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摸就不摸。

费之允说到做到，将怀里的人扒开，忍住不去看季羡晗那张无辜脸。

他手上动作轻，没使多大力气，或许本意就没打算将季羡晗推开。

可季羡晗却先他一步，主动从他的怀中退开，“对不······”

对方的手扣住了她的腰，用力将她往怀里带：“我说不摸，又没说不抱。”

费之允的身影从头顶传来，沉闷的磁性嗓音令人沉醉。

感受到腰后的手不安地收紧，季羡晗还是挣扎着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

费之允仓惶地想要伸手挽留，指尖连衣角都没有触到。

“小晗，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太害怕季羡晗因此不愿和他亲近了。

“嗯？”情绪低落的季羡晗迷茫地望着他，“怎么了？”

她蹲在丑陋的大家伙身边，抱着膝盖，“它怎么就是不动呢？”

它鱼鳞般的皮肉坑坑洼洼，实在不堪入目。

季羡晗很难过，她还记得裘文川第一次见到大家伙时，眼里露出的嫌恶，那样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

现在的她还没有办法给它一个漂亮的外壳，只能给它穿上一副破烂腐朽的外衣，它要是醒过来看见这副模样，会不会怨她没给它最好的。

“费之允，你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为什么他的皮肤能这样细腻，这样的贴近真人，而她的大家伙始终是一堆合金废物。

季羡晗视线灼灼，痴迷地望着那张非自然的产物。

“嗯？”

她的手不受控地攀上他的脸颊，费之允的眼神变得晦涩。

不是怕他？还这么主动？

温热的肌肤在季羡晗的掌心下，她迷恋地拂过他嘴角的淡青色纹路，脆弱的皮下血管似乎在她的指尖颤动，宣泄着生命的奥秘。

太漂亮了。

季羡晗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她的眼神舍不得移开，一点一点描摹着他的肌肤纹理。

究竟是什么样的发明家能与上帝比肩，创造出规则之中的生命体。

她的大家伙要是也能像他一样完美就好了。

不加掩饰的觊觎仿佛能化成形，让费之允无处可躲，这让他倍感狼狈，按住她探究的手掌。

“费之允。”她声音粘糊得紧，像是为了讨要糖果而故意装乖的小孩，“你想回联邦吗？”

费之允不明白,“我现在和你站在一条线，联邦怕是回不去了。”

“那我想去，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我并不知道联邦的位置。”

“你说过会帮我的，我想让它和你一样。”

‘它’此刻正躺在季羡晗的脚边，皮肤诡异而难看，和正常的人相去甚远。

季羡晗在这个丑家伙身上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她不那么能够接受失败。

并且她坚信，只差临门一脚，这个尚无生命特征的大家伙就能醒过来。

她看见向来平静的费之允闪过一丝痛苦，问她，“为什么？”

“这样，它就能和我说话，告诉我他的想法，甚至可以自己判断，它上战场都不用指挥，这不是很好吗？”

美好的幻想在季羡晗的眼前铺陈开，没有硝烟的国度里洋溢着幸福与欢笑，再也没有人会因为战争而焦虑害怕，疾病成为唯一的死亡威胁。

然而，她的幻想并不能在费之允的脑海中生根。

“季羡晗······”费之允喉结滚动地很艰难，“你的想法有点危险。”

“怎么会？我只是想让它醒过来。”

“你应该让它动起来，而不是醒过来。”

季羡晗的怪异措辞被纠正，她觉得这两者差异不大，但也没有反驳。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季羡晗有些激动地把住他的手腕，“创造你的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季羡晗可能不知道，此刻的她疯狂得像是换了一个人，让费之允感到无比的陌生害怕。

他强硬地掰开她的手，虽然这个问题让他倍感不适应，但还是回了：“我和你一样，是由胚胎发育而来的。”

“可你拥有费之允的记忆。”

一个独立的生命体怎么会拥有两个生命体的记忆，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她从来没有混淆过，00001是00001，费之允是费之允，两个人长得再像，00001也不会成为死去的那个人。

“是因为芯片对不对！”季羡晗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雀跃得不行。

费之允的眼神近乎哀求，求她别在揭他的过去，“小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造机甲，让人类可以免于战场上的伤亡。”

“机甲？”费之允失神地想：你造的真的是机甲吗？

**

新主登基后的几日，季明安忙得沾不上一点床。

权力交接的事宜比他想象中还要繁琐，不过幸好，那场宫殿内乱被他隐藏得很好，大臣们对他登基之事深信不疑，兢兢业业地向他施以君臣之礼。

只不过，信息素没有打算放过他。

作为季如雪的嫡系，季明安患有同季如雪一样的信息素紊乱症。

发病的时候，他正面临着国师大人的盘问，体内的信息素以排山倒海之势翻腾着上涌，季明安还没来得及感受折磨，直挺挺地倒在了国师面前。

他闭眼前看见国师惊慌无措的那张脸，顿生感慨：这病发的还真是时候。

清醒的意识只留给他这一句感慨，随机便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那张曾经心心念念的权力大床上，床边是曾经女帝的医生林慕。

“陛下，您醒啦，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慕收回最后一支注射液，等待着他的回复。

季明安浑身无力，手举到一半就落了下去，只能老实地一动不动，“我，昏迷多久了。”

“十个小时，不算严重。”

“这病，还有的治吗？”

“陛下，这不是病。”

不是病？

听到这样的解释，季明安觉得还不如是病呢。

“怎么说？”他问。

“应该是过去的进化特征已经不适应当下的环境。”

“说的再详细点。”

季明安的手覆在眼前，让黑暗去对抗眩晕，用残留的清醒意识去倾听林慕的解释：

“第二性别是星际大战这一特殊时期出现的进化特征，在战时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但如今早已脱离了战时的条件，第二性别带来的好战基因毫无用武之地，压抑过久容易出现紊乱、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