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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姑父

  • 作者:杜康醉梦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4-04-07 14:53:40
  • 章节字数:4218字

在回忆中,我们越陷越深,蓦然回首,岁月匆匆地踏过几个关口。

这天,妈妈又把爸爸抓在角落里,一顿顿地数落道“你为什么总是要做这样的事?最近自己身边都缺钱做生意,把到处能借的都借空了,为什么你还要把钱借给你那个不争气的姐夫?”

爸爸无奈地摇摇如拨浪鼓一般的脑袋,其实爸爸心里又何尝不纠结?他当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姐夫不是一个靠谱的人,借的这一万元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还,可是只要姑父浅浅地在爸爸面前卖一个惨,爸爸就会不管不顾地满足他,就像是仅仅勾勾手指就能将君王迷晕的美人一般。爸爸不忍心看到任何人惨兮兮站在自己面前,他那张皱巴巴的脸撕扯着嗓子说“我也是没办法,他说身边没钱用,日子过得太苦了,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转了一万元给他。我能做的就是能帮他就尽量帮他。”爸爸眼神幽幽地望着妈妈,宛如一汪暗溪,他多么希望妈妈能够理解他。

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和起起落落,妈妈又怎么会不知道爸爸的心思?妈妈总是打趣爸爸说,要是爸爸放在古代,是个可以和孔子争高下的大圣人,可是这个社会不需要大圣人。

妈妈的眼底淡了几分颜色,心疼地看着爸爸,语重心长地说“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别人跟你诉一点苦,你就不忍心,你就是心太软了,你是个好人,可是这个社会上,就是有一些狼心狗肺的人专门欺负好人。你说自己做生意投资的钱都是借银行里的贷款,原本手头就紧,你又借了一万给姐夫,我们身边就更紧张了。”妈妈无助地和爸爸分析当前的困境,眸子顿时黯淡下去,“而且说实话,他对我们可以说丝毫不顾情意,现在想想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我真的都恨得牙痒痒。”

“我知道,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姐夫,他不好过,我姐肯定也不会好过的。”爸爸弱弱地说,声音都快落到微尘中。

想知道小姑和小姑父的故事吗?

那是小姑姑会做衣服,在当时也算是一门吃香的手艺,小姑父家里贫穷,父亲早早地去世,他母亲一个人独自拉扯六个孩子长大。当时周围的人都不理解小姑父为什么会看上小姑姑,小姑姑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粗糙,总是穿着一身破旧又脏兮兮的棉衣,而小姑父个子高挑,长得也算不错。莫名其妙,小姑父热烈地追求着小姑姑,天天缠在小姑姑身边,面对一个陌生又端正的男子,小姑姑心底应该是藏不住的悸动和得意,周围人羡慕的眼神以及他赤裸裸的情话,很快小姑姑就奋不顾身地投进小姑父的怀抱。

听说,小姑父那时还偷偷地把小姑姑带到村口的一个桥洞底下,两个人躲在里面卿卿我我,恰好被村庄上的邻居看见了,于是小姑姑就仓皇地嫁给小姑父。

不知道到底是娶了个老婆还是找了个保姆,自从嫁入小姑父家的第一天开始,小姑姑不仅要做衣服挣钱,还要包揽来来往往的家务。小姑父也终于撕下了温柔的伪装,换了一副隐藏许久的面孔,小姑姑辛辛苦苦地做好饭,小姑父冷着脸高高在上地坐下吃,吃完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刚结婚时,小姑姑还是鲜红的,她会反抗,会争夺自己的权利。她用歇斯底里来控诉小姑父婚前婚后的两副面孔,可是奶奶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劝说小姑姑要包容自己的丈夫,小姑姑就像掉进一个只有一口光的地窖里,微弱的光艰难地钻进来。

后来,小姑父被查出患有肝癌早期,这下小姑姑彻底慌了,她不敢想象自己年纪轻轻就守寡的日子,在生死大事面前,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小姑姑妥协了,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了。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小姑父,可是小姑父将小姑姑对他的好当做理所当然,贪婪地享受着小姑姑悉心的照料,还不忘用他尖锐冷漠的目光和尖酸刻薄的嘴巴攻击小姑姑。可是,小姑姑再也没有想过反驳,她只记得奶奶一遍遍地告诉她“男人是女人的天,是女人的地”“男人是女人的依靠”。

恐怕小姑父最厉害的手段就是将小姑姑贬低到尘埃里,让小姑姑自我怀疑、自我放弃,最后完全成为小姑父手中的一个傀儡,任由他拿捏。

后来,小姑姑生下两个儿子,幸亏是两个儿子!

黑夜将十几岁的少年团团裹在中间,穹是小姑姑的大儿子,小姑父对这个大儿子寄予厚望,所以把他寄住在自己的一个住在县城的朋友家。

一个个失眠敲响穹的睡梦,他总是呆呆地望着窗外那轮时而明亮时而灰暗的月亮,女主人也发现穹总是心事重重,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闷,终于一个晚上,她悄悄地坐在穹身边,不解地问“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你好像有心事。”

少年的眼眸里犹如灌满了铅一般,笨拙又沉重地将目光转过来,无力地翻动一下眼皮,木然地看着女主人说“雪极阿姨,你们总是以为我还小,其实很多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他的眉头微微地颤动着,就像是微风下飘摇的嫩草。

雪极听不懂他的话,疑惑不解地紧缩着眼球,盯着穹问“穹,你在说什么啊?你知道了什么?”

穹冷冷地笑了几声,微弱的月光下,不由地掀起一股刺骨的寒意,他低垂着眸子,那笑声是嘲讽,是痛苦,他紧闭着嘴巴,嘴角轻微地颤抖着,鼻头时不时地抖动一下,愤怒和悲伤在心底发酵,他是一个巨大的情绪容具,以自己的血肉为牢笼,将邪恶的情绪束缚在胸中。

“其实我知道我爸爸外面和好多阿姨的关系都不清不楚的,我爸爸以为他能瞒住我,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妈妈真是没用,从来都不敢管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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