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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036

  • 作者:那咋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3-10-22 10:18:50
  • 章节字数:16254字

却说梵楼站在长剑之上,并没有看几眼璀璨的星空,也没有注意那些摇曳的落星。

他全程偷偷地打量沈玉霏的神情,确信沈玉霏的面上没有不快的痕迹,才动了动那只搂过宗主的胳膊。

……没有生气。

梵楼的指尖微微发麻,奇异的热流在掌心升腾,最后蔓延到每一根手指。

梵楼仓惶低头,生怕漆黑的蛇鳞不受控制地生长出来。

好在,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他的手背干干净净,没有生出鳞片,也没有出现奇怪的纹路。

梵楼反而紧张起来。

没有蛇鳞,也没有纹路,手指为何会发麻呢?

难道是因为触碰到了宗主吗?

梵楼不受控制地再次伸出手,喉结贪婪地上下滚动,漆黑的眼底里刮起了一阵渴望的风。

眼见修长的手指即将探到沈玉霏的衣摆,四周的情景忽地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变化!

沈玉霏不见了,落星的天际也不见了。

梵楼还保持着抬手伸向前的动作,人却已经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他静静地站了片刻,待遥遥听见人声的喧闹,方才一点一点地放下僵硬的手臂。

……原来是幻觉啊。

梵楼平静地想,原来自己在进入第二层秘境的时候,就陷入了新的幻境。

也是。

若不是幻境,宗主怎么会允许他近身呢?

梵楼自嘲地勾起唇角。

若不是在幻境里,他干了如此逾越之事,胳膊应该已经被宗主砍断了吧?

梵楼念及此,冷不丁摸黑攥住了储物囊。

他用五指急切地勒紧那片皱皱巴巴的布料,然后在破烂的袋子里疯狂摸索,最后寻到了什么,终是长舒了一口气——他迫不及待地拿出了一片粉色的布料。

梵楼将粉色的布条用灵气系在了手腕上。

那是沈玉霏被他洗坏的粉袍的“残骸”。

原先那根粉色的布料在灵药的作用下,早已碎成了粉末。

但是不要紧。

梵楼将那一盆碎布片都好生地收进了储物囊中。

系上布片,梵楼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下来,鼻翼间似乎都萦绕起了熟悉的冷香。

远处的喧闹声逐渐清晰起来。

梵楼回过神,借助着眼前唯一一点微光,缓步向声源靠近。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柴房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一扇半掩的窗户。

梵楼试着用手推了推窗户。

纹丝不动。

他不以为意,手中灵气汇聚,准备将整间柴房都轰开的时候,柴房外忽然冒出一道幽幽的威胁:“你要是不怕死,就轰吧。”

梵楼手中的灵气一滞。

裴惊秋皱着脸出现在柴房的窗外。

女修起初还没看出来,窗后的男人是谁。她试着用手推了推

柴房的窗户,发现推不动,也就收了手,改为伸长脖子往窗户里望:“往天上看。”

……那些流星,看见了吗?你要是试图改变幻境,它们就会掉下来。”

裴惊秋冷笑着比划了个手势:“砰——咱们都得玩儿完。”

梵楼闻言,眉心一跳,继而心脏也隐隐加速跳动起来。

他记得流星。

他和宗主在长剑上并肩看过那些拖着火尾落下的星星。

这么说,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梵楼被巨大的惊喜击中,差点站不稳。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裴惊秋以为自己提醒过后,屋内的人就会收敛灵气,谁曾想,她话音刚落,窗户内就探出五根惨白的手指。

那五根手指“砰”得一声抠住窗框,生生地将窗框抠出了五个深坑。

裴惊秋吓了一跳,同时暴跳如雷:“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你要是妄图改变幻境,天上的流星就会砸下来……你想死,自己去死,别拉着我——是你?!”

裴惊秋话说一半,无意中偏见了窗后闪过的黑金色面具。

“你要找你的主人?”女修恍然大悟,“没用的。”

她生怕梵楼真的发疯将天上的流星引下来,连忙道:“即便同时进入幻境,也会被迫分开。现在的我们都是这个幻境中的角色,你……你被关在柴房里,必定有原因!”

梵楼闻言,终是不情不愿地将手指收了回去:“什么原因?”

“很难说。”裴惊秋摇头,“我也是才来到这个幻境……我只知道,我现在在幻境中的身份,是这个院子里专门负责打扫的婆子。”

她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扫帚。

“你被关在柴房里,自然有被关在柴房里的理由。”裴惊秋试图安慰梵楼,“至于你的主人……必定也在幻境中。到时候,等幻境中的一切结束,你们就能见面了。”

女修的安慰聊胜于无,梵楼根本不愿意在看不见宗主的柴房里枯等。

他再次将手伸到了窗框边。

裴惊秋的心猛地悬起:“喂,你不会真不怕死吧?你的主人也在这个幻境里,你是疯了吗?!”

“主人……”窗户的缝隙闪过梵楼漆黑的眸子。

他笃定道:“即便……幻境碎裂,宗主也不会有事。”

裴惊秋差点被梵楼的话气死,她举起手里的扫帚,气势汹汹地向着窗户招呼过去:“你倒是对你的主人信心十足,我……我怕死啊!”

“……你是没看见流星掉下来的样子!”

裴惊秋的扫帚还没落地,一颗赤红色的星就从天际直坠而下。

轰!

剧烈的撞击引起了一阵地动山摇。

裴惊秋即便没有看见流星最终的坠落地点,却已经惨白了面色,恨不能按着梵楼的肩膀,疯狂地摇晃:“你看……你看!肯定有人破坏了幻境。”

“……刚刚那个流星要是直接落在

你的头上,别说是你的主人了,你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

流星砸落的震动,梵楼也感受到了。

他皱眉收回了扣在窗户上的手指,因为无法出柴房,开始神经质地抠起手腕上系着的粉色布条。

宗主……

梵楼死死咬住了唇,急得眼眶都泛起了一层血意。

裴惊秋先前已经看出了“沈姑娘”身边的抱剑之人的心思,此刻不由悬起了心,生怕看不到主人的梵楼不管不顾地发疯:“喂,你们这种……这种人,做什么,不应该都听主人的话吗?你的主人现在下落不明,你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等着!”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下落不明”,柴房里的梵楼几乎要原地暴起。

“你冷静点啊!”裴惊秋见状,立时将扫帚横在身前,像是做好了梵楼一破窗而出,她就将人拍回去的打算。

正是两厢僵持不下之际,裴惊秋身后忽然冒出了一堆无脸人。

她早前已经见识过了幻境中的人,并没有被一张张空白的面孔吓住,反而精神一震,兴冲冲地对梵楼喊:“看见了吧?他们来了……幻境中的角色都必须按照剧情安排行事。他们若是来找你,你就可以从柴房里出来了!”

无脸人一如裴惊秋所言,冲到了柴房前。

就在裴惊秋激动地等着他们将柴房的门打开时,他们却忽然都僵在了原地。

“嗯?”裴惊秋握着扫帚,不敢轻举妄动。

下一瞬,两片蠕动的唇撕破了无脸人的面皮,突兀地出现。

裴惊秋:“……”???

裴惊秋的瞳孔微微一缩,向柴房的方向靠近的同时,丢开了扫帚,十指结印,一副就算天上的流星砸落下来,也要对无脸人出手的模样。

好在,无脸人只是生出了一张嘴,便没有更多的举动了。

无数张嘴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两片□□顶开惨白的面皮,稳稳地扎根在了无脸人的面上。

等到所有的无脸人都生出嘴以后,他们的脑袋僵硬地转向了同一个方向——那是庭院的大门的方向。

“……新郎官儿是个病秧子!”

数不清的嘴皮子同时蠕动起来,嗡嗡的话语声如万峰同时震动翅膀。

裴惊秋惊疑不定:“他们在说什么?”

不等梵楼回答,无脸人又齐刷刷地将脑袋转向了柴房。

他们像是追逐着太阳的太阳花,木讷又呆板地盯着柴房的大门。

“他不行,他不行——”

“他不行!得找人顶替——”

嗡嗡声停止一瞬,继而再次响起。

这次,无脸人没有重复同一句话,他们动着一模一样的嘴唇,吵得人脑壳疼。

但好歹,能从他们的话语中拼凑出一件并不完整的事情来。

“喜宴……”裴惊秋恍然大悟,“他们在举办喜宴。但是新郎官儿是个病秧子,没法和新妇入洞房。”

她说完,二丈和

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入不了洞房,同关在柴房里的你有什么关系?”

梵楼没法回答女修的问题。

他也懒得搭理女修,因为无脸人已经打开了柴房的门,鱼贯而入。

无数只生了嘴的面庞对着梵楼。

他们的面皮上虽然没有眼睛,却无端让人生出被盯着的诡异之感。

“入洞房……入洞房……”

进入柴房的无脸人统一了口径,对着梵楼,念经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入洞房?”裴惊秋渐渐地听出味儿了,猛地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你在幻境中,定和个和新妇有关系的角色,说不定还是姘头呢!”

裴惊秋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你想啊,你要是没犯事儿,他们何必把你关在柴房里?”

“……现在新郎官儿成了个没办法入洞房的病秧子,他们没法了,只能再来寻你。”

海中月的女修将幻境中的事情捋顺,哭笑不得:“醒骨真人没有陨落的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啊?”

但抱怨归抱怨,裴惊秋还是站在柴房外提醒梵楼:“他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说不定那个新妇也是修士假扮的呢?”她万分没有底气道,“我想,秘境也不会逼着你同一个无脸人入洞房的。”

裴惊秋的话并没有说服梵楼,但梵楼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若是宗主成了“新妇”呢?

他看着逐渐向自己靠拢的无脸人,向柴房外踏出了一步。

说实话,梵楼不在乎其他的修士会如何。

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

但想到宗主有可能成了新妇,还被逼着同一个病秧子入洞房,梵楼五内俱焚。

无论如何,他都得确认,幻境中的“新妇”是谁。

眼见梵楼主动走出了柴房,无脸人不再向他靠拢。他们裹挟着戴着面具的男人,潮水似的涌向了院外。

裴惊秋试图跟上去,却在脚踏出院子的刹那,被一个无脸人拦住。

她便明白了,幻境中的扫撒婆子不能参加喜宴,只能打扫院落。

“我呸!”女修气得砸了手中的扫帚,又生怕引来流星,巴巴地弯腰将扫帚拾了起来。

就在她暗自气恼的时候,一道细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师姐……裴师姐!”

裴惊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海中月的女修正站在院外对她招手呢!

裴惊秋立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小月?”她凑过去,认出对方是跟随自己一道进入秘境的师妹,登时喜上眉梢,“你怎么来了?”

名为“小月”的女修举了举手中的碗碟:“师姐,我一进入幻境,就成了这户人家的丫鬟。”

“这么说,你去过喜宴了?”裴惊秋的眼睛猛地亮起,“快……快同我说说,成亲的,到底是谁?”

小月面露难色:“新妇还未进门,我只看出成亲的是这户人家的少爷,至于别的……”

她顿了顿,忽地想起一事:“这些无脸人生出嘴以后,偶尔会互相说话。我好像听到他们说了句‘替兄成亲’。”

替兄成亲??[(”裴惊秋眨了眨眼睛。

片刻,她望着梵楼离去的方向:“原来他的身份是新郎官儿的弟弟啊。”

而此时,梵楼已经被簇拥到了大门前。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当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红色的喜服,从花轿上下来的时候,怒气还是熊熊地在心底燃烧了起来。

另一边。

沈玉霏隔着喜帕,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梵楼漆黑的眼睛泛起红意,不是他头上的喜帕映出来的。

那是压抑不住的怒意烧出的红血丝。

弓腰蹲在沈玉霏身前的孟鸣之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直起身子,动作牵扯到体内的暗伤,不由低低地咳嗽起来。

“……病秧子……”

“……不行……”

正门前迎亲的无脸人又开始当着孟鸣之的面窃窃私语。

孟鸣之生怕引来落星,只能硬着头皮装没听见,再僵硬地扭过头,向着沈玉霏看的方向望过去。

一眼,他本就被尴尬与羞愤充斥的心差点炸了。

无脸人竟将梵楼带了过来!

孟鸣之本就因为梵楼的出现而心生无限的危机感,方才在秘境第一层,见梵楼不再用白纱覆面,而是改为用精致的黑金面具遮住面容,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现下,再看无脸人的举动,他心中忽地冒出了一个可怖的念头。

或许梵楼也是……

不等孟鸣之细想,围绕在他身侧的无脸人突然伸出了手。

他们推搡着孟鸣之,将他生生从新妇的身边拽开。

“我……我可以!”孟鸣之回过神,涨红了一张脸,徒劳地挣扎,“你们要做什么?不可以……应该是我!只能是我!”

他的咆哮淹没在一片“你不行”的絮语中。

无脸人并没有伤害孟鸣之,只是将他架上了一顶不知何时抬来的小轿。

轿中铺着软垫,还有一个无脸的丫鬟立在轿子一侧。

丫鬟一手拎着药罐,一手强势地将汤婆子往孟鸣之的怀里塞。

孟鸣之抗拒不能,绿着脸抓住了热滚滚的汤婆子。

偏生他不甘心,非要同无脸人打商量:“我可以……拜堂总要我来拜吧?”

目睹一切的沈玉霏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轻笑起来:“孟道友,你忘了那些流星吗?”

他点到为止。

孟鸣之的脸色更绿:“沈……沈姑娘,我并非病秧子,只是……”

“我知道。”沈玉霏撩起衣袍,慢条斯理地向梵楼走去。

他唇角笑意渐冷,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喃喃:“但我不在乎……”

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他更乐意看孟鸣之的笑话了。

沈玉霏走到了梵楼的面前。

离得近了,莫名的热意也顺着他的手脚黏糊糊地缠绕上来。

沈玉霏的脚步不易察觉地一顿。

他隔着喜帕,模模糊糊地看着梵楼剧烈起伏的胸膛,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

梵楼现在哪有心思考虑那些事?

沈玉霏想,梵楼怕是看见他穿着红色的喜服,而新郎官儿又是孟鸣之的时候,就气得发狂了。

……也不知道,梵楼在幻境中是个什么角色。

“转过去。”沈玉霏低声命令,“背我。”

与对着孟鸣之时,半句话都不想说的情况不同。

沈玉霏一走到梵楼的身侧,就习惯性地下了命令。

梵楼二话不说,单膝跪地,将宽阔的脊背连带着脆弱的脖颈都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沈玉霏施施然爬上去,柔软的手臂顺势勾住了梵楼的脖子。

炽热的喘息声炸响,剧烈的心跳声也怦怦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梵楼颤抖着托住沈玉霏的腿,手指隔着单薄的衣料,陷入一片足以令人飘飘欲仙的柔软中。

“……可以了……可以了……”

“……他行……”

“……他比新郎官儿行……”

无脸人也密切地关注着梵楼与沈玉霏。

他们见男人稳稳地将新妇背在了背上,登时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只是,无脸人的话落在被塞进小轿的孟鸣之耳朵里,全成了嘲讽。

有丫鬟看着,又顾忌着落星,孟鸣之蜷缩在小小的轿子中,腿都伸展不开,仿佛被塞进了密不透风的匣子,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觉得煎熬的。

轿子周围的窃窃私语一直没停,孟鸣之即便知道幻境中的无脸人并非真人,也被说得耳根发热,浑身犹如蚂蚁啃食,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他可是玉清门的大师兄,什么时候陷入过这样尴尬的境地?

哪怕门前迎亲的无脸人中,没有同为玉清门的弟子,他离开幻境,依旧能做师弟师妹们心中最敬仰的师兄,孟鸣之的心中还是生出了无数尖锐的刺,扎得一颗膨胀的心流出散发着阵阵恶臭的羞愤与恨意。

孟鸣之毫无瑕疵的形象破碎了。

这种破碎,让他如坐针毡。

不过,孟鸣之的想法无法左右幻境。

无脸人们吹响了唢呐,梵楼也背着沈玉霏跨进了热闹的正厅。

半人多高的红色灯笼里燃起了赤金色的火光,挂在屋檐上的灯笼也随着他们的脚步,逐一透出了明晃晃的红火。

沈玉霏舒舒服服地趴在梵楼的背上,目光低垂,透过喜帕的缝隙间,看见了两道相依相偎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沈玉霏忍不住晃了晃腿。

影子也跟着晃了晃腿。

“宗主?”

梵楼沙哑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

“没什么想问的?”

梵楼抿

了抿唇,牙齿再次印在已经被咬得伤痕遍布的唇上。

他用舌尖舔去血气?[(,心里的酸涩压下去一些,又冒出来一些,就像是一个不断冒着泡沫的沼泽,试图将他尚能维持的理智淹没。

“宗主有没有……”梵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想问,孟鸣之有没有背宗主。

但是问了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没背过,那些无脸人怎么会想到被关在柴房里的他?

可不问,梵楼的胸膛亦如被生生撕裂,剧痛麻痹着神经,让他麻木地幻想着沈玉霏被孟鸣之背在背上的模样。

孟鸣之会像他一样,托着宗主的腿吗?

宗主又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将胸膛紧紧地贴在他的脊背上呢?

一股燥热的热意从颈椎流淌而下。

梵楼察觉到黑色的蛇鳞从脊椎上冒出来,不由绷紧了脊背,生怕沈玉霏察觉,结果小腿后侧被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沈玉霏冷哼:“不问?”

“宗主有没有让孟鸣之……”梵楼走进正厅,停下脚步,在两张空荡荡的椅子前,小心翼翼地弯下腰,“让孟鸣之背……”

问出来了。

梵楼心如擂鼓。

沈玉霏从梵楼的背上跳下来,先隔着喜帕,打量同记忆中一样,并没有“高堂”存在的正厅,再回过头,示意单膝跪在地上的梵楼起身。

“你说呢?”沈玉霏将双手背在身后,眯起眼睛。

他看着梵楼因为自己一句话呼吸急促,双臂肌肉紧绷,手指捏得咯吱咯吱响的模样,满心奇异的满足感。

……他在故意刺激梵楼。

沈玉霏曲起手指,用指节碰了碰梵楼的手臂,感受着那片肌肉因自己的触碰微微颤抖,坏心道:“若是不背,幻境中的无脸人怎么知道他不行呢?”

梵楼闻言,差点将掌心扣烂。

说曹操,曹操到。

被无脸人塞进轿子的孟鸣之终于也来到了正厅前。

他狼狈地从轿子里爬出来,丢开丫鬟给的汤婆子,刚想冲到沈玉霏的身边,就被无脸人钳住了手臂。

幻境中的无脸人看起来并非修士,但他们每一个人都力大无穷,哪怕孟鸣之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依旧无法挣脱那些手的桎梏。

孟鸣之又不敢动用灵力,只能涨红了一张脸,由着无脸人将自己架进正厅。

正厅里可不止无脸人。

进入第二层秘境的修士大多汇聚在这里。

他们看见梵楼时,便猜到成为新妇的,是梵楼的主人,“沈姑娘”。

……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众人没想到,玉清门的大师兄,那个鼎鼎大名的孟鸣之,竟然就是无脸人口中不行的病秧子。

登时,无数怪异的目光汇聚在了孟鸣之的身上。

孟鸣之差点气得吐血。

他想要当众大吼,自己没有不行,但他也知道,但凡挣扎叫闹,必

定会引得流星滑落,幻境崩塌,到时候,即便有玉清门中的弟子支持,他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孟鸣之现下能做的,唯有忍耐。

他故作镇定,推开无脸人伸来试图搀扶的手,理了理衣袖,傲然仰起头,用看起来最潇洒的步伐,走到了沈玉霏的身侧。

“应是幻境中的这个角色,身子孱弱。”隔着喜帕,孟鸣之看不大清沈玉霏的神情,不过,任凭有没有喜帕,经历了这么一遭,他也不奢望自己在沈玉霏的心中有什么好的形象,便硬着头皮,强行解释,“不是我……”

戴着喜帕的沈玉霏不置可否,毫不犹豫地扭开了头。

孟鸣之:“……”

孟鸣之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一口气憋在了胸腔中,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全变成了咳嗽声。

这下子,不仅是幻境中的无脸人,连修士们看他的神情都逐渐起了变化。

孟鸣之又气又急,好不容易装出来的云淡风轻即将土崩瓦加之际,无脸人终是有了新的动作。

几个套着红布衣裳的无脸婆子冲进了正厅。

其中一人怀抱生着嫣红鸡冠的大公鸡,横冲直撞,转瞬就来到了“新妇”的身侧。

公鸡的脖子上系着朵红花,还没落地,就在无脸婆子的怀中对着沈玉霏咯咯地叫起来。

孟鸣之和梵楼的神情同时发生了变化。

新郎官儿在正厅,替兄成亲的替代品也在正厅,幻境中的无脸人竟然还要沈玉霏与一只公鸡拜堂。

“不行!”孟鸣之向前踏出一步,站在无脸婆子面前,“我可以……”

梵楼虽然没有说话,却也默默地迈出了一步,占有欲十足地将宗主挡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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