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晚上秦珩上楼，从楼梯到到主卧要经过室，走廊没开灯，但他走动间底侧的感应灯亮起，一整个走廊带起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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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门开着，里面没开灯。

似有所感，秦珩到室门口，停住脚步往里面看。

落地窗窗帘没关，院子里的夜灯的光洒进来，陆杏禾坐在窗前的轮廓一侧隐于黑暗一侧透着光感的轮廓。

秦珩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陆杏禾。”

陆杏禾侧头看过来，他背后印着暖色的走廊夜灯，坐着往下仰视的角度，他的身体坚实高大，站在门板处，似乎能抵挡屋外的所有风雨。

她太久没说话，这会应声嗓子干哑，“嗯。”

她坐在昏暗中，也没看手机，秦珩这会也没开灯，直接迈步走向她。

“坐这干嘛。”

“没干嘛。”陆杏禾迟缓的应，手撑了下椅子扶手，想起来，但更多是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麻木不想动弹。

看着他渐渐走近，“你先去睡吧，我等会进来。”

秦珩走到面前，下颚线崩得有点紧，居高临下的垂眸，面上不露一丝情绪。

弯腰，撑着她的椅子扶手，气息袭来，“睡觉。”

陆杏禾往后靠了靠，脱离开他气息的侵袭区，气息像人，冷冽霸道不讲道理，只是在身边就不容忽视。

陆杏禾拉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要不要坐一会。”

秦珩凝视着她有点空白空洞的眼眸，下颚收紧，沉了沉无法抑制的冷然，直起身，在旁边坐下。

他坐下后，随意调整了一下坐姿，视线和她一样，隔着落地窗落向窗外的远方。

两人都没开口，走廊里的夜灯因为没了人活动，暗下去，空间里光感再散，只余下院子里夜灯遥遥散来的微弱白光印在玻璃上，倒影着模糊的轮廓。

长久之后，陆杏禾轻轻吐了吐气，半是诉说，半是询问建议，“我原本想过年和妈妈回榕城两天，但刘主任说路程远，中间不方便，不建议去。”

秦珩听她说完，侧头看她，“你的决定呢？”

如果她还是决定回去，秦珩会想尽办法缩短路程距离，以及安排好中间可能出现的一切突发情况，他说了他会尽力，他从来都言出必行。

陆杏禾侧头，她在黑暗中看过他很多次。

秦珩的外表是沉寂的、冷然的、万事不过于心的波澜不惊，漫不经心。

但其实他趁机外表下隐藏的是黑暗里汹涌的海。

她从害怕，到熟悉，从战战兢兢，到习惯坦然。

陆杏禾靠着椅背，心理的疲倦让她整个人在黑暗中透着股暗涌的丧欲。

“我想在北城附近找个度假庄园或者农家乐，和妈妈在外面走一走。”

秦珩点头，“可以，明天让他们选好给你挑。”

他太理所当然了，陆杏禾的事，她的想法，在他那，那么彻底遏制

、禁锢，要么转换成他的事12_[(，他的想法来执行。

她一面不自知的堕落，习惯了这种伸手可摘星的便易，一面清醒的提醒自己，别不知好歹。

陆杏禾眨了眨眼，而后问他，“秦珩，年夜饭那天，我可以带妈妈过来这吃饭吗？”有点小心翼翼的紧张感。

秦珩应声，“可以。”快速接话甚至有点奇怪她的小心翼翼。

得到她的反馈，陆杏禾松了口气，“谢谢，那天不用让厨师来做饭了，就我和妈妈两个人，我给她简单做个年夜饭，包个饺子吃。”

秦珩疑惑的心终于咚的一声沉入深海。

陆杏禾的计划里，没有他。

秦珩喉结滚动，有些艰难的涩，“陆杏禾。”

陆杏禾疑惑的稍微偏头，“嗯？怎么了？”

秦珩起身，“睡觉。”

“哦。”陆杏禾应了声，压着的巨石因为确认好过年能带姚女士放松些的安排而有了短暂的喘息，秦珩在前面，腿长步伐大，几步已经出了室，陆杏禾跟在后面，也没什么感觉，反而在想着过年吃过年夜饭，初一早上带着姚女士去周边玩两天，初三早上回医院。

至于秦珩，她压根没在过年计划里算上他，毕竟秦珩父母奶奶都在北城，他只是平日里住外面，过年肯定要回家的。

也不知道秦珩今天是良心发现还是终于做人了，两个人一起洗漱，他居然没闹她。

他洗漱快，洗漱好在直接揪着衬衫掀脱扔进脏衣格里，径直朝卧室走去。

陆杏禾洗漱完去衣帽间换了睡衣。

秦珩靠着床头在看书。

陆杏禾靠近，发现他看的是她平日放在床头柜上看的出。

她虽然下意识树立关于秦珩的钝感，但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彼此都很清楚对方的习惯，他很少在床上看书，偶尔等她洗澡的时候要么看报表，要么看报纸。

特别和她目前会看的书不同频，所以她新换书的时候他会随手翻翻，但不会刻意看。

秦珩心情不好，陆杏禾感受到了。

动作落轻，脱了鞋，掀开被子躺进去。

她躺下后秦珩把书合拢放在床头柜。

陆杏禾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和揪着被子的指尖，“要睡了吗？”

“嗯。”简短有力的回应，和落在她面上有重量的视线一样。

秦珩关了灯，躺下。

陆杏禾也没转过身，对着他的方向，只是两个人之间隔着手臂的距离。

肢体没有相互触及。

她稍微蜷缩着，很小的一团，连呼吸声都很轻。

秦珩感觉有点像抽烟的劲滚上来。

喉结滚了滚，伸出手去抱她。

似乎在等这一刻，也似乎是已经快要成为身体一部分本能的习惯。

秦珩没用多少力，但很顺当的将人拢进怀里。

陆杏禾蹭了蹭他的肩膀，伸手拨了一下头发，秦珩给她压

了压还不听话的鬓角的发。

黑暗中，他的怀抱永远温热。

身高手臂长，肩宽坚实，秦珩环抱她的时候，是真的有种自己是小朋友心爱的玩偶，被紧紧拥入怀抱，抱个满怀的感觉。

这个时候，感官中的自己似乎不属于世界，属于永远安稳会有美好结局的童话故事。

秦珩低头，柔软的唇落在她额头。

呼吸带着炙热，但很轻柔的一个吻，爱怜的晚安之语。

陆杏禾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嵌在他的胸膛手臂之间，是两个人熟悉习惯的睡觉状态。

他闹腾她的时候，陆杏禾觉得他满脑子全是不正经的事，这会安静温柔的时候，她又觉得有些不心安的不适。

过了一会，陆杏禾开口喊他，“秦珩。”

嗯。?[(”

还没睡，听起来嗓音也很清醒，没什么睡意。

陆杏禾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喊他做什么。

秦珩拉着她的手，没用什么力，更像是捏猫猫一样的玩闹，“怎么了？”

“对不起。”

秦珩捏着她手把玩的动作停顿，几瞬之后，似乎凝着气，有点谨慎的沉，“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陆杏禾转回身，两人中间拉开了一点距离，面对面。

陆杏禾吐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是不是不是你想要的状态，有点不值？”

秦珩方才似乎要窜起鸡皮疙瘩的手臂这会轻微的麻痒散开的感觉，他抖了抖手臂，“你觉得我想要的状态是什么？”

陆杏禾真的认真掰着手指在细数，“听话、乖、不出门？”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抬眸看他，秦珩只是视线凝着她在黑暗中像猫儿一样润透亮得有点反光的眸，没给回应。

主打一个高冷难猜。

陆杏禾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没得出结果，也不继续猜了，继续往下数，“跟着你？粘人？恋爱脑？”

秦珩扬了个语调打断，“嗯？”

他总感觉恋爱脑三个字陆杏禾说的语气有点不对，冲他来的？

感觉到秦总突然锐利的目光，陆杏禾闭嘴收敛，总结，“所以觉得有点不值。”

秦珩扣着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拉，“没有，很值。”

陆杏禾脑袋顶着他的胸膛，蹭了蹭，还准备抬头说话。

滚烫的气息在耳边，低沉沙哑全是蠢蠢欲动的危险，“不困就玩会？”

咕咚。

咽口水。

陆杏禾真的想举旗投降，又想骂人。

昨晚为了哄他，没少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又是开灯又是起来换地点的。

她半夜梦里都感觉自己被困在野兽的山洞里四处翻滚的。

这会想起来都感觉腰腹腿肚子开始打颤。

怎么说呢，有时候人也兽的精力程度真的比不了，陆杏禾一直知道他运动强悍，精力旺盛，但每次遇事，秦珩的精

力底线还是会刷新她对人类的认知。

“困，睡。”

陆杏禾简单说完，翻过身背对着他。

“晚安。”匆忙急迫的对于夜晚社交聊天做最后的截断。

秦珩喉间溢出轻笑，低哑的轻短，收紧怀抱，有点妥协的纵容，“晚安。”

他心里落了事，陆杏禾方才的那句对不起，秦珩心里一点没轻松，反而像是戳进一根刺，正中命门，疼，但没有等待救治的方法，拔不，动不得。

也没想闹她。

昨晚睡得晚，今早起得早，今天一天心情跌宕起伏过大，陆杏禾早已身心俱疲。

秦珩没闹腾，陆杏禾靠着他胸膛，温热而稳当。

没一会便陷入睡眠。

秦珩没有一点睡意。

过了会，起身，他放轻了动作，只是抽离胳膊那会陆杏禾动了动。

他站起身，她便卷了下被子，而后继续蜷缩着睡觉，没有要醒的痕迹。

秦珩站在床边看了会，套了件衣服，拿了床头的烟和打火机。

铺着地毯，他刻意压了脚步，发出的声响几乎不可闻。

秦珩出了房间关上门，下楼，在楼梯上点了烟。

去酒室拿了瓶酒出来，提着去厨房找启瓶器和冰块。

秦珩到厨房门口打开了厨房全灯。

入门是被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厨房，料理台上的物品摆放得井然有序，除了一个突兀的不应该出现在料理台上的保温盒。

秦珩蹙眉，但还是先拿了酒杯，拿了冰块，开了酒。

他挑了瓶浓度高口感暴烈的。

混着冰凉一入口就裹夹着停留唇齿的烟草味四处横撞蛮行。

秦珩抬了抬下颚，顺了口气。

端着酒杯转身出厨房。

而后脚步停在了餐厅。

他知道保温盒里是什么，陆杏禾今早煮的腊八粥。

她说要给他送去办公室的。

看着没动过，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方才收拾厨房的工作人员也不好乱动，放在了料理台上。

秦珩侧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十一点过七分。

目前，还是腊八节。

秦珩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完了，而后把烟按熄在餐桌的烟灰缸里。

转身，去厨房，打开了保温盒。

冷了，看着有点粘稠，总之，和他从前入口的所有东西没有相似之处。

秦珩很少进厨房，偶尔来拿酒杯、冰块和启瓶器。

一时间没找到放勺子和碗的柜子。

探索了两个柜子之后终于找到小碗和勺子。

直接抬着保温盒倒了小半碗。

喝了一口，凉的，也不甜，只有点本身紫米和里面食材的味道，因为冷了，口感寡淡而奇怪。

秦珩一边喝粥，一边想起陆杏禾方才问他问题的口吻，‘恋爱脑？’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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