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大在想入非非，钱兰儿一句话将他打回原形。

“全都是你的吧。”

情报是钱老大取得的，事情是钱老大报上去的，她钱兰儿充其量就是个随从。说不定到时候钱老大再反水，她不但得不到好处，反而还成了胁迫有功之臣的贼人。

不等钱老大解释，钱兰儿已经认定了他的不怀好意。之前短暂停下的杀人之举，如今又拾了起来。

“你这般不老实，该给你点教训才是。”

钱兰儿手中的匕首毫无负担捅进了钱老大的身体，当即，钱老大已是呼吸不畅，满脸绝望。

“不，不，不要……”

钱老大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意识到钱兰儿不会放过他后，所有的伪装、讨好全没了踪迹，他对着钱兰儿破口大骂:

“钱兰儿，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啊！”

又是一刀刺骨的疼，这一刀明晃晃出现在钱老大眼前，钱兰儿这个毒妇，居然刺他的眼睛。

他，他的眼睛，他看不到，看不到了。

这一意识刚刚成型，钱老大眼睛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在他晕过去的当下，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上飘散。

不一会儿，黄色的液体从他身上溢出。

钱兰儿嫌恶地离他远远的，手中的匕首只剩下一个把手的位置。那锋利的刀刃随着钱兰儿轻轻一触，又弹了出来。

不过是把弹簧刀罢了，钱老大倒把自己给吓晕了过去。

“送到钱家。”

钱兰儿冲空气吩咐了一句，转身出了门。

钱老大已经回来了，她和钱老大的恩恩怨怨有的是时间算，如今就当给老太太一个面子。

昏昏沉沉的钱老大并不知道，他是借着老太太的光才勉强留下一条性命。

钱家。

得知钱老大被钱兰儿找到了，老太太万分惊喜。她都做好了钱老大再度逃离的准备，这样的意外之喜于老太太而言十分满足。

等老太太到了门口，才看到了昏迷中的钱老大，而他的周身全都是尿渍，还有一股熏人的味道。

老太太嫌弃不已，钱家人觉得丢脸，家中的小厮丫鬟则是将钱老大的窘态看了个遍。

“别愣着了，快把人抬进府，烧水、更衣。”

钱明珠到底还是见不到钱老大狼狈，吩咐着大家伙都来帮忙。

小厮们七手八脚抬着钱老大，按部就班干着自己的活。

老太太看向随之而来的钱兰儿，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以钱兰儿睚眦必报的性子，想必钱老大狠狠吃了一番苦头吧？

“大伯被我的人找到后还在拼命反抗，为了让大伯安然到家，手下们只能略施小惩。”

钱兰儿一句话带过那些惩戒，一个“略施小惩”概括了全部。

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眉眼间毫无阴郁色彩。

老太太还记得，书中在描写多年后钱兰儿再度见到钱老大的场景:

“曾经的痛苦历历在目，死亡威胁下的绝望一击，让钱兰儿对钱老大恨之入骨。她早早便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让钱老大付出生命的代价！”

“姣好的面容因为怨恨而变得扭曲，在临安是娇艳的美人，在上崖村就是复仇的魔女。钱老大、钱老二、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会竭尽所能，让伤害过她的人下地狱，下地狱！”

而眼前的钱兰儿，脸上并不见阴郁色彩，她是明媚、娇艳的，便是见到了钱老大，她也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

老太太狠狠松了口气，钱兰儿对钱老大的情绪改变，是不是也说明了，这辈子钱兰儿也有了不同于书中的命运？

兴许……兴许她对她这个老太太也没有那么深的恨意了。

压在心头的大事得到了缓解，老太太笑的和蔼。

“干得不错，赏。”

她对钱兰儿也有了寻常祖母对待孙女儿的慈爱之情，无论她是女主也好，是复仇魔女也罢，在这一刻，钱兰儿对钱家的怨恨终究是有所改变的。

有改变就有希望。

钱兰儿也俏皮接话:

“谢奶赏。”

祖孙二人场面和乐，一直看向这边的钱书白嘴角隐有笑意。他一抬眸，刚好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人，还没来及的隐藏的笑意直直撞进了那个人的眼中。

钱书白袖子一甩，头也不回进了府中。

在小厮们的一番忙碌后，终于将钱老大收拾出个人样来。

郎中也来诊治过，他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至于为什么晕倒，大抵是疲劳所致。

从昨天到现在，钱老大又要计划着如何逃离，又要避免被抓回来，疲劳也在情理之中。

有了这回的教训，钱老大的屋子里里外外都被安置了人手。钱兰儿能抓到他一次，不见得能抓到他第二次，钱家这边的看守也得森严起来，省的被钱老大钻到空子。

钱老大一直到晌午也没有醒来，期间，钱老三、钱老四还有钱明珠找到老太太跟前。

如今钱老大这副样子，身边得有个人侍候。钱明珠提议，将柳氏接来，让她和钱老大做个伴。

当初钱老大离开，就是见到柳氏小产，担心一尸两命。而今将柳氏接来，也让钱老大明白柳氏无碍。

老太太抬眼瞥了眼钱明珠，心说，你确定把柳氏接来能安抚钱老大？

能不能安抚住钱老大老太太不知道，但安抚不住柳氏是一定的。

作为被大夫判定生育无望的柳氏而言，肚中的孩子便是一切。好不容易有孕，却被钱老大给打没了，柳氏与钱老大之间的恩怨不共戴天。

别看这些年柳氏不声不响，她心里憋着坏呢。老太太也是怕她在外面惹祸，才将她养在钱家。

钱明珠被老太太看得心虚，她倒没有坏心思，就是觉得钱家养了柳氏这几年，她也该回报了。

被老太太看过之后，钱明珠就不敢再提。

钱明珠不说话了，钱老三反倒觉得这主意不错。不过，他不是想让柳氏来，而是想让钱老大回去。

“柳氏整日在家也是无事，大哥回去后两个人好歹也有个伴。让柳氏替咱们看着大哥，省的大哥又逃跑了。”

钱老四也觉得在理，几兄妹一致认为柳氏可以担当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