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嬷嬷并没有避开青灵，平静地告诉于斐:“原本若是灵儿的毒解不了，老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娄图为了一己之利损害青衣族的利益。”

“娄图想要在娄单继任族长后，将他的女儿娄婷立为圣女。”

“我们青衣族的圣女早已名存实亡，再不立圣女，赤衣族就可以以此为由，讨伐我族。”

“然而娄婷根本不是圣女的料！她即便做了圣女，饮了圣泉，得了圣山指引，也没有那个能力引领全族！”

青衣嬷嬷咬牙切齿。

青灵眨眨眼:“外曾祖母，娄婷是灵儿的小姨吗？”

“她怎会是你的小姨？”青衣嬷嬷冷笑一声，“灵儿，你要记住，正是娄婷的母亲害死了你的外祖母！而当年你的母亲怀着你逃难差点坠落山崖，也是娄婷母亲的手笔！”

于斐心中震惊。

照青衣嬷嬷的说法，她的女儿青兰圣女嫁给娄图，生下娄单后并非病逝，而是内有隐情？

青灵特别听青衣嬷嬷的话，郑重地点点头:“外曾祖母，灵儿都记下了。”

“那便好。”青衣嬷嬷感慨地舒了口气。

“灵儿才是青衣族真正有灵根的圣女，”青衣嬷嬷看向于斐，“老身要阻止娄图将娄婷立为圣女，是以不得不将青灵托付给阿斐丫头带走。”

“若是灵儿留在青衣城，老身便无法毫无后顾之忧地全力对付娄图。”

青衣嬷嬷握住于斐的手:“阿斐丫头，你能答应老身这个请求吗？”

于斐看着青衣嬷嬷，思索了会儿道:“不瞒嬷嬷，我们此行是要前往燕齐边界作战，恐一路会有危险。灵儿若是跟着我走，您能放心吗？”

“灵儿的命是你救的，将她托付给你老身怎会不放心？”青衣嬷嬷似乎并不惊讶于斐的话，“让灵儿出去体验人生，对她来说受益无穷。”

“既然如此，还请嬷嬷稍等片刻。”

于斐去寻了燕然，将青衣嬷嬷所托询了他，燕然含笑:“只要阿斐愿意，爷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青灵就这么定下来，要随着他们一同前往燕齐边界。

临离开笑语来酒楼前，青衣嬷嬷和于斐做了约定，在他们明日下午离开青衣城后，会将青灵送去城门外驻扎的军营与她会合。

隔日就是青衣城新任城主的继任大典。

燕然和楚王去面见老城主娄图的时候并没有披露真实身份，在娄图看来他们不过是朝廷的普通官员，是以在邀请两人以贵客身份参加继任大典被拒绝后，便也没有坚持，只道继任大典后会让人送通行令牌到客栈，方便大军通过寨道。

因为知晓了不少内情，于斐对观看继任大典兴趣寥寥，燕然自然随她留在客栈。

这些日子天天赶路，好不容易有了陪媳妇的机会，他更倾向于和媳妇两人窝在客房里浓情蜜意。

楚王则是最爱瞧热闹的主，一大早就拖着秦王一道出了门。

跟在人潮后去看继任大典。

顾夜阑落了单，倒也不觉尴尬，只闲散地在客栈附近的街道逛了逛，不到午时便回了客栈。

彼时继任大典结束，通行令牌如约送至客栈。

众人不再耽搁，拿了通行令牌就离开了青衣城。

回返到军队驻扎的城外不久，从山林内忽然悄悄走出两个身影。

“是青衣嬷嬷和青灵。”

这天青衣嬷嬷用幻形术变成了和青灵年岁相当的姑娘，她走到于斐面前将青灵交给了她，随即又取出一个包袱递给于斐:“孩子，这里是老身早前给你看过的毒册以及一些心得手册，你若是感兴趣便看看。”

于斐惊喜:“青衣嬷嬷，那可是您最宝贵的毒册……”

“你救了青灵，便是救了我们整个青衣族。这本毒册送给你，不过是小小的报答

，且收下罢。”

于斐欢喜地接过了包袱:“嬷嬷放心，阿斐这一路会照顾好青灵。”

青衣嬷嬷不敢久留，转身便一头扎进了密林。

于斐带着青灵走到燕然等人面前做介绍:“这位是青灵。”

青灵睁圆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瞧着众人，拉住于斐的手道:“于姑姑，你们都长得好好看！”

这话把众人都逗笑了。

于斐一乐，指着燕然道:“灵儿，这位是太子殿下。”

就听燕然淡声道:“你可以称本宫为姑父。”

“姑父好！”青灵应得响亮，“于姑姑就像九天仙女，姑父像九天谪仙，你们好般配！”

燕然难得嘴角微勾。

青灵又走到楚王面前:“于姑姑，他是谁？”

“这是楚王殿下。”

“楚哥哥好！”青灵嘴甜。

楚王乐呵道:“青灵丫头，你可知本王是你姑父的哥哥，你唤本王楚哥哥岂不是乱了辈分？”

他想了想，“不若这样，你改称于侧妃为于姐姐，那太子弟弟就是你于姐夫。这辈分就没问题了。”

哪知青灵却摇头拒绝:“楚哥哥，外曾祖母说了于姑姑是姑姑，不能是姐姐。”

她走到秦王跟前，一双眼睛霎时变成亮晶晶的天上星星:“这位好看的哥哥怎么称呼？”

秦王含笑:“本宫是秦王。”

“秦哥哥！你长得最好看了，青灵喜欢你。”

青灵直率的话语和纯真的神情让秦王忍不住勾唇一笑。

顾夜阑凑上前:“还有我。青灵妹妹，你可以叫我夜阑姐。”

“夜阑姐好！”

青灵纯真乖巧，几乎瞬间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喜爱。

认齐人后，众人各自上了马车，队伍徐徐通过青衣族的寨道，离开了这一片地界。

马车约莫行驶了一个时辰，于斐和燕然乘坐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殿下，秦王求见。”

燕然放下手中公文，掀帘问道:“何事？”

就见秦王面色尴尬地站在外头:“太子，能否让青灵坐你们的马车？”

于斐听了秦王的话，好奇地探头问道:“秦王殿下，青灵不是和顾先生同坐一辆马车吗？”

原本确实是这样安排的。

哪知行了半路，青灵突然就钻到了秦王的马车里，说是喜欢他，想和他坐一辆马车。

青灵毕竟是姑娘家，秦王自然不便与她同坐。

奈何青灵自幼从未曾与外人接触过，不懂人情世故，只想着和欢喜的人待在一起。

秦王说服不了青灵，只能前来拜托燕然。

燕然看了眼于斐，见于斐颔首示意，只得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让她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