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是平和的、也是宽厚的、平易近人没有什么脾气的，但老实人爆发起来也是可怕的。陈琳很震惊，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赵祯。

但不奇怪，放在几年前，赵祯看到这一幕可能会愤怒，但绝不会如此的暴力。之所以这样，都是被石小凡给拐带的。

没错，以前的赵祯温文尔雅。自从和石小凡成为‘朋友’之后，学的脾气就变了。敢在青州和地痞流氓打架，敢在这小巷子里暴打一个‘孩子’。

这位柳公子，坑爹的玩意儿，着实该死。

赵祯来势汹汹，这小子反而变本加厉。他捂着剧痛的胸口，被其他几个孩子扶起来，然后指着赵祯就骂：“我爹是大理寺少卿，我要把你们全抓起来杀了！把你们发配边疆，让你们死！”

嘴上硬气，心里毕竟还是害怕的。看着冷着脸，一步步逼近的赵祯，这位柳公子吓得一步步的后退。直到退到墙上退无可退的时候，他再次瞪向了赵祯。

这次赵祯没有打他，只是指着绑在柱子上的小石头：“你过去，解开绳子放了他。”

柳公子笑了，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恶毒：“你保不了他一辈子的，这小子死定了。你今天救他，明天我就让我的兄弟们弄死他。”

这位嚣张的官二代，永远都不知道暴力，只会引发更多的暴力。他认为眼前揍他的这个人他打不过，但他会把这种暴力加倍转嫁到小石头身上。你今天不是打我么，明天我打死小石头。

他爹是大理寺少卿，你们几个屁民招惹不起我。他母亲是京城的名门大家，他姥爷他舅舅都在朝中为官。这个东京城，没几个人不怕自己。

赵祯原本只是想教训一顿这个臭小子，让他知道什么叫社会的黑暗。打他一顿，让他知道欺负他人不对，不敢再对小石头动手。然而，他错了。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孩子会如此的阴毒，是教育的缺失，还是他天性恶毒。

“放了他，这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还是个孩子，我不想毁了你。”赵祯还在保留着最后一丝幻想，孩子本性都不坏，应该还有救吧。

可接下来，这个孩子的举动完全超出他的想象。这位柳公子，阴恻恻的冲着赵祯笑了笑，然后，“呸！”的一声，吐了赵祯一脸。

“啪！”的一声，就连老成持重的陈琳都忍不住上前，狠狠的给了这小子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慌忙从怀里摸出一张方巾，给赵祯擦了擦脸。

这孩子没救了，等死吧。他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弥天大祸，你家的官二代就此终结了。你爹，你母亲，你爷爷、你姥爷、你舅舅，你七大姑八大姨，从小把你娇生惯养的养大。所有的人，你的整个家族富贵，到此终结了。

“来啊，你到我啊！有本事你杀了我，我爹是大理寺少卿。最年轻的四品朝官，你打我，你看看我爹会不会放过你！”这位柳公子还在叫嚣，在他眼里，这群打自己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只要回去添油加醋的告状，他爹一定会替自己做主。他爹一定会动用手中的权利，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捏造个罪名，把他发配充军。

“你敢打柳公子，你找死！”

“你完了，你知道柳公子是谁，等死吧你。”

“怎么，人多了不起啊。你以为你们是谁啊，有种你们别走，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柳公子的厉害。”

几个孩子同样的嚣张，他们同样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患。将来，迎接他们的，又是什么。这都是一群官二代，他们的爹在京城非富即贵。拉帮结派，成群结伙，罪恶滔天。

石小凡也是个败家子，可他从小做事都是有原则的。他可以向这个时代的封建礼仪开炮，可以践踏那帮文人眼中的礼义廉耻。但对于做事，石小凡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也就是说，他是个败家子，但本性不坏。表面上为所欲为，实则有着自己的原则。

石小凡可以偷看寡妇洗澡（虽然这是个误会，他背了几十年的黑锅）、他可以在祭坛上撒尿、他可以绑票打闷棍，掷骰子喝花酒、调戏良家妇女...可这一切毕竟都是事出有因，本质上石小凡的内心并不是坏的。反而在面对恶势力的时候，无人敢站出来的时候，石小凡往往却是第一个站出来与恶势力斗争，甚至不惜头破血流。

这也是赵祯为什么喜欢他的原因，这小子嚣张跋扈，可从来都是对恶的人。对待百姓，石小凡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看不得穷人，看不得不公。为了心中的信念，这小子可以不计后果不惜一切。甚至是只为了剿匪为兄弟报仇，不惜散尽家财动用十万大军...

而这群孩子则是单纯的恶了，他们纯粹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凌驾于他人的尊严之上，肆意践踏他人的人格获取他们病态的乐趣。是什么让人心不古，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

赵祯之所以忍让，就是因为他还心存幻想。或许，这个孩子和小时候的石小凡一样吧，本性还是善的。然而他错了，这群孩子的恶超出了他的想象。

“抓起来，全部-打-入-天-牢！”赵祯一字一句，幻想破灭。剩下的，全是愤怒！

世上只有一个石小凡，只有一个败家子。赵祯懂他，所以纵容他，甚至于无限的纵容。试问哪个皇帝会力排众议，调拨给你十万大军让你胡闹？

虽然，石小凡干的事是对的。至少他解决了为祸数十年的一线天匪患之苦，可发兵十万寸草不留，一只鸡都不能剩下，这就是胡闹了。

一想起石小凡，赵祯脸上才有了些许的笑意。可再看到这群孩子，他的目光又开始冰冷。自己会因为他们只是一群孩子，而从宽处置么。

不，不能！不杀一儆百，往后的东京城还不知道会出现多少这样的恶行。那些百姓的孩子何罪之有，他们有什么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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