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这个角度，她可以手起刀落，迅速解决掉他的性命。

风谣拿过军刺，怔怔的看着上面要命的凹槽。她知道这种军刺的杀伤力，如果刺到要害处，是根本没有办法抢救的。她知道他手中有很多高端武器，可他却偏爱这一种。

她看着他一脸的凛然，心里头如被一块巨石似得压着。杀了他，或许就报仇了。即便没有报仇，杀了他这个强劲的敌人，她的复仇之路就轻松很多。

“你真的不怕死吗？真的那么心甘情愿死在我刀下？”

她不相信，她拿着军刺高高举起，她要试试他到底会不会避闪。她决然不相信他会那么甘之若饴的为她付出性命。

她深吸一口气，紧咬着自己的齿关。缓缓的朝他逼近，再逼近！

即便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他也依然不避不闪，他眯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啊……”

风谣一声尖叫，拿着军刺朝他狠狠刺了过去……

时间，忽然静止了！车厢的气氛好诡异，好沉重。

“瑶儿，你怎么这么傻？”

干涉嘶哑的声音透着震惊，透着一丝动容和心疼。

风谣的掌心紧贴着慕凌枭的脖子，正在不断滴落血珠。那把锋利的军刺，在她的手背上划了很深的一道口子。

当她举起军刺横扫过去的时，他果真是不避不闪，而她在情急下根本无法收回，所以她把自己的手贴了过去，挡住了那锋利的刀锋。

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背流淌，她不觉得疼，因为她的心更痛！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能下不了手呢？她明明应该毫无顾忌对他痛下杀手的，她怎么能……

她看着他的瞳孔，俏脸上一片死灰之色。她报不了仇，她活着还有什么用？

“瑶儿……”

慕凌枭勾起她的下颚，凑上前吻住了她哆嗦的唇瓣。她的唇好冷，如寒冰似得的。他在她唇齿间轻轻厮磨着，想温热她的唇。

“啊……”

蓦然，风谣一声悲情的尖叫，扭头一把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小院面前，死死揪着自己的脑袋不断捶打。

“爷爷，瑶儿对不起你们。爹哋妈咪，瑶儿对不起你们……”她痛苦的哽咽着，心在丝丝的抽疼着，疼的她无法呼吸。她恨自己，恨自己没用。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手背滑下的血滴染红了脚下的积雪，在昏暗的路灯下发出殷红殷红的光芒，看得瘆人。

慕凌枭走下车，一言不语的站在了她的背后。那双黝黑的眸子里，流转着一缕说不清的情愫。她是在为他痛苦不堪吗？她无法抉择，所以只能折磨自己？

唉……

他叹息一声，用力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单薄的肩上。他不知道要为她做点什么，甚至说点什么。

“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样？我不如死了算了！”

风谣机械的回过头，掀起两颗水汪汪的眸子无助的看着慕凌枭。她要怎么办？杀不了他，报不了仇，她明明肩负血海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