冷

声道:“你说没有恶意便是没有了?知道我的身份么,跟踪我,你莫不是哪里来的细作刺客?”

不等她开口,祁幼安又继续道:“叫什么名字?谁的部下?身在军营却穿着常服,简直目无军纪!你现在跟我回去领罚,不把你打得脱层皮我就不姓祁!”

这人被祁幼安连恐带吓,整个人都慌了,摆着手,把头也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我不是谁的兵,我是林庆的女儿,我来军营是找我爹的,你不能打我……大将军都同意我留下来了。”

林庆的女儿?

今晚敬了一圈酒,祁幼安就记住林庆这个给自己下套的出头鸟了,印象不可谓不深。

俗话说父债子偿,看着她手忙脚乱的解释,祁幼安心底的那点儿罪恶感反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拉长语调故作惊诧不解道:“原来是林叔的女儿啊,那你为何意图行刺我?我听闻林叔对我母亲忠心耿耿,难不成都是假的?不行,此事我必须得告诉母亲大人,你跟我走一趟吧。”

说着,她抬脚便走,林庆的女儿都要被她气哭了,也豁出去了,冲上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我真的没有想要行刺你啊小将军,求求你不要告诉大将军和我爹,席大哥说你是个好人,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祁幼安居高临下,看着她死皮赖脸的样子分外熟悉,不禁想起了那个一心跟着梅清栎跑的赵小乌了。

此去平崖山,若是赵小乌执意护着梅清栎,那么她俩纵使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儿,也要反目成仇了。

因为她也要护自己的妻,那道赐婚圣旨至今让她后怕不已,回想起来,便有种如坠深渊无力回天的感觉……

若是当时祁朝燕没有打算造反呢?

依着祁朝燕一意孤行权衡利弊的心,必定会遵从圣旨把她媳妇儿送入宫中伺候昏君,而她羽翼未满,如何阻拦得了?

宋泽兰是她心心念念两世才娶到的媳妇儿,她宁愿死,也不愿眼睁睁的失去。

可梅清栎这个混蛋差点儿就让她失去了……

祁幼安思绪万千,眼底的犹豫不决在无数次挣扎后终是化作了坚定的杀意,她一定要杀了梅清栎!

林庆的女儿久久没等到她开口说话,便悄摸抬眼偷瞄她,却看到了一脸杀意不加掩饰的她,顿时就傻眼了,“……不是吧?我不就跟踪了你一下,你就要杀我,你心眼也太小了。”

“嗯?谁心眼小?”

祁幼安回过神儿,缓和了脸色,伸手便去扶她,却是刚弯下腰,她便烫手似的松开祁幼安大腿,连滚带爬朝军营方向跑去。

她一路跌跌撞撞,偶尔还回头看上祁幼安一眼,那眼神要多惊恐有多惊恐,大抵见鬼了也不过如此。

祁幼安这才反应过来,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把人吓跑了也好,可以安心下水洗澡了。

她佯装追赶几步,便停下脚步,“有能耐你就跑快点儿,别被我追上……”

果然奏

效,听了她的话▓_[(,那姑娘都快跑出残影了。

祁幼安看着她跑进营寨不再出来,才放下心,约莫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巡逻士兵所说的那条小溪。

处于秋季的溪水到了夜里愈加凉飕飕的,不过祁幼安早已习惯了冷水锻炼身子,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营帐里还有席景盛和赵雪生等着她,她便也不作耽搁,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衣裳便回来了。

晚宴上还未散场,篝火依旧,甚至比祁幼安离开的时候还要热闹,祁幼安为了防止祁朝燕再把她抓过去陪酒,根本不敢上前,绕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狭小的帐篷内酒气熏天,赵雪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只剩下席景盛一人自酌自饮。

祁幼安将赵雪生安置在床上,便来到席景盛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碗酒,随意说道:“席兄,林庆叔的女儿同你关系要好吗?”

席景盛虽不似赵雪生那么酒量浅,却也有了几分醉意,他的反应比以往慢了半拍,思索着说道:“林庆叔的女儿……小将军说的可是林南枝?”

那姑娘只说她是林庆的女儿,祁幼安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想必也错不了,便点头道:“对,军中那位小姑娘,年岁瞧起来跟雪生差不多。”

席景盛摇晃着脑袋,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她啊,我们不太熟,她就是个精灵古怪小魔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千万不能被她缠上了。若非她生母故去只有林将军这一个亲人了,大将军决计不会同意她留在军中。”

祁幼安抿了口酒,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林南枝是不是向你打听我了?”

“对啊,您来之前军中都在议论您,那小魔女也不知打哪儿知道的我跟您熟,就一直缠着我问东问西……”

说到这里,席景盛酒顿时醒了一大半儿,“小将军,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祁幼安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她跟踪我,被我吓回去了。不过,你跟她说我是好人?”

林南枝是个什么性子,席景盛比祁幼安更清楚,不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她如何肯罢休?

这次的‘跟踪’,怕只是个开始……

面对祁幼安的语气不善,席景盛心虚了,“属下……属下也很为难,总不能说您的坏话吧?”

那敢情还是自己的错了?

看着席景盛一脸无辜,祁幼安气笑了,忽而,又计上心头,坐直身子沉声道:“席副队长,本队长在军中的这些日子里,便由你充当贴身侍卫,没有本队长允许,不准任何人靠近本队长。”

军令如山,焉有席景盛拒绝的余地?

次日一大早,祁幼安从帐里走出来,席景盛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威风凛凛的铠甲上隐约挂着露珠,瞧着是站了许久。

祁幼安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席兄也别怪我,昨夜林南枝一声不吭跟着我出了营寨,若不是我及时发现,都要被她看光身子了。我可是有妇之妇,被我媳妇儿知道了怎么办?”

席景盛一脸的难以置信,片刻后艰难点了点头,“小将军放心,属下一定时时刻刻守卫您的安全!”

睡得迷迷糊糊的赵雪生揉着眼睛跟在他们身后,“幼安,你们在聊什么啊?”

祁幼安摇摇头,带着他们来到祁朝燕的帐篷前,问守卫道:“大将军醒了吗?”

她话音未落,祁朝燕波澜不惊的声音便从里面传出来,“进来吧。”

祁幼安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帐篷里不止有祁朝燕,林庆父女和昨夜那个调笑她酒量差的女将也在。

那女将和林庆齐齐抱拳唤了声小将军,祁幼安看了眼神色淡淡没什么变化的祁朝燕,微微点头,“二位将军安好,幼安可是打扰了您二位与大将军议事?若是,我就先出去了。”

祁幼安面上稳如老狗,内心却有些慌乱,巴不得立马离开,因为林南枝自打她进来,便一直气呼呼地瞪着她,白皙的额头上一大块儿淤青,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心里暗暗期盼着,偏生天不遂人愿,祁朝燕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将手中战报递给她,“你来得正好,你林叔的女儿南枝以后就跟着你了,务必保护好她,她若是受伤,本将军唯你是问。”

一瞬,祁幼安傻眼了,祁朝燕莫不是疯了?

哪怕把自己打一顿也行啊,总好过日后无时无刻不防着林南枝搞事情。

而且,即便自己答应,林南枝她肯答应吗?

祁幼安震惊地眼神从祁朝燕脸上移开,落在了林南枝身上,林南枝却像是被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取悦到了,竟是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幼安姐姐,大将军已经发话了,你以后可不能再欺负我了,不然我一定告诉大将军。”

“抱歉,我保证不了。”

祁幼安连祁朝燕的面子都不想给,更何况是她,“南枝妹妹若要毫发无损,我可以派人送你去我家,那里安全。”

“我不!”林南枝立马就拒绝了,“我就要跟你去平崖山。”

林庆倒是十分满意,粗犷的声音说道:“好了,就听小主子的,枝枝你别再任性,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吗?在佑宁城待着多好啊,等老子有空就去看你。”

“爹!”林南枝顿时不高兴了,气得跺脚,“您明明答应为了,出尔反尔,您真过分!”

说着,她又看向祁朝燕,“大将军,您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言九鼎,您若是也反悔,我就到四处宣扬,说您堂堂大将军不守信用,欺负小孩子……”

林南枝话未说完,就见祁朝燕嘴角抽了抽,挥着手制止她再说下去,“本将军没什么意见,你们父女再行商议吧。”

丢下话,祁朝燕直接站了起来,从桌后绕出来,对着祁幼安招了招手,“走,我带你去校场转一转。”

姜还是老的辣,祁幼安暗暗点赞,把战报往怀里一揣,就忙不迭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帐篷,往校场方向走去,祁朝燕脚步不徐不缓,目光闲然偶尔环顾四周,“前两天有一小股蛮人绕过防守偷袭了平崖山附近的村庄,屠杀了张家村一百多户人家,这是刘成业的失职。”

她语气微顿,回头看了眼祁幼安,“南蛮那边我已经交到了你的手上,刘成业便是你的人,他犯错你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念在这次是我没让你及时去平崖山的缘故,便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且将功赎罪,明日便整顿兵马出发吧。”

祁幼安大脑一瞬空白,她怔了怔慌忙将战报拿出来,事实确如祁朝燕所言,刘成业他们赶去张家村的时候,除了报信的小孩,整个村子血流成河已经没活人了。

她眉头紧皱,死死攥着手中战报,半晌才深深吸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他们,这些天来一直没有过问刘成业那边的情况,此去……我必教蛮人血债血偿!”

祁朝燕似对她没有找借口推卸责任颇为满意,冷漠寡淡的眉间有所缓和,罕见地宽慰她道:“你也无须自责,一将成万骨枯,不想更多的人死在蛮人乱刀之下,日后便吸取教训引以为戒,莫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祁幼安闷闷嗯了声,她的心情已经跌至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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