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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 作者:打什么的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4-04-20 20:44:38
  • 章节字数:75692字

第41章 老婆

41

沉默之后必有爆发。

四瓣唇再度贴上的力度带着丝报复的意味,也不再局限于就此结束。

“看来你现在是真不怕了。”

不只是亲吻,【……纪明阳了解人民所希望达成的美好愿景,所以先将实现目标阻碍着冗杂的部分虔诚的、心无杂念的、完全可以过审的去除,以简化革命达成目标路上所需的步骤……】陈暻仰头深吸一口气,不敢直视。

他的动作分外温柔,誓要将她身上每一块僵硬的骨头都给亲化。她的皮肤似湖中春水,在他温柔的指尖的划过下颤| 出圈圈涟漪。

陈暻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尝试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些,将注意力集中到纪明阳的亲吻,却感觉到他的膝盖正慢慢抵开她的双腿。

纪明阳单手灵巧地打开了那银色盒子,取出一只打开后却先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随后纪明阳撑到她的面前,另一只手抚开她脸庞的碎发,深情眼凝望着她,红唇近在咫尺:“不可以的时候要和我说。”

话音刚落,陈暻见他的吻落下,同时静|谧| 之地如约迎来了温凉的到访。

她本能紧张地想将腿并拢,但此刻□□更胜于羞怯,她很快恢复如常,感受着那一丝温凉或轻柔地途径,或难以抑制地急躁的行|动。

陈暻紧张地抓扣了纪明阳的胳膊,不自觉地将他的胳膊划出几道痕迹,哑着声:“可以了……”

纪明阳吻了吻她微湿的眼角:“好。”

手指离开水面的时,陈暻莫名地感觉一阵落寞,想着接下来的事,主动请缨地从盒子里取出来一片,打算亲自帮纪明阳戴上以表决心,但当她真正接触到它的时候,差点被烫得抽开手。

虽然之前也目睹过、感受过,可当现在要实打实地面对,陈暻心里也是实打实犯怵:这是人身上可以真实存在的东西吗……

“咳。”

毕竟我们的小夫妻是新时代正直善良的好孩子们,要倡导新时代早生优生政策,积极配合工作。

陈暻难以置信,随口吐槽一句:“我有点好奇,你每天带着这么个东西,应该挺碍事。”

纪明阳实在要被陈暻每次无意识间讲出来的调情话给逼疯了,以前也没觉着她在生理知识方面这么匮乏。

视线被剥夺后,陈暻既糊涂又紧张地等着,直到纪明阳再次亲过来后,逐渐克制不住的□息,心跳一瞬间快到了极点。

对孩子负责,对大人负责,维护社会安宁,人人有责。

“……它平时也不这样。”

“没见过,下次看看。”

虽然这次两人之间不能倡导,有工具的阻隔,因为乱生孩子也是不正确的。

看到陈暻还在探究的视线,纪明阳知道现在肯定是指望不上她了,干脆伸手将陈暻的眼睛蒙上,将她手里的一片拿过来,用嘴撕开了包装自己动手。

“不准再看了。”

倒是纪明阳先被她盯得难为情,假装咳嗽了两声打断她的思维:“可以别一直盯着吗?”

【……然后它去到了某些合法合规符合人民期望的地方,做了一些合法合规符合人民期望的事情,没有任何不合常理,不合规矩,不正确引导的违规现象。

纪明阳黏腻地磨着她,陈暻就只会机械地点头了:“好,来。”

阻碍工具,小小一只,便捷你我他,在此刻就是最伟大的发明,让我们拒绝羞耻,感谢伟大的阻碍工具。

“我想……宝贝。”  但因为是多年后首次的尝试,两人的提倡之路客观意义上的阻塞,且寸步难行,陈暻的感受绝对说不上好受,纪明阳也因此难以享受其中。

所以纪明阳不再将重心放在因为倡导新时代方针而带给他的愉悦,更关注陈暻在倡导路上做出的牺牲和痛苦。

于是纪明阳想到革命的道阻且长,他们可以从长计议,来日方长,长长久久,经久不绝,提出:“如果实在不舒服,可以下次再一起倡导。”

陈暻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因为她期待和纪明阳一起提倡很久了:“可以继续。”】

纪明阳知道她的心意,所以展示出他从未有过的温柔细致,可她的表情并没有缓和。他心口抽痛,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最终他扛不过心里的那关,深思许久后,最终将那不安着的水波抚平,缓缓退了出来。

“纪……唔!”

痛感忽然消失的时候,陈暻不免错愕,正打算问纪明阳的时候,看见他重新向下,开始了和上一次相同的安抚方式。

她不明白怎么有突然转换了方式,还是说这也是其中的某个部分,但刚经过折磨的肌肤在温软的安慰下,让舒畅的感受更甚。

陈暻已经不再思考其中的缘由,放任自己在静谧的夜里沉醉,防线也终于在他绕有技巧地探访下被攻破,引出一声春意盎然的甜意。

终于等到了他放过自己,陈暻的脑子早就一片空白,枕头都被汗水打| 湿| 了小| 片,纪明阳却没有要继续的意思,躺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抱住。

这就……停了?

陈暻睁大了眼睛:“不继续了吗?”

陈暻一时语塞:纪明阳脑子是抽了吗?

“我不想看见你难受。”

纪明阳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沾了过来,陈暻听到他一声叹息:“你都疼成那样了……”

“因为你会很难受。”

纪明阳无奈,圈住她的腰,往前贴了贴,陈暻被它烫得皮肤都有些灼疼的时候,声音都结巴了,小声嘀咕:“那你还停。”

“……我身体情况很健康。”

她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个整话,反而把自己的脸给憋红了,索性赌气地侧过身:“没什么。”

那不都疼过了吗?

陈暻皱眉:“为什么?”

“不是都说一开始就是会难受的嘛……”陈暻嘀咕着,负气地往后靠了靠:“那你自己怎么办?”

“继续什么?”

“……不。”

她说着就准备往被子下面钻,纪明阳却把她抱住:“不用,你不用做这种事。”

“我自己能解决。”

“你就是不行。”

陈暻不解,气得冷哼一声:“你是不是不行?”

“你是不是不行?”

陈暻余光瞥了瞥身后的纪明阳,淡淡转过身:“那我也可以帮你。”  陈暻白了他一眼:“那为什么你都可以给我做,我没法给你做?”

“不一样”,纪明阳还是搂着她:“男女构造不一样。”

“我又不是傻子。”

陈暻良久后,忽然叹了声长气:“纪明阳,你是不是有些太溺爱我了。”

他反问:“不好吗?”

“不好”,陈暻认真道:“明阳,我也希望你也能在其中得到满足,不是单方面地服务我。这些疼和不舒服在我看来算不了什么,你别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纪明阳也同样认真:“能和你这样抱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陈暻知道纪明阳的性格,和他的嘴一样犟得像驴,除非事实摆在他面前,不然七八匹马都别想把他的思维给拉回来。

她干脆退而求其次,伸手朝它探了过去。

纪明阳显然没料到她出其不意的动作,正准备再拦住她,就被她视线瞪了回去:“什么都不让我做,手总可以了吧?”

“我自己可以,你先松开……”

“不让我继续,我就搬去客厅沙发睡。”

纪明阳的神色瞬间缓和了不少,表情复杂,终于是妥协了:“……那就别一直捏着,疼。”

“哦哦哦。”

陈暻心虚地松了松力气,尝试着开始行动。

纪明阳叹了声气,伸手将她圈在怀里,头靠进她的颈窝:“你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执着的是你吧?”

陈暻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上,可这东西她又没学过:“要怎么做,你教教我。”

“我现在想不听这个。”

陈暻看不见纪明阳听见她的话后瞳眸微颤,但没想到陈暻在他的教学下居然学会了举

“……”

尤其是当想到他是因为自己的动作,在自己的面前,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发生这样的变化时,她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

纪明阳卸了口气,无奈贴上她的手背,带着她重新学习。

纪明阳了解她的恶趣味,不得不服下软,抵在她身前,像撒娇似的含糊着哄了句:“宝贝,原谅我……”

陈暻心里乐开了花:“我还从来没听过你叫我一声老婆呢。”

“嗯……”

陈暻不满于此,小指还去骚扰四周本就敏锐的青筋:“错了没?”

陈暻靠在他耳边坏笑一声,哑声一字一顿:“让、你、犟。知道被人控制住是什么感觉了吧。”

纪明阳将她抱得越来越紧头也不转,鼻音浓厚地应了一声,甚至没精力去反驳,看得出来确实是难受。

陈暻随着他的动作感受着肌肉的紧绷与变化,听着纪明阳逐渐难以控制溢出的几声闷哼,鬼使神差地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神经愉悦。

她坏心眼地按住了他想要松懈的上方,纪明阳毫无防备地的抖了一下,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陈暻不满:“那我睡客厅……”一反三地拿捏技巧。

感受到她又隐隐用力的威胁后,他总算跨过了心里那道的坎,叹气道:“放过我吧,老婆……”

第42章 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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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陈暻笑盈盈地松开了手,随后的喧嚣都在一阵颤动后销声匿迹。

纪明阳抱着她的手松了些力气,良久后,忽然直挺挺地坐起身到床沿,背对着她说不出句整话:“我……我出去一下。”

“等等”,陈暻拦住他,干脆起身趴在了他背上,贴着他的耳朵低笑:“跑那么快干什么,害羞了?”

“没有。”

他声音不大的反驳毫无说服力,陈暻用脸贴了贴他滚烫的脸:“只有在欺负我的时候,才会像之前那么理直气壮吗?”

纪明阳淡淡睨她一眼:“我哪有欺负过你……”

“是,你没有欺负我,从来都没有。”

陈暻轻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认真:“那就不要对以前不好的事情介怀,你现在可以大胆一些。”

她静静观察着纪明阳的反应,果然是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大概是当初那个并不美好的第一次,不只是给她留下了阴影,纪明阳也在为那时候的事情自责,所以才在这两次的尝试里屡屡的半途而废。

陈暻了解他,他对自己太狠得下心,自我要求严格又极消失是有隐情的,结果生气起来了后,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

“嘘。”

陈暻绕了个圈跨坐进他怀里,点了点他的鼻子逼他看着自己:“那你说说,你刚刚装哑巴的时候在想什么?”

展示出来的表现结果,就是纪明阳对他们多年后难得的亲密时光慎之又慎,但陈暻并不想让他独自承受这份情绪。

那时候的事情自责,所以才在这两次的尝试里屡屡的半途而废。

闻言,纪明阳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心跳快得陌生,让他撑在床边的手掌不自觉地紧张地攥成了拳,视线却僵硬地面朝着地板,不敢与她对视。

纪明阳不知是被她勒得还是因为心跳,脸渐渐红了起来:“没有乱想。”

“明阳,过去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是我先用幼稚的行为来激怒你,挽留你,我当时没有看清自己的感情,选择了不成熟的方法,可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陈暻了解他,他对自己太狠得下心,自我要求严格又极其极端偏执,不会容忍自己犯同样的错误,细致慎重,尤其是对待恋人这一方面,陈暻切实地体会过他的体贴。

陈暻说着,将手贴在他的手背上坚定语气:“你愿意为了让我开心,做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我也认为这个过程中中间的疼痛和不愉快不算什么,你可以肆无忌惮地表现出来你本来的想法,我会包容你,因为我也爱你。”

良久后,陈暻叹着气,替他转移开了话题:“你说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麻烦精呀,比恋爱里的小姑娘还爱乱想。”  陈暻表情严肃地用手指按了按他的嘴:“你当自己是超人吗?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推测出来?”

纪明阳深沉的眸子里映着夜色的一点星光,随后又慢慢垂下:“反正就是不对。”

事到如今,陈暻已经不知道是该先甜蜜还是该先心疼一下纪明阳了,下意识地起身想抱抱他:“你不是应该先怪一下我吗,笨蛋。”

他捏着陈暻的后颈的手顿了顿,过了好一会才忍不住低笑:“我不是已经怪给你了吗?你要一辈子都对我有愧。”

“那麻烦现在你拿出点讨债人的强势。”

陈暻冷哼一声,松开些许距离,盯着他的脸:“你现在是该被伺候好的那个,怎么跑来伺候我了。”

纪明阳无奈:“你现在这样,看起来也没有一点欠人人情的心虚。”

“那你不就可以借题发挥多讨点债了”,陈暻暧昧的视线意味深长地在他唇上打量:“怎么样?今晚上时间还长,要不要重新考虑呀,纪总?”

纪明阳微微抬头,像是认真思考了起来,眉眼还带着事后未退的温情,看得陈暻心里那叫一个舒畅。

他终于想明白,忽然起身打横将她抱起。

可脚步直奔的目的地却不是床铺,而是浴室,陈暻纳闷:“一下子就换这么高难度的地方?”

纪明阳的脚步都被她的语出惊人楞了几秒,嘴角漾起个宠溺的弧度:“带你去洗澡睡觉,今天纪总不考虑继续了。”

“为什么啊???”

“我相信你。”

“赵曜的醋也不吃了?”

纪明阳这次的言语肯定。

陈暻立刻警觉了起来,纪明阳的指尖敲了敲浴缸,声音散漫地开腔:“今天过后,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了,宝贝,后悔也来不及。”

陈暻满眼幽怨地盯着他,淡淡地往下钻到浴缸的水下胡吐泡泡,纪明阳哭笑不得地把她拎起来:“而且我还有一个原则,叫凡事不过三。”

她确实记得出院的事,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陈暻恍然抬头看去墙上的时钟:原来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

临到了浴室里她还不死心:“要不我们十几分钟速战速决。”

哦。

陈暻泄了气,不开心地往浴缸后一靠:“可以,我现在非常怀疑你的能力。”

站在旁边调试着温度的纪明阳像看呆子一样地看了看她:“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你对我的质疑和不满吗?”

陈暻手脚并用地表达自己的诧异,活跃地像跳上岸乱蹦的鱼,纪明阳差点没抱住,赶紧解释:“你要不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倒是不介意在家睡一天,但你上周才给我说,今天要陪赵曜去办出院手续。”

陈暻听完,又悄悄的钻进了水里,不过这次,她感觉到浴缸里的水,似乎远没她的脸烫了。

纪明阳笑音寡淡,将整理好的浴巾和浴袍放在她旁边的架子上:“再怎么挑衅我也没有用,我有自己的原则,说了今天不做就是不做。”  ——

早上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纪明阳接着忙公司和案子。

折腾了一晚后,陈暻醒来却没觉得疲累,还神清气爽地收拾了一下才去的医院,病房里只有黄婉宁和顾子路来了。

倒不是因为感情淡了,这些天众人都会时不时来轮班照顾看望赵曜,今天只有黄婉宁和顾子路来,是因为自从酒吧散了后,大家也各自回了各自的生活忙碌,再难有差不多时间的空闲假期了。

尤其是工作日,大概就只有等着天盛地产赔偿的顾子路和黄婉宁有时间了。

医院的手续基本上都是纪明阳嘱托办好了的,他们来是帮忙整理一些赵曜出院的包裹,酒吧准备搬迁了,赵曜留在酒吧里留着的物件也需要搬走,几个人商量着干脆趁着出院的时候一起帮帮忙,顺带陪他回家。

这还是陈暻第一次去到赵曜的家里。

几人各自分工收起了行李,进电梯的时候,两人视线避无可避地相接,陈暻不免尴尬,但赵曜已经先一步笑了笑,随后将视线礼貌地挪开。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赵曜像是突然冷了下来,今天再见面,两人关系疏远得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般。

陈暻知道,这或许也是能留给他们最好的结局和相处模式了。

临到楼层,赵曜终于在一间不大的防盗门前停下了脚步,见他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陈暻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

之前就听大家说过,赵曜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还有个植物人妹妹要照顾,过得很拮据。

但打开门后,陈暻到有些意外,只是间普通的两居室,约莫六十几平方,麻

“这是你家吗?”黄婉宁第一个开口,显然也和陈暻一样吃惊。

赵曜点点头:“租的,确实不大,但我和妹妹住够了。”

陈暻不止一次羡慕过黄婉宁这样大咧咧的性格,能随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们有谁能管管我的死活……”

雀虽小,五脏俱全,还被赵曜收拾得整洁温馨,看不出一丝窘迫的模样来。

门口传来微弱的呼喊,循声看去才看见顾子路背着抱着大包小包东西卡在了门口,无人问津。

黄婉宁连忙上前去帮忙卸货,陈暻见屋里又只剩他俩了,干笑着手脚顺拐地去拆包裹:“那我去帮你分类一下。”

没等他说出反驳,陈暻就把自己闷去包裹里面专心筛选,直到将他的贝斯挂上墙面,她才看见客厅走廊的尽头有个小小的阳台,一个女孩正靠在一辆材质特殊的轮椅上,光是看着配置就价值不菲,旁边有条毛毯落在她脚边,像是掉下去的。

陈暻走上前去替他整理好,看了一眼那女孩,和赵曜很像,是张恬淡又带着几分倔气

“来了来了……”

女孩侧脸照着阳光,安静地一动不动。

黄婉宁大笑着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哪是不是大不大的问题,你小子把家里收拾得可以呀,我还担心你带你妹妹睡垃圾堆里呢。”

“我来吧。”

“这是我妹妹赵曦。之前忘了给你们说,她很早就不住院了,一般都是我在家照顾”,赵曜注意到她的视线,匆匆地走过去替那女孩整理了一下毛毯,一只手打着绷带看起来有些不便。的脸,黄而苍白的皮肤看起来少了活气,可看她年纪应该正是十七八岁活泛的时候。

“这几天我请了保姆帮忙照顾,应该是那人早上走得急”,赵曜解释完,示意陈暻去外面说话:“她挺喜欢晒太阳的,我过会再推她回来。”

“嗯。”

尽管之前已经知道了赵曜的情况,真实看到的时候,陈暻心头还是一颤:尤其是在亲眼目睹赵曦那双死气灰暗的眼睛后,她实在想象不到,赵曜这些年陪伴着这样一双眼睛时,心里揣着的到底是希望还是绝望。

两人之间的氛围仍然窒息般凝固着,赵耀忽然打破僵局。

“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他在卧室前停下,进门拿了两盒半满的冻干和一个文件夹出来。

“这个是小太阳没吃完的,它还挺喜欢这个牌子的,留给它吧。”

陈暻攥着那两盒冻干,意识到赵曜说的是小黑猫:“你给它取名字了?”

“嗯,本来想等你想好了一起取,但平时叫它确实不方便”,赵曜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它和我妹妹一样喜欢晒太阳,干脆就叫它小太阳了。”

陈暻轻笑一声:“也行,是个好名字。”

她的视线又转向另一份文件夹:“那这个是……?”

“我听子路他们说,你想把酒吧买回来。”

陈暻点头:“是。”

赵曜郑重地将它放在陈暻手上:“这是我托人能找到的所有有关天盛集团的资料,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第43章 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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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暻立刻翻了翻手上的材料,真是饿了来饭渴了有水,她最近正准备着调查一下天盛地产的来头呢。

“谢了,我确实需要。”

“没事”,赵曜笑得有些牵强:“毕竟也朋友一场,能帮到一点是一点,我也希望酒吧真的能买回来。”

陈暻听着他的话,心中唏嘘,犹豫着:“其实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难处,还是可以……”

“赵曜!来帮忙!搬不动!”

门口传来黄婉宁豪放的嗓音,赵曜听了一半,对应了声“来了”,一边往他们那边走,一边示意她将这份文件藏好。

“别让他们看见了,子路觉得你已经有新生活了,就不该再参与进来。但我觉得,以你的性格,肯定不管怎么都会自己调查的,还不如提前帮你踩好点。”

陈暻闻言也收回了话,立刻将文件藏进了随身的一个包里,比了个“ok”的手势,默默目送他离开。

——

东西收拾完和众人分别后,陈暻立刻联系了宋婷准备商量一下买回悦音酒吧的对策。

两人约好了地方,等陈暻赶到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原音酒吧的对策。

门口传来黄婉宁豪放的嗓音,赵曜听了一半,对应了声“来了”,一边往他们那边走,一边示意她将这份文件藏好。房间,听见纪明阳笑音响起:“各位见笑,这位是我的妻子,陈暻。”

“哦,是陈总啊,好久不见……”

陈暻正要找个理由开溜,却在听见另一声熟悉的声音时顿住,转身一看,刚刚说话的人正是去杭州宴会上,给她递酒的那个公子哥。

彼时的会议桌前,与众人的正襟危坐不同,他翘着腿,双手懒洋洋地搭靠在桌前,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她,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的弧度,不咸不淡道:“上次杭州,咱们见过的,还记得我吗,陈总?”

陈暻面色严肃,回想起不好的回忆,并不想与这种人交谈。

纪明阳显然也不想让陈暻参与进来,对她温和:“很快就开完了,去办公室等我一会吧。”

陈暻点头转身,又忽然被那人的一声叫住脚步:“走什么啊?纪总,谈判嘛,求同存异,我记得陈总在纪华的股份也不少,一起来听听也不错。”

纪明阳面向他,皮笑肉不笑道:“姜总,咱们的谈判已经接近尾声了,就不必劳烦我家陈总了吧。”

“这不是聊得一点头绪都没有吗?陈总上次在杭州地产表现得那么好,万一聊着聊着,就能打开思路呢?”

“没事,我反正也没事做,恭敬不如从命。”

毕竟是她先闯进来在先,为了阻止两人的火药味更甚,陈暻主动开口打断:“纪总,你们聊你们的,就当多了个旁听的。”

纪明阳看了看她,最后默许点头。

她靠边的一个位置,宋婷走到她身边跟他介绍情况。

原来是城东的一块地产出了问题,本来是准备好开发了的地段,关系都已经

打通了,临时忽然跳出来个不知名的小公司,不知从哪得了换地权益书准备截胡。

宋婷小声地无奈:“这事儿在圈内都传开了,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公司敢在明面给纪华集团使绊子,大家都等着纪华的反应,关系着以后纪华在圈里的威望。还必须得回击地漂亮,才能杀鸡儆猴,少了以后不必要的纷争。”

要只是收点小恩惠还好,可对方狮子大开口,说只要他控股才让纪华继续开发。

“是。”

陈暻听完宋婷的转述,拳头都攥紧了:“这不是明晃晃的挑衅吗?”

姜烨旁边的那两人屏气凝神,显然已经被纪明阳说服,可他们依然不敢有其他动作,

“条件和现状我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我也不多说废话。”

纪明阳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的合同上敲了敲:“你们前期都在里面投了不少了吧?地产交给他们,基本都是打水漂的赔本生意,现在卖给我还能回来不少,我开的价也不低了,各位?”

纪明阳当然不愿意准备了这么久的项目白送到他人手中,所以约来了这块地其他股份的持有者们,准备收购一部分,反过来让那人的计划泡汤,所以就有了今天这次谈判。

背后的公司查出来就是个架空的壳子,摆明着是和纪华集团有过节、冲着纪明阳来的。

陈暻也从宋婷的嘴里知道了这位公子哥的真实姓名:姜烨。

尽管陈暻都替纪明阳现在的被动情况捏一把汗,但纪明阳表现得依然十分自信,冷淡对着三人一笑:“他们怎么来的换地权益书我不感兴趣,毫无疑问,如果非要争起来,那块地的交付期应该又要拖上个三五年,一天不开工,你们手里就一天没有资金运作。不过也有好消息,他们手上没钱,就算判给他们,也只能干看着是开发不了,但这个钱我有。我也有的是时间慢慢和他耗。”都紧张偷偷看着姜烨的脸色。

陈暻很快反应过来,不光只是钱的问题,恐怕真正的难处是纪明阳和姜烨有什么私人的过节。

“老实说,我并不在乎这笔生意赚还是不赚,这些年我接手我爸的公司以来,亏本生意也没少做。而且我主观地不喜欢你这个人,要是能花点钱让你难受,我很乐意。”

果不其然,姜烨一脸的无所谓,淡定地摊了摊手。

坐在他旁边的两人与他截然相反,苦不堪言地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不过,虽然你这个人不怎么样”,姜烨忽然话锋一转,转头看向了陈暻,学着纪明阳刚刚介绍陈暻的语气道:“但你的妻子,我还挺喜欢的。”

这下面色铁青的人变成了纪明阳,陈暻看见他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极端的愤怒,手背的青筋已经暴起,渐渐收成了拳。

陈暻见状,连忙出声维持住局面:“姜总您太抬举我了。”

“不不不……”

姜烨像感觉不到氛围似的,笑盈盈地对着她继续:“上次你还喝了我专门给你调制的酒呢,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纪明阳抢先回答:“她身体不好,喝不了酒,还希望姜总下次不要做这么僭越的事。”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呢,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陈暻摆摆手,姜烨却夸张地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双手合十到额前拜了拜:“那作为赔偿,我就做个顺手人情,把股份卖给纪华吧。”

会议室里刚才还凝住的几人闻言,脸上各个都露出了缓和的模样:姜烨松了

“现在纪华的地弄回来了,他又少了个能和你对峙机会,咱们里外不吃亏,不是好事吗?”

她刚刚哄完,宋婷忽然回来了,战战兢兢地来到他们身边:“陈总,姜总还让我给您

“好啦。”

“就算不需要他我也能把那块地拿回来。”

纪明阳的语速都快了不少,陈暻苦笑一声,用脑袋撞了撞他的胸膛:“差不多行了,你都快变成个气球了。”

陈暻无奈,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这么容易被激怒?傻子都看得出来,他说那些话哪儿是真喜欢我,无非就是等着看你生气呢,你这不着了他的道了吗?”

正准备准备给这次合作收个尾,姜烨忽然起身:“我就只当交个朋友,纪华接手了项目,接下来半年我们也会有很多一起做项目的机会的,陈总。”

只有纪明阳的表情依然难看。千金悱恻

口,这笔生意十有八九都稳了。

姜烨起身伸了个懒腰,宋婷连忙几人连哄带骗地让僵持的两人签完了合同。

宋婷立马应声下,那两人也生怕姜烨后悔似的,半推着姜烨离开了贵宾室。

陈暻干笑两声,暗暗按住了马上就要爆发的纪明阳,一边和气道:“那就期待下次见面了,宋婷,你去送一下姜总。”

陈暻感觉他的情绪不对了,趁着他还没爆发前,起身走到纪明阳身边坐下,和面对着的姜烨轻笑点头:“感谢您的信任和理解,合作愉快。”

等到几人走远了,纪明阳再也忍不住怒意,起身背对着她站去了窗边,拳头捏了又捏,最终还是叉着在了腰上,另一只手向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今天就不该让他竖着走出去”,纪明阳深吸一口气匀均好情绪,话却说得咬牙切齿。带句话……”

陈暻心中暗道不妙,果然,刚刚才好了点的纪明阳瞬间又变得阴沉了:“说。”

“他说想为上次的冒犯给您道个歉……”

宋婷看着两人的脸色,飞快地补齐后半句话:“下周华都花城的拍卖会,他想约您一起去,顺便拍个喜欢的商铺送给您赔罪。”

纪明阳一拳砸在桌上:“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空气瞬间安静。宋婷一愣,平时的纪总可是半句脏话都不说的人,没想到这位喜怒不言语色的人,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一两句给激怒失态。

不只是宋婷,陈暻都有些吃惊:看来纪明阳和这个姜烨的矛盾不只一点点。

她使了个眼色让宋婷赶紧离开。

纪明阳也回过神,怅然地坐回了位置,双手捂着脑袋似乎在回想刚刚的事:“……对不起,没吓到你吧。”

“我胆子哪儿有那么小,比起来我更担心你啊,你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突然那么生气?”陈暻上前,走到他身后的位置,双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纪明阳身体的力在陈暻的揉捏中渐渐松懈下来,抬头看向她时的眉眼已经温和了许多:“之前和姜家有些合作,本来是挺不错的朋友,后面因为误会,闹得不太愉快,就开始一直找我麻烦。”

陈暻皱了皱眉:“什么误会,解释不开吗?”

“解不开,涉及到的人太多,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接受的了真相”,纪明阳叹了声气:“是我不好,把你牵扯进来了。”

“我又没受委屈。”

但那个时候她的情绪太差,出门忘了定时吃药,才是她发病的根本原因。

她心里感慨了一遍这招的实用效果,照例上前将纪明阳按回椅子里,低头蜻蜓点水地亲了亲他的唇。

眼看着纪明阳又准备旧事重提,陈暻伸手捏住他的两个耳朵干脆道:“闭嘴,有完没完了?”

纪明阳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腰接受了这个吻,视线却像是和身体分家似的,抬头不解地

上次出事后,纪明阳早就找人重新查了一遍那杯的酒了,确实只是普通的红酒,本来喝一小口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于是她松开手,先走去门口上锁为“甜枣”做准备,没想到回头就看见纪明阳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朝她走来:“你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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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眉眼一垂,任由没发出来的气把自己闷成个不说话的哑葫芦。

“好了好了……”

在和纪明阳的日益相处中,陈暻逐渐摸索到了拿捏他的方法:这种犟种生气起来容易钻死胡同,就要先摆出比他更强硬的态度,让他冷静下来了,之后再给颗甜枣。

纪明阳原本还想说,被陈暻瞪了眼,嘴巴就合上了。

“上次酒的事情我还没找他算账。”

陈暻反应了片刻,轻笑一声:“我没想走。”

第44章 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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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暻反应了片刻,轻笑一声:“我没想走。”

她心里感慨了一遍这招的实用效果,照例上前将纪明阳按回椅子里,低头蜻蜓点水地亲了亲他的唇。

纪明阳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腰接受了这个吻,视线却像是和身体分家似的,抬头不解地看向她。

“我在哄你”,陈暻似在向他解释,双手捧着他僵硬的脸搓了搓,又一口啄下去。

接下来的半分钟里,纪明阳彻底安静了,陈暻感觉到纪明阳的脸颊,在她一下又一下的亲吻里热了起来。

最后一下结束,纪明阳已经没了脾气,伸手将她捞了过来,脑袋埋在她的肚子上蹭了蹭两下,就趴着不动了,耳朵已经一路红到了脖颈。

陈暻不免得意。

早知道亲嘴比斗嘴更方便消除误会这么多,在嫁给纪明阳的第一天她就该试试,省了不知道多少解释的功夫。

比起五年前的纪明阳,现在的他褪去了青涩,更擅长隐藏自己的感情。

两人独处的时候,纪明阳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可陈暻从来没有感觉到他是个冷冰冰的人。

他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体现在每一个无声的细节、默能让她顶着风险,也要来汇报的可能只有一个:这件事是和接下来的他们的行程息息相关的。

不过似乎是得益于刚刚的“安抚”,他说得很平静,不像刚刚那样一听见姜烨就变得油盐不进。

可关键就在于,现在的纪明阳根本就不会同意……

或许是想像今天这样,故意亲密惹纪明阳不痛快,或许是和悦音酒吧相关找纪华集团的茬……

陈暻哑口,纪明阳淡淡补充完:“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把你也牵扯进来。”

陈暻无奈:“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但我清楚,你现在最好别跟他碰面。”

“谁说我需要要亲自去了?”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显然这件事里纪明阳不适合再露面,由她来全权处理解决才是最好的:纪华集团才刚和他们建立的合作关系,纪明阳和他本来也有矛盾。

纪明阳转身翻了翻桌上陈暻放着的那份文件:“我会在纪华里找个靠谱的人,代我们去参加。”

“没有特殊情况,不管多少钱,我都会帮你拍回来”,纪明阳认真地一字一顿:“但这件事如果你再参与进来了,会让我更难处理。”

“你不用去,我会帮你把酒吧拿回来”,果不其然,纪明阳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决策。

“万一拍卖会上遇到特殊情况……”

“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我去就行了,只是个普通的拍卖会,你别多想。”

“京城那么多地产,他偏偏入股纪华手里的。京城那么多拍卖,他偏偏选和你同一场的。”

陈暻在听见华都花城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姜烨恰好撞上和她相关的行程不是没可能,可联系上他和纪明阳的过节,是巧合的可能性就小许多。  陈暻能理解纪明阳的用意,无非就是不想让她卷到两人之间的纷争中去,可她又不是好糊弄的人。

再怎么说她也是从小在各种家族纷争和勾心斗角的商战中长大的,姜烨这些小打小闹的把戏,在她眼里跟过家家似的,哪儿谈得上手段。

反而是纪明阳,要是每次都把她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似的护着,才会更容易让别人那捏住把柄,赔进去更多无端的精力和财力。

像今天这样,三两句话就被人激怒。

看清局势,先沉静隐忍下来的人才能获得主动权。

姜烨知道了纪华集团对酒吧势在必得,一定会在拍卖会上使绊子让纪华集团难堪。

而不管最后悦音到没到手,他都可以再以拍卖会上的矛盾,再在和纪华的合作上反复挑刺。

但假如她去坦然赴宴,以姜烨的名义拍下悦音,吃哑巴亏的就一定是姜烨。陈暻现在很清楚两方的底牌,有把握能把这件事处理得和洽又不失体面。

相反要是先让对方抓了空子,纪华集团要应对的,就是姜烨更难以预测的心理,盘算他下一步要作什么妖,局势又会变得被动起来。

她相信纪明阳一定比她更明白这个道理。况且现如今她早就已经参与进来了,为什么又要耗时耗力地将她给撇出去呢?

“算了,这件事随你安排,我都听你的。”

反正以她对姜烨这两次的相处来看,他也不像是会整出大麻烦的类型。

陈暻妥协了一半,叹了声气:“但是你不要困在自己的固有思维里面出不来,明阳,我并不想成为你束缚你手脚的软肋。”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纪明阳和她现在都需要自主冷静思考的时间。

他现在应该不是小太阳了,是恒星。

关键应该在于姜烨和纪明阳之间到底又什么矛盾,可陈暻查了一晚,也没查出来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伏案疲惫时,她恍惚间看见桌旁那两盒半满的冻干,想起家里的小黑猫有了自己的名字:小太阳。

过去她和赵曜是轮流一周看照小太阳,大多数时候都是把它放在酒吧养着。

她起身收拾了一下,下楼时看见纪明阳仍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忙碌,忍住了去叨扰的念头,自己叫车先回了家。

“杨叔……我觉得小太阳现在的体型,好像有点健硕了。”

陈暻半只脚迈过家门口,看见一辆小黑猫,圆滚滚地从杨叔脚后顾涌出来,当他砸在她脚边的地上伸懒腰撒娇时,陈暻默默地藏起了身后的冻干罐。

天盛地产的负责人和姜烨来往密切,关系不错,拍卖会应该是故意给纪明阳下的圈套,可就是这么个明晃晃的陷阱,纪明阳居然还乐意往里跳。

她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公司待了一会,了解了些更详细的情况。

只知道姜氏集团曾经还是纪华的重要合作商之一,三年前不知为什么,两方忽然就决裂到不对付的境地。

陈暻替他不值,但想到他是出于担心自己的考量,主观地不想责怪他。

小太阳性格很好,又通人性,来了家里也不见怕,很快得了杨叔和家里上上下下的欢心。

杨叔对它的爱具象地体现在了日益肥硕的体型上。

——  杨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抱起地上的一坨猫交给阿姨送去了二楼,才接着补充:“放心吧夫人,这几天已经在给小少爷节食锻炼了。”

小少爷……

陈暻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干脆点点头应过去,让杨叔将手中两罐冻干放好。

杨叔见小太阳的事情解决,又提到下一件:“对了,夫人,上次您让我查的那条短信的来源,我找到了。”

陈暻有些惊喜,是上次纪明阳出差时的挑拨离间的短信,陈暻当时留了个心眼让杨叔去查,没想到杨叔真的这么快就能查到。

“是什么人?”

“是姜氏集团的小少爷,姜烨。”

从杨叔嘴里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陈暻可谓如遭雷击。

杨叔似乎还不知道几人的纠纷,还郑重地和她重新介绍:“恕我多嘴,纪总和这位少爷的关系不太融洽,夫人还是不要介入的比较好,您完全可以信任纪总的能力。”

连杨叔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好……

陈暻正揉着脑袋思考,听到杨叔熟悉的劝告,忽然反应到了什么:“杨叔,你已经和明阳提过我让你查这个电话的事情了吧?”

杨叔笑而不语,答案也不言而喻。

陈暻感觉头更疼了,她理解杨叔跟了纪明阳这么久,自然事事替他优先考虑,尤其是这种查人查到死对头挑拨自己夫妻关系的情况,一定是第一时间先和纪明阳讲了情况,确定可以告诉她,才在今晚转达给她的。

也难怪纪明阳那个时候那么生气,没准是早就提前知道了姜烨将手伸到了她

“我上楼了。”

不管成功与否,想要局势有所改变,必然需要先有勇气走出叛逆的第一步。

就好像这段感情,只有他一个人爱得热烈一样……

世界上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有一定有第一个吃蜘蛛的人。所以后来人们才知道了螃蟹能吃,蜘蛛不能。

这里,才会新仇旧恨压在一起发泄了出来。

第45章 尝试

45

世界上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有一定有第一个吃蜘蛛的人。所以后来人们才知道了螃蟹能吃,蜘蛛不能。

不管成功与否,想要局势有所改变,必然需要先有勇气走出叛逆的第一步。

陈暻决心要改变现状,所以在拍卖会当天,她没有如约赴宴纪明阳安排给她的酒席,钻空子离开了现场——在姜烨的帮助下。

被几人护送着上车后,她如约看见了正悠闲地翘着腿的姜烨,伸手向她祝贺:“恭喜啊,长发公主,终于逃出来了。”

陈暻没有直接回应他,淡淡地坐去了旁坐,他也不觉得尴尬:“陈总,别这么冷淡嘛。”

“我记得你今天是准备来道歉的”,陈暻拉开些许距离:“那就麻烦您道歉的人应有的尊重和诚意。”

尽管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将对方约出来的幌子,但只要陈暻没戳破那层窗户,他也干脆继续演下去,示意司机:“去华都花城,我还没给陈总道歉呢。”

“是。”

——

没过多久,车就停靠在了一栋价值不菲的别墅前,两人顺着指引,一路来到了一间贵宾室门前。

,别这么冷淡嘛。”

“我记得你今天是准备来道歉的”,陈暻拉开些许距离:“那就麻烦您道歉的人应有的尊重和诚意。”

尽管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将对方约出来的幌子,但只要陈暻没戳破那层窗户,他也干脆继续演下去,示意司机:“去华都花城,我还没给陈总道歉呢。”

“是。”

——

没过多久,车就停靠在了一栋价值不菲的别墅前,两人顺着指引,一路来到了一间贵宾室门前。

门口的保镖示意她交出所有通讯设备,陈暻与姜烨对视一眼,他轻笑一声招手示意:“我这次可是来赔罪的,别这么对我的贵客。”

几人面面相觑,默默空出一条道路,陈暻和姜烨一前一后走进了间装潢华丽的包厢里,正对着沙发的宽大显示屏格外显眼,正对应着内场拍卖会的画面。

刚坐下没一会,就有服务生装束的人拿着两台平板走进来,标示着商品和竞拍的详细信息。

姜烨不紧不慢地从桌子上取出一瓶白葡萄酒和两只玻璃杯:“应该知道流程吧?他之前没带你来参加过?”

“行,等会这场的,看上几个就拍几个。”

“知道。”

见到陈暻终于不掩饰了,姜烨坐直了些:“那你不是也知道,我约你出来是不怀好意吗?”

“明明就是你故意这么做的。”

陈暻翻着竞品介绍,余光中瞥见,姜烨斟好了两杯酒,无奈道:“我不喝酒。”

道歉的原因说忘就忘,姜烨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目的。

陈暻面色微微缓和,气场不减:“姜总,相信您也清楚,把和纪华的关系搞砸了没有任何好处,不然也不会先挑我这个软柿子下手。”

陈暻放下平板,看向姜烨目光锐利:“你很清楚,我这次来拍卖会的目标只有悦音酒吧。”

陈暻无视他,将注意力击中在拍卖会上,但临到目录上的悦音酒吧时,主持人却面露难色,表示这件竞拍因为临时原因取消了竞拍。

“哎呀,看我这记性”,姜烨夸张地拍了拍脑袋,笑盈盈地将酒瓶放回原位:“倒都倒了,那就放着吧。”

虽然还没和纪明阳一起参加过,但怎么说陈暻也是陈家唯一的千金,出入这样的场合不少,陈暻还是知道基本的程序的。

不是特别重大的拍卖会,背后出资的富商们大都没时间亲自出席,都是请助理来现场转播代拍下,也不排除有享受拍卖氛围的人想亲自来现场,所以就有了这些贵宾室。

陈暻目光转向姜烨,他抿着酒,耸了耸肩,嘴角的笑意不减:“我有什么办法?看看下一个有没有喜欢的吧。”

早在来之前的几天里,陈暻就已经查清了能查清的所有资料,姜家的势力不小不假,不过和如今势头正盛的纪华集团相比,实在有些不够看,姜烨也还没完全继承家业,对内对外还都是个名声不大好的花花公子。

所以他即使和纪明阳不对付,也最多只能在上次地产优势完全在姜家的时候膈应纪华集团几句,不会明晃晃地和纪明阳对着来。

姜烨并不否认:“不错,那我做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暻发自内心地觉得不理解:“就算你现在拿着悦音酒吧,对我、对纪华集团都没有任何威胁。拿回悦音酒吧的方式有很多种,只是撤掉拍卖的话,不仅让你少了个和纪华集团借题发挥的机会,还给了纪华集团时间,用更光明正大的方法把悦音酒吧拿回来。”

“不不不……”

姜烨嗤笑一声:“我只想让姓纪的膈应一下,你觉得呢?”

陈暻无语:“那你的目的应该达成了,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和你一起来了拍卖会,没准儿正气得拆宴会屋顶呢。”

姜烨大笑着:“你说话真有意思。”

“你也挺有意思的,知道他很快就要来了,还这么淡定地坐着和我聊天。”

陈暻淡淡地往沙发后靠了靠:“废这么大劲,就为气他一下?我在查资料的时候都感觉,你好像比我这个妻子还关心他呢。”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说话可真歹毒。”

姜烨收起了笑,转而冷哼一声:“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和他作对,想听听原因吗?”

陈暻挑挑眉,姜烨了然继续:“上次发给你的图了吧?姓纪的有过未婚妻的事,恐怕提都没跟你提过吧。”

陈暻沉默了片刻,姜烨看着她:“你相信我吗?”

姜烨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冷嘲热讽唤醒了陈暻的理智,她清醒了脑子,镇静地补充:“所以呢?他和他的联姻对象之间事,和你报复他有什么关系?是因为那位女士对你来说意义不一样,你才恼羞成怒地来拆散他的婚姻吗?”

陈暻丝毫不惧:“你在允许我带进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种情况。”

“当然”,姜烨将酒杯放回桌上:“你可能觉得,这就是个普通的商业绯闻,算不上什么,但万一我告诉你,他们已经睡过了呢?”

“是。你既然都准备好过来了,就算我扣了你的手机,保不齐还有微型摄像头、录音笔…

尽管陈暻有意识地在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最后一句话钻进耳朵的时候,陈暻的瞳孔还是控制不住地收紧了几分。

但很快,姜烨又恢复了那幅玩世不恭的态度:“谁说的,我就是单纯的替天行道,看人渣不爽,不想看你误入歧途。”

陈暻叹了声气:“不管我相不相信你,你都会接着说的。”

“那也得你带着诚意和我谈啊”,姜烨笑着,将陈暻桌面上倒扣着的手机翻开,上方正显示着录音提示。

“你怎么能确定我不是闲得,想找点事儿做。”

看着他的反应,陈暻暗暗庆幸这些天的调查没白做,应该是分析对了一部分。

姜烨的面色瞬间阴沉了几分。

这话陈暻听得都想笑:“姜大少爷能有这样的善心,我还真是闻所未闻。”

“也对,他怎么敢跟喜欢的人坦白呢?要不是我告诉你,恐怕他打算瞒着你一辈子呢……”

“我们都已经敞开天窗说亮话了,不如诚实一点。”…数不清的手段,来记录我的把柄,倒不如直接放进来。”

姜烨按停了录音,躺回沙发:“但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外面对我的评价早就传臭了,就算这些东西放出去,对姜家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我接下来要是什么都不说,你和纪明阳又打算拿什么来捏我的把柄?”

“那你实在是高看我了,我这次来就只带了手机,录音也是临时起意。怎么和你争是纪明阳的事,我来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陈暻将手机拿了回来,查看录音情况,冷淡一笑地坦诚道:“对了,多亏了你的话,给了我更详细的调查方向,谢谢你的道歉礼物,我很喜欢。”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反应过来后,姜烨大笑着:陈暻这是把他当线索人用了,不然怎么才找到有关纪明阳未婚妻的关系链来排查。

他收起笑,脸色一沉,忽然踢开抽屉,矮身从盒子里取出了片白色药片,将它丢进了没动的那杯酒里,语气寡淡:“那你就没有想过,我是真的对你有兴趣呢?”

陈暻察觉到了他气场的变化,紧张地喉咙干涩,表情仍然镇静。

“都告诉你那么多信息了,好歹送我些回礼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推了过去:“自己喝吧,不清醒的时候也没什么负罪感。”

空寂的房间只剩他们两人,方才外面还有一群保镖,想逃的话,陈暻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姜烨也正是拿准了这点,才能像现在这样淡定地扬扬下巴,示意她那杯酒:“还是你想试试,是我的耐心有限,还是你的纪明阳先到吗?”

陈暻撑着沙发步步后退,姜烨却像是终于凶相毕露,上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视线冰冷:“忘了说,这里的监控也不少,我怎么觉得,拿你来威胁他也挺不错的。”

他的呼吸逐渐逼近,陈暻装作被迫步步紧逼,实际早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茶几边缘的烟灰缸上。

“那不如试试看呢?看他有多在乎你。”

陈暻默默算着临走前对黄婉宁和杨叔约好的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时候,面不改色地继续讽刺道:“要是这么轻易被这种肮脏的把戏给利用到了,我也就当白喜欢了他这么多年。”

第46章 要你

46

纪明阳还穿着一身出席宴会的黑西装,原本收拾得精致的发型被风吹乱了不少,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来势汹汹的模样把一旁的陈暻都看得有些窒息,更不说在他手中渐渐被掐红了脖颈的姜烨。

然而姜烨却淡然地咧嘴一笑:“做什么?没长眼睛……”

话音未落,纪明阳忽然用力将他甩去了一旁,姜烨几个大步的踉跄才稳住平衡,就被纪明阳追上前拽住领口冲着面门直直地接下一拳。

陈暻的脑子霎时间一空。

姜烨的嘴角渗出丝丝鲜血,舌尖顶了顶泛红的脸侧,往一旁随意地啐了口血,不甘示弱地冲上前对着纪明阳的脸侧挥拳。

纪明阳毫不躲闪,上前掐死他的脖颈,姜烨的那一拳反而落在了纪明阳的肩膀。

“住手!”

陈暻反应过来,刚给给杨叔和黄婉宁发安全短信,就趁着在他们即将要再打起来之前抓住了纪明阳的胳膊:“你冷静点!”

刚刚他们那两下绝对不轻,拳拳到肉。但两人的眼中愤恨不减,姜烨更是随时准备爆发的模样,瞪着他不屑:“守门的人是谁?怎么什么垃圾都能  陈暻的脑子霎时间一空。

姜烨的嘴角渗出丝丝鲜血,舌尖顶了顶泛红的脸侧,往一旁随意地啐了口血,不甘示弱地冲上前对着纪明阳的脸侧挥拳。

纪明阳毫不躲闪,上前掐死他的脖颈,姜烨的那一拳反而落在了纪明阳的肩膀。

“住手!”

陈暻反应过来,刚给给杨叔和黄婉宁发安全短信,就趁着在他们即将要再打起来之前抓住了纪明阳的胳膊:“你冷静点!”

刚刚他们那两下绝对不轻,拳拳到肉。但两人的眼中愤恨不减,姜烨更是随时准备爆发的模样,瞪着他不屑:“守门的人是谁?怎么什么垃圾都能放进来了。”

“不好意思,这里在十分钟之前就已经姓纪了。”

纪明阳哪里还听得清陈暻的劝告,掐紧姜烨领口的手越发用力,一字一顿清晰道:“这家拍卖行我已经收购了。倒是你现在是不是活腻了。在我的地盘,开我的酒,碰我的人!”

眼看着两人之间又要爆发,陈暻立刻伸手拽进了纪明阳的腰往后拉:“纪明阳!”

“别碰我!”

纪明阳余怒未消,陈暻被他的声音吓得抱着他的手下意识抖了抖。姜烨被他掐得脖子发紫,但仍然抓着能占上风的话头嘲讽:“你还真是个人渣,亏得你老婆还专程为

姜烨的神色一时间变得五光十色,盛怒的视线瞥了一眼两人后,居然直接向外摔门而去。

陈暻不肯,站定不动:“姜烨、你们之前的矛盾、还有……你的未婚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要隐瞒吗?”

但没过一会,纪明阳像是消了气似的,语气平静地拉起她的手:“回家。”

缓过气来的姜烨捂着脖子,下意识咳嗽了好几声脸色才缓合过来,准备反驳,却听见纪明阳的一声冷哼:“要是愿意被姜夏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就接着在这跟我耗。”

陈暻烦闷不已,没料到纪明阳会这么失控,但眼下分开他们才是正事,于是紧接着拽着他的腰往后。

四周内安静得吓人,纪明阳一直背着她沉默着,这对陈暻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陈暻,是不是我之前对你太好了,才让你有了和我谈判的底气?”

了你冒着险跑一趟……”

纪明阳在她的执着下,身体终于渐渐松懈下来。他淡淡松开手,对着姜烨开口:“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你不是来了……”

陈暻闻言,心脏突突直跳。

屋里只剩下了陈暻和纪明阳。

大概是他的怒气没消气,陈暻于是努力先稳下自己情绪:“我只是不想看你白白掉进别人的圈套,我可以帮……”

“所以呢?你是觉得我没有办法解决,需要你像今天这样自以为是地参与进来,不惜冒着献身的危险也要来帮我吗?”  纪明阳转身面相她,沉步朝她步步走近:“那我要是不来呢?你又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你会来的”,陈暻气势不减地应回去:“就算你真的没来,我也提前联系了杨叔和婉宁。”

“他们收到消息能做什么?你知道姜烨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就过来!”纪明阳的脸因为语气的激动逐渐爆红:“陈暻,你不觉得你太自以为是了吗?”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纪明阳。”

陈暻也莫名来了气:“这周围到处都是明晃晃的证据,先不说姜烨到底会不会冒着被关进去的风险,真的做出出格的事情。我也就身体素质差了点,好歹也是拿过市格斗赛银奖的人,真要论起来,别说是姜烨那体格,你来和我打我都不一定会落下风。”

“行啊,那刚才他碰你的时候,你怎么不一个抱摔给他扔地上呢?君子协议吗?你还让他一步?还是终于担心起了自己的身体不适合剧烈运动了?”

纪明阳深吸了口气,冷笑一声:“早知道你会惹出来这么多麻烦,早在一开始我就应该把你关在别墅里,哪里都不准去。”

陈暻愣住了,盯着他的眼睛难以置信:“纪明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可说这话时,他像是忽然暴怒,眼中分明布满猩红,不见一丝理智:“我一开始就不该幻想着还能跟你重新开始,我应该把你困起来,绑起来,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他说着,语气却逐渐削弱,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多么荒诞自私,渐渐没了声响。

两人僵持良久,纪明阳忽然转过身,烦闷地低头双手揉了揉脸:“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听我的话呢?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从没对你说过一句谎话,我保证现在能给你绝对的保护和忠诚,你不需要想那么多,只要听话地待在我身边……”

陈暻终于听不下去,抬手一把巴掌朝着纪明阳的脸扇了过去。

啪!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纪明阳越是逃避,陈暻反而越慌乱他真的做过什么极端的事,绕到他面前认真看向他:“纪明阳,你看清楚,我现在是你的恋人啊,你干嘛一个人消极得不行,给自己一些莫须有的压力,和我坦诚一点有这么难吗,我又不是不相信……”

啪!

“你现在倒是有脸说不喜欢了。”

她的脸色阴沉,感觉胸口闷着一股气,发泄不出来:“接着说,让我听听你还有什么疯话。”

纪明阳没料到她突然的动作,惊得浑身一抖,伸手准备把她推开,却被她松开唇又打了一巴掌,反手被推进了沙发里。

陈暻毫不客气,又朝着他另一侧脸上落下一巴掌,忽然掐死他的脖子朝着他的唇直直地咬了下去。

陈暻一边反手锁上门,一边缓缓朝着纪明阳走来:“刚刚不是还在担心我搞不定姜烨吗?你怎么不站起来试试。”

纪明阳被那一巴掌打得偏过了头,保持着姿势安静了许久,转头看向她时,眼底已经蓄满了水光,却倔强地埋下视线点头:“打吧,再怎么打我也不会改口。”

“我反悔了,我不想和你谈什么恋爱”,纪明阳忽然对着她嗤笑一声:“我不喜欢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我现在是你们陈家的金主,立刻给我滚回家去,哪里都不许再去……”  纪明阳试图从沙发上坐起找回平衡,却再次被陈暻重重地推手压回去,狠狠卡住了下巴:“张嘴。”

陈暻冷眼看着他不愿与她对视倔强模样,拿起桌上那杯不一般的酒含进嘴里,低头直直地朝他吻下去。

纪明阳感受到陈暻正将那冰凉的酒精逐渐运到自己唇中,忽然猛地意识到酒里藏着些不一般的东西。

然而为时已晚,陈暻一边扯开他的领带,一边将酒全数灌进了纪明阳的喉咙里。

一吻结束,为了防止纪明阳再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陈暻直接用领带勒住了他的唇,迫使只能咬着领带发出几声抵抗的呜咽。

纪明阳哪还有时间抵抗,那杯要命的酒开始发挥作用,折磨摧毁着他的神智,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燥动难忍。

他眼前的视线都逐渐变得模糊,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几年前也有人试图用这样的一杯酒,将他的神智步步摧毁,他那时带着最后的理智划破了手腕换来清醒,但这次,将它送过来的变成了自己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

热流逐渐朝着本能的方向涌去,理智在与之对抗争斗,吵得他的脑子一片混乱,额上在痛苦煎熬的时间中渗出豆大的汗珠,声音却被嘴角勒紧的领带封锁。

一切的喧嚣在陈暻的膝盖顶上那处的时候消散殆尽。

“你就是个变态啊,纪明阳。”

陈暻掐着他的脖子,尾音轻蔑:“被我这样绑着都能兴奋起来,你怎么有脸说不喜欢的?”

纪明阳的理智彻底崩碎,眼里只剩下了最原始、野兽般的欲望,想要行动的手却不知什么时候被陈暻反绑在了背后。

纪明阳也仅仅只是清醒了一瞬,陈暻当着他的面,近乎完全地将两人的魂灵相融的时候,他早已无法再冷静思考,难以抑制地扯出一声的闷哼。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又担心又纠结、还忍耐了好几周的事。又是怕我不舒服,又是怕我不愿意,可现在呢?纪明阳,你看清楚了,我并不脆弱。”

“还不是时候。”

纪明阳的低吼声满是不甘,它也随之紧张地肿起来,陈暻皱着眉,按住了纪明阳蠢蠢欲动的……腰腹,像是在按着匹即将脱缰的野马。

领带死死地压住了他的舌头,让他难以发出几句完整的话,他像只失了魂魄的野兽,直勾勾地瞪着她,喘着粗气,涎液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淌下,牙齿紧紧咬着,几乎要将那领带咬断。

“嘶……”

陈暻仍在努力适应着,俯身将与双目猩红的纪明阳对视:“喜欢吗?”

纪明阳意识到了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莫名在这一刻清醒了片刻。

陈暻丝毫不惧,淡淡地褪下自己的多余的阻碍,将早已耐不住的它也松开束缚。

确认纪明阳的视线正在自己身上时,她慢慢地跨坐去了他的身上,试探着位置:“我知道你是个不长嘴的人,那眼睛总能看见吧?”

她的手在领带打结的地方转了个圈:“现在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吗?”

他只能从喉间发出几声抵命的嘶吼,眼底猩红地盯着悠然操控着一切走势的女人。

陈暻抵靠着他耳垂咬着唇,随着话语,狠心地再次坐下。

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陈暻还是倒抽了口凉气。

“现在都已经全部在里面了。你再告诉我一遍,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纪明阳盯着她乖顺地不住点头。

“亲口告诉我。”

陈暻拍拍他的脸,本来经了刚刚的“搏斗”就有些疲累,加上现在接纳得难受,解开他领带的时候才发现手抖得没力,废了好久才摸索到绳结,但这个过程对此时的纪明阳来说无疑是酷刑。

还等到领带松开的某个瞬间,纪明阳忽然猛地崩开了手上的束缚,翻身调转着将她压回身下的速度快到陈暻都没反应过来。

“不许逃……”

他扯下了嘴边的束缚,紧紧摁住了她的双手,双目充着血,声音抖到完全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欲望:“我想要你。”

第47章 做梦

47

如果现在是在做梦的话,那也太真实了。

空气仿佛在她的甜腻声中,浸上了一层醇香的酒酿,令人迷醉。她的全部温软一寸一寸地揉进了他血液的每一处,将这种畅快和欢愉传递到神经的每一个角落。

眼泪和汗珠混杂着、交融着。

不知时间流逝、不知身在何处,纪明阳已经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甚至在梦境里,他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妄想。

可现在它居然会这样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他浑然不知是自己纵容着理智销声匿迹,轻手将她抱回沙发里,视线虔诚询问:“宝贝,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陈暻的视线迷离,勾着他的脖颈附和:“是啊,宝贝。你现在就是在做梦呀。”

陈暻起身吻着他的额头,他布满情|欲的脸仍然迟疑,又问她一遍:“真的吗?”

她点头:“真的。”

“你是我梦里的小暻?”

“是,我是你梦里的小暻。”

她忍俊不禁,冲他低低地笑,脚尖有意无意勾着他的腰腹引诱:“所以你现在可以贪心一点,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真的吗?”

纪明阳看着她,干净的眼中透着水,让陈暻为自己的肮脏想法难忍羞愧,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陈暻脑子嗡地一空,谁也没告诉她,纪明阳喝了药会变成这么……馋人。

他浑然不知是自己纵容着理智销声匿迹,轻手将她抱回沙发里,视线虔诚询问:“宝贝,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你是我梦里的小暻?”

“只有……这个?”

看着他还像只小狗一样乖乖地等着,她索性不再思考,撑起身去吻他,柔声道:“我当然爱你呀,宝贝。”

陈暻的视线迷离,勾着他的脖颈附和:“是啊,宝贝。你现在就是在做梦呀。”

她忍俊不禁,冲他低低地笑,脚尖有意无意勾着他的腰腹引诱:“所以你现在可以贪心一点,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她干脆翻身压住他,主动坐在他的身前,当着他的面孜孜不倦,纪明阳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而满足。

直至白昼交替,直至暮色渐晚。药效褪去,留下无限沉寂的夜。

陈暻累得睡了过去,不知道清醒过来后的纪明阳正坐在她旁边面对满地的狼藉。

随着零零碎碎的记忆苏醒,他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既悔恨,又克制不住眼底的惊喜。

不是梦。

——

陈暻醒过来的时候,全身没一处不是酸的,四肢像是被冻住似的僵硬。

她忍不住骂骂咧咧地抱怨:整个下午都没消停,纪明阳是属狗的吗,又啃又咬的,体力还这么好……

她仰望着熟悉的天花板,现在是在家里的卧室,身上没有粘腻的感觉,是纪明阳清理过了?

等等,纪明阳人呢?

她理顺信息,正扶着腰龇牙咧嘴地坐起来,就一双手被按回了床里:“你别动。”

纪明阳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陈暻这才注意到一直坐在床边地板上的纪明阳,吓了一大跳:“你怎么都没动静……嘶!”

突然的动作又牵扯到了酸胀的肌肉,陈暻无力反抗,直挺挺地又躺了回去。

“还是疼吗?”

陈暻点点头,纪明阳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一米八七的大男人进退两难地杵在了原地,手足无措得像个犯错的学生,半晌才心虚问道:“那要不要先喝点水?”

累了一下午了,这是她应得的。

纪明阳立刻语塞,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好一会:“我没有……”

“那你干嘛躲着我。”

“抱歉抱歉……”

“……”

纪明阳偏着头,心不在焉地望着门口等着她下一步指令。

“要”,陈暻口干舌燥,也不客气了。

“……没躲。”

见床铺湿了些,纪明阳连忙蹲身去扯纸巾,不成想陈暻突然像个小孩似的在床上胡乱嚎了一声:“我不活啦——”

她缓缓将视线挪过去与他对视:“有人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她伸手,将仍然半满的杯子递过去,纪明阳以为杯子空了,接过来就准备逃出去,果不其然地撒了一地。

“我喝完了。”

陈暻看在眼里,尽管不说,她也能感觉得出来,回来后纪明阳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变着法儿地躲着她,连视线都不敢相接。

纪明阳端来了杯温水,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两人指尖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纪明阳就跟烫手似的弹开来了。

“那过来亲我一下。”

她淡淡地拿着水杯,余光紧紧地钉在了他身上。

纪明阳也顾不得其他了,擦着被单一边温声安抚:“怎么了?”  陈暻立刻又作势准备闹起来,纪明阳拗不过,上前亲了亲她的脸。

她像计划得逞般坏笑了一下,转而又一脸严肃地不满:“就亲脸?”

纪明阳被她的主动噎住:“你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

“这么什么?无赖吗?”

陈暻轻哼一声:“我是无赖这件事,你在认识我的第一天不就知道了吗?”

刚嫁给纪明阳的时候,她还在为过去的事情忏悔,只想着不给他惹麻烦,能留在他身边多一天也好。

可现在知道了纪明阳也一样喜欢着她,她当然是要本相毕露地表达自己的爱。

纪明阳滞在原地不语,陈暻不满地将手臂往被子上一撂:“这点愿望都不答应我,我现在可不知道是因为谁,才会全身都疼得不——得了,走也走不动,就想亲个嘴都身不由己,那可是整整一下午……”

“知道了、我知道了!”

纪明阳被她说得语气都激动了起来,赶紧出声打断她,飞快地矮身亲了她一口,起身时耳根都红了一大片。

陈暻满意地看着渐渐熟透的纪明阳小声:“我真的很想再看看你,你坐过来。”

撒娇这招对纪明阳永远受用,他表面挣扎了没一会,就静静地坐到了床边,视线落在地上,只留给她一个冷俊的侧颜。

陈暻没欣赏多久,就看见他薄唇轻启:“今天下午……对不起。”

陈暻想着,轻轻点头:“先说说做错什么了?”

“不该直接……”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嘴似的,许久后,纪明阳才憋红了脸吐出了那个

陈暻一愣,那个情况下,她也没记起来这回事。

两人之间陷入僵持,陈暻探出视线,隔着被子踢了纪明阳一脚,问出了自己的最在意的问题:“那你和那个人,真的做过吗?”

“没有。”

他只说一半,陈暻故意地补全纪明阳没说全的话:“只跟我做过?五年里从来没有和其他人做过?”

陈暻皱了皱眉:“这不重要,你反思了个什么玩意,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陈暻却是把这件事完全抛到了脑后:“少岔开话题,你还有别的事要忏悔。”

纪明阳表情无奈,又准备当哑巴,陈暻立刻脚一蹬,手一摆,故技重施:“好疼啊,好疼啊——,我还疼着呢——”

字:“做。”

纪明阳缴械投降,按住她乱动的手:“姜烨,还有之前联姻的事我会坦白的,但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我现在还在组织语言……”

纪明阳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叹了口气:“我没戴套。”

陈暻语出惊人不是第一回 了,纪明阳看向她的视线复杂又无语。

“行吧,罚你下次戴上”,她思考着补充:“不用担心,我宫寒。”

“疼就别乱动,我才给你擦了药。”

纪明阳否认地迅速:“我就只跟你,从来没有。”

“不是、很重要……”

应该不会这么“走运”吧……

“酒是我灌你的,人也是我自愿坐上去的,我全责你无罪。”  她不知怎么的,热衷于开这样恶劣的玩笑,纪明阳就像被碰到触角的蜗牛一样,每次一被她言语戏弄两句,就会红着脸缩回壳里。

不过听完他的回复,陈暻也松了口气:看纪明阳这副忠贞烈男的模样,也不像是能做出过界行为的样子。

“那就没什么我不能接受的了,你直接按时间顺序说就行。”

与陈暻的轻松相反,纪明阳眉间的忧郁更深,语气迟疑:“再给我点时间,我最近有些事要忙……”

“忙什么?你又有事瞒我?”陈暻警觉起来:“纪明阳,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当你的累赘,也不想被别人拿我当软肋似的来要挟你。”

“不瞒,以后都不会有事瞒着你了。”

纪明阳迅速解释:“是专向肺动脉高压的特效药研发进度,现在临近第三次实验了,也是最后一轮。这种病的发病病因多种多样,测试过程也要更慎重冗长,所以我这几天准备回公司一起跟进度,等正式上架之后,我还想来问一问你的参与试药意愿的。”

陈暻不假思索地回应:“可以呀。”

纪明阳神色一怔,她摆摆手:“我肯定相信你,毕竟你应该还不想当寡夫。”

闻言,纪明阳轻笑一声:“嗯。”

“这和你跟我解释一下你的前未婚妻的事情并不矛盾。”

陈暻话锋一转:“你要忙工作也是明天早上的事,今晚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别磨磨蹭蹭,赶快说。”

就像触发了某种开关,只要她一提到解释未婚妻,纪明阳的嘴就跟被人封住了似的不会说话了。

她那张不开心的脸在空气中露了出来,仍然紧闭着:“你这个态度会让我会很失望的,纪明阳。”

大部分糟心事都是由一个微小的细节慢慢发展开的。

她闷闷地一字一顿,感觉到纪明阳的手停在了原地,片刻后却只是用指关节蹭了蹭她的脸颊:“今晚先睡吧。”

随后他沉步走出了房间,房间里的灯关上的那一刻,陈暻睁开眼,视线安静地跟随着门口缝隙的光,等着它随着纪明阳的离开渐渐消弱,最后只剩下一室的晦暗。

就像一开始,陈暻只是担心纪明阳一个人撑着所有事会喘不上气,现在却会因此整宿睡不好觉。

她很快伸手地揉了一把脸,翻身找了个舒服点的睡姿,暗暗把某个缩头乌龟骂了千万次。

第48章 安眠

48

大部分糟心事都是由一个微小的细节慢慢发展开的。

就像一开始,陈暻只是担心纪明阳一个人撑着所有事会喘不上气,现在却会因此整宿睡不好觉。

那晚后纪明阳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回家了,陈暻知道他去了试验基地忙特效药的研发。

可两人的事情都说开了一半,难道真的就缺那点解释的时间吗?

陈暻相信是纪明阳还没想到怎么去面对,所以逃避一时,但仍然辗转难眠。

好巧不巧,她好不容易把精力分散到直播和作曲上的时候,向初和来了电话:她打算带着周旭来京城看看他们。

眼下的情况,陈暻只能附和同意。

转眼到了约定好的时间,陈暻和杨叔在机场等着,翻开电话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放弃了给纪明阳打电话的念头。

飞机落地,陈暻远远看见了两人的身形。有了上次在杭州茶馆的交谈,陈暻有些尴尬,只是客套地打了声招呼。

向初和却像是把这件事给忘掉九霄云外似的,热切地和她聊起来:“哎,怎么就你和杨叔啊?纪明阳人呢?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不会出事儿了吧?我就知道他那个上班时间迟早得……”

那个上班时间迟早得……”

“老婆,你先听小暻说完。”

周旭拎着两个行李箱,抽空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嘴巴,她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每次一说话就停不下来。”

“没事。”

陈暻摇了摇手,向初和说话的功夫正好也给了她措辞的时间:“纪华制药准备推出款新的特效药,现在在最后一轮测试了。他这几天都泡在实验室里,估计没时间看手机。”

“再怎么忙也不能忘了家里啊”,向初和说:“你们这才结婚多久啊?你一个人在家多无聊,他那个工作就不能先放一放吗?”

“那个特效药是和夫人的病相关的,纪总准备了很久。”

向初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就离开了房间。

一向沉默的杨叔忽然开口笑道:“您来了,夫人就不闷了。”

横竖都逃不脱,陈暻苦笑一声,只好点头:“我睡一觉应该就会好一些。”

“你明天要好不起来,我真得去跟他说说情况,不然这傻子连老婆生病都不知道。”

“也对”,向初和轻哼着点头,仿佛和杨叔说好了什么似的对视一眼,一起不说话了。

向初和是大咧咧的女孩,爱憎分明不记仇,脾气来得快去的快。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尴尬,越到后面,陈暻反而是越来越喜欢她这种极具感染的个性。

说不介意是假的,这件事上她已经主动表态了那么多次,就是想从纪明阳嘴里听到句

看见向初和满脸堆笑地拿出实验室的通行许可证时,陈暻嘴角的笑僵硬了片刻。

是夜,向初和愁容满面地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还真是对苦命鸳鸯,见个面都这么难,要不我去基地帮你把纪明阳抓回来?”

她原以为最多就是逛逛街到处跑跑,直到第二天,向初和忽然提议,约她明天一起去实验基地看纪明阳。

陈暻又陷入了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情况。

她表面上答应了,实际开始了装病,一会发烧、一会头疼,碰着运气躲过了两天。

“不用不用……”

这些对于长时间直播,待在固定空间里的陈暻来说,是轮不小的消耗,但忙起来不去想着纪明阳的时候,心情好了很多。

陈暻摇着头,本来装的头疼仿佛也在听见纪明阳后真的疼了起来:“他有自己的事要忙。”

陈暻一头雾水,就被向初和拉着出机场上车回家。安顿好了行李,一行人又去公司和附近的商城逛了一圈,不可谓不热闹。实话,可要最后是他被逼着才交代了情况,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

别扭。

思绪间,门口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陈暻心跳提起来了一瞬:不会是纪明阳吧?千金悱恻

“是我啦”,光亮逐渐照清向初和的脸,她身穿粉红睡裙,正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陈暻的身体放松下来,心中闪过些许的失落:“姐,怎么了,有事找我吗?”

“杨叔在问周旭怎么打游戏,我嫌他们吵,过来找你一起睡。”

打游戏?

陈暻顿了顿:“我生病了,怕传染给你……”

“没事,我壮得像头牛。”

陈暻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温凉的细手臂就已经穿过她的腰将她搂住。她差点下意识惊呼出声,反应过来,是向初和顺着被窝钻到了她身后。

“我的天,你好香啊。”

她搂着陈暻的腰猛得吸了一口,笑音听起来有几分傻气:“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呀?”

“没、没有用香水。”

虽然并不反感她亲近的动作,陈暻还是紧张了起来,担心压到她的手,轻轻地撑了撑身体的重量:“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

“天生的?这不得给我老弟魂都勾没”,向初和坏笑一声:“我听说你们结婚后,他每晚都回家,不在公司里熬了。”

陈暻脸一热:“……也忙工作不回来的时候。”

“杨叔说的对,你果然不知道。”

陈暻顿了顿,向初和嘴角翘得下不来:“我可找他打听过了。纪明阳回家就跟

“现在给他反思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够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聊聊呀,要是他死犟着不跟你道歉,我帮你收拾他!”

“不是……”

“谁知道呢”,向初和忽然话风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现在这是吵架了吗?”

陈暻苦笑:“我知道你们关心,总得给他一点时间。”

做贼似的,但每天不管都会回来待一会,大多数时候是半夜,静悄悄的,谁也没告诉。杨叔也是在整理别墅门口的监控时才发现的。”

陈暻眼看着事情朝着未曾预料的方向发展,只好如实对向初和道出了两人之间的事。

“你俩还瞒着我呢,我能看不出来吗?”

陈暻见是藏不住了,安抚一句:“没你想得那么严重,闹了点小矛盾,过几天……我再找他聊聊。”

此刻陈暻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他这是做什么啊?”

“哎哟,我的好妹妹,可别过几天了。”

陈暻有些尴尬,总算明白了向初和来找她一起睡觉的真实原因:应该是猜出来了两个人现在在闹矛盾。

向初和无奈:“你满脸憔悴成天心不在焉的,纪明阳一个二十四小时不关手机的人居然能三天联系不上,指不定吵成什么样呢。”

向初和重重地吁了口气,似乎是不知道从哪说起似的矛盾,最后干脆晃了晃她的腰:“要再过个几天,别给他晾死了。”

经过了这两天,她也快装不下去病了,做好了向她坦白的准备,但是现在突然被向初和这么一问,还是下意识镇静下情绪掩饰:“也没有吵,就是要冷静一段时间。”  听完陈暻的描述,向初和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尤其是听到姜烨的名字后,突然坐了起来,表情严肃:“小暻,我得先对你道个歉。”

陈暻见向初和沉思许久后,忽然蹦出来的道歉,紧张到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连忙也跟着坐起,自己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什么?”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就是个随便玩弄感情的人,后面看他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就也懒得去管了。”

向初和坐了起来,叹了声气:“也怪那家伙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就只知道他有个有始无终的初恋,一打听,还是是把他当赌约耍了一顿后就甩了的人,所以才一直不支持你们。”

陈暻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也不是完全不对。

“现在来看,我觉得那小子脑子搭错筋了,这事儿到底有什么好瞒的?”

向初和难受地揉了揉眉心:“他是江家的私生子,在家里说不上话,老爷子最早给他安排了联姻,就是姜烨的姐姐姜夏。谁知道他一直死活不乐意,是个硬骨头,连用阴招给他酒里下药,宁愿摔了花瓶割腕被担架抬着出来,也不乐意松口一下。”

下药?割腕?……纪明阳?

陈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向初和每个轻飘飘的字连在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你也吃惊吧,我也搞不懂他,这么好的一个邀功的机会,怎么就不好意思告诉你,还要因为这个跟你吵架。”

向初和满不理解地摊了摊手:“就跟不想让你知道他有多喜欢你似的,我们旁的人早都看得出来的事儿,有什么可丢人的?”

他表现出来的难道还不够多吗?

陈暻都快被今晚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懵了,打断了向初和一下:“那……姜

第49章 心疼

49

陈暻穿着件白色连衣睡裙,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夜里气候有些冷,她坐在出租车上气息微颤,不是因为天气。

不知道车要开多久,不知道纪明阳睡没睡,也不知道等会见纪明阳说什么。

可听完向初和的话后,有股冲动完全操纵了她的理智:好想见他。

下了车,陈暻和实验基地的助手们表明来意,临到了纪明阳所在的实验室门口,她的脑子里都持续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迷茫和兴奋侵占,让她几度难以思考。

助手们离开,她在门口停下了脚步,顺着门缝偷偷往里瞄了一眼,果然看见纪明阳的背影正在桌前忙碌。

与她想象中没有两样,灰暗的黄色灯光下,他的身形宽阔,神色如常对着满桌的文件认真比对着。

她还在措着辞,忽然听见室内传来一声刺耳的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再看桌前的纪明阳,他正侧身望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被子不知所措,手上还僵持着握杯的动作,显然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打翻了杯子。

看来是个意外。

他久久没有动作,掩面叹息了一声,起身准备去角落拿扫帚,脚下却忽然一个踉跄地撞向桌子。

步步攀上现在的位置,又抱着怎样的心情,面对何慧提出的联姻的。  陈暻穿着件白色连衣睡裙,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夜里气候有些冷,她坐在出租车上气息微颤,不是因为天气。

不知道车要开多久,不知道纪明阳睡没睡,也不知道等会见纪明阳说什么。

可听完向初和的话后,有股冲动完全操纵了她的理智:好想见他。

下了车,陈暻和实验基地的助手们表明来意,临到了纪明阳所在的实验室门口,她的脑子里都持续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迷茫和兴奋侵占,让她几度难以思考。

助手们离开,她在门口停下了脚步,顺着门缝偷偷往里瞄了一眼,果然看见纪明阳的背影正在桌前忙碌。

与她想象中没有两样,灰暗的黄色灯光下,他的身形宽阔,神色如常对着满桌的文件认真比对着。

她还在措着辞,忽然听见室内传来一声刺耳的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再看桌前的纪明阳,他正侧身望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被子不知所措,手上还僵持着握杯的动作,显然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打翻了杯子。

看来是个意外。

他久久没有动作,掩面叹息了一声,起身准备去角落拿扫帚,脚下却忽然一个踉跄地撞向桌子。

他伸手扶住桌角,身体却像是难以维持住平衡似的久久歪斜着,随后,那挺直的背脊终于塌了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歪栽着倒下去。

“明阳?”

看他这副样子,陈暻没坐住,懒得再想什么措辞,上前想要搀他一把。结果连胳膊都没碰到一下,就被他后退一步避开。

陈暻干脆无心再与他废话,上前架住他的胳膊就往床边走,纪明阳状态不佳,挣脱不得,扭过脸抵抗了一句:“别看我……”

“确实挺热,你脑袋都能煮鸡蛋了。”

“我不能来看你吗?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又多久没睡?”

此刻陈暻瞬间被他这一推给推出了火气,上前朝着他背后给了一巴掌,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时候跟我闹什么脾气?多大个人了,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

“不用,我刚刚就是走神了……”

纪明阳的视线随之渐渐垂下,安分了许多,像打了霜的茄似的缓缓解释:“最近升温,有点热。”

陈暻没好气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将纪明阳还想反驳的手瞪了回去,慢慢领着他走去了床边。

纪明阳不知道从哪涌出股力气,挣开了她的手,无意地将她推开了一把。

“你、你怎么在这?”纪明阳语气迟钝,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我不困”,纪明阳到了还不死心,坐在床边不肯躺下:“都这么晚,你怎么还会来这?”

“路过。”

陈暻说着就又准备去扶他,不想再次被他躲开。

陈暻心里翻了个白眼,准备去收拾纪明阳摔坏的玻璃碎片,就被他伸手拉了回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镇静地与寻常无异,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他转过身去接着往角落走,可摇摇晃晃的步伐,和安静夜里清晰可闻的吃力喘气,还是把他出卖地一干二净。

手搭上他的胳膊的一瞬间,陈暻傻了眼,难以置信地伸手掰过了纪明阳的脑袋摸了摸:“你在发烧啊?!”别捡,明天会有人收拾。”

他手心炙热的温度把陈暻吓了一跳,立刻就一点儿气也生不起来了,心疼地按着他的肩膀强迫他睡下:“应该有备感冒药吧?放哪儿了,我去给你拿。”

纪明阳松了口:“刚刚那个桌子,下面第二个格子。”

陈暻拿回药的时候,他面色涌出抹不健康的红,看起来就不大好受的模样,但仍装出一幅镇静的样子,撑着身体坐起,伸手拿药:“给我吧,我吃了睡一觉就好了。等会我找人把你送回去。”

陈暻叹了声气,一边给他倒了杯温水:“不用那么着急赶我走,我不是来找你要姜烨的解释说法的。你姐把该告诉的都告诉我了。”

纪明阳神色一顿,随后变为了几分不满:“她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能知道什么。”

陈暻懒得与他争辩,扶着他把药吃完,凑近他的脸时,陈暻才看清他的眉心始终紧皱着,看样子早就不舒服得厉害了。

但他刚一喝完药,第一件事就是赶着送客:“你快回去,晚上冷。”

他一边将自己一件外套塞进她怀里,一边喊来门外的助理吩咐送人。

陈暻无奈,知道留在这纪明阳是不可能老老实实睡觉的,没有多争执,就干脆先和助理走出去,顺便了解了一下他最近的情况。

原来早在他来基地的第一天,大家就都发现了他身体有些不对劲,但他这次反而还比过去更加没日没夜地参与研究。

助理忍不住和陈暻唏嘘:“其实照着纪总这个操劳的劲儿,病倒也只是时间问题,陈总,你多劝劝他。”

回想起来,他来基地还是刚和姜烨才打完一架后,没好好休息就来了基地,

“那你为什么来看我,又要走……是因为看到了我这幅倒胃口的样子吗?”

还真是烧糊涂了。

大概是烧得迷糊了,都开始乱说话了,陈暻蹲在了床边,任由他拽着:“我就在这呢。”

纪明阳没有醒过来,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陈暻拿来毛巾准备给他擦汗,却忽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走。”

过了一个小时,陈暻估摸着差不多了,打好了热毛巾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去,桌旁开着盏小夜灯,纪明阳躺在床上,像是做了噩梦,眉头紧锁着,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纪明阳紧紧地盯着她,像是在反复确认她真的在。

怪不得会病成这样。

她心里暗骂了声傻子,跟助手道了声谢后,找他要来了药品和毛巾,准备等夜深了再进去看纪明阳。

陈暻顿了顿:“别多想,你只是生病了,我没有丢下你……”

怎么有人跟自己的身体这么过不去。

陈暻轻笑着道:“谁大半夜路过你们实验基地这种郊区?”

——

良久后,他的声音忽然哽住:“又是路过?”

纪明阳的声音低沉:“为什么又要丢下我……”

他的气音急促,大口呼着气,费力睁开的双目微红,看向她时是从未有过的可怜模样:“你不要走……”

她蹲在床边,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的褶皱,低喃了声:“笨蛋。”  “还是因为你现在知道我多喜欢你了,所以知道就算离开我,我也会死心塌地地对你好吗?”

纪明阳打断她的话,急迫地询问:“因为你其实不爱我,只是可怜我被你甩了这么多年,还走不出来,对不对?”

陈暻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一时语塞。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湿润的黑眸渐渐黯淡下来:“以前我什么都没有,没法让你在陈家面前抬起头来,可那都是曾经啊。我现在不一样了,你想要什么都好,我什么都能给你……”

他说着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撑着手准备起身,陈暻下意识去接他,却被他的重量牵扯,一同倒了地上。

“明阳,地上凉……”

“你就不能再多可怜我一点吗。”

陈暻担心他还生着病,纪明阳却突然紧紧将她搂住,头埋进她的颈窝,声线低哑:“我真的很努力…我在努力了,我都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了……你能不能、可不可以多心疼我一点……”

他灼热的呼吸字字打在她的皮肤上,烫得她心口疼,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安慰:“乖,先回去说,好不好?”

纪明阳没有挪窝,陈暻叹了声气:“明阳,我知道,这些年你很不容易……”

“我真的好累……”

他额头抵着她的肩,身体颤了颤:“五年了,陈暻,我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我每天看着数不清的文件、认识数不清的人,一想到当初没有能力让你留下,我就恶心地难受……”

纪明阳缓上了口气,手臂却将她拢得更紧:“你怎么能说我们之间的感

他懒洋洋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再开口的最后一句清醒话,听起来的状态,也像是陷入了沉睡般。

“我才不傻,怎么可能再信你一次……”

陈暻的心脏猛地被他的话语刺痛,他靠着她的身体越来越近,嘴里不停地喃喃:“只要我还在生着气,你就不能……”

“对不起……”

纪明阳的喃喃像是醉酒后的人,声音小到只有两人能听见:“你是个……铁石心肠的坏女人。都看见我这么可怜了,还笑得出来,连贿赂我都只用亲一下。”

“我不要 。”

想起过去,陈暻不自觉地哽咽了片刻,偏头地依偎进他的怀里,哄着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原谅我,相信我一次,好吗?”

情只是个赌注……”

“是啊,我们家可怜的明阳,怎么就喜欢上了个坏女人?”

“我才没那么好哄……”

纪明阳靠在她肩膀上,逐渐控制不住脑袋往下沉。

纪明阳一字一顿地拒绝,气息轻颤:“你要对我连愧疚都没有了,就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我了……。”

“那我保证,我这次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陈暻将手穿过他的腰,回敬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如果你现在原谅我的话,我还会每天给你一个亲亲,怎么样?”

陈暻鼻尖酸涩酸涩,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偏过头吻上他的脸颊:“那要不要坏女人慢慢给你道歉,给你时间验收,怎么样?”  “没那么容易……原谅你……”

第50章 聚会

50

纪明阳真的病了。

大概是之前很少病过,又或许是积劳成疾,在这次的意外发烧时突然一起爆发。晚上睡熟了后,纪明阳的症状明显更严重了,几乎陷入了昏迷,怎么也叫不醒,发烧出汗不停。

陈暻看这种情况,和助手们商量着送他去医院,正准备出发时,却被他抓住了手,还怎么也不肯松手,胡乱说着梦话,都是不要丢下他之类的言辞。

晚上的基地人手不够,陈暻耐下心,陪着他观察情况等着救护车过来。等到终于安排好了住院后,她又里外了解了他的病情,此时的天边已经微微亮起来了。

烧渐渐退了些,医生说他身体已经没了大碍,就是太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这一睡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陈暻谢过了医生,折腾了一宿后也够困的,索性靠在床边陪他一起睡了会,没想到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

身上多了件外套,但显然不是还在熟睡的纪明阳披在她身上的。陈暻抬眼,看见了坐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宋婷。

“陈总,您醒了?”

宋婷见她醒过来,立刻站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不方便说话,回公司吧。”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宋婷向她汇报:“姜夏的消息找到了,汇总在电脑文件上。”

不得不说,宋婷办事一向很利落,几天时间就根据陈暻说的,从和姜烨有关的线索开始,盘查出来了一份有关姜夏的详尽资料。

纠结片刻后,陈暻还是决定速战速决:反正这里离公司也不远,处理完之后再回来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既然横在他和姜家之间的矛盾,是不方便他亲自出面调解的,那不如让她这个“外人”来插手,说不定还能找到办法解决。

她和宋婷尴尬的对视一眼,真要等到纪明阳醒了,这件事儿可就更不知道要拖多久去了,可昨晚上他又头一回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脆弱……

宋婷和纪明阳的接触并不算亲密,就算她查出来什么后,第一时间也像杨菽一样先汇报给纪明阳,陈暻也不担心她通风报信:那个时候的纪明阳还在实验基地逃避着不愿意见她,她巴不得纪明阳闻讯赶回家来“兴师问罪”呢。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将纪明阳的手松开,特意叫来了助手盯着,才和宋婷坐车回了公司。

陈暻立刻精神了起来,自从那天拍卖会之后,她就开始让宋婷开始着手调查有关姜夏的信息。

陈暻说着,起身朝外没迈出去两步,就发现自己的手腕始终是被纪明阳紧紧拽着的。

纪明阳这个人是一定要等到结果摆在面前了才会停止死犟的类型,所以陈暻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他亲眼见证,她绝不是需要他时刻精细保护着的金丝雀,是能站在他身边,和他一同抵御困难的恋人。

现在纪明阳病倒后,她倒是可以确认自己得到的是一手信息。  原来姜夏对外一直用着另一个名字:余溪。

陈暻立刻就想起来,她还是和他们同系的大学校友。

因为她之前出过车祸,导致双腿瘫痪,一辈子只能待在轮椅上,本来就惹眼的行动,加之惊艳绝色得出挑的长相,待在学校里时不免引人注目,感慨老天不长眼。

陈暻虽然没和余溪有过什么交际,但也或多或少也听过有关她的传闻。不过似乎也是因为身体原因,她不常在学校里活跃,姜家是为她的特殊情况操碎了心,将她保护得很好。

“而且我还查到了些其他的花边新闻。”

宋婷犹豫着:“这个姜夏,好像和她弟弟姜烨的关系……不太一般。”

陈暻顿了顿:“什么意思?”

“就是……姜烨其实是姜老爷子一位已故挚友的外孙,死后被接姜家收养来的。”

宋婷犹豫着:“直白点说,就是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听说姜老爷有意把他们分开过,之后就再也没下文了。”

陈暻屏住呼吸:“这你都能查到?”

“不是啦,是当年他们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姜老爷子也是那个时候特意给姜夏改了名字,这几年才淡了许多的。”

宋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用姜夏这个名字去查的时候,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查出来了很多信息。”

姜烨……确实是意外收获。

陈暻揉了揉太阳穴沉默了很久,感觉脑子快不够用了时,忽然想起了手机里和姜烨的录音,当时只是顺手的一个动作,现在忽然变成了重要的破局点。

陈暻决定赌一把试试:“她现在在做什么,能不能找个什么机会见一见她?

“要不试试这个?”宋婷将电脑屏幕转向陈暻,赫然是一封邀请信。

“宋婷,你只当个行政策划实在是屈才了”,陈暻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宋婷的肩膀:“等事情解决了,我一定得想办法让你再往上升一升。”

“最近帮纪总查收邮件的时候翻到的,确实也只能当碰碰运气……”

陈暻感动不已,点点头下楼打车,直奔同学会的方向而去。

她心有余悸,和医院的助手通了条电话,确认了纪明阳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宋婷见状立刻主动请缨:“我去医院稳住纪总的情况,陈总你放心去吧。”

举办这次同学聚会的人似乎家境不错,选在了家坏境菜式在上流圈都有着不错口碑的

“那她有什么亲近点的朋友吗?”

宋婷受宠若惊愣了愣,陈暻确认了一下邀请的时间,好巧不巧,正好是在今天晚上七点。”

“等等,也不是不行。”

“很难,姜家的业务一直都是姜老爷子和姜烨负责,她已经淡出了视野很久了,尤其是在换了名字之后……不过可以再从她以前的关系入手。”

距离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赶过去肯定是来得及的,可纪明阳那边……

陈暻皱了皱眉,仔细一看,署名还是发给纪明阳的。

陈暻边说边往下接着看那份文件,恨不得将每个字都扣下来,挨挨分析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陈暻忽然想起向初和的话:如果姜夏现在正热衷于和纪明阳联姻的话,说不定也会有意地去到可能会和纪明阳相遇的地方。

“同学会?”庄园里,空气里都飘着昂贵奢靡的香气,陈暻到的时候有些晚,宴会已经快开始了。

她准备进去的时候被保安拦住,询问她的邀请函。

她傻了眼,谁也不知道一个同学聚会,还有邀请函这个东西。

“我忘了带……”陈暻尴尬地停在了原地。

保安是也丝毫不通融的样子:“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放行。”

就在陈暻无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一道清亮的男声在身后响起:“陈暻?真的是你吗?”

陈暻回过头,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朝她走了过来,一身墨蓝西装优雅得体,看起来身家不菲。

但陈暻完全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不过看着他也像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人,她决定赶紧先套近乎了再说。

于是她干笑两声,迎了上去:“哎呀,老同学,好久不见了,我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呀。”

“是吗?”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我给你发邀请函的时候,还没想到你真的会愿意来呢。”

“哈哈哈,哪里的话……”,陈暻说着说着感觉不对:他发的邀请函?

下一秒,男人大步上前示意保安:“这是我朋友。”

保安一听,立刻腾出位置:“原来是李总的朋友,快这边请。”

陈暻只犹豫了半秒,就毫不犹豫地跟着“李总”并排走了进去。

“老同学,你是主办人吗?”

李总点点头:“算是吧,和几个朋友一起合计的。”

碰瓷了个大的。

陈暻别扭和他握了握手,他忍不住笑意:“不用尴尬,你不记得我也很正常,毕竟大学那会追你的人可不只我这一个。”

不想对方忽然不顾形象地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喘不上来气:“你、你果然不记得我是谁了,哈哈哈哈……”

被耍了。

“我其实……”

“等会结束后,我可以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她还没窃喜几秒,李总就忽然看向她:“你也别总叫我老同学呀,凭咱俩的关系,你不是该叫我老李吗?是不是这么多年没见就生疏了?”

陈暻哽住了,脑海里拼命检索着这个“老李”是谁,可脑子里就是没有一丁点儿印象。

陈暻刚松一口气,就听见他随后补充:“而且我真的很高兴,你还愿意接受我的邀请。”

“别担心,我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不然刚刚也不会帮你解围了。”

她强装出镇静,试探地叫了一声:“老、老李?”

“不逗你了,我叫李阳”,他收起笑,郑重其事地对她伸手介绍:“你可以叫我阳子。”

她呆呆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洋溢着阳光又腼腆的笑:“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吗?”

“你好,阳……李总。”

陈暻想说她已经结婚了,但他在说话间推开了门,大批人的视线汇集在了他们身上,

陈暻惊讶地睁了睁眼,感觉刚刚被他握过的手像是被烫了下似的,诡异地抖了抖。

陈暻后知后觉地窘迫了起来,看着对方得意的模样,不知为什么开始忏悔:以前为什么要这么戏耍纪明阳。

“……是。”七嘴八舌的欢迎立刻将她微弱的解释淹没。

“阳子,你小子怎么来这么晚?”

“喝酒喝酒,自觉点!”

“怎么还带着姑娘呢?”

迎面而来的男男女女看得陈暻眼花缭乱,还没来得及一一辨认,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先认出了她。

“我去!这不是陈暻吗?一点儿没变啊,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漂亮?!”

“大美女的花期就是长啊,李阳你老实交待,怎么把人骗过来的?”

几人冲着李阳挤眉弄眼地暗示,陈暻为难着,看样子这个聚会上的都是李阳的熟人朋友门,人家才刚刚帮过了她,现在当面说出来让别人难堪,实在……

“都闪一边去,就是刚好在门口碰上了,顺带一起上来吃个饭叙叙旧。”

好在李阳主动解释了,伸手轰开众人八卦的视线,不过还是止不住人群里的起哄:“路过~路过哦……”

“你们聊,我先歇会。”

陈暻只好装作聋子,假装什么都没听见,默默闪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观察四周的人群,试图姜夏或者和她相关的人或事。

很遗憾,直到宴会中场,她都没听见有关江夏的信息,相反的是,众人的话题由最初的叙旧,逐渐围绕到她和李阳身上:“说起来,你是做什么工作啊?”

陈暻意识到是在问自己,怔住了片刻:“就写写歌……编个曲什么的。”

“这不正好吗?阳子开了家娱乐公司,有没有兴趣一起啊?”

“放心,他公司的待遇可好了,下个月还打算一块儿飞三亚旅游度假呢。毕

陈暻郑重地点点头,反应过来众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轻咳一声解释:“我有个朋友和她闹了点误会,一直联系不上她,所以我一直在四处打听。”

没成想两人刚加上好友没一会,陈暻就先收到宋婷的短信。

不知是谁先激动地站起,试探着问了一声:“您是纪华集团……纪总吗?”

陈暻来了精神:“那你认识余……姜夏吗?”

“那这样啊。那你先加我一个好友吧,我回头把她和我公司的资料都发给你,你要不都考虑一下?”

【宋婷:陈总,我来医院病房的时候纪总和助理都不见了,您现在联系得上他吗?】

她闻声抬头,门被推开,空气只剩那尴尬的铃声还在响着,人群忽然也安静了下来,一同盯着门口这位突如其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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