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谣没有说话，冰冷的眸子停留在他脸颊上，没有焦距，没有任何情愫。她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仿佛在透过他的脸看另外一个人似得。

慕凌枭握紧她的手，把那泛着寒光的刀尖对准了自己。他要让她亲手杀了她，这样她心中所有的怨气应该都消除了。

“瑶儿，我爱你。如果有来生，我会好好的陪着你走完一辈子。对不起，我替爹哋跟你说声抱歉……”

言罢，他忽然目光一寒，抓着她的手狠狠刺向了自己的胸口，毫不犹豫的。

但……

“噗！”

他的刀尖刚刺到胸口，风谣却无法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她身子一歪，软软的朝海里栽去。

“瑶儿！”慕凌枭一声惊呼，慌忙松掉了匕首一把抱住了她。“瑶儿，你怎么了？瑶儿。”

触到她潮湿的衣服，他竟能清楚的能够感受到她的身子在变僵硬。他心头一震，慌忙拖下去她湿漉漉的外衣把自己的衣服裹在了她的身上。

风谣没有昏迷，只是已经全身无力。她依然冷冷的看着慕凌枭，眸子里一片寒霜。

“我送你回家，我们回家！”慕凌枭焦急如焚的抱起她，急匆匆的朝着海岸边走去。

“活着好累，让我死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靠着他透着暖意的胸膛，风谣有些神志不清的喃喃道，一副万念俱灰的语气。与其这么痛苦悲情的活着，还不如早早离开了这个世界算了。

这一刻的她心中没有任何斗志，仿佛一只被放光了气的气球似的，再不能飞起来。

慕凌枭没有说话，抱着她回到车里，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毛巾为她擦了擦潮湿的头发。看着她眼底那一片绝望，他好心惊，好害怕。

“瑶儿，我们都不死好吗？原谅爹哋，也原谅自己好不好？我们不是还有一辈子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缓和这个关系不好吗？”

他捧着她的脸满眼心疼的说道，把她的椅子小心翼翼的放低，让她斜躺着。

风谣微眯着眸子，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她的心仿佛在被人用刀剁碎一样，疼得她撕心裂肺的。这种痛每次发作都要持续十来分钟，现在已经越来越久了。

她这是要死了吧？病入膏肓的节奏。

“如果我死了，这一切就不复存在了。但我活着，风家的仇迟早都会报。风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我呢，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会杀了他，一定会。”

她在说服自己，好像。

慕凌枭看着她牵强的脸色，心碎的触着她的脸颊。他俯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再不想放开。“瑶儿，请你放过他。我来偿还你。我说过，如果我不能给你一个天堂，我就陪着你下地狱。你痛苦，我陪着你一起痛苦。”

言罢，他举掌拍向自己的心脏，想要自断心脉……

只是！

“一起痛苦有用吗？除了给有心之人一个强大的破绽之外还有别的好处吗？”

不等慕凌枭竭尽全力的一掌拍在胸口，风谣就冷冷开口了。她从不以为自残的方式有多打动人，只觉得很幼稚，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