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屏住呼吸，咬了咬牙。

“本王不信。”

“你想要见见她吗？”南宫曜忽然说道。

摄政王的手紧紧握拳，骨节咯咯直响，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要见。”他定定说出两个字。

“好。”

南宫曜向旁边闪了闪。

于是，摄政王就看见了舒浅月。

他本来以为在西凉皇宫中的她，就这么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夜色中。

她披着一件雪白的缂丝斗篷，被风吹得翩翩欲仙，恍若临波仙子。

一个月不见，她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她的面容沉静，双眸如水，正静静看着他。

面对他微微扭曲的表情，她并没有愧疚，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幽幽放着光。

摄政王死死盯着她的脸。

好像要看透她一般。

可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平静之外的表情。

他眼睛通红，眼底有着深深的戾气，就像是一头受了重伤的野兽，盯着射伤它的猎人，随时都准备扑上来，将她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南宫曜呼吸窒住，挡在她身前，挡住了摄政王死死盯住她的视线。

舒浅月轻轻推开了他。

“别挡着我。”

她平静地和他对视。

但她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摄政王终于开口。

他问：“为什么？”声音出乎寻常的平静。

她垂了垂眸子，避开了他咄咄逼人的视线。

“我以为你知道。”她声音中也不含半分感情。

“本王对你不好？”他问。

“不。”

她低声叹息：“你对我，一直很好。”

无法否认，这个男人对她真的让她说不出“不好”两个字。

甚至为了救她，连续两次差点丢了性命。

以至于她要时时刻刻让自己刻意忘了他对她的好，否则，这计划势必无法顺利进行。

如今，尘埃终将落地。

舒浅月觉得自己肩上沉重的担子终于应该落下，可她却并不觉得轻松。

“看着本王。”

摄政王始终没有移开过视线。

她吸了口气，看向他。

眼睛里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慌。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只要你告诉了我，我就原谅你。”

可舒浅月却道：“我没什么需要你原谅的。”

她挺直了脊背，纤美的脖颈竖了起来，像一只高贵优雅的鹤。

摄政王咬了咬牙。

他脸上看不出表情，声音柔和：“可本王想知道，就算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心愿，你可以满足我吗？”

关于他的话，舒浅月一个字也不相信。

他镇定如恒。

明显他有后招。

他从来不是束手待毙的人。

只是就连她也看不出来，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路，在哪里。

舒浅月扯了下唇角，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我的孩子，刚出生只看了一眼的孩子，不见了。”

她抬眸，直视着他。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她眼中有一抹奇异的神色。

摄政王心里重重一震。

那股子憋在胸口几乎就要炸裂了心肺的怒气，泄了。

他瞳孔缩了下。

“你猜到了？”他声音低沉，“你什么时候猜到的？你怎么会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