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方宝剑其实更多的是一种皇权的象征意义，而石小凡却拿它用来当成作死的资本。皇家的脸面毕竟还是得维护的，岂能让你拿去胡闹。

石小凡的回答也干脆利落：“没有尚方宝剑，这事臣干不了。”

赵祯大怒：“朕封的京西宣抚使，拥临机专断之职权。依律法办事，你有什么干不了的！”

“既然能干的了，让富弼去便好啦。陛下让臣去自有让臣去的理由吧，若是没有尚方宝剑的加持，臣真的无能为力。要知道京西南路那可是龙潭虎穴，唐州知州苏青海和京西南路转运使甄洪二人各自在地方盘踞多年，臣去了怎么查，如何下手。”

石小凡说的倒也不无几分道理，你再厉害，官职再大也不过是朝廷临时委派的官员。县官不如现管，地方上的事不是你官职大就能查的了的。

非常之时应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赵祯之所以让他去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既然如此，那尚方宝剑便让他带着？

可毕竟赵祯还是不放心的，这小子，闯起祸来一向无法无天的，得敲打一下：“好，但你不可肆意妄为，若是闯出祸来，朕绝不饶你。”

石小凡大喜：“陛下放心，臣绝不会闯祸的。”

赵祯的警告形同虚设，石小凡的满嘴应承也如同放屁。二人不过是心照不宣的给对方一个心里安慰罢了，谁都知道石小凡依旧会我行我素。

赵祯说出了他的心声：“若不是朕值用人之际，岂能任你放肆，滚吧！”

滚就滚，大清早的王八蛋才愿意来呢。这次去唐州，恐怕有的几个月回不来了。这个年也不能在京城过了，如何回家交代这是个问题。

老爹肯定会叮嘱自己，赵嫕多半会抱怨但不会反对，曹小梅是一定会反对但必然要跟随。

天寒地冻的，到了那边就得入冬了。石小凡不想让曹小梅跟着，想个什么办法拒绝呢。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出宫后石小凡便回了府，接着就是等朝廷册封，然后拿着官办文书去京西南路。午饭的时候，石小凡在桌子前宣布了这件事。

“那个，爹，京西南路唐州那边出现了灾情，你可知晓？”石小凡扒拉着米饭。

石元孙“嗯”了一声：“听说了，有饿死人的情况，灾情不小。”

“官家让我去。”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石元孙一愣：“你去？作甚。”

“唐州知州苏青海和京西南路转运使甄洪二人各自谈和对方，互相推诿指责。都说是对方侵吞了赈灾粮，官家为这事把御桌都掀了。”

还有这等事，众人停箸不食。赵嫕皱了皱眉头：“那为什么要你去，朝中那么多官员。”

“就是，凭什么让小凡哥哥你去。这唐州山高水远的，这一去过年都不能回来了。嫕姐姐你去找官家，小凡哥哥不能去。”果然曹小梅不想去。

赈灾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再说面对那么多灾民，也会面对许多心理压力。

石小凡他们不是什么圣人，做不到真正的胸怀去天下先天下之忧而忧。这事自己看不到便罢，一旦去了灾区见到那些惨景，怕内心会有很大压力。

“行了，凡儿能去也是朝廷对他的器重。唐州那地方龙潭虎穴，官家让小凡去自有官家的道理。若是旁人去未必就能办得成，男子汉大丈夫正当建功立业的时候，天天闷在京城无所事事的有什么意味。”石元孙叮嘱道。

“老爹，我可没无所事事，一直都是捞钱来着。”石小凡表示反对。

石元孙没再理他：“凡儿，你是很聪明。可有时千万别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世道聪明的人有的是，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石小凡笑了笑：“聪明人有的是，明白人没几个。”

这话并不矛盾，人精有很多。可真正看得透彻的，又有几人。

石元孙支持儿子去唐州，旁人也便不好再说什么。曹小梅说道：“这次一定要带上我！”

“不行，小梅这次你一定不能去。”

“为什么？”曹小梅急了。

“这是去赈灾，灾区那地方哀鸿遍野又天寒地冻的。还有瘟疫横行，缺衣少食。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照顾好蓁蓁。”

曹小梅下巴微抬：“你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偷偷跟着去，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石小凡有些头大，曹小梅还真是难对付。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打感情牌，石小凡笑着轻声道：“小梅啊，你身子弱。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的，莫要伤了身子。你和公主安心在家照顾孩子它不香么，你想外面雪花飘飘，你在屋子里抱着炭火盆，嗑着瓜子喝着茶，多惬意。”

“不惬意，一点儿都不惬意。我就是要去唐州，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石小凡大怒，一拍桌子：“我说不行就不行！一到冬天你就犯病，身子这么弱，万一病了谁照顾你。”

石小凡说的是曹小梅在会州城的后遗症，会州城外，曹小梅虽然到最后捡回一条命，和毕竟烙下了病根。一到冬天就咳嗽，旧伤发作很是急人。若是到了唐州再一病倒，石小凡的担心不无道理。

赵嫕也在一旁劝道：“小梅，你就听话在家里待着。你要是闷了，我陪你出去玩儿。”

赵嫕心细如发，知道曹小梅的性子好动。在家她是待不住的，既然她想玩，那就陪着她好了。

曹小梅没说话，赌气饭也不吃了。扔下筷子去房内生闷气去了，石小凡坐了下来：“甭理她，吃饭。”

“你吃个屁的饭！”石元孙一脚把他的椅子给踢到了一边去，石小凡一愣。

“跟媳妇发火算什么本事，还不滚去哄哄她。”石元孙大怒。

旁边赵嫕也给石小凡使了个眼色，石小凡立刻没了脾气，扔掉碗筷去了曹小梅房间。

这大概是成亲这许多年以来，石小凡第一次跟她说这么重的话，他是真的担心，担心曹小梅会出点什么意外。不知道石小凡用的什么办法，他去曹小梅房间哄了半天，曹小梅终于答应不跟着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