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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张伯楷

  • 作者:天勤久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4-03-27 19:09:51
  • 章节字数:942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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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走吧,去见识见识这会稽官场的光景。”

秦武话音刚落,率先下车迈步。

焰灵姬紧随其后。

唯有田言,神情微妙地注视着前方两人。

她刚才所听见的一切令她惊讶不已。

城外似有骑兵队伍出没的消息?

从他们的对话中推测,这支不明来历的骑兵队伍显然是冲着这位二公子而来。

然而他却泰然自若,甚至派出什么玄甲营、破马队应对。

在大秦的军制里,真有这样的特殊兵种吗?田言心中疑窦丛生,仿佛在听一段闻所未闻的传奇。

身为罗网天级一等**,罗网内部的大部分情报对她而言并非秘密。

至少,关于大秦拥有哪些兵种、哪几路大军,她都了如指掌。

但她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玄甲营或是破马队的存在。

难道这是二公子私自组建的部队?

想到此处,田言不禁微微蹙眉。

一支军队要形成真正的战斗力,并非易事。

需要考虑的因素包括人员素质、军队士气、令行禁止的程度以及后勤保障等等。

最重要的一点,是装备。

如果缺乏这些基础条件,一群人的集合不过是一盘散沙,而非纪律严明的军队。

倘若二公子将这两者混为一谈,麾下人马极有可能在那神秘骑兵队伍的冲击下瞬间溃散。

思及此,田言不自主地紧张起来。

是否应当提醒一下二公子呢?

她正这般思索时,抬头一看,只见秦武与焰灵姬已经走到望海山庄的大门口,正回过头来凝视着她。

田言脸色微红,急忙加快脚步跟上。

山庄之内,灯火辉煌。

达官显贵齐聚一堂,珍馐美馔摆满桌面。

“郡守大人,二公子怎么还未到?”

“对啊,您不是说二公子今天也会到场吗,我们才远道赶来,途中又有几辆车陷入泥沼,折损了不少仆役才得以抵达。”

“你只是损失了几辆车和几个仆役,我可是失了一整支家丁护卫呐。”

此人满脸郁郁之色,周围几位则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们口中所说的“看家护院”,实则是自家豢养的私兵。

但毕竟是在二公子驾临会稽之际,还需有所收敛。

对于这些人来说,仆役虽多,但忠诚可靠的私兵却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关键所在,弥足珍贵。

“诸位不必忧心。”

“本官既然承诺,二公子定会前来,如今已派人确认,二公子车驾已在路上,顷刻即至。”

钱舒一边宽慰在座权贵,一边频频向门口张望。

这些人中既有朝廷命官,也有尚未入仕的地方豪强,

无论如何,他们在会稽经营多年,势力不容小觑。

即便身为郡守的钱舒,在许多时候也不得不倚重他们。

除去围绕钱舒的那一堆人引人注目外,还有一群人在角落处**,显得颇为独特。

其中央,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端坐案前,闭目养神。

若是秦武在此,一眼就能认出,这女子竟是道家长老晓梦。

道家作为百家中的显赫学派,

在大秦各郡几乎都有分支驻地。

会稽自然也不例外。

晓梦此次来到会稽,正是代表道家出席。

钱舒听说道家长宗晓梦大师莅临会稽,亲自出面恭请,将她迎至庄内。

晓梦修炼的是超脱世俗的无情之道。

理论上讲,她不应对此类俗世之事感兴趣。

可现在,她的道心竟有些波动不宁。

一路跟随秦武至此,他的惊人之举屡屡让晓梦震惊不已。

如果说那些只是诱因的话,接下来的事态更让她道心受挫。

踏入会稽境内,满目疮痍,哀鸿遍野,用民不聊生来形容尚且不够贴切。

卖儿鬻女的情景比比皆是,更惨烈的情况她都不忍再想。

正因目睹了这一切,晓梦此刻内心烦躁不已。

原本,她是想借助世间疾苦磨砺心境。

却不料先是被秦武的行为动摇了她平静如水的道心,接着又亲眼见证百姓困苦,这让她的道心支撑不住。

说到底,她仍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尽管幼年时期见过不少残酷景象,但随着岁月流逝,记忆逐渐模糊。

她原以为自己早已不在乎这些人间疾苦,但现在看来,是她过于天真了。

正当晓梦心烦意乱之际,周围的年轻公子哥个个眼神贪婪地盯着她。

然而无人胆敢上前,因为之前妄图轻薄之人,早已横躺在地。

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他们对美色的觊觎,

纷纷徘徊不去,哪怕能离此女近一些也是好的。

“二公子驾到。”

一个声音突然自门口传来,

刹那间,全场顿时安静下来,众多达官显贵眼前一亮,齐齐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位五官刚毅、面色威严的公子步入厅内,身后跟着两位倾国倾城的侍女。

不少权贵见状,心中震撼,暗自赞叹:“果然是二公子,一如传闻般继承了秦皇的威严与霸道。”

至于那两位侍女,不少人眼中闪烁贪婪之色,只盼若有这般绝色佳人为伴,便是死于榻上亦无怨无悔。

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二公子身边的侍女,岂是他们能够觊觎的?

秦武环顾四周满满一堂的达官显贵,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意。

“二公子驾临,令望海山庄增辉添彩。”

“没错,二公子果然不同凡响,我等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请二公子上座。”

瞬息间,在场官员、富贵人家纷纷口吐恭敬之词。

李斯、蒙毅二人早先已至,他们对此类场面早已司空见惯,应付自如。

虽然心底同样不喜欢这群趋炎附势之人,但在官场上讲究的是融入世俗,不可过于清高。

若不能做到和光同尘,他们也难以攀登高位。

“参见二公子。”

李斯、蒙毅二人起身行礼,向秦武点头示意,一切正常。

秦武径直走向主位坐下,在场官员、达官显贵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后各自落座。

此前他们曾听负责接应的官员提起,二公子似乎有些动怒。

可如今看来,二公子并无异常,一切都很正常嘛。

“二公子长途跋涉,辛苦万分,我等借这一杯酒,表达对二公子亲临赈灾的感激之情。”

“确实如此,二公子能亲自前来,我等深感荣幸,感激涕零。”

众人纷纷举杯致意。

秦武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也饮下一杯。

见二公子饮酒,在场官员们眼中泛起光彩,气氛愈发热烈。

“二公子能来我会稽主持赈灾事宜,会稽学子同样倍感激动。”

“今日,就有不少儒家学子为了表达对二公子的敬仰之情,特意撰写了文章,以此略表心意。”

这时,一位身穿官服的官员站了起来,显然他是主管当地学子事务的官员,手握学子晋升大权,无需担心他们不服软。

“二公子切莫低估我会稽学子。”

“今日听闻二公子驾临,名声在外的张伯楷也特地赶来为二公子祝贺。”

“可是那个百年世家出身的张伯楷?”

“除了他还会有谁?看,就在那边呢。”

“天哪,连他也来了,此人不是以公正廉洁著称吗?”

“那当然,不过面对我大秦二公子,即便是张伯楷这样的人物也……你知道的。”

“明白了。”

“果真如此,还以为他有何等高风亮节,没想到亦是这般趋炎附势。”

“二公子驾前,你们还不速速展示才艺。”

那名官员催促着。

一隅之地,几位书生面面相觑,满脸的不情愿,却不得不站了出来。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脸上均泛起一阵红潮。

他们研习的是圣贤之道,内心深处总有些难以跨越的道德底线。

那官员见众人犹豫不决,正欲上前训斥。

“让我来试试。”

一个声音响起,其中蕴含着坚定决然的意味。

话音刚落,一位英姿飒爽的身影步入众人视线中。

此人正是张伯楷。

李斯、蒙毅对视一眼,都流露出几分蹙眉之色。

对于大秦境内的青年俊杰,他们心中都有数。

毕竟选拔人才之事关系重大。

据两人所知,这张伯楷乃是会稽赫赫有名的人物,若非还在研读学问,恐怕早已步入仕途。

然而此刻,此人竟为了在二公子面前博取青睐,连颜面都不顾了?

“伯楷兄,你……”

一名书生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张伯楷神色坦荡,终究只能轻轻叹息一声,不再阻拦。

“哈哈,还是张公子明理,不像这几个榆木疙瘩。”

那官员一见是张伯楷主动请缨,顿时喜出望外。

也再没去催促其他书生,只瞪了他们几眼。

“既然张公子自愿承担,想必已有准备,那就开始吧。”

钱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显然对张伯楷此举颇为满意。

“鄙人见识浅薄,目睹会稽现状,心中颇有感触,故有感而发。”

“接下来,请诸位大人洗耳恭听。”

张伯楷环视全场,特别凝视了秦武片刻,仿佛在说,这是专门献给你的。

“张公子才情出众,闻名于会稽,我们皆翘首以待,你就赶快开始吧

。”

“没错,张公子一言一行,定然不同凡响,我等已经迫不及待了。”

四周的官员权贵纷纷附和,张伯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开始朗诵起来,语调悲壮。

“男儿勿育,女儿勿哺,不见城郭外,尸骨撑天柱。”

这四句的大致含义是:生下男孩不必养育,生下女孩也不必哺乳,难道你们没有看见城池之外,尸骨交错支撑天地?

哗然声立时充斥整个宴会厅。

众多权贵无不惊愕失色。

“张伯楷,你好大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小子,二公子在此,你还敢胡言乱语?”

众权贵脸色苍白地看向上方,他们煞费苦心隐瞒水灾实情,不让二公子知晓。

为此不惜耗费巨资打造百花楼,以此为屏障,隔离二公子与外界的接触途径。

可是现在,这个张伯楷竟然当着二公子的面扯下了这块遮羞布。

这简直就是在直指他们的鼻子痛骂。

他们如何能够忍耐?

即便张伯楷出身百年世家,也不能如此嚣张放肆。

此处在座的,哪一个不是身世显赫?

他们还真未必就怕了张伯楷。

更何况,张伯楷此举无异于自绝于会稽,自绝于在场所有权贵。

此乃死路一条。

李斯、蒙毅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刚才误解了人家。

原来此人是因为看不惯会稽官场的丑恶行径,故意前来捣乱。

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连带着二公子也被牵连进去了?

而且他这样公然羞辱会稽官场,只怕以后在这会稽难有立足之地,

甚至可能连这山庄都走不出去。

田言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想此人胆识过人。

晓梦听到这毫不掩饰的讽刺话语,不禁又回想起之前在郡城外见到的种种惨状,心绪更显纷乱。

上首位置,秦武倒显得饶有兴趣,原本以为会稽已腐朽不堪,没想到临了还能发现意外之喜。

无畏强权,无视群敌。

张伯楷,确实难得。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场的一群儒生。

“伯楷兄,你……”

“伯楷兄果然勇毅,说得太好了!”

“没错,我们支持伯楷兄!”

几个儒生激动不已,他们对这群官员久已不满,

早就想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只是人微言轻,纵然开口也是徒劳,

甚至可能搭上全家人的性命。

此刻听到张伯楷道出了他们心中的愤慨,不由得热血沸腾。

“反了,反了,来人,把这些家伙给我拿下,宴会结束后再做处置!”

钱舒勃然大怒,眼神狠厉地呼唤侍从,

打算将这些碍眼之人赶出去,然后再向二公子好好解释一番,或许还有挽回局面的机会。

然而,他喊了几遍,却无人响应。

不仅护卫没出现,甚至连一个侍从都没现身。

这时,秦武忽然起身。

“你就是张伯楷?”

对面,张伯楷毫无惧色,他名声在外,想藏也藏不住。

既然如此,不如光明磊落。

面对秦武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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