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朝的早市，自太祖起便有了。

最初早市是为方便官员上下朝取食，在燕京主干道神武大道和平安大街两侧设置了沿途取食的摊位。后来，渐渐就形成了如今这种全城食客逛早市吃早茶的习俗。

大晋朝的餐制沿袭前朝，也是食二正朝飱，补五茶。即是一天可以进食的次数为七次，除了早九点和下午四点的正餐外，贵族阶层富户乡绅等还有晨、早、中、下、晚五次吃茶点的时间。

所谓茶点，就是各种各样的美食单品。

高家距离南城轴线神武大道隔着三条巷。

今晨冯氏和高老爹都起了个大早，将昨晚焖好的卤水和烙饼等食材重新加热，以便赶到早市后可以直接带温开卖。

毕竟是第一天出摊，高桀也不放心，他也起了个大早，准备跟他爹一起出门。

因为颜值太高，又不想引人注意，高桀特意穿了一身灰色的衣裳，又找了块不显眼的灰布蒙住半张脸。

鱼三趴在枕头上好奇地看着高桀，问：“为什么要戴面纱？”

高桀说：“有些人不给看。”

鱼三似懂非懂。

寸月瞥见鱼三紧皱的小眉头，好笑道：“再过几年你就懂了。这世上有一种人是天生的坏胚子，得防着点。”

鱼三：“哦。”

他不动声色，缠满白布的小手悄悄握紧，心想‘等我长大……哼！’

寸月不知他的小心思，把水盆放下，透好布巾，拍拍他：“来来来，把手举起来，给你擦身了。”

……

高桀和他爹出门前，冯氏还追到门口，问：“用不用我再烙出几张饼备着？”

高桀想了想，说：“您让寸月一个时辰后来早市一趟，如果需要，我会让他告诉您。”

冯氏看着父子俩出门，心口怦怦跳，既期待又担忧。

李车夫媳妇昨天从高家端回去两碗焖饼，她只吃了小半碗，剩下的都被她男人和儿子呼噜噜风卷残云般吃光。可气的是，那俩人吃完后竟然意犹未尽还想吃，非磨着她再来高家讨一讨。

李家媳妇怒，说：“好家伙，你们当我这脸是银元宝人人见了都待见的不得了呢？！实话告诉你们，这饼人家是要卖的，明早出摊。你们要还想吃，那明天咱们家第一个去买，否则，免谈！别想我再舍着脸替你俩去讨要。”

那爷俩齐齐点头，异口同声：“多买点！”

这不，一大早，李家媳妇听见高家后院里有动静，也就跟着起来了。她和车夫商量：“咱们是花三十文、还是五十文？”

“五十，五十！昨天不就说好了么？多买些！不要吝惜钱。”车夫拍着枕头，看得出来那股馋劲儿还没过去。

李家媳妇便取了五十文钱，听见高家大门一响，立刻追出来。

“他大伯！”

李家媳妇带着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高桀和高莽同时回头，就见她甩着个荷包快步向他们跑来。

高老爹连忙停下车，还说：“慢点慢点，别着急。”

李家媳妇笑着说：“昨天那两碗焖饼太好吃了，娃子吃了还想吃，我今天多买点。”

“行啊，”高老爹乐坏了，问她：“要多少啊？咱们今天是卷饼……”他把各种花样的价格一一说明。正说着，忽听旁边一户的门‘嘎啦’一声也开了，竟是前院的王老伯拿着个钱袋子走出来。

老人家一出来就笑道：“昨天你家炖肉的香味可是把我馋坏了。我在这儿住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肉味，早知道你们卖，我昨天就直接上门买去了。”

邻居们这么捧场，高老爹早就笑开了花。

李家媳妇买了八角双卷，花了四十八文钱，高老爹一高兴又多送了她一个。

王老伯要了十角双卷，高老爹也另送了他一个。

这两家刚走，胡同里前、后两边的邻居又陆续有人开门跑来买饼。看来，昨天被高桀炖肉的香味给馋到的人可不只李车夫家的小娃娃，只是别人脸皮没李车夫媳妇厚，不好意思敲门上高家讨要。

这下好了，高老爹和高桀还没走出自家胡同呢，饼子就卖掉了三分之一。这么畅销，根本不用等到早市，傻子都能看出来，备的货肯定不够卖。

“你赶紧回家把这个交给你娘，让她继续烙饼，再烙十张，咱们今天要狠狠卖它四百角！”

高老爹把收来的铜钱哗啦倒进一个荷包里，塞给高桀，让他立刻回家给冯氏报喜。

家门口就在两人几步开外，高桀来回非常快。当他把钱袋子塞进冯氏手里时，冯氏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她喜气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