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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

  • 作者:桃味大福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4-04-15 03:58:16
  • 章节字数:124906字

22? 第 22 章

◎成年◎

起初。

西谷夕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坂下商店最近绝赞销售中的红豆年糕汤里。

被温暖的感觉包裹着全身, 和软软的年糕若即若离地贴在一起,氛围安静而幸福,感觉可以一口气安详地躺到明年。

随后。

他觉得自己像是清晨理货时被便利店老板从筐里随手提起并丢在铁质货架最外层的炒面面包。

不仅身下变得冰冷而坚硬, 而且周围还有一群如饥似渴没吃早餐的高中生正在等着店门打开后冲进来哄抢他。

总觉得四周充斥着难以忽视的眼神。

而自己正处于最中心的位置。

“……”

西谷夕的眼睫纠结地抖了抖。

但早晨刚从部里完成魔鬼特训后的他还是没醒。

怀里好像有东西在拱来拱去。

还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

“……别闹。”他低语着,翻了个身,试图抑制住打扰他睡眠的肇事者动作。

失败了。

怀里的东西依然在拱来拱去,毛茸茸的。

“……”

西谷夕清醒程度25%。

他闭着眼,伸手探了探。

毛茸茸的,两只耳朵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四只爪。

是小狗。

他肌肉记忆般撸撸狗头,企图阻止对方打扰他继续睡觉。

——而自由人家的小狗也很灵活!

小狗好!

它极其灵活地100%闪避开西谷夕所有的动作,稳稳趴在他腿上, 坚持地继续拱来拱去。

“…………”

西谷夕清醒程度50%。

他慢吞吞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最终又困倦地闭上,继续伸手去摸小狗:“乖一点……”

然后他听见侧方传来整齐划一嗑瓜子的声音。

啪唧啪唧啪唧。

啪唧啪唧啪唧。

啪唧啪唧啪唧。

还是三倍。

西谷夕:“………………”

小狗显然不会嗑瓜子。

西谷夕清醒程度飙升至99%。

——然后便看见自己的三个姐姐在一旁姨母笑排排坐, 顺便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终于叫醒人类的好小狗:“汪汪汪!”

西谷夕:“………………”

西谷夕:“???”

西谷夕:“!!!”

西谷夕清醒程度直达100%。

甚至以破条趋势急速上升。

他猛地一下子坐起身,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挪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动作过于剧烈而险些从沙发上掉下去。

西谷夕用手支着地,灵活稳住身形, 下意识地左右看看, 用视线寻找另一个身影。

“千——”夏呢?

他本能地开口。

大姐姐:“嗯?”

二姐姐:“嗯嗯?”

三姐姐:“嗯嗯嗯?”

“……”

虽然他经常在家里大肆讲女朋友可爱事迹一二三四五六七以及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亲眼看到他全天下最喜欢的最可爱的最厉害的女朋友究竟有多好——

但西谷夕的理智以超人速度飞快赶上, 提醒他对方本人暂时还不好意思直接出现在他家人面前这件事。

所以哪怕他再怎么想要和家人分享自己女朋友的一点一滴讯息,他也很尊重对方的选择。

西谷夕火速刹车停下, 生硬地转了个弯, 唇抿成一条直线,干巴巴:“——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大姐姐嗑瓜子:“嘿嘿。”

二姐姐嗑瓜子:“嘻嘻。”

三姐姐磕完了瓜子:“我们本来也只是去隔壁街的超市买东西而已啦。”

三姐姐打开一包新的瓜子, 继续磕:“呵呵。”

西谷夕:“……”

他之前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想办法约千夏见面, 好像没注意听。

“……”再加上他潜意识就希望着家里维持没人的状态, 所以囫囵吞枣地听成隔壁市了。

大姐姐开始分发零食,二姐姐给大家倒好茶水,三姐姐清了清嗓子准备发力。

——顺便把小狗从西谷夕身上挪下来放在自己腿上。

最后,三姐姐开场,一边嗑瓜子一边说:“好磕,爱磕。”

西谷夕:“?”

三姐姐无脑安利:“小蛋糕和小面包,好磕,爱磕。”

三姐姐下定决心:“我下次和冴子见面时,要安利她一起来磕我的弟弟和我新拥有的妹妹。”

西谷夕:“?”

平A。

二姐姐举一反三:“你肯定是比她先睡着了对不对?下次要等到妹妹先睡着,才能完成那种‘若无其事地让女孩子靠在自己肩上睡觉之后对方醒来发现近距离接触然后脸红心跳’的剧情啊!”

二姐姐:“欸为什么我说到靠在肩上睡觉的时候你脸红了?”

想起上次以为是做梦其实不是结果特别大胆地亲了对方的西谷夕:“………………”

开了个大。

大姐姐叙述事实:“我们出来之前还给妹妹加了个柔软蓬松的枕头,你倒好,不仅没给别人拿枕头,还占了一大半那个垫在身下的外套的位置,最后甚至一直往她那里凑近,手也搭在妹妹身上,多重啊!别人都被你挤到最里面了。”

大姐姐停下来开了包新的瓜子,继续说:“阿夕你不要欺负她!”

“就是!”

“就是!”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睡着时做了什么的西谷夕变成豆豆眼:“……………………”

他完全不敌姐姐们的围攻。

受到暴击。

理智已溃败。

小狗抬头,看着不知为何整张脸几乎都攀上绯色的小主人。

小狗不懂,但它觉得小主人好像被烤熟了,和它平时喜欢啃的红薯一个颜色。

饿了。

想啃。

……

随便发挥了一下西谷家祖传的潇洒不羁起哄功力后,三姐姐申请暂停,兴奋地海豹搓手:“啊,我们等会是不是就能和妹妹说话了。”

二姐姐同款海豹搓手:“我想要她的手机号。”

大姐姐执行力max地已经开始查找周围的餐厅:“那晚上我们带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吧?吃附近新开的那家寿喜烧怎么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偏过头斜睨西谷夕一眼。

“千夏妹妹她喜欢吃什么?”

“……”

西谷夕扒拉开不知为何突然凑近他拱来拱去张嘴嗷呜嗷呜啃来啃去的小狗,脸上的热度还没冷却下去。

半晌,他抬起头,微微侧着,面露认真的神色。

虽然双颊还飘着红晕,但语气坚定,很负责的姿态,双眸迸发着光彩。

“你们还是暂时先不要和她见面吧,她比较怕生,会很紧张。”

而且如果没有提前询问对方的意见,就会显得不尊重她了。

他尊重千夏的想法,可以慢慢来。

“……”

“……”

“……”

沉默几秒。

三姐姐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阿夕好可靠噢,真的长大了噢。”

二姐姐海豹搓手:“怕生的妹妹,好可爱……和我熟起来之后就会在我面前露出别人看不到的样子……”

大姐姐嗑瓜子:“嗯嗯。”

西谷夕:“……”

大姐姐看一眼家里最小的弟弟,对方一脸“好不容易让千夏过来玩如果这样的话她之后就吓得不会来了这可不行啊”的郑重表情。

明明之前还是一副除了打排球以及和一群同龄男生天天去河里抓虾之外都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思似乎也细腻了几分。

有其他的小想法了。

西谷夕大义凛然的表情,瞥一眼不远处卧室的门,放低了音量,郑重道:“——都冲着我来好了!!”

大姐姐:“……”格外好懂。

她没忍住笑了笑,然后咳咳几声。

……那就继续起哄弟弟好了!

就从他刚刚听到靠在肩上睡觉的时候突然脸红那一段开始深挖!

——客厅山雨欲来!

卧室一片祥和!

赢了个爽之后又睡午觉,是很舒适的。

我大半个身体都在被炉里,盖着暖烘烘的被子。

原本被子会在两个人之间留出一节容易灌进冷风的空隙,但似乎是因为贴得极近,而只剩下温暖。

耳边隐约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没持续多久便消失,室内再度陷入一片祥和的静谧中。

……我甚至觉得好像睡得更舒服了,软软的。

我平日里很少在陌生环境中睡着,精神向来保持着一定程度的紧张感。

哪怕是坐车。

今天会在西谷夕这里睡着,完完全全在我意料之外。

周末不住校,今天下定决心来西谷夕家看小狗之前的那一分钟,我其实都在小姨家抓紧时间写练习册。

毕竟最近的生活过得很紧实。

白鸟泽是名校,课业压力并不算轻松,我的高二生活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自如。

白鸟泽的吹奏乐部今年没能入围晋级大赛。还没来得及从比赛失利的懊恼情绪中剥离出来,我又忙着准备快要临近的期末考试。

而白鸟泽的排球部今年显然也没有晋级前往东京的舞台。

……所以我现在天天和面色不善盯着试卷的白布贤二郎同学凑在一起大战各种难解的题目。

我考级部第一,他考级部第二。

起初只是偶然在一起讨论某次数学试卷的争议大题,后来发现凑在一起学习效率很高,便将习惯延续了下来。

……主要是因为白布本来话也不算多。

除了常对一个来找他询问高一练习题的淳朴妹妹头学弟倾倒一筐来自学长の吐槽之语(而且每次都能有更新),不打球的大部分时间里白布他都没什么剧烈的表情变化。

我和不熟的人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什么,和他坐一起反而刚刚好,安安静静,倒也不算尴尬。

……噢不过后来稍微熟一些之后他好像话也不多的样子。

白布不知从何处得知乌野那位三球便成功接下牛岛学长之球的自由人与我有些渊源(后来得知是天童学长看出来的)(?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某次不经意地提起:“……他接球,还挺厉害的。”

我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表情:“我知道。”

白布:“同学?”

他知道我之前是千鸟山的。

我一边翻页,一边随口答:“男朋友。”

好半天他没说话,我抬起头看,成功收获白布同学介于“啊?”“……”“确实还不错吧”“乌……野……”“下次不会输的”“又想起乌野那个拦网了……”“还有那个二传”“等会再去练50个传球”等一系列复杂情感中间的一个表情。

——面无表情。

我化学没他好,用笔戳纸:“……所以这题该怎么做?”

白布:“……”

白布面无表情地答非所问:“嗯。”

我:“……”

我用笔戳题目那行字,暗示:“……”

白布残酷地翻页:“。”

……

但白布向来是个好人!

只是因为刚输了还没几天所以才有残留的小情绪!——我很贴心地想。

果然当时没过多久,我又看见白布把那一页翻了回来。

他没说话,只是单纯地静静翻页,像是在端详纸张质量:“……”

我:“……”

我试探地伸出笔:“……”

……所以他最后还是教了我。

弄得我愈发好奇究竟乌野和白鸟泽那天的比赛是怎么个打法了。

虽然平日里要努力平衡社团活动和学业,乙乌尔尔气雾儿吧依,但为了比较重要的比赛,我们其实还是牺牲了不少学习时间。

……所以现在比赛输了之后还得默默补回来,生活就显得很忙碌。

但每次和西谷夕见面时,我都能够很快便放松下来。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意义上的放松。

他上次风尘仆仆地在寒风中骑自行车半小时,就为了给我带一束“偶然路过隔壁街角的小花丛结果发现惊喜地发现在冬天居然没有凋谢欸!”的小野花。

表姐读大学后在家的日子变少了,而我也在白鸟泽住宿,周末时才回小姨家,大部分时间里独自在一楼的小卧室里。

那天写作业时,有道题目一直想不出解法,再加上最近的课业压力有些大,我有些沮丧,自暴自弃地把练习册的那一页撕下来团成球,随手往地上丢。

结果听到叩叩叩的声音。

我:“……”

我丢得有这么大力吗?

叩叩叩。

又响起。

我才意识到是身边的窗户被敲响的声音。

叩叩叩。

抬头时,寒风凛冽的窗外,映出西谷夕灿烂的笑容。

他的脸冻得红扑扑的,大冷天里也只是戴着围巾,似乎是随手扯了张草稿纸包住那一束花,见我抬头朝他看来便开心地挥舞着手。

隔着窗户,西谷夕炫耀般朝我举起手中的花,用手指了指我。

他完完全全是突然从天而降,没有任何铺垫,我傻了:“……”

西谷夕看我没反应,随即在玻璃上呼了口热气,然后写了句话。

我:“?”

写的什么。

看不懂。

我想打开窗,他却摇摇头,朝我竖起大拇指,想有始有终地写完。

西谷夕:“!”

其实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在自己感兴趣的某些方面甚至有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韧劲。平日相处时,我不由自主地就会被他影响,试着再多努力一点点。

不懈怠。

在等他琢磨该怎么写的时候,我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练习题纸团,认认真真地铺平,打算过一会儿再换一种思路。

西谷夕试图把字写反以至于让室内的我能够毫不费力地辨认,但他皱着眉抓耳挠腮大半天之后似乎也没完成镜面翻转,最终气鼓鼓地重新呼了口热气,敲敲床吸引我的注意力。

他用指尖在朦胧的那一小块位置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束不知名的小野花至今还养在我宿舍的小瓶子里,开得正蓬勃而旺盛。

我在西谷他身边呆着向来很放松很安心,像是抱着他狠狠吸了几大口超稳定的正向情绪价值一般。

正如同今天。

明明是在别人的卧室,身下也并没有柔软蓬松的被窝,整体算得上是陌生的环境,我却很快便舒舒服服地贴着西谷夕睡着了。

——就像对四周的一切都很安心一般。

持续紧张了快一周的情绪倏然放松下来之后,我做了个很奇妙的梦。

我甚至能清晰地知道我在做梦……总之应该不是现实。

在梦中,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

这算什么……?在梦里醒了吗?

这是哪?我很懵。

四处端详一番,还是个很陌生的床。

屋内的陈设也很陌生,堆满了各种充满异域风情以及异国文字的东西,似乎充斥了天南海北的各种风格。

一看就显然不是我的房间,没有任何与我相关的东西。我多半是借住于此。

可能是度假……?

我忐忑地接受了设定,东张西望。

墙上的大网兜里有个排球,床头柜上摆着不知名的商品盒,上面的文字我也看不明白。

……总之不是东亚的文字。

我懵逼地坐起身下床,头晕晕的,遵循本能,先是在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映出的容貌显然就是我本人的。

只是眉眼轮廓都长开了许多,身形也发育了不少。

难道这是什么一觉醒来穿越到多年后的奇怪剧情吗,或者是梦中奇遇记类的。

可能是刚刚和西谷夕一起唧唧歪歪地讨论了一些未来的事情,所以就直接身临其境了吗……

果然刚刚睡前不该想太多有的没的,未来的事情就应该以后再说……

“……”我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眨眨眼欣赏镜子里的画面。

平常饱览各种漫画小说的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样的发展。

看来我多年后的这一天估计是在国外度过的。

我瞥一眼窗外。阳光灿烂,景色宜人,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浓烈的夏意,看起来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不过这不是重点啦。

在镜子里端详之后,我羞涩地低头看看自己,打量一番,有点满意:“……”

再低头看看。

又低头看看。

我更加满意。

……长大之后各种方面好像都还不错耶。

就是这个地方的蚊子好像有点多。

我肩膀上有一些红红的痕迹。

锁骨也是。

……手腕也是?

甚至看不见的肩后的位置也传来隐约的不适感,我抬手摸摸,似乎有一点点坑坑洼洼的凹陷痕迹,有一点点像齿痕。

……?

什么鬼?可能是撞到哪里了?

我低头左看看右看看,眼尖地发现自己指尖也有几点淡淡的红。

……怎么手指也有啊?全方位被蚊子侵袭了吗?

我茫然地抬起手,扒拉了一下,没看见驱蚊水,便只是从洗手台上拿起一个极具异域风情的木梳子,简单地理了理长发。

洗手台的角落还塞着一本日历。我随手翻翻。

前面好多页都写着字,诸如【规划之后的行程】【今天先去踩点看看玩一圈会不会累】【和翔阳打沙排】之类的。

大前天的日期上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圆圈,旁边还加了好多个感叹号。

【接机!!!】

看起来像是经常翻到这一页的感觉,纸张角落布满褶皱。

又翻一页。

前一天的日期依旧划了个大大的圆圈。

写了些什么,但是又被涂掉,最终画了一朵小花花,线条颤抖。

旁边还有一些不知所谓的点点,感觉像是一边发呆一边用笔戳上去的。

“……?”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看不清日历上的年份,刚起床本就有些困倦,瞥了几眼看不清便抛掷脑后。

……算了。

随意洗漱后,我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地朝着房间外走去。

我低着头,绕开地上散落的衣服们,脚步有些虚浮,软乎乎的,总觉得体力不支。

为什么这些衣服会在地上……?

怎么好像还有我的衣服…………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阵风扬起。

“千夏你终于醒了!!!我做好早餐啦——”

异常熟悉的语气。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背对着搂进一个温暖的大力怀抱里。

厚实有力的胸膛,手臂肌肉的流畅形状也迸发着自由与野性的力量感。

身上带着海的气息,裹着从早晨市集沾染上的热情韵律,隐约还有路过花店时蹭上的一抹清淡香气。

是西谷夕。

和高中时相比,依旧充满活力,但无论是声音还是身形都凸显着岁月磨练的成熟痕迹。

……比我大了一圈。

他在未来究竟做了些什么体力极限运动啊。

西谷夕甚至还游刃有余地把我转了个圈,抱着面对他。

“千夏你怎么不说话!”他上下扫视我一番,顿了顿,语气虚了些,“难道还在生气吗……!”

“……”

我说不出。

我的脸被这个热情的拥抱狠狠埋进对方胸里了。

“…………”

什么也看不见。

但这个关于未来的梦的触感……啊不,这个关于未来的梦的感觉——

还挺让人开心的。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我还是艰难回应:“与其说生气……”

对方又搂得紧了些。

我:“不如说要咽气了…………”

他连忙松开这个拥抱,但没有切断异常熟练的肢体接触,而是用双手环住我的肩,隔开一段距离上下打量我。

“已经生气到要咽气的程度了吗??!!”

我:“。”

这种脱线对话和发展的既视感过于熟悉。

所以哪怕眼前的人和之前相比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上都有着些许差别,我也一眼就能感觉出来——

确……实……是……西……谷……夕……

而且是西谷夕plus版。

我下意识地笑出来,然后便看着眼前刚刚还一脸慌张的人扬着眉勾起唇角,眉眼间染上熟悉的感觉。

——一瞬间便让我下意识放松下来。

我这才意识到他是在故意逗我开心。

我:“……”

怎么说呢。

总觉得西谷夕身心都成长了,而此时梦境中的我还是高中生心理状态。他面对此时的我时甚至称得上有些游刃有余。

……不久前我可还是在他卧室里把他按在桌游上全方位赢了个爽的!

……现在莫名输了的感觉。

“抱歉,昨天是我不对,没考虑到你的心情。”他认真地说,声音郑重,“明明千夏你为了行李方便本来就没带太多衣服过来,还被我……不小心弄坏了一件准备穿去海滩拍照的衣服。”说着说着,尤其是说到“不小心”时,他的声音可疑且微妙的小了一点。

我没注意听,只想着在脑海中拿捏高中生西谷夕,敷衍地嗯嗯两声。

西谷夕:“不过我已经准备了新的!是很具有当地特色的服饰!我看到很多女孩子都会去买,千夏你穿上一定好看!”

我敷衍:“嗯嗯嗯。”

想到不久前还在议论的未来此时此刻突然出现在眼前,哪怕可能只是我的想象。

我的思绪一断,愣了愣,情绪有些复杂,突然主动伸手抱了抱眼前的人。

他一顿,直接伸手回抱住我,语气新奇。

“千夏你今天好热情——”

我喃喃:“梦里的未来没分手啊……”

看来我的潜意识很希望未来还能和西谷夕一起同行。

嗯,这样看来的话,现实中首先就有两条分支。A是他以后升学,我可能会去东京上学,分支a是他也在东京,那么就没有异地,分支b是他不在东京,那么就会是异地恋……不过异地恋的话倒也还好,又不是见不了面,而且现在通讯也越来越发达,聊天也很方便,如果对方是西谷的话,我会有很坚实的安全感。那么不升学的B支线也同理可得——

西谷夕:“?”

他手上一紧,本能警觉:“分手?什么分手??”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他说话,胡乱应一声,继续在脑海里分析不升学B支线的详细发展情况。

……直到我又被埋进胸里了!!

看不见了!!!

我努力挣扎着从触感良好的胸肌前抬起头,对上那双比之前还要耀眼的眸。

直勾勾地盯住我,眉眼间已经溢满成熟的气息,跳跃着意气风发的荷尔蒙。

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是愈发无拘无束,不受束缚的气质。

凭借之前积累的顺毛经验,我犹豫了一会儿,抬起手,摸摸他的头:“没有啦。”

西谷夕抿着唇看,眼神狐疑。

我再摸摸他的脸,糊弄:“你听错了。”

西谷夕失去了颜色,低气压:“我听到了!千夏你刚刚说——”

我:“……”

成年的西谷夕没有之前好糊弄……啊不,没有之前好哄了,看起来并不满足。

还是等会醒来要面对的那个高中生版本比较好应付。

我又摸摸他的耳朵,捂住,坚定回答:“你听错了。”

西谷夕看着我,眼神忿忿,像烹饪加速视频里飞快膨胀起来的小面包:“……”

我想了想,补充一句,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喜欢你,不会分手的。”

然后才发现捂住了他的耳朵,又松开,再说一遍:“不会分手的。”

我戳一下他的脸,试图把面包戳漏气,失败了。

又随手捏捏他的耳垂,凉凉的。

没忍住又捏了捏。

再弹了弹。

身边是我所熟悉的感觉,和高中时的西谷夕一样,让人安心。

因此我不由自主地开始发呆,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耳廓上左捏捏右捏捏,直到西谷夕又朝我逼近几分才回过神,猝不及防地与默不作声的他对上视线。

难得安静的注视,只是抬眼盯着我,哪怕站在背光的位置掩着表情,褐色的瞳也依旧明亮,透露出一点异样的意味。

……我总觉得这个眼神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西谷夕又直勾勾地看我一会儿,突然就着这个姿势朝我偏头靠近。

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我后知后觉地终于在记忆中找出他之前脸上出现相似表情的场景。

……是想亲我?

“……”

是想亲我。

西谷夕高中时的眼神里时而还会掺杂些许慌张与赧然的情绪,而如今却是展露出毫不掩饰的欲/望,散发出让人难以忽视的进攻性。

像是被他牢牢锁定。

反应过来时我的掌心已经贴住他的嘴唇,一把捂住。

西谷夕:“……”

西谷夕:“???”

我有点心虚,想移开视线,但最终还是很有原则地与他对视,一本正经:“我们之间现在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啦,所以就算了吧。”

毕竟我还是高中生(心理意义上)。

……而他显然已经是成年男性!

西谷夕不敢置信!

西谷夕瞳孔地震!!

西谷夕大为受伤!!!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眉梢微微压着,嘴被我捂着,发出一串含糊的唔唔声。

——其实是能被他轻易避开的速度,也是能被随意挣脱开的力度,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自愿顺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

我纠结一番,一边继续想着刚刚还没推理完的西谷夕不升学分支B,一边松开一点手。

隐约掺杂着控诉感的声音立刻急匆匆地从我的掌心泄出。

超——大——声。

“你不打算对我负责的吗?!”

我:“……”

我:“?”

脑海中的分支碎掉了。

好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未来梦境……但总而言之我们还在一起啦。

……不过他说的是要负什么责啊?

就因为没给他亲吗?

近在咫尺的距离,西谷夕目光炯炯地盯住我,向来澄澈的眸色却莫名衬出几分幽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顺势抬手捏住我贴在他脸上的那只手的手腕,转而直接圈住。

眼神坦然,毫不掩饰自己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明显想法。

他之前高中时打排球,手上有运动留下的茧,如今更甚,似乎做了不少其他的体力运动。

握住我手腕的那一刻,传来略粗糙的触感。

我迟疑片刻,最终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松开。

“……”没反应。

我又动了动,眼神示意:“不舒服。”

“……”

他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似乎是脑海中拂过什么思绪,最终还是不甘地缓缓松开,但身影并没有后退,依旧停在近处。

我朝他伸出手。

他眨眨眼,低头把下巴搭在我的掌心,抬眼看着我。

“……”我心跳乱了一瞬,努力掰扯回正轨,“是说让你伸手啦。”

我一边说,一边随即主动捏住他的左手。

然后上下晃了晃。

左右晃了晃。

又捏住右手。

上下左右都晃了晃。

最后,我松开手,竖起大拇指,主动贴了贴他的大拇指,指腹摩擦一阵。最后轻轻勾住,转了个圈。

——然后果断地移开手,隔开一点点距离站定,礼貌微笑。

握手!拇指亲吻!

很符合这个鸿沟差距的行为!得体而不逾距!还能表示友好与亲密!

不久前还有些暧昧涌动的氛围凝固了一瞬,似乎变成我有些熟悉的气氛。

果然这招好使。

之前在千鸟山时,我和西谷夕刚交往不久,还没有过亲吻的接触。当时没能去看他的比赛时,我偶尔会这样哄哄他。

……高中的顺毛办法就不用了吧,毕竟还要亲脸颊。

我愈发觉得合理,放松地笑一下,坦然地说:“负责完啦。”

结果不仅没能顺毛,瞳孔地震且看起来完全不满足甚至我莫名其妙觉得还有点可怜兮兮的西谷夕反而快要在我眼前燃烧起来了。

我:“?”

【作者有话说】

评论随机掉落小红包!不知道会有多少评论就先计划掉落五十个吧【挠头】【www.youxs.org】好肥美的一章,我被掏空【躺下】【虚弱】【掏出饼干啃啃啃啃】【咕嘟咕嘟喝大红袍珍珠奶茶去冰】

千夏睡得正香甚至梦到未来的时候,西谷正在外面接受姐姐们狂风骤雨般的起哄(……)本文除了交往日常还会有一点千夏自己的白鸟泽日常ovo我是土狗我好喜欢写这种一觉醒来发现是多年后的剧情(?)不过正文的这个是梦啦ovo,就是noya走上属于自己的尝试新事物看看新世界的旅途道路中,休假的千夏来找他玩啦ovo成熟的大家都有自己要追寻的未来方向!感觉好适合写if番外……目前设定是他环游到巴西玩啦ovo!漫画里也有小格子里面出现noya哈哈哈哈像是彩蛋一样!

按照长高了一些的设定来写的!noya成年后好像没有官方身高,但我觉得应该是长高了一些的叭……翔阳就长高了!【支支吾吾举例】反正就一大堆私设【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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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狂野boy◎

捏捏耳朵又摸摸脸, 蹭蹭额头又持续夸他半小时,总之最后好不容易在不逾距的得体前提下面前哄好了成年版男朋友。

我:“……”

好累。

还是高中生比较好糊弄。

啊不,好哄。

刚才还蔫巴巴的西谷夕再度复活, 一直在我身边噼里啪啦地输出着充满活力的话语。

我一时甚至找不到打断的契机。

“我等了你好久,又不好叫醒你。”他洋溢着热情的声音隐约还有些控诉感。

“刚刚在集市买东西的时候一个阿婆知道你要来,送给了我一束花!说是她培育的当地品种!你快来看看!特别漂亮!”

耳边的声音持续哔哔哔哔。

“你饿了吗!我去早上的集市给你买了这里特别好喝的果酒!然后用当地食材做了早餐!还有%$$##&#*^*#$#%#$%%$#%$#%$$#”

大声嚷嚷了一大堆我记不住的名词。

“你难得放假有空能来看我一趟,我肯定要带你吃遍这里所有的好东西!!”

热情洋溢。

“那就从今天早上一直吃到夜宵吧——”

激情安排。

我默默看一眼,觉得西谷比高中时稍微深色了一点点点。

皮肤看起来像是常年累月在室外远行的感觉,扬起的手臂透露着健康的肤色,一副充满活力的模样。

胸前敞开的领口处,不知何时嚣张地夹着一副墨镜。

我:“……”

好像比之前还要狂野了。

似乎是看我一直不说话, 他仿佛急刹车般停下报菜名般的安利, 又豁出去地加一句:“——好吧昨天是我不对啦!!”

他瞥一眼我的表情,梗着脖子, 很有理有据地举证:“但是遇到新奇的事情不好好探索一番真的很没意思啊!”

“耽误的下午和晚上的行程今天就补回来啦!……难道是觉得行程安排不够刺激吗!”

“……”

“千夏你怎么不说话!!”

“……”

他大声嚷嚷:“我以后就改!”

完全只是浮于表面的走流程道歉,丝毫没有任何悔改的趋势。

我:“……”

其实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自从在梦里睁开眼后便维持着懵逼状态,连他什么时候松开热情如火的拥抱时都没发现, 腿本能地一软。

西谷夕开朗地笑一下, 没像高中时那样动不动就张口问东问西或是动不动就扑通一声安详地倒下, 而是熟稔地直接上手把我抱起来。

还是特别浮夸的公主抱。

他轻松地吹了声抑扬顿挫的口哨。

“那我们今天的第一站就从观赏那个很有名的景点变成前往餐桌啦!”

我身体一轻,腾空而起:“?”

西谷夕稳稳地把我在餐桌边的座位上放下, 肆意地朝我竖起大拇指, 抬手将食物放在我面前,扬了扬眉, 语气自信且闪耀。

“在千夏你假期结束回去之前, 我一定会让早中晚的所有行程都满到你觉得满意的!”

我:“…………”

我:“………………”

我:“……………………”

感觉是个好累的梦。

西谷夕还想说什么, 口袋里传来一阵音乐声。

他一边掏出手机一边低头看,然后接起,顺便还朝我做了个吃饭的手势,示意我先吃。

我点点头,但没吃:“……”

然后便听到西谷夕肆意说英语的自信声音。

我:“?”

我:“……”

等等。

我:“?”

你是谁????

我们认识吗????

你前两天英语才刚考了个不及格来着????

兴许是我的瞳孔地震过于厉害,正在打电话的西谷夕一顿,停下交谈,朝我扬扬眉:“?”

我缓缓做个口型。

“你……真……的……是……西……谷……夕……本……人……吗?”

西谷夕:“……”

问出这种问题的代价是他极度不满地缠在我身上打电话。

西谷夕侧着头,像是把我当支架,脸颊贴在我的头上,弯着腰,继续叽里呱啦地说着话。

特别大声,几乎是故意凑在我耳边说,每个发音都铿锵有力。

我:“……”

直到过了三分钟我才逐渐接受西谷夕现在英语确实说的不错的事实。

对方似乎是码头的人,西谷他原本订了下午的船,打算带我一起出海玩,目前打算推迟到过几天再去,正在和对方商量具体的时间,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

我手托着腮,偏头看着西谷夕随意搭在桌沿上的手发呆。

他看起来状态很好。

不仅会做饭了,而且明明之前高中时英语考试分数可能还没有他年龄的数字大,现在居然能脱口而出流利口语(甚至似乎好像还夹杂了几句简单西语),对异国的各类特色风土人情如数家珍。

而且旅居的房间里也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看就是生活很幸福美满的模样,喜欢的排球也随身带着,可能有空时还会去打几局球。

“好!已经协商好时间了!”

西谷夕挂了电话,朝我汇报一句,结果发现我还没动面前的食物,脸上浮现出正义严肃的表情。

他义正言辞:“喂喂喂不吃饭可不行啊,不吃饭可就没有充足的体力旅行了!”

西谷夕一边说着一边凑过来,一只手按着我的肩,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哗啦啦地把桌上大部分能食用的物品都一箩筐摆在离我最近的位置。

我:“嘶。”

他的手好像不小心按在我后肩那块不知道是不是撞着了的位置了。

隐约的刺痛。

我只感觉到搭在我肩上的手一僵,随即像是安抚般捏捏我的肩膀,最后有些不自然地仿佛是打了八百辆出租车一般东晃西晃地挪开。

“……咳!”他欲盖弥彰地清清嗓子,郑重道,“抱歉。”

我很宽容地摆摆手:“没……”

西谷夕露出很负责的表情,大义凛然:“昨天也非常抱歉。”

他双手搭在自己的腿上,正襟危坐:“千夏想怎么责怪我都可以。”

他朝我垂头俯身,动作迅猛。

衣领随着动作滑落下来。

我眼尖地看见好几道细长的泛红痕迹顺着他衣料与皮肤交界线的位置向衣服里延申。

我的手停住:“……”

脑海中短路了大半天的灯泡好像一瞬间修好了。

等等。

我好像。

有点懂了。

我受到了冲击:“……”

他认真地盯着我,而我猛地低头,脸几乎要埋进面前的奶油泡芙里,极其小声地说一句:

“……吃饭时不要说话。”

然后我在梦里吃了一顿饭。

很离谱。

但是和刚刚的所有事情比起来,又显得很正常。

吃饱喝足,我坐在凳子上咕噜咕噜吸溜西柚柠檬水,偷偷摸摸地抬眼,看看对面正在大战法棍的西谷夕。

“……”我想了想他刚刚絮絮叨叨说的一大堆话,虽然整体还是朦朦胧胧,但大致也能推理出一番我未来的状态,以及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好像算得上是很不错的未来。

虽然知道只是个梦,但梦中展露的一切却隐约给了我坚实的安全感。

我爸我妈因为工作原因,很难顾家,从小到大给我提供的情感支撑较为有限,小学时还住在东京的时候,我经常一觉醒来后发现屋子里又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吃饭倒是还有着落,我爸我妈提前打点好,他们做手术值班回不来的时候,偶尔就会让我去隔壁的赤苇家吃饭。

——赤苇家的人都很好,很照顾我。他们家的儿子和我年龄相仿。

我小时候更加怕生,第一次去吃饭时头几乎快要埋在碗里,也不敢夹远处的菜,只是怯生生扒拉面前的青菜,偷偷瞄一眼自己想吃的。

吃着吃着,赤苇他突然认认真真地跟他妈妈提议:“我好像夹不到旁边那个的菜,请问可以把盘子挪一下位置吗?”

他换好桌上一些菜的位置后,平平常常地继续吃着饭,而我想吃的那个菜却恰好也到了近处。

我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这样真的很幸运,忐忑地去夹。

顺便悄悄地看一眼赤苇他想要的那个菜。

芥末拌油菜花。

赤苇他正低头吃着,淡淡的表情透露出几分心满意足。

我:“……”

赤苇爸爸恰好瞥见我的视线,热情招待:“千夏是想吃那个油菜花吗?京治你别只顾着自己吃,快夹给千夏尝尝。”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长辈的好意,努力笑,但其实脸像苦瓜,内心哭唧唧:“谢……谢谢叔叔……”

我颤颤巍巍地把碗朝赤苇挪动一点点距离:“谢谢赤苇……”

随即,我听到极其微弱的一声轻笑,像羽毛。

最终赤苇微笑着给我夹了一个我够不到但想吃的荷包蛋:“还是试试这个吧,妈妈做的很好吃。”

……赤苇他真的是个好人!

吃完饭后赤苇妈妈笑眯眯地叫我留下来和赤苇一起玩一会儿,等父母回家后再回去。

我不擅长接受陌生的好意,局促地坐着,手指捏着衣角,努力让表情不要太僵硬。

赤苇自然地拿出书包,问我要不要帮他一起做今天的手工课作业。

于是我们坐在一起剪纸,他还夸我的手很稳,说帮了他不少忙。

我不知不觉中放松许多,甚至能和他聊几句天。反应过来时父母已经来赤苇家接我。

“下次见。”赤苇站在门口对我笑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挥了挥手。

和他相处,就像是盛在杯中的温水一样,始终在得体舒适的范围内。

而我没有、也不知道该如何主动去保温。

小孩子的友情难敌距离,去宫城后不知不觉慢慢淡了联系,之前偶尔回东京住时也没有碰巧遇上的机会。

后来我国二时,父母因为工作调动出国进修,商量之后把我送到了宫城的小姨家借住,按时打充足的生活费给我小姨。

兴许是因为这个,我自小都没什么安全感,只是喜欢缩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壳里。

……

如今坐在这里,像是潜意识在说——

千夏。

你以后不会那么孤单的。

“……”我用指尖捏捏吸管,踌躇片刻,开口,“阿谷。”

他很及时地朝我转过头。

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

我:“我们之后要去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西谷夕挑挑眉,没有任何犹豫,非常自然地脱口而出:“你如果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就一起去,如果暂时还没有想法,那么我就先带你去各种地方看看,找到千夏你最感兴趣的。”

他掰开手中的面包,涂抹果酱,语气张扬且自信:“反正之后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会在你身后。”

“……“

我有点触动,低头捏着吸管没说话,吸管一不留神被我捏扁。

西谷夕继续着热血发言:“——然后给你提供全套最尊贵陪吃陪喝陪玩等等服务的全程向导!”

过了几秒,我身体的防御系统检测到隐约的隐患,自动开启。

我纠结着,下意识开口:“有些服务,也不一定要啦……”

面前放着堆成小山的食物,西谷夕正啃着不知第几块面包,嘴巴里塞得鼓鼓的。

西谷他食量很大,是一旦开始享用大餐便不会随意中止的那类人,吃东西很难满足。而且他又是一贯好奇心很旺盛且执行力很可观的乐观类型,对自己的要求很高,连带着也会反向督促身边的人和环境一并提升,遇到没尝试过的未解锁佳肴则主张大力探索,一定要吃到完完全全心满意足才可以停下。

闻言,他歪歪头,不知何时架在额前的墨镜顺着他的动作微微下滑,连带着拂下一小缕亮色的碎发,随性又松弛。

西谷夕纯良地发问,声音含糊:“嗯?什么?”

“……”

我一噎,低头狂喝西柚柠檬水,脸几乎变成西柚色。

杯中的水空了,吸管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明明是同一个人,而且我平常和西谷夕已经是熟悉到可以打闹的程度。

可我此时此刻此地为什么总是会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

“……”

沉默了几秒,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西谷夕:“千——”

西谷夕:“唔唔唔!”

我捏住他的下巴,往他嘴里狂塞自己面前还没开动的奶油泡芙,让他还未说出口的话融进泡芙皮破裂后溢出的柔滑奶油里,顺便胡乱用指腹擦擦无辜的西谷夕脸上被溅到的奶油。

眼看着对方一时半会被我彻底剥夺语言能力与思考能力,我双手捂住烫到可以直接煎荷包蛋的脸,头贴到桌上,企图迅速降温,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吃、吃饭时不要说话。”

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谁都好,能不能快点让我醒过来。

……我觉得还是高中版狂野boy比较好应付。

【作者有话说】

今天随机掉落45份影山选手代言的吃了就能发球犀利无比的power咖喱ovo!就不掉落昨天大家吃过的嘎哩嘎哩君了=v=!上夹子前的这几天更新时间会稍微早一点点!请不要养肥我QAQ一不小心把梦写长了私密马赛……但是写到未来相处模式就停不下来qvq下一章就是现实时间线了!【海豹搓手】啊我好想写noya去打职业的if然后让他代言自己最爱的嘎哩嘎哩君【画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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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

◎雪味的吻◎

西谷夕进食速度很快, 我脸上的温度堪堪降到能煎半熟荷包蛋的程度时,他便已经咽下我塞进他嘴里的一大块泡芙。

他完全没想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暴起给他喂食,眼睛瞪大:“千夏你为——”

西谷夕:“……”

西谷夕:“!!!”

西谷夕脸颊鼓鼓:“……”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便被我用一勺茶泡饭堵住。

我脸颊烫烫:“我……我喂你吃。”

只要听不到成年西谷夕之后的任何一句发言,我就不会害羞了。

想了想觉得一句话太干巴巴,我绞尽脑汁又补充一句:“你……你多吃点,别饿着……”

一勺。

又一勺。

再一勺。

眼看着茶泡饭快吃完,我立刻从桌上拿来柠檬水,插进吸管塞到他嘴里:“喝。”

嘴巴完全没有休息时间的西谷夕:“?”

……

喂着喂着,气氛变了。

从“只要让他说不出话就好啦”变成了“可恶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先撑着还是我的手先酸!”。

我以为我能把他喂趴下。

可结果是我举着勺子的手已经发酸,他还不满足地眨眨眼, 一边吃一边用眼神示意我再来一块。

我:“……”

他食量。

到底是。

有多大。

感觉都不会有喂饱的时候。

结局以我生无可恋地捏手腕告终。

被喂得吃饱喝足美滋滋的西谷夕心情很好, 抢着把所有盘子都端走,嚷嚷着“刚好运动啦千夏你就别管了”之类的话, 钻进旁边的厨房。

我无所事事地坐着,捏着吸管玩,盯着桌面发呆。

愈发恍惚。

总觉好累……为什么……身体也重重的……

“啊对了,昨天都没有更新。”西谷夕的声音传来, “最近还在巴西, 过两天翔阳约我一起打沙排玩, 音驹的那位也要过来,要不刚好就拍——”

声音愈来愈远。

视线的最后, 我只看见桌上的瓶子里插着一束开的正艳的花。

我说不出品种, 只觉得充满活力与生机,很漂亮, 让我想起冬天里那束隔着窗户递进来的小野花。

依旧是西谷夕送我的。

从过去到现在, 似乎一直都绽放在我的生活里。

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我醒了。

我茫然地睁开眼, 意识缓慢地恢复,好半天才想到这是西谷夕家里。

……我居然真的睡着了啊。

看来我意志力还是不够顽强。我懊恼地闭了闭眼,又睁开。

总觉得身上很重。

但怎么眼前是黑的。

我挣扎一番,眼前终于归于明亮。

西谷夕不知什么时候几乎整个人都缠在我身上,腿搭在我腿上,手则扒拉在我腰上,睡得正香。

热乎乎的,很有存在感,很适合冬天抱着睡。

我意识到刚刚眼前一黑是因为脸被埋进胸里了,什么也看不见。

我呆呆的:“……”

总觉得触感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好像做了什么梦。

忘记了。

我艰难地抬头看一眼窗外,天色渐晚。

……这一觉居然睡到了傍晚!!!!

我大惊失色,刚刚才苏醒的躯体不知从何生出力气,努力地挣扎一番,手脚并用地想要挣脱他:“快醒醒阿谷——都快晚上了……!”

万一等会遇到他家里的人我岂不是很尴尬……!

我左动动,他的手屹然不动:“……”

我右动动,他的腿如同磐石:“……”

就在我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腿从西谷夕身下抽出来时,在颠簸中,安然入睡的西谷夕终于醒了:“……唔?”

我一时顾不上过近的距离,伸手去捏他脸,试图让他快点清醒:“快醒快醒,要起来了。”

西谷夕的脸被我像面团一样捏来捏去,他发出一声不满的嘀咕:“我还困……”

我怕屋外有人,捏他耳朵,凑到他耳边压着声音说话:“那你稍微过去一点啦……”

西谷他眼皮动动:“Zzzzzzzzz”

我:“……”

我抬起手捏住他的手臂,打算凭借自己的力量把西谷的身体挪开。

刚开了个头,我突然听到卧室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响。

我:“!!!!!”

难道有人回来了吗???

我大脑一片空白,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收紧,像是晚上怕黑时紧紧抱着被子一般——

死死地抱住了西谷夕。

手脚并用。

像超市里售卖的抱抱熊一样黏住。

我紧张地盯着紧闭的卧室门,生怕突然有人在外面说话或是走动。

……那我出去就很尴尬!无论怎么样都很尴尬!

我越想越紧张,整个人几乎快要烤熟,手里的动作越来越紧。

——直到外面传来小狗的叫声。

“汪汪汪汪汪。”

然后是东西滚来滚去的动静。

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保没有其他声音,才松了口气。

看来是小狗弄倒了东西。

……咦它什么时候出去的?

极度紧张后的放松让人忘却其余的事情,我不知不觉松开手,情急之下没再细想小狗的事,偏过头看一眼西谷夕,打算继续叫醒他:“别继续睡啦快醒——”

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半睁着眼睛,眼神呆滞,脸上带着冬日暖被炉中刚刚睡醒的红晕。

但身边仿佛飘着小花花一般。

整个人似乎都面朝着神圣的光。

我:“你醒啦,那就——”

不知是哪个词触动了他的神经,西谷夕惺忪的睡眼突然猛地睁大,整个人瞬间朝旁边灵活一滚——

我终于获救,身上一轻,小声:“……终于呼吸畅通了。”

转头一看,西谷夕懵懵地躺在旁边,一脸呆愣,双手掌心朝上地放在胸前。

[明明让姐姐们假装不在家之后,回卧室好像是为了把千夏叫醒一起吃姐姐们买回来的零食……]

[怎么又不知不觉睡着了…………]

[而且还………………]

想起姐姐们的调侃,他脸色涨红。

我没注意,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午觉睡太久好像也不好,做梦做得头昏。

但总觉得是个很棒的梦。

一觉醒来,我之前杂乱无序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似乎莫名生出一点信心。

——感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悄悄地打开房门,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感觉家里除了我们依旧没有别人,我放心地舒出一口气,说话声音也大了一点点:“太晚了,我先回去啦。”

……

背着书包在门口与西谷夕道别,我拒绝了他送我回家的提议。

天很冷,他过段时间还要打比赛,跑来跑去受冻就不好了。

于是他便勉强同意只送我到车站。

一边走一边聊天。

我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一个话题:“阿谷,你以后出去玩记得要涂防晒噢。”

不然会变深色……欸我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西谷夕戴着围巾,只露出一对眼睛,眨了眨,像筷子一样笔直地发言:“我没用过那个欸!”

我:“那你不涂就算了。”

我想想:“那菅原学长就是你们部里最白的了吧。”

西谷夕:“?”

西谷夕:“怎么突然说到菅原学长?”

我:“因为白白的很好看……你下次能不能跟他说一声记得擦防晒?”

这样以后还能看见白白的菅原学长。

赏心悦目。

下一秒我的脖子就被柔软的围巾裹住,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拉着靠近西谷夕几分。

他以旋转闪电般的速度把他的围巾一分为二,让我们两个人的脖子贴在一起系同一条围巾。

他拖长了声音,仰着头:“才——不——要——”

我一个踉跄,感受到自己脖颈处贴着的围巾还残留着西谷夕的体温:“……”

贴太近了,只能跟他手拉手走在一起。

走着走着,下雪了。

我伸出手,接了点雪,然后喊他:“阿谷。”

他转头看我,我把凉凉的雪抹在他鼻尖和嘴唇上。

我露出成功的笑容。

“啊啊啊不会输给你的!!!”

下一秒他直接向前倾身,不服输地用鼻尖往我鼻子上蹭。

我被围巾束缚,躲不开:“……”

他的脸颊也随着动作而有一下没一下地擦过我的脸颊。

一点点雪融化成冰水,蹭来蹭去,我抖抖脑袋,下意识地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凉……”

……

莫名停下来,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盯着我,双眸亮亮,脸上是在冷天里走路被冻出的红色。

熟悉的眼神。我突然想到。

感觉他是想……

是想做什么来着?

下一秒,冰凉的触感轻轻贴一下我的嘴唇。

雪水很快便融化,对方唇瓣的温度顷刻而至。

温热的皮肤。

冰凉的雪。

触感交叠在一起。

“走吧。”

西谷夕咧嘴一笑。

我怔怔:“……噢。”

我们继续向前走。

我:“下次不要突然袭击啦。”

万一被人看到。

西谷夕据理力争:“最先开始袭击的是你才对啊!”

我辩解:“我……没有!”

突然想到什么,我灵光一现,理论:“当时睡觉也是你先抱着我的!好重的!”

“……”

“……”

“……走、快走吧!”

“…………好、好的!”

“雪是什么味道啊?你刚刚感觉出来了吗?”

“没味。”

“要不要再试一下!我好奇很久了!”

“好吧……不过要去没人的地方……”

上车前,我突然想到什么,说:“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一睡就是一个下午。

西谷夕懵懵地看着我,歪头:“啊?”

我捏着包带,一边走上公交车一边小声说:“以后我们还是不要一起睡觉了。”

一睡大半天就过去了。明明可以做别的事情,我下次想给小狗量尺寸做围兜玩。

……而且,虽然记不清内容,但总觉得还一直在做怪怪的梦,而且总觉得身体重重的。原来睡着时我一直在被压。

后面还有一大堆人要上车,我便急忙朝公交车里面走去,给别人腾出位置。

人群隔开了我和站在车下的西谷夕,顺便也挡住了西谷夕的表情以及反应。

我找到空的位置,稳稳地坐下,寻觅了一番发现他还没走远,便隔着玻璃朝他挥手:“拜拜。”

……奇怪,外面这么冷吗?感觉阿谷他整个人都变成雕塑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掉落40份网红店饭团宫的热门款饭团!由宫老板亲手捏制!

周四要上夹子!更新会比较晚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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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25 章

◎身高差很方便kiss◎

快到十二月底, 天气越来越冷了。

中午下课后,阿花急着上线和网友一起打副本,让我先去食堂。我将手缩在制服袖子里, 慢吞吞地往食堂走,打算去吃点热腾腾的饭菜。

食堂里人头攒动,我随便找了个窗口排队,站在最末尾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这条队伍在食堂最内侧,我身后居然一直都没有人过来。

我便漫不经心地盯着前面人的后背发呆。

……好饿。

想吸溜一些热乎乎的红豆年糕汤。

我想着想着就馋了,沉浸在软绵绵的年糕畅想中,脚步虚浮地缓缓跟着向前移动的队伍而行走。

直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嗡嗡嗡嗡嗡地响着铃。

我一激灵:“!!!”

脑海中的年糕汤啪的一下打翻了。

每次听到手机响起都会手忙脚乱, 这次也不例外。我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 一边在心里飞速过了一遍此时可能打来电话的对象,一边狂降音量。

画面中疯狂跳动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侧着身, 接起电话,松了口气,小声,“阿谷。”

“千夏千夏!你吃午饭了吗!今天好冷, 我中午吃年糕!”

是像冬天里的热水袋一样具有快速加热功能的声音。

……反正我听到西谷开口的那一瞬间, 感觉自己都莫名生出一点热情。

“在食堂排队, 好多人。”顿了顿,我有点疑惑, 继续开口, “怎么突然打电话呀。”

午休时我们一般都是发短信聊天,鲜少打电话。

西谷夕先是元气满满地大声邀请:“我要提前预订你周末的时间!圣诞节请和我一起出去约会吧!”

然后又降低音量, 有点别扭地加一句:“菅原学长说, 节日邀约要亲口说出来才比较好啦。”

我:“……”

……菅原学长为了部员的感情生活顺利长久真是操碎了心!

感觉都可以脑补出来乌野一群人围在一起听菅原小课堂并认真议论这种事的模样了。

毕竟我之前听西谷说起过他们部为了芋煮究竟用味增还是酱油都能劈里啪啦吵闹很久。

我刚打算回答, 排在我前面的人恰好买完饭,端着食盘转身——

直挺挺地朝我撞过来。

我举着手机呆住,反应不过来,没能避开,只是下意识地 “啊”了一声。

我出声的那一刻,眼前那具高大身躯的移动才停下。

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很强,是非常及时且迅速的停止,丝毫不拖泥带水,即刻便站定。

我不到对方的胸口,直面着对方胸部以下部位的衣服:“……”

“抱歉。”低沉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我默默抬起头。

对方的视线先是在齐平的位置扑了个空,一顿,默默低下头。

“……”

“……”

直到我们的视线交汇。

他又重复一遍:“抱歉。”

我一看他的脸。

惊了。

是白鸟泽传说中的那个男人!

那个让白布一天不经意提起八百次的男人!

那个让西谷在打完与白鸟泽的比赛后和我约会时也会忍不住说一句“啊他的球确实很厉害”的那个男人!

牛岛学长没有表情,俯视着我:“我刚才没能看到你。”

内心真诚,眼神真诚,语气更真诚,表里如一。

我甚至亲眼目睹了他是如何发现身后还有我这个人的全部过程——我在他眼里想必和教室的课桌椅在同一水平线上。

我:“……”

我:“没、没事。”

陷入几秒沉默。

“……”我憋了半天,觉得刚刚的结束语太干,绞尽脑汁地加了一句,“我刚刚也没看到学长你。”

我目光所及只能看到他的胸。

牛岛学长眨眨眼,坦然:“嗯。”

……总觉得听到天童学长放肆的笑声了,但是我没看见他在哪里。

最后,牛岛学长表情严肃,很礼貌地问:“你没事吧?”

我连忙:“没事没事。”

“欸欸欸欸欸千夏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啊对面怎么还有别的男生的声音——”

“什么撞!撞什么!可恶啊千夏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现在就——”

手上的手机里持续不断传出西谷夕恶犬一般的声音,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从手机里钻出来到我面前张牙舞爪地吓退一切接近我且不怀好意(目前只存在于他脑补里)(白鸟泽的同学还是很友好的!)的群体。

我刚想低头跟他说一句“我没事啦等会再跟你继续聊”,手机里遥遥地传出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很有爆发力和震撼力。

“说了好几遍了!!午休的时候不要在排球馆大喊大叫!西谷!”

然后陷入了死寂。

嘟嘟嘟嘟嘟。

忙音。

我:“……”

大地学长,也操碎了心。

乌野今天也很热闹。

抬头一看,牛岛学长居然还端着餐盘站在我旁边。

我:“?”

怎么还没走。

他看着我,我却莫名从那副严肃的表情中看出几分淳朴。

他盯:“……”

我盯:“……”

他认真地盯:“……”

我好像有点懂了:“……”

我努力证明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强行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真的没事!没撞到我!”

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这才松开,表情舒展几分:“嗯,那就好。”

我:“……学长再见。”

总觉得牛岛学长好像和白鸟泽十大不可思议传闻中说的不一样。

日常相处时好像也不是很有压迫感……?

反而还有点呆呆的……

……

结局是我打好饭,端着餐盘,侧着头,手机夹在脸颊和肩膀之间的位置,第十五次说:“诶呀都说了真的没事啦。”

西谷夕在那边不满地嘟嘟囔囔,我一边吃饭一边嗯嗯嗯啊啊啊地应着。

西谷夕义愤填膺:“可恶!!!千夏你一个人在白鸟泽!遇到有人欺负你的时候我都没法立刻赶到你身边帮你把他们——”

我:“我们学校聚众闹事要罚公开念检查的。”

西谷夕大义凛然:“没关系!!我不怕!!区区公开念检查而已!”

我耐心:“你是乌野的。”

我很耐心:“我是白鸟泽的。”

我怂怂的:“所以公开念检查的是我……我怕……”

西谷夕:“……”

西谷夕自告奋勇:“我可以来帮你念!”

我:“?”

那我第二天就会位居于“高三年级的濑见英太学长这周周末又会穿上怎样震惊众人且与他颜值身材毫不匹配的奇怪私服呢”之下,成为白鸟泽第十一大不可思议。

又瞎扯了几句,终于安抚了满腔热血无处可泄的西谷夕,我突然想起什么,关心地问:“倒是你没事吧?”

西谷夕:“啊我怎么了我怎么会有事——”

我:“我听到大地学长刚刚吼你了。”

西谷夕:“……”

他似乎一噎。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怕他再度变成迅速膨胀起来的气鼓鼓面包,连忙说:“那圣诞节就一起出去约会吧。”

刚刚还没来得及回复,现在补上。

果然他瞬间兴致高涨了:“好啊好啊!!”

我没挂电话,而是继续听他在那边叽里呱啦地说话,继续吃饭。

……挺下饭的。

电话的最后,我吃饱喝足,擦擦嘴,想到刚才排队时发生的事,感慨一句:“没太大的身高差其实也挺好的。”

西谷夕:“?”

西谷夕显然没跟上我跳跃的思维:“嗯??”

“没太大的身高差,做什么都挺方便的。”我解释,“不然可能我跟你认识好几天都不一定知道你正脸究竟到底长什么样……”只有一个从下向上的仰视角度。

西谷夕:“……”

我左右看看,低下头,用手在嘴旁边捂出一个安全屋,小声讨论:“而且接吻也很方便啦,我们想什么时候亲都可以。如果身高差距太大的话,感觉需要我像爬树一样爬到你身上去……”

抬头低头好累的,身高差不多想什么时候亲都很方便,转个头就行,非常简单。

“……”

电话那头似乎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是砰的一声响。

那端传来喊声。

“西谷你手机又掉在地上了!”

“不要随便就突然在排球馆场地躺下来啊!很吓人的!!”

“大地学长!noya桑他好像没气了——”

我:“……”

虽然之前西谷说他手机很硬,但这样真的不会坏掉吗……

今天是社团休息的日子,不用参加活动。

作业也差不多在自习的时候就被我全部解决了。

我坐在座位上,一边用笔戳脸,一边偏头百无聊赖地看看窗外。

一大群体育社团的成员正在田径场里绕圈跑步,发出喊口号的声音。

时间还很早。

我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萌生一个念头。

——要去乌野吗。

此时出发的话,回来的时候差不多还能赶上学校附近那家店杂志进货的时间,能买到最新的一期JUMP,而且回来的时候天色也不会太晚,还能赶上吃食堂的豚骨拉面。

而且在学校里闷头学了这么些天,出去溜达一下也有利于保持良好的心情。

……

我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低头收拾书包,长发散落在脸颊两侧,摇晃之间遮住我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找了这么多理由,我似乎只是突然想去乌野看西谷夕。

好几天没见,原本倒还好,就普普通通上课练习下课学习吃喝玩乐睡,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但中午听到他的声音后,被注入一些新鲜活力能量的我却莫名想要见见他。

于是说走就走了。

寒风中,我戴着自己最喜欢的卡皮巴拉围巾,背着书包,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乌野,一路寻觅着方向,来到排球馆附近。

隔得很远就听见里面传来球砰砰砰落地和击打的声音,时不时还会有充满活力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我偷偷摸摸地在排球馆的门口,只露出一个脑袋,悄悄往里面看。

排球部全员都在,四散开来做着自主练习。

清水学姐在旁边拿着本子和笔,低头记着些什么,时不时抬头看看场上的练习情况。

我的目光被清水学姐吸引:“……”

我看。

我又看。

我再看。

好漂亮。

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儿漂亮学姐,我一边忧愁着该怎么悄悄把西谷夕喊出来,一边摸摸头想着好像乌野还有另外一位黄发的谷地学妹在做经理。

好像没看见她欸。

就在我狗狗祟祟地盯着球馆发呆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迟疑的声音。

“请问……你是来找人吗?”

被抓包的我:“……”

我僵硬地缓缓转头。

是谷地仁花学妹。

乌野的两位经理里,只有清水学姐和我有过交流,这个学妹还没面对面地见过我,只是遥远地隔着观众席瞥过几眼,知道我的名字。

我忐忑:“你好,我来找西谷。”

结果她没反应,只是看着我,露出呆滞恍惚的表情,隐约还有笑容:“……”

身边灿烂到似乎快要飘着小花花。

我:“?”

我紧张,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缠着:“那个……谷地同学……我想找一下西谷……”

她这才猛地一激灵,从恍惚中挣脱,一秒钟内变幻八个表情,像是上课喊倒般站直:“……是!是!好的!竹早学姐!!”

谷地仁花朝我露出一个笑容,手忙脚乱地就打算拉开门朝里面喊,口型已经做出来。

我连忙拉住她的衣角,轻轻地晃了晃,小声:“请问可不可以悄悄地帮我喊他出来呀。”

想了想,我又加上一句:“拜托啦。”

她最后在我茫然的注视下一脸恍惚地进了场馆。

……谷地学妹身边飘着的花已经快要漫到隔壁场馆了!!!

谷地仁花走近西谷夕,递过去一份毛巾,说了些什么。

西谷一脸问号:“?”

但最终拿着毛巾认真地擦拭干净自己的脸和脖子。

然后,谷地仁花拿出一个小瓶子朝他喷了喷。

西谷夕脸上的问号更多了:“??”

谷地仁花继续跟他耳语了些话。

西谷他一副星星眼的模样,激动:“什么——”

在他附近球场的人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

哗啦啦一片。

田中龙之介茫然复述:“什么什么?”

泽村大地严肃:“?”

菅原孝支摸摸下巴:“咦。”

东峰旭被吓了一跳:“!!!”

木下久志看看成田:“……”

成田和仁看看缘下:“……”

缘下力眯了眯眼:“……”

日向翔阳:“啊啊啊啊影山再来一球!!!”

影山飞雄:“还用你说!boke!!”

月岛萤打个哈欠:“……好吵。”

山口忠若有所思:“欸……会不会是——”

清水洁子优雅地擦擦眼镜。

谷地仁花:“………………”

好多人啊。

一瞬间吸引了好多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事!”

谷地仁花疯狂干笑,慌乱地拉住西谷夕制止他继续说话。

大地:“那个……”

谷地仁花:“没事!真的没事!大家继续练习!加油!!!”

她一边前言不搭后语地努力敷衍了一番四周的部员,一边努力地把西谷夕拉出排球馆,自己再度转身进去。

……

谷地仁花关上门,背对着场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伸手捂住胸口。

太漂亮太可爱了……

居然和那样可爱的女生一起说了那么多话……

还被对方拉住了衣角晃来晃去……西谷学长难道你平时面对的都是这样的盛宴……

好样的仁花!你现在已经和那样可爱的女生之间有了彼此的小秘密了……

对不起西谷学长可是……

她忍不住又开始冒小花花。

直到她感觉身后缓缓弥漫而来一阵威严的气息。

“咳咳。”

传来大地学长清嗓子的声音。

谷地仁花:“……”

她缓缓转过头。

黑压压一片人站在她身后,一脸“一看肯定就有问题快点如实招来”的表情。

谷地仁花悲愤落泪:“…………”

竹早学姐……对不起…………

我在不远处的拐角站着,西谷他走出门之后四周张望一圈,极快锁定我的位置,朝我一跃:“真的是你!!”

然后一把抱住我,转了个圈。

被迫在空中转圈圈的我:“……”

好熟悉的流程。

他似乎想做什么,但动作忽然一顿,面露纠结,然后一副思考的表情:“……”

我眨眨眼,偶然瞥见旁边的窗户似乎冒出一二三四五六以上个人头。

我:“……”

我表情空白,正打算低头和西谷夕说,却见他结束了思考的表情,神色一凛,把我放下来,牵着我的手:“千夏,跟我往这边走。”

然后便拉着我的手往一个方向跑,我懵懵地跟着他。

最终他领我来到排球馆不远处一个靠近学校围墙的无人角落。

背着书包突然跑了一段距离,我弯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话:“怎、怎么突然要来这里……”

他却没回答,只是双眼亮亮地看着我,等我站直气顺后,毫无预兆地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

径直侧着头亲了上来。

我呆了:“……”

一瞬间的呆滞便足以让他有了撬开唇舌的机会。

少年身上散发着运动过后的热气,在极近的距离间快速地笼罩住我,不属于我的气息通过他进攻的动作而侵袭着我的周身。

他掌心的温度此时比我的脸颊要高几分,带着一层薄茧的指尖随着亲吻的动作而不自觉地在我的脸上摩挲着,持续不断地传递着热度。

……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了。

因为我之前说,接吻要去没人的地方。

起初只是一个平常的吻,直到他偶然碰到我被风吹得冰冷的耳朵。

西谷夕动作一顿,随即便用两只温热的手捂住了我的双耳,试图帮我暖一暖。

但却有另外的效果。

以此为分界线,此后的亲吻完完全全超出我的认知范围。

耳朵被捂住,其他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和我隔着一层滤镜,听不真切。

我的世界里,此时此刻只剩下西谷夕的声音。

我被迫愈发专注于这个亲吻,什么也想不了。

直到——

他似乎。

好像。

在啃……我。

噢不对。

还是说应该称为咬……

是奇怪的感觉。我懵懵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没有身高差时接吻,似乎一时之间也变得不那么简单。

比如现在。

我觉得自己的理智似乎都随着西谷夕捂在我耳朵上的手而一并与我隔绝,终于有些撑不住,恍惚之间凭借本能地伸出手去推他,西谷夕终于有点磨蹭地停下。

我们额头抵着额头,他的手还捂在我耳朵上。

过了一会儿,我主动退开一步,有种刚从宇宙飞船下来的感觉,腿软软的,缓了缓才抬起头,慢慢地辨认出西谷夕眸中意犹未尽的情绪。

毫不掩饰。

他的额发不知何时被我蹭得撩起来一些,我呆呆地伸手去抚至原位。

西谷夕顺从地等着我去弄他的头发,甚至还微微地低头配合。

抬起头时,他下意识地慢慢舔了舔唇角。

“确实很方便。”

我听见他若有所思地说。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喜欢=v=一开始还怕写太多内容大家会觉得腻哈哈哈(对手指)

没有身高差的话做什么都很方便呢Ov<~★【望天】看了看最近评论的宝们!在试图把握草食肉食中间的度=v=b我会努力收敛一点(什)大家如果有特别想看的剧情可以说!如果有灵感写的话我会努力=v=b!(画大饼)(画很大的饼)(忍不住吃了一口)(偷偷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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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6? 第 26 章

◎喷水◎

学校的僻静处, 只剩下风吹过草丛留下的细碎哗哗声。

我嘴唇红红。

西谷夕也嘴唇红红。

拉开一点距离后,不久前的热度似乎很快就在大风中迅速降温,我的理智以+1+1+1+1+1+1的速度持续升值。

我总觉得嘴唇有股火辣辣的感觉, 还麻麻的,大感不妙转过身低头在包里翻找镜子,却发现没带。

我有点急,伸手摸了摸,没有出血,但一直有种热热麻麻的感觉。

该不会刚刚被啃破了吧。

那我今天回宿舍岂不是有点尴尬……虽然只要不说什么就没事,但万一有人看出来……

“……”那目前就只剩下一面人工镜子了。

我抿抿唇,转身拉拉西谷夕的手, 恰好只圈住他的食指, 便轻轻地晃了晃。

西谷夕自从被我推开后就有种莫名的沉思感,似乎正在敛眸沉浸于什么之中, 像是回味,此时被我一晃,茫然出声,呆呆地:“昂?”

“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破了。”

我一边说着, 一边往他面前凑, 微微抬起脸靠近他, 伸手点了点自己觉得奇怪的那块唇瓣表面位置。

“有吗?”

我没敢对视,视线偏移着, 盯住不远处飘动的草叶, 等着他的回答。

“……”

“…………”

“………………”

结果一直没等到回答。

我:“?”

我:“有吗有吗?”

我歪着视线伸手,凭感觉去戳他手, 结果一不小心偏移, 戳到腹部。

平坦紧实, 很明显的经常锻炼的体型。

指尖触碰到的身躯下意识一抖,随即便挺直腰板继续站着。

“……”是错觉吗,感觉触感更紧实了。

我按捺不住地视线上移。

西谷夕垂眸看着我,视线似乎聚焦于我指尖接触到唇瓣的那一点,清亮的眸中跳动中肉眼可见的热切,情不自禁的模样。

慢慢凑近。——啊是想凑近一点看得更清楚吗。我想。

愈发凑近。

越来越近。

我一激灵,终于品出他脸上露出的熟悉表情的意味。

感觉是想——

西谷夕朝我飞快凑近的那一刻,我强行以更快的速度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他以比我还要快的速度又往前凑了一大步!!

这人速度是有多少啊???满格吗???

我的脸被他双手捧住,微微挤压,是即将凑近的趋势。

我忿忿抗议,发出谴责的声音:“不要了,嘴唇都破了,都怪你。”

西谷夕出神的表情:“没有破……!”

我努力摇头,但脑袋被他的双手夹在中间,摇不动:“那我怎么觉得有点火辣辣的!是不是你刚刚咬破了!”

“……”西谷夕一顿,脸上晕起可疑的一点点绯色:“没破,是肿了。”

我:“……”

“嘬肿了吧。”他脸红但很大胆热心地猜测,一副解决难题的模样。

我:“…………”

我郁闷得想抬腿踹他,看看他大冬天也只穿着运动短裤和护膝的腿,最终偏移角度决定只是踩他,但仔细想了想怕踩痛他就不方便训练了,于是最终——

只是轻轻地踩他一脚。

西谷夕的鞋面甚至都没落灰的程度。

……结果他看起来完全没感觉到我的不满,甚至还有点……雀跃?

我又不轻不重地踩他一脚。

西谷夕眨眨眼,一脸跃跃欲试,郑重地问:“千夏你还要踩吗!”

甚至还把腿伸出来一点方便我踩。

我败了:“……”

我抬起脚,轻轻碰一下他伸出来的腿,疑惑:“冬天你穿个短裤就出来不冷吗……?怎么不多穿点呢?”

起码先去披件衣服再从场馆出来吧,我刚刚和谷地学妹说的也是“让他不用急啦我在门口等他”。

制服鞋头冰冰凉凉的,在小腿肌肉上若即若离地戳了一下,留下微妙的感觉。

“因、因为千夏你怕冷啊。”

西谷夕一脸三心二意心猿意马的表情,说话不知为何有点磕巴。

“你在门口等久了的话容易感冒。”

我心跳乱了一拍:“……”

我:“……那你冷吗。”

西谷夕哆嗦:“冷。”

我:“那你还带我来这么远的地方!就为了……”

我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停住。

“……快回去了,你训练还没结束。”我提醒,半晌又加一句,“我们出来好久了……你先去训练吧,我等你。”

总之目前不太想和他单独呆在一起……总觉得莫名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抬手理了理刚刚被西谷夕弄乱的围巾,裹住大半张脸,把卡皮巴拉的标签移到最前面。

……有安全感多了。

正打算抬腿往排球馆走时我又停住,伸手拦他:“等一下。”

西谷转头,期待:“是要再——”

我:“不是。”

西谷夕闷闷地看我。

我摘下自己的围巾,三下五除二地把他大半张脸和脖子都裹住:“给你戴吧。”

依旧是把卡皮巴拉的标签移到最前面。

结果刚戴上围巾我就发现他的脸变红了。

“?”保暖效果这么好吗?

……

[千夏喜欢把头发都塞在围巾里。]

柔软的围巾上散发着淡淡的果味。

[和千夏头发上的气味一样。]

竹早千夏牵起他的手,一边说着“分点我的口袋给你”一边把他的手塞进她的口袋里,冰凉的手和温暖的手在同一个口袋里牵住。

西谷夕头脑发晕地把头往围巾里面缩了一点,像个木头人一样被牵着走。

……好香。

排球馆里。

田中身上几乎冒出黑气:“noya桑怎么还没回来,出去这么久了——”

他抓耳挠腮,猛地握拳,最终起身:“我——”

日向翔阳眨眨眼,淳朴地站在田中面前,复述:“清水学姐之前就说过了,如果不想西谷前辈今天就重新变成单身的话,还是不要跟过去比较好噢。”

山口忠捡球路过:“对啊,刚刚清水学姐说竹早学姐可能会不好意思地跑掉然后一去不复返……”

谷地仁花在一旁,结结巴巴附议:“就是!就是!”

她一顿。

如果西谷前辈又变成单身的话!竹早学姐之后就不会过来了!

欸不对啊如果她和竹早学姐的关系变得更好了的话……之后就能和学姐一起出去玩……下次干脆就穿那条很柔软的裙子,腰部有很容易松开的蝴蝶结装饰的那条……竹早学姐如果又扯她衣角的话可能会不小心碰散蝴蝶结,那么就会主动帮她系……

谷地仁花表情飞速地变幻:“……”

让命运自由发展!

谷地仁花眨巴着眼睛离开了,一路冒出小花花。

独留日向和山口。

田中抱头:“啊——noya桑没想到你——”居然是有那么可爱的女朋友!!

日向:www.youxs.org

山口看穿了一切:“……”

怕兄弟过得不好。

又怕兄弟过得太好。

之后我在排球馆里等西谷夕结束训练。

噢嘴已经消肿了大半。感觉大家应该没看出来。

……吧。

球场上,乌野的部员们正在认真地做自主练习。

木下在和西谷一起练接发球,主要是他击球过去,西谷在对面接。

——过了一会儿,木下累得快要趴下,而对面的西谷依旧精神抖擞。

我:“……”

西谷他的精力是能在空气中无限续费的吗……

四周都是不熟悉的人,唯一的闲人——我,有点忐忑地坐着。

清水学姐递给我一瓶水:“渴了吗?”

仁花跟在她身边,抱着笔记本。

我:“!!”

我接过,嘴巴像打结:“谢、谢谢!”

……好漂亮。

近距离看更漂亮了。

之后她们一左一右坐在我旁边,一边记录场上的数据,一边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好幸福……

休息时,部员们凑过来喝水,西谷夕坐在我身边。

不知为何,像是画了个包围圈一般,其他人似乎都有意无意地与我们隔出一段距离,我们恰好变成了角落的位置。

我没话找话:“辛苦啦。”

他仰起头喝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一动一动的,然后偏移视线看向我,似乎在我面部下方的某处停留了几秒。

然后我又眼睁睁看着他突然猛地抬头喝一大口水。

又是一大口水。

吨吨吨吨吨。

我:“……”

这么渴啊。

他们排球部统一用的水杯是挤压式的,一挤就有水柱喷出来。我没用过这种水杯,有点好奇,看着突然吨吨吨喝水的西谷夕,连忙伸手去捏捏他的手臂:“慢点慢点,能不能把水杯给我玩一下。”

喝完了就没得玩了。

指尖恰好捏到他手臂上的肌肉,我感受到一瞬间绷紧的力量。

“好、好啊。”西谷夕停下,把水杯递给我。

我接过水杯,晃了晃,发现里面还有不少水。

我饶有兴趣:“我来挤水给你喝好不好?”

像喂养小动物。

西谷夕眨眨眼,坦然答应:“可以啊。”

我捏着水杯,预估了一下要用的力度,示意他张嘴:“啊。”

西谷夕张嘴,表情显得很新奇,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目测距离,用力一挤。

……结果一不小心太用力了。

歪了。

我喷了西谷夕一脸水。

我:“……”

闭着眼的西谷夕:“……”

我:“我不是故意的……”

疑似听到旁边传来憋笑的声音。

眼看着水沿着他的下颌向下淌去,快要滴到身上,我连忙拿起一旁的毛巾,凑到西谷夕面前,认认真真地帮他擦脸和脖子上的水。

憋笑的声音停止了。

东擦擦西擦擦,水差不多都擦干净了,我满意收手:“好啦……欸等等,别动。”

发现他的额发上也有水珠快要滴落,我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拭干净,顺带着拍了拍他的额头。

“这次是真的好啦。”我拿起水杯,锲而不舍,“再来一次吧,我这次一定不会歪的。”

旁边隐隐传来了咬牙的声音。

……

休息时间结束,排球部再度投入紧张的训练中。我坐在一旁,突然想起西谷夕刚刚盯着我看之后狂喝水的样子,心生怀疑,向仁花借了面小镜子。

对着镜子看了看,我试着复原了一下西谷夕的视线落点。

……是我的嘴唇。

显然还没消肿,比平时红润几分,不知情的人可能只会以为是气色好。

但其实……

我脸刷的一下红了:“……”

然后远远地瞪了远处球场上的西谷夕一眼。

……

训练结束后,泽村学长说要请大家吃包子,并不是排球部成员的我捏捏包袋正想说一句“那我先回学校啦”,肩膀就被清水学姐轻轻地拍了拍。

“那群男生还要整理场馆,和我们一起走吧。”她朝我轻轻地笑一下,“我和仁花先去换衣服,可以等一下我们吗?”

我毫无抵抗力,感觉理智尽失,晕晕乎乎地跟着她们走,隐约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撕心裂肺(?)且慷慨激昂地叫我名字。

我试图回头时,清水学姐恰好抬手松开发绳,绸缎般的黑发散落,弥漫淡淡的香。

她对我招招手,温声:“走吧,更衣室在这边。”

——总之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坂下商店里捧着包子啃了。

不远处,那群男生凑在一起围成圈坐着,似乎是去春高前不久有一场期末考试,正在想办法提升某些重点观察部员的成绩。

……西谷夕被围在中间,很明显是重点观察部员之一。

他和我中间隔着层层人海以及书海,忿忿地看过来,一副苦兮兮的模样,下巴抵在围巾上的卡皮巴拉标签上。

——我完全没看见,全身心投入地和清水学姐以及仁花聊天,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我……好……幸……福……

结束后,西谷坚持要送我回学校,我们便一起走在路上。

因为不久前他穿着短袖短裤训练服出门的壮举,我让他继续戴着我的围巾,自己只是穿着制服和厚外套,和他一起牵着手走。

我:“你那个水壶真好玩,下次我也挤水给你喝。”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我摸摸下巴,承诺:“尽量不喷你脸上了。”

西谷夕哼唧一声,语气坦诚:“可是千夏你今天喷了我三次水。”

衣服领口都湿了。

我:“……”

我:“下次,下次我一定控制一下力气。”

原本走得好好的,直到走到一条几乎没什么人的街边。

西谷夕屡次转头看我,露在围巾外的双眼亮闪闪的,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感觉自己的手心被他搓了搓。

又挠了挠。

再捏了捏。

最后几乎是蹬鼻子上脸地直接开始玩我的手指,缠来缠去,先是全部裹住,再一根一根地捏着。

我:“……”

我明知故问:“干嘛。”

西谷夕:“这里没人。”

语气隐含期待。

我:“……”

难道以后路过所有没人的地方都会触发这种剧情分支吗!

“……”我目不斜视,无情拒绝,话语内容比天气还要寒冷,“不要。如果再肿起来我还怎么回宿舍。”

西谷夕瞬间蔫了不少,不满地瘪瘪嘴,嘟囔:“也不能全怪我啊……明明千夏你……”

一阵风刮过,我缩了缩脖子,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又走了一会儿。

身边人身上散发的怨念实在过于明显,我沉默:“……”

其实……体验也还可以啦。

我抿抿唇,终究不忍心看他失落:“好吧……”

“!”西谷夕火速转头,一脸欣喜,“那——”

“但是你要保证轻轻的,快一点。”我提条件,“不然就不行,我等会要回宿舍的。”

不能再肿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西谷夕的表情一瞬间变幻了数种状态,最终归于焦躁懊恼的模样。

“啊——”他抬起手抚住额头,眉眼皱了皱,最终遗憾地出声,“那今天就算、了、吧。”

后面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艰难蹦出的。

我没想到:“欸?”

西谷夕抬眼看我,双眸在路灯下显得分外澄澈,眼尾溢出有些深的情绪。

“因为我保证不了。”他定定地看着我,语气坦然。

“……”我往前继续走,耳根通红,“那算了。”

奇怪,听到他的这句话,明明没有亲,却已经能想象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原著里noya的速度和体力都是满格的5哈哈哈哈哈=v=

千夏喷了noya一脸水→擦脸→摸摸头发→摸摸额头——相应排球馆背景音:憋笑→笑容停滞→沉默→咬牙切齿

最近几章都好肥噢,我被掏空【虚弱躺下】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以后九点左右更新……?具体还是要看我什么时候赶完【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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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7 章

◎小千夏◎

圣诞节那天, 恰好是周末。

因为觉得晚上过圣诞有气氛,所以我们约的时间是接近傍晚的时间。

下午,我在卧室里, 对着自己的衣柜纠结了一番,不知道该穿什么。

整整齐齐地把衣服们平铺摆好后,我坐在地上,盯着它们,决定用多年玩穿搭游戏屡获高分的经验,给自己配一套好看的装扮。

我盯:“……”

我再盯:“……”

有点奇妙的是,我之前似乎不怎么在意自己和西谷夕一起出去玩时的形象,多半是从衣柜里随手拿到什么就穿什么。但如今我却会在出门前提前思考是要戴香芋色的发卡还是鹅黄色的。

好像不知不觉之间, 我有点更在意他了。

……难道是更喜欢了?

“……”我不太懂, 愣愣地拿起两个发卡发呆,最终也选不出来。

于是丢在一边。

决定都不戴了。

继续选衣服。

我继续盯:“……”

我好像根本就没什么经验……只是根据游戏需要的过关分数来瞎配衣服而已。

我不知不觉托着腮开始发呆:“……”

好的我懂了。

看来我可能只是单纯喜欢这种玩搭配游戏的感觉, 应该和西谷没太大关系……吧。

……嘿嘿。

就在我快要在地上落地生根发芽开花结并结出一颗小果实的时候,窗外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我转头看看,是表姐带着朋友回家了。

她提前说过今天要从大学带朋友回来玩,大概是刚购物回来, 两人走进房间时, 手上还抱着摩托头盔。

表姐的朋友也很漂亮。两个人站在一起, 身形颀长,长发飘飘, 容光焕发。

我眼馋:“……”

好喜欢看美女姐姐们……

正出神时, 表姐突然随手把头盔朝我的方向丢过来,我下意识接住, 她散漫地弯弯唇角, 又隔空抛给我一个东西。

“奖励。”

我低头看, 是一根五角星形状的棒棒糖。

表姐自己剥开一根吃,叼着糖,朝身边的朋友扬扬下巴,声音含糊:“萩原千速,我室友。”

然后又朝我扬扬下巴:“竹早千夏,我妹。”

算是介绍。

萩原千速笑眯眯地朝我挥挥手:“妹妹好呀,叫我千速就可以。”

被美女打招呼,我有点羞涩,脸红红:“……姐姐好,我是千夏。”

表姐随意地坐下,看一眼我摊了一地的衣服,漫不经心地问一句:“在烦恼什么?”

我:“要出去玩,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

一边说着,我一边看一眼萩原千速。

她衣品很好,妆容也很精致。

我眼馋:“……”

表姐“嗯?”了一声,朝我挑了挑眉,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一眼,啧一声:“催论文的又来了。”

然后朝我们做个手势,推开门去阳台:“喂?老师啊,在写了在写了——”

门关上,声音远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萩原千速。

我偷偷看看她,又捏捏手指:“……”

她托着腮看我,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我来帮你吧?”

……

萩原千速审美很好,飞快地在我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衣服堆中搭配出一套适合的小裙子让我换上,然后又兴致勃勃地提出要帮我化妆。

她饶有兴致地整理着化妆品。

我放在一旁的手机滴滴两声,便拿起来看。

西谷拍了小狗的照片发给我。

养了一段时间后,依旧没能找到小狗的主人,于是西谷家正式收养了小狗。

照片里,小狗雄赳赳气昂昂地站着,胸前挂着一块小小的名牌,上面印着巨大的金色字体——

【笨笨】

我:“……”

【我:www.youxs.org】

【西谷夕:本来取了好几个其他的名字,做成小卡片放在它面前,可是它只在这张名字的小卡片旁边兴奋地转圈圈!】

【西谷夕:二姐姐说它恰好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就叫笨笨了!】

【西谷夕:但是三姐姐说是因为二姐姐偷偷在那张小卡片上洒了薯片渣】

我:“……”

人类坏!

萩原千速准备完毕,朝我招招手:“来坐来坐。”

我放下手机,忐忑:“好的……”

她坐在我面前,专注地替我打腮红。动作很轻柔,腮红刷扑在脸上,痒痒的。

距离太近,我不敢看她,眼睛东飘西飘,萩原千速轻快地开口:“我特别喜欢打扮小妹妹,之前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妹妹,不过最后还是只有一个弟弟哈哈哈哈,他比你大一点点。”

她朝我眨眨眼:“虽然我弟弟长得也不差啦,但是打扮弟弟哪里有打扮妹妹快乐。”

美女近距离wink带来的暴击让我说不出话,呆滞地看她。

萩原千速伸手捏捏我的脸,笑出声:“噗。”

萩原千速情商很高,轻而易举撬开我的话匣子,气氛松弛了不少。

我跟她说起笨笨,还打开手机给她看照片。

萩原千速:“好可爱——这是千夏你的小狗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啦,是我男朋友的。”

萩原千速:“咦。”

萩原千速:“男朋友。”

我点点头,想了想,决定多说一点:“他是体育社团的,排球部啦。”

她看着我,摸摸下巴:“今天是要和男朋友出去玩吗?”

我点点头。

萩原千速微笑:“啊——有点后悔把小千夏打扮得这么可爱了——”

我:“?”

她没再多说这个话题,而是朝我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等会你表姐肯定也会这么说的。”

……

最后一点工作结束,萩原千速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

就在这时,表姐开门进来,带着一身冷气,满脸厌世的表情:“啊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请务必告诉我,这样我就不写论文了——”

她脱了身上的黑色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视线一转,看到我,声音中断了一瞬。

我眨眨眼,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萩原千速替我选择了一件短款的大衣外套,到室内温暖的地方就可以脱掉,露出里面一套漂亮的小裙子。

表姐眯了眯眼睛,本来想说什么,视线又偏移到我手机里那张小狗的照片上。

半晌,她似乎是纠结了一番先说哪个话题,最终开口:“一般来说,小狗是不会后空翻的。”

我:“?”

哪里飞出来的话题?

表姐沉稳地说:“所以如果有人说家里的小狗会后空翻让你去看,是诈骗。”

我:“……”

表姐:“懂?”

我吞吞吐吐:“噢……”

可是西谷家的小狗会100%闪避欸。我经常去看。

表姐把手机塞进兜里,双手插着口袋走进我,摸摸我的头,难得很慈爱的语气:“你今天是和男朋友出去玩吗?”

我呆呆:“是哦。”

表姐循循善诱:“你们约了几点?”

我:“四点。”

表姐点头:“那你四点零五就回家吧。”

我:“?”

表姐非常难得地温柔笑笑,抬手胡乱摸摸我的脑袋,顺便把我脸颊前的几缕碎发撩至耳后。

然后无情地说:“乖。”

脑袋上多了一只作乱的手。

萩原千速温柔地整理着我刚刚被表姐揉乱的头发:“如果姐姐今天给你涂的这个唇膏能一直完完整整地维持到回家的话就再好不过啦。”

“不然我那么认真地给小千夏化了漂亮的妆,一下子就没了,我可是会伤心的噢。”她云淡风轻地捏捏我的脸蛋,笑眯眯。

我:“……”

我反驳:“可是出去吃饭的话唇膏也会没有耶。”

表姐继续发问:“在哪里见面?”

还没得到前者回复的我慢半拍,下意识回答:“附近的公园门口……”

表姐嗯一声,微笑:“改到我们家门口吧,你们打开门见一面就行了。”

在一旁笑眯眯的萩原千速摸摸下巴,加一句:“还是只隔着窗看一眼吧,门就别开了。”

我:“?”

萩原千速wink一下,努力憋笑:“唇膏就会完完整整啦。”

我懵懵地看着两位笑容优雅但莫名有压迫感的成熟大姐姐:“欸……可是……”

与此同时手机滴滴两声,屏幕亮起。

【西谷夕:啊千夏我提前出来了!你想吃公园附近那家很火的店里卖的可丽饼吗!我可以提前去买!!OVO】

【西谷夕:虽然我也很想早点和你见面,但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到约定的时间!!!!可是姐姐们一直催我,最后挑完衣服强行让我穿上后就直接把我推出门了!!干脆我先去公园里跑几圈好了!!】

【西谷夕:你想吃什么味的!!】

我:“…………”

差别好大。

起初得知有人要住进自己家里时,高中生观月冬正翘课在街机厅打游戏。

“知道了。”

她挂了妈妈的电话,继续沉浸在1v1对战中。

和朋友们分别各回各家时,路过附近一家有名的红豆饼店。

店里正在进行买一送一促销。

观月冬鼻子动了动。

总之一进一出之后手里多了两块红豆饼,拿在手里抛着玩。

进家门时看见放在走廊里的行李箱,钻进耳朵里的是她妈嘘寒问暖的营业声,再走几步便瞥见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小表妹。

“姐姐好……!”

看得出是努力挤出的礼貌微笑,满脸都写着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僵硬情绪,怯生生的。

借住在别人家,哪怕关系再亲厚,心里总会隔着一层不远不近的距离。

观月冬看看她,突然把手中包装好的红豆饼朝她抛过去。

小表妹呆呆的,但下意识伸手敏捷地接住,一脸慢半拍的表情:“……?”

观月冬扯了扯唇角,随手拉下披在肩上的校服外套,摆了摆手,在她妈“诶呀你今天是不是又翘课去打游戏了”的声讨中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过沙发旁边时,她抬起手,揉了揉小表妹的脑袋,语气随意。

“买多了,拿着吃吧。”一顿,又加一句,“接的好,奖励。”

顺带着随手把她的行李箱推进了自己的房间。

……

竹早千夏是个聪明懂事的小表妹。观月冬想。

上学日的晚上基本就是安安静静在卧室的另一张书桌边写作业和看书,周末的许多休息时间里不是缩在僻静的小书房里就是背着书包去外面晃悠。

观月冬的爱好和她相差甚远,玩不到一起,聊天也不怎么多。

她知道小表妹是怕她觉得自己的房间里突兀多出一人会觉得不自在,才尽量减少呆在那里的时间。

过于懂事了。感觉是从小就很害怕会麻烦别人的类型,善于察言观色。

观月冬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没再多想。

某天,风泄进没关牢的窗,把竹早千夏桌面上的草稿纸吹得到处乱飞。

观月冬翘着椅子,仰起头打游戏,一张草稿纸扑到她脸上。

观月冬:“……”

她慢吞吞直起身,把纸塞回小表妹的桌上。

无意中瞥见纸上写着的字。

【想爸爸妈妈】

【新学校都是不认识的人】

【转学好难熬……】

后面某次朋友聚会中,一个朋友偶然说起自己邻居家的小孩最近在学校被霸凌的事情。

“啊他整天郁郁寡欢的,一说到去学校就害怕。”

观月冬吸溜着可乐,听了一耳朵:“……”

……

自己就读的高中和千鸟山的距离不近,但观月冬有时候结束田径训练后会晃悠着慢跑去千鸟山门口,没正形地斜倚在校门边。

直到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再默不作声地凑过去,吓一下她。

观月冬吹着泡泡糖,站在她身后,冷不丁出声,压着声音:“喂。”

然后恶趣味地欣赏一番小表妹被吓得头发丝似乎都要炸开但努力维持干巴巴微笑的模样。

竹早千夏被吓到,神智尚未归位,声音飘忽:“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训练路过。”观月冬吹破泡泡,随口敷衍着,抬起手搭住她的肩,不动声色地扫视一眼。

还行。

整整齐齐也没有淤青,衣服和书包都干干净净,情绪看起来也正常。

……她想多了。

亏她特地穿了一套看起来最不好惹且能凸显手臂肌肉线条的黑衣服,还在手臂上贴了吓人用的一次性巨大纹身贴。

甚至连怎么若无其事地撩袖子吓唬人都想好了。

“……”观月冬继续吹泡泡,抬手弹一下小表妹的脑门,拐着她的肩往外走,“回去咯。”

那估计是遇到新环境很不习惯吧。

毕竟她的小表妹并不算是很擅长社交的性格。

……

观月冬依旧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只是晚上坐在书桌前时,会突然蹦出一句“你今天中午在学校吃的什么?”之类的干巴巴聊天开场白。

竹早千夏:“吃了面包。”

观月冬:“噢。”

无话。

过一天,开场白变成:“……千鸟山的人好相处么?”

竹早千夏小声:“嗯……同学都挺好的……”

观月冬:“噢。”

无话。

……好吧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从寒暄过渡到聊天。

直到某天,例行问完干巴巴的没话找话话题后,竹早千夏多了一句:“姐姐今天训练时是受伤了吗?”

“……”观月冬原本已经做好结束话题躺下打游戏的准备,一愣,“嗯。”

今天跑步时摔了一下,皮肤摩擦出血了,她习惯了,也没怎么处理。

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抬头时,竹早千夏第一次从自己的小书桌那边凑过来,手里拿着药。

“我吃完晚饭时才发现姐姐摔伤了……就去买了药。”

“……”观月冬眨眨眼,愣了愣。

竹早千夏打开药,撕开棉签的包装袋,也眨眨眼,看她:“……”

……

“……没必要包扎成这样吧。”看着自己快被包成萝卜的腿,观月冬表情扭曲一瞬,忍住想要敲她脑壳的手,“我习惯了。”

敲不得。

敲朋友们的脑袋能得到追着她互殴的好战分子,敲小表妹的脑壳只会收获小表妹委屈巴巴又不敢说的表情。

观月冬每次看到都略苦手,手部动作像是在与来整点薯条的夺食海鸥大战一般灵活地变幻五百次,最终悻悻放下。

她的小表妹第一次反驳她:“所以姐姐你之前太不重视了啦。”然后一把按住想逃跑去打游戏的她,继续说:“还没好啦。”

观月冬:“……”

关灯睡觉时,观月冬感觉自己的被子里都弥漫着药水的气味。

她闭上眼,第一次觉得小表妹并不是表面那般怯生生。

只是慢热而已。

……

突然,从某天开始,小表妹似乎情绪显著高涨了些许。

观月冬不止一次听见她偷偷摸摸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声音,像是怕自己发觉,小表妹用的还是慢动作翻滚版本。

观月冬:“……”

估计是交到新朋友了。

后来的晚间例行寒暄,她若无其事地套话,得知同桌约小表妹一起去游园会玩,小表妹慢慢地和同桌以及其他几个同学关系越来越好。

观月冬:“噢。”

不错。

同桌不错。

然后又是春夏秋冬四季。

小表妹慢慢从掘地三尺都抓不到的地鼠变成了会在外面溜达囤粮的松鼠,比刚来时要开朗一些。

直到某天。

小表妹又开始在床上慢动作打滚。

似乎是时间久了相熟一些后她稍微放肆了一点,这次比之前打滚的声音要大。

观月冬躺着,打了个哈欠:“……”

估计又是新朋友吧。

不错。

新朋友不错。

又是例行寒暄。

果然是有新朋友了。

小表妹说今天吃了嘎哩嘎哩君冰棍,对方接住了即将掉落在她裙子上的水,但是没接住掉在自己裤子上的水。

观月冬:“嗯。”

不错。

可爱的。

国中小女孩们,可爱。

小表妹:“然后我想帮他擦,但他最后跑得好快。”

观月冬:“嗯。”

不错。

可爱的。

……嗯?

他??

“…………”观月冬游戏里的游戏角色突然挂了,凄惨地倒在地上。

她一顿,转过头,平静地说:“他吃东西还掉在裤子上,幼稚。”

——然后没过几个月小表妹说她有男朋友了。

就是那个吃冰棍掉在裤子上的。

呵。

幼稚。

……幼稚!

“………………”

观月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不是。

——最终没忍住跟小表妹说了八百条交往要注意的事项。

恨不得对方每天和小表妹最近距离的接触就是身处同一片蓝天下的呼吸相同的空气。

虽然听起来那个男生还挺好的。

热情开朗,积极向上,不会松懈,还很有责任心。

……但是她还是觉得马达马达达内!!!

“遇到什么就跟我说,我手机平时除了老师的电话一般都很快会接。”去其他城市读大学前,小表妹去送她。观月冬拉着行李箱,难得语重心长地说话,“懂?”

小表妹:“好呀。”

小表妹想了想,也真诚地说:“姐姐去了新学校,如果有不适应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说噢。”

“……”从没离开过仙台附近的观月冬看看她,抬手敲她脑壳,随口吹牛,“你不知道你姐是什么人吗,进去不用三天就能让学校适应我。”

小表妹:“我看到你把那件穿上后最像黑O会的衣服塞进行李箱了,还有纹身贴。”

观月冬敲她脑壳:“……”

——是因为很小就知道了适应陌生的全新环境的困难之处,所以才会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吗。观月冬小小地思考了一下。

“别胡说八道。”她最终抱了抱小表妹,摸摸头,“……我还带了眉钉贴。”

……

坐在车上的时候,观月冬想起小表妹借住没多久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小表妹去图书馆了,妈妈在家里和朋友聊天,偶然说起自己的外甥女,随口聊道:“小千夏又乖又漂亮,就是性格太内向了,这样的性格以后可不容易融入社会啊……听她老师说,她现在在学校里暂时也没什么朋友。”

观月冬恰好睡到大中午起床出房间觅食,恰好听到这句话,一边打哈欠一边从冰箱里拿牛奶:“谁说的。”

她站在客厅的视线死角,妈妈和朋友一脸“????”地东张西望找声音来源。

观月冬拿着牛奶,顶着熬夜打游戏的黑眼圈走出来,和妈妈的朋友问了声好,然后继续:“谁说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外向了。”

她吨吨吨喝牛奶。

妈妈:“??你居然在家里啊??我一大早四处找你没找到还以为你又去网吧打游戏了??千夏不是跟我说你和她一起去图书馆了吗???我刚刚还和你阿姨一直在夸你今天太阳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出来了???!!”

观月冬差点噎住:“……”

看得出小表妹是想帮她。

但是这样明显胡扯的谎下次就不必了。

观月冬喝完牛奶,平静接梗:“噢我刚回来,学累了。”

她一顿,继续说:“我觉得千夏这样就很好。”

观月冬听出妈妈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出于长辈的善意关心。

但她觉得,这个世界本就大到足以容纳形形色色的一切。

不一定要和所有人都能够热情地来往。

世界那么广阔,人生那么漫长,慢慢来,总会遇到能够互相理解的人。

点头之交会彼此交流,好朋友会一起说笑,亲密的同伴能够站在竹早千夏的身后,支持着她一直前行。

观月冬认为——

她的小表妹,会越来越好的。

……

她此时此刻也这么想。

圣诞节的午后,坐在房间里又呆了一会儿,家门被敲醒,观月冬慢条斯理地看一眼面露紧张的小表妹,心下了然。

她憋住笑,声音平静:“你男朋友吗?”

竹早千夏鸡啄米点头:“他说跑完好多圈之后去买可丽饼,结果等了一会儿发现——”

萩原千速:“什么?”

竹早千夏对手指:“发现可丽饼会变凉。就直接来家里给我了。”

萩原千速:“……”

观月冬:“…………”

嗯看起来倒是个单纯的。

而且一心为着千夏好。

行吧+1分。

现在在她心中的评分进度变成6/1000000000了。

家门打开,门口站着的少年完全没有等待的不耐,眉眼放松,见门开了之后表情反而愈发期盼。

他带着毛绒帽和围巾,刚运动完,他的脸红扑扑的,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且充满活力,抬起手:“千夏!我最后给你买了草莓味的!”

观月冬:“……”

嗯。

挺有热情。

像是那种哪怕再慢热的人都会情不自禁被他感染和鼓舞的类型。

再+1分吧。

看见竹早千夏后,他表情一滞,抬手的动作也停住,一副看呆的模样:“……”

脸更红了。

完完全全的青春期DK。

情绪和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

观月冬认真阅读一番。

观月冬:“……”

观月冬:“。”-

1-

1-

1-1-1-1-1-1-1-1-……

门完全打开,少年才发现旁边还有其他人,一愣。

竹早千夏:“这是我的表姐冬,还有她的朋友千速姐姐。”

少年随即便挥手礼貌地问了声好,声音上扬:“姐姐们好!我是西谷夕!请多指教!”

观月冬察觉到竹早千夏偷偷摸摸地瞥了她一眼。

“……”她假意清了清嗓子,转过头看着竹早千夏,“早点回家,知道吗?”

大声。

她视线偏移,顺便没头没尾地多说一句:“你千速姐姐未来毕业之后是打算去读警校当警察的,她弟也是。”

竹早千夏:“……”

好浓厚的震慑意味。

她转过头,看一眼认真听着的西谷夕。

西谷夕双眼放光,状况外的表情,显然完完全全没听出言外之意,由衷地大声说:“当警察!超帅的!!!”

萩原千速眉眼弯弯:“谢谢你呀。”

观月冬:“……”

她莫名觉得好累。

观月冬叼着糖,试图把棒棒糖棍叼出雪茄的气质,闲闲地重复:“冬天的时候天黑的早,早点回家,听到没千夏。”

竹早千夏还没说话,旁边的少年便郑重地大声回答:“姐姐!我一定会安安全全送千夏回家的!!!”

还有一个九十度鞠躬。

声音大到远处树上的雪都要落下来了。

观月冬:“……”

……+1。

但是谁是你姐!!!!

……

她们远远地看着穿得厚厚的两个少年少女越走走远。

起初只是肩并肩,后来则牵着手,行走在雪面上,留下一串越来越小的脚印。

声音也越来越远。

“千夏我们等会先去哪里玩!”

“我之前规划好了,你跟着我走啦。”

观月冬眯了眯眼睛。

——哪怕是再慢热的人,也总会遇到拉着她一起坚定地往前同行的同伴。

她觉得千夏遇见了。

……+1+1+1+1。

“千夏我们去跑步吧!冬天里跑几圈特别有精神!全身都暖起来了!”

“……不要!路上好滑的!”

“那我们来比谁滑得远!”

“你把手先放开!带着我一起往前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是要这样才刺激啊!有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救命我心跳要骤停了……………………”“你说什么!风太大了听不清!那就再快一点——”

“救…………命………………”

两个原本还在慢慢远去的身影猛地一下子消失了。

其中一个身影基本已经挂靠在另一个身上了。

看起来灵魂出窍。

观月冬:“…………”

主动权去哪里了!之前不是教给她了吗!怎么完全被带着跑!!还是生理意义上的被带着跑!!!

回来之后要抓她狠狠补课100节!!-

1-1-1-1-1-1-1-1-1-1-1-1-1……

萩原千速笑眯眯地看着越来越远的两个裹得像面包一样厚的DK和JK:“看,我的成果,千夏今天的穿搭风格像不像学校蛋糕房里的那种小甜点。”

她想了想:“布丁?”

“香草冰淇淋球?”

“千层小蛋糕?”

萩原千速饿了。

观月冬:“……”

观月冬斜倚着门框,一口咬断口中剩下的棒棒糖,把糖棍精准地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漫不经心地看穿了一切。

回想起刚刚从DK脸上阅读到的内容。

她冷酷:“反正都是别人一口恨不得能吃一整个的那种。”

别人还加了重音-

1-

1-

1-

1-1-1-1-1-1-1-1-1……!!!

【作者有话说】

请不要养肥我qvq我容易桑心到枯萎呜呜qvq感谢大家的作收和投雷和营养液和长长的评论!因为没有什么存稿所以不敢搞什么加更规则【心虚地躺下】全靠看到后一时激动爆发式产出肥美更新(?)看到长评会激动到到处滚动=v=b!今天的就很肥!讲了过去的事=v=之后又再是目前时间线的小情侣日常了!

之前只有表姐之称的表姐终于出现了全貌(?)

表姐的外观:一款高个子练田径骑摩托热爱翘课打游戏的长发酷姐姐,想打眉钉但是怕痛所以用的是眉钉贴(?)

背景时间线有调整ovo把相关的时间线背景调整了【对手指】综的其他番基本都没有太多其他剧情哈哈哈主要是就是这种彩蛋风格的打酱油(?)前面某章还偷偷放了一个春绯和环的彩蛋(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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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 28 章

◎梳头发◎

西谷夕的运动神经发达程度超出我的想象。

体力也超乎我的想象。

真的。

难怪他能做出用脚接到球的那种高难度动作。

他抓着我的手, 兴奋地在空地上溜来溜去,步伐稳健,哪怕遇到再刁钻的拐弯也能精准地避开, 以绝妙的姿势继续朝远处滑去。

我们在雪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滑行痕迹,四处乱窜。

西谷夕:“噢噢噢——”

我脸被风吹僵了:“。”

对西谷夕来说,室外的空气中似乎充满了回复点,每在外多呆一分钟,他的生命力就+1+1+1+1+1稳步上升。

而我看起来快挂了:“………………”

我没这样玩过,起初觉得有些害怕,但时间久了之后一直稳稳地被西谷夕拉着,便逐渐放下心来。

甚至还略显闲适地开始东张西望。

滑过公园的草地附近。

滑过拐弯的小亭子。

滑过遛柴犬的老奶奶身边。

周围的景色都被我们远远地甩在身后, 偏过头时始终能看见对方的侧脸。

呼啸的冬风中, 我和西谷夕相牵的手传递着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

西谷夕终于在某处停下来,一脸满足:“果然这样运动一下就很神清气爽!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一边说话一边转头看我。

“确实挺……”我随着他停下的动作而一并停下。

但没站稳。

啪唧一下朝前方一倒。

西谷夕:“?”

西谷夕:“欸!”

我们的手还牵在一起, 西谷夕径直把我向后拉,却因为用力过猛而直接把我啪一下拽到了他身上。

我的发绳本就有些松动,此时直接散落,挂在他胸前的领子上。

飘起的长发糊了他一脸。

我:“……”

西谷夕:“……”

背对着他, 我感受到向来反应迅速的西谷夕明显呆滞了好几秒才继续传来动静。

他双手搭住我的肩, 一个转圈便把我调整成面对他的姿势, 上下扫视:“千夏你没事吧!怎么没精神!”

短短时间内经历大起大落的我:“……”

我有事。

千速姐姐给我绑的发型消失了!

我恹恹:“我的发型……没有了……”

西谷夕眨眨眼,不知为什么颊侧飘起红晕, 前言不搭后语:“可是还是很好看!……还滑滑的……”

大风吹过, 他的话我左耳进右耳出,忧郁:“你不懂。”

美女姐姐给我梳的头发……

我才拥有了半个多小时……

……早知道就不玩滑行了!

“……”

我抬起左手, 从他领口上拽下那个发绳, 然后又抬起右手, 捏住西谷夕搭在我肩上的一只手,慢慢地调整成掌心朝上的展开姿势。

我甩锅:“阿谷的错。”

西谷夕茫然地看着我,满脸问号:“?”

我无情地审判他:“罚你帮我重新扎头发。”

西谷夕一脸看见数学题的表情,瞳孔地震:“???!!!!”

我:“不然不理你了。”

西谷夕纠结地大声反驳:“不行!!”

我将发绳放在他的掌心,背过身去:“那开始吧。”

想了想,我放低要求:“马尾就行。”

西谷夕:“…………”

我觉得扎头发好像也不是特别难。

而且还是最简单的马尾辫。

但西谷夕无比纠结的脸色以及持续性发出的企饿群幺五二 二七五二爸以“嗯……”“嗯…………”“嗯………………”声几乎让我以为自己是在逼他用现在聊胜于无的英语水平去裸考雅思。

我原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所以只是背对他站着。

没想到持续了五分钟他的手指也只是捏在我的发尾位置。

我:“……”

风吹过来,树上的雪落下来,一半落在我头上,另一半落在西谷夕身上。

我们像两个雪人。

我有点冷,哆嗦一下:“……快点啦。”

我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想去拍头顶的雪,却被抢先一步。

西谷夕飞快地抬手,行动迅猛,带起一阵风,但拍在我头上时动作却意外地轻,替我扒拉掉那一点点雪。

然后他才抖抖自己的脑袋,随意地甩掉身上的雪。

“我没替女生扎过头发啊——”我耳后传来他嘟嘟囔囔的纠结声音,弥漫着为难的情绪,隐约还有点喉咙发紧,“是第一次。”

我要求严格,指出:“那我也是第一次被男生扎头发啦,也没经验,但我比你冷静耶。”

西谷夕觉得有点道理但是哪里好像不对结果又说不上来:“……”

我无情催促,提醒:“快点快点,好冷的。”

捏在我发尾的手终于开始行动。

西谷夕直接用手圈住我的头发,像割草般弄成一把(?),然后就急急忙忙地想要套上发绳。

我:“……”

我一口气没上来,噎住:“会打结的,你先稍微梳顺一点,没梳子就用手啦。”

在我的教导下,西谷夕终于开启梳头模式,我感觉到他迟疑地张开五指,插入我的发间,动作僵硬地从上至下梳理着,逐渐进入正轨。

“这样吗?”西谷夕难得好学(?)地发问,好奇的语气。

我出声:“唔。”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原本就挺顺滑的头发基本没有凌乱的地方了,但依旧没喊停。

……被别人梳头感觉好舒服,隐约有种轻飘飘的头皮发麻的感觉。

小时候妈妈给我梳头时,我也很喜欢,每次都缠着妈妈多梳一会儿。

“再梳一会儿好不好?”我想暗戳戳地多享受一点时间,但不想让西谷夕知道,便乱扯个理由,“要梳久一点才会通顺。”

梳头的动作一顿。

想了想,我不好意思白享受,选择对初次给别人扎头发的西谷夕进行鼓励,给予情绪价值。

我张口就来:“你很有天赋。”

西谷夕语气生硬地大声:“就、就算这样夸我也——”

梳头发的动作更有热情了。

又过了一会儿。

因为提前预约了今天要玩的项目,看着约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我很自律地决定停止享受,耐心地持续指导:“差不多的话就可以扎啦,稍微高一点噢,我喜欢高马尾。”

我抬起手,在后脑勺的位置大致比划了一个高度:“这么高就可以。”

西谷夕应了一声,开始扎了。

半分钟后。

我缩缩脑袋,不满地控诉,声音轻轻:“你太用力了。”

西谷夕连忙松了点力气,略显慌乱:“……抱、抱歉!”

我可以确信他没帮别人扎过头发了。

我转过头,详细描述自己的感受:“痛。”

西谷夕一震:“抱歉!”

他不知为何脸有点红,像是已经持续了很久的模样。

“……”我看看他,耐心地说,“轻点噢。”

半分钟后。

我很像无情的甲方:“阿谷你这次又太轻了,头发之后会很容易散开的啦。”

西谷夕艰难地重新弄,显然是刻意控制了自己的力气,显得笨手笨脚:“那这样呢!”

我习惯性回答:“还好啦。”

察觉到力气又开始收紧,我急忙阻止,说出:“是真的还好啦!不是还不够好!这次的松紧度是可以的。”

……看来以后面对西谷夕不能说太模棱两可的万能回复耶,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比较好。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梳好了头发,我想看看效果,却又没有随身带镜子,只能伸手大致地摸摸。

……好像还行?

然后转身询问人工镜子:“怎么样?”

人工镜子好像宕机了,呆呆地站着,罢工中:“……”

我刚想仔细看看凑过去看看西谷夕的表情,又是一堆雪落下来,他一激灵,秒答:“好看的!”

顺带着毛手毛脚地抬手扫去我身上的雪。

我满意,晃晃脑袋,头发跟随着摇动:“那走吧。”

……结果突然想起放在包里的可丽饼。

还没吃。

我:“……”

拿出来一看。

……果然凉了!!

我心痛地咬一口。

好吃。

又咬一口。

可惜凉了。

西谷夕看着快要留下两条面条泪的我,歪头:“不好吃吗?”

我:“好吃……可惜凉了……”

西谷夕大手一挥:“再买一块就行啦!多大点事!”

我眨眨眼,又咬一口:“这次我请你吃啦,就当是你梳头的奖励。”

……

我在可丽饼店遇见了镜子。

我看着镜子里马尾辫歪歪斜斜满头凌乱碎发的少女:“……”

看起来像刚刚从龙卷风里出来的。

西谷夕看着表情凝固的我,大大咧咧:“千夏千夏!这次吃——”

我面无表情用双手掐他脸,像捏年糕。

西谷夕话音扭曲:“次深么味道——”

我:“你扎得这是什么啊啊啊!!!哪里好看了!!”

西谷夕语气清晰了一点:“我觉得好看——”

我愤怒地抬手把他头发全部揉乱,西谷夕鼓着脸看我,不服气:“本来就好看——”

我:“……”

我消气了,敲他额头:“……”

我:“这次吃香草味。”

想了想,我对着头发被我揉成奇形怪状发型的西谷夕,礼尚往来:“你也好看。”

西谷夕满意。

……

影山飞雄在跑步。

他路过街道,远远地觉得对面有个身影长得像西谷前辈。

他目不斜视地慢跑路过:“……”

认错了吧。

西谷前辈的发型更像有点炸毛的毛笔。

我提前预定好了陶泥手工店的位置。

圣诞节,来玩的人很多,我和西谷夕准点到达,只剩下最角落的座位。玻璃窗不是靠近繁华夜景的街道那一侧,而是映着后巷的景色,黑乎乎的,不怎么好看。

虽然不能坐在玻璃旁边看到雪景,但是最里面也挺隐蔽的,还有帘子挡着,可以安安心心玩陶泥。

——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选择DIY造型时,我说:“我做一个自己,你做一个你,然后我们互换好不好?就当是圣诞礼物。”

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提前和西谷夕说好不要互送圣诞礼物。

西谷夕点头,一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店里开了空调,我有点热,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裙子:“欸你先把帘子拉起来吧,别人就看不到了。”

西谷夕却没动,在原地看着我。

脸上biu的一下露出粉粉的红晕。

我的脸上也biu的一下露出粉粉的红晕:“……”

“……”

“……”

半晌,我率先撑不住,偏过头,生硬地打破气氛,开始玩陶泥:“等……等会再看啦……先拉帘子……”

“咳、咳咳!好!”西谷夕如梦初醒地清清嗓子,去拉帘子。

……

西谷夕做的是他本人的写实风格大头雕塑(?)。

挺立的发尖,圆圆的脑袋,甚至还努力地还原了一下额前的头发。

就是整体有点抽象。

我选择鼓励:“好看,像你。”

他双手都沾着陶泥,闻言,得意地扬起头露出笑容:“那当然!”

我对着大头雕塑指指点点:“还很实用。”

西谷夕停住抬头的动作,低头看我,歪歪脑袋:“?”

我指指:“这个竖起来的发尖,我可以用来挂发绳。”

我点点:“这个脑袋你没填成实心的,里面是空的,所以我可以用来装牙刷和洗面奶之类的东西。”

我总结:“很适合放在我浴室里。”

西谷夕:“……”

西谷夕满脸通红地重复:“女、女生房间的浴室吗……!”

我缓缓地想了想这个大头代表他本人,也满脸通红:“……”

等等,这个不是重点!

只是个大头!!又不是他本人在我的浴室里!!

我拉回正轨,飞快转移话题:“……你看我做的!”

我双手都是陶泥,不方便用手戳他,便用膝盖去蹭蹭他的大腿,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西谷夕似乎勉强被我吸引了注意力,腿不自然地往自己的那侧移动一点距离:“什么?”

我展示。

是一只卡皮巴拉。

西谷夕:“……”

西谷夕:“…………”

西谷夕:“………………”

我:“可爱。”

我:“它的生活我的梦。”

我:“你可以放在书桌上。”

看他一脸扭曲的表情,我不满,再度抬腿轻轻踢踢他的小腿:“不喜欢吗!多可爱!”

精准地命中。

他甚至都没躲,表情飘忽:“可爱……只是我以为千夏你会做一个很像你本人的那种……!!”

我大惊:“你难道想我做一个人形手办让你带回家吗!太贪心了!”

我的捏泥巴技术哪有那么好!

西谷夕努力反驳:“也不是这样啦!!!”

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快结束,西谷夕去清洗,而我继续坐在座位上,打算把最后一点弄完。

低头弄了一会儿,一缕没扎上去的头发飘至脸侧,挡住我的视线。

“……”我想去拨弄,但双手都已经触碰到陶泥,只能求助于刚刚洗完手回来的西谷夕,“帮我弄一下头发……”

刚刚被我培训过了,现在应该能够飞快上手了吧。

西谷夕擦干手,再度笨手笨脚地捏上我的发尾,茫然:“怎么弄啊?”

我:“也不用重新——”

本来想说“也不用重新扎啦,把落下来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就可以”,但我突然刹住车,换了个方向:“就……就重新扎一个马尾吧。”

又能暗戳戳地享受一会儿梳头。

比起上次的不情愿,这次西谷夕积极地答应:“好的!!”

他的指尖捏住发绳,控制着力气,慢慢地把发绳往下扯,直至绑好的辫子缓缓松散,再度披散在我的脑后。

我刚想提醒他梳一下头发,便感受有些粗糙的指腹慢慢地移动到我的脸侧,将那缕头发撩至耳朵后面。

动作有些生硬,但所幸比较缓慢,并不会疼。

耳后的皮肤倏然被陌生的手摩挲,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然后便感受到西谷夕再度张开手,手指没入我的长发里,模仿之前的动作梳理着。

我不知不觉地又向上坐直了一些,眯眯眼睛:“……”

好舒服。

“千夏是觉得舒服吗?”

西谷夕冷不丁在我身后开口,询问道。

我一激灵:“!”

啊被看出来了。

好敏锐的观察力。

近处的玻璃窗外是黑色的后巷,因此玻璃轻而易举映出我们的身影。

店铺喧闹的背景似乎都被帘子隔开,西谷夕站在我身后,敛眸专注地盯着我的脑袋,直勾勾的。

他似乎察觉到我观察的视线,抬眼,精准地在玻璃上与我对视,褐色的瞳映着光。

一瞬间显得沉静。

我不好意思直接表达感受,移开视线,犯老毛病,下意识回复:“还好啦……”

说完才觉得不妥,应该直白说自己的感受的。

西谷他更喜欢有什么说什么的交流方式,偏爱直接的反馈,坦诚而直白。

随即便感觉到我的长发被撩起来一点,鲜少露出的后颈暴露在空气中,碎发被缓缓地梳理,西谷夕的指尖时不时触碰到我的后颈。

“……”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忘了要说什么。

……哇梳这里更舒服。

酥酥的。

过了一会儿我理智恢复:“其实——”

还没来得及说“你技术已经很好了”,西谷夕的另一只手又开始梳我的发尾。

双管齐下。

我:“……”

我感觉自己像一滩猫饼:“……”

[被别人梳头……]

我不知不觉向后靠,把站在身后的西谷夕当成椅背用,借力靠在他身上,蹭了蹭,摸索着调整位置。

[头皮发麻诶……]

身后传来西谷夕郑重其事的声音,仿佛是在进行什么科学实验……哦不,对他来说的话还是用“仿佛在进行排球新技能训练一般严谨”来打比方更贴切。

“既然这样,那我会更努力的。”

我下意识哼唧一声,像是回应。

[好……舒……服……]

虽然梳理的动作依然在认认真真地继续,还在义正言辞地说着表决心的大胆发言。

但西谷夕的耳朵早就红透了。

——完完全全信任他的模样。

——此时此刻他的一点点动作都能牵动对方的情绪。

——将白嫩的后颈展示在他面前。

——还会发出好可爱的声音。

[糟糕。]

青春期DK西谷夕耳根发烫地想。

[太超过了……]

晃了晃脑袋,强行切断初露端倪的青春期微妙思绪,他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扎头发大业上。

努力了许久后。

扎了个仿佛经历过爆炸一般的抽象马尾。

“……”

“……”

——大腿又被愤怒但双手全是泥的女朋友用膝盖戳了好几下。

【作者有话说】

千夏的自我认知:一只水豚(?)

从此梳头被列为约会流程项目(什)

未来的海边约会:

千夏:0v0(带了梳子)

noya:0v0!(带了渔叉)

未来的野营约会:

千夏:0v0(带了梳子)

noya:0v0?!(带了烧烤架)

未来的随便什么情景:

千夏:0v0(带了梳子)

noya: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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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 29 章

◎满脸唇印◎

洗完手之后, 我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左右端详了一番自己的头发。

很抽象。

物理意义上的真·炸毛。

让我回忆起多年前。

上小学时,我妈妈有段时间在外地出差, 于是爸爸每天给我扎各种千奇百怪的丑发型。

我每次出门都双眼含泪,提着便当盒背着书包走向在楼梯口等我一起上学的赤苇。

我难得没等赤苇开启话题,而是主动开口说话:“赤苇。”

赤苇抬了抬眉,有点意外的表情:“怎么了?”

我有点委屈,为了面子而憋眼泪:“我今天好像火鸡。”

赤苇:“……”

小时候的赤苇是一款老实人,睁眼说瞎话的技能还没开启,憋了一会儿说不出其他的,把我捏在手上的小黄帽接过, 按在我的脑袋上。

赤苇点点头, 一本正经:“现在看不见了。”

“……”

此时此地此刻,我又觉得自己的发型像……开屏的孔雀尾巴。

我松开西谷夕笨手笨脚替我扎好的头发, 随意地用指尖理了理发梢,轻轻松松整理完毕。

懒得扎了,披着吧。

梳理了一会儿头发,我的注意力被其他的东西吸引。

……之前都没察觉到, 涂的唇釉好像掉得差不多了?

估计是吃可丽饼的时候蹭掉的。

我纠结地对着镜子看看。嘴唇不复刚出门时那般水润, 唇釉蹭掉了大半, 但还残留着模模糊糊的一些颜色。

“……”强迫症犯了。

我从包里翻出那根唇釉,凑在镜子前, 摸索着把嘴唇上的颜色涂均匀。

是那种水润润的唇釉, 能显得嘴唇粉润可爱。

平时我基本不化妆,用化妆品的技术和西谷夕扎头发的技术差不多差, 笨手笨脚地涂了大半天, 一会儿觉得这里没涂匀一会儿觉得那里涂多了。

最终好不容易涂完, 我就着洗手间里暗暗的光看了一会儿,觉得和千速姐姐给我涂的差不多,美滋滋地出去找西谷。

他坐在位置上等我,脸上残留着被刚刚愤怒的我掐出的粉色痕迹,正盯着空气中某一点发呆:“……”

连我走过去凑在身后时他都没发现。

我:“?”

我觉得西谷今天有点怪怪的。

动不动就发呆,时不时还拼命晃晃脑袋握紧拳头,一脸纠结且正义但又享受(?)的引人遐想表情。

我站在他身后半分钟,持续着被无视的状态,最终没忍住抬手戳戳他的背:“欸,阿谷。”

“啊!!!”结果他却慌慌张张地一下子蹦起来。

起身速度极其迅猛,力气大到几乎把凳子掀翻。

“在、在的!!”

——超级无敌自由人西谷夕自然也接住了差点掀翻的凳子!

一系列浮夸动作特别像在主演动作大片。

维持着伸出手指动作的我:“……”

我只是轻轻戳了一下吧……?

可他背上的肌肉却绷得好紧。

我狐疑地看他一眼,西谷已经站直,抬手挠挠头发,和我对上视线,语气混乱:“千夏你好了吗!走吗?”

“……”我点点头,决定放过他,“嗯嗯,走吧。”

店员姐姐告诉了我们之后来取的时间,还给了我们两个包装好的小泡芙。

店员姐姐:“里面的夹心奶油是随机的噢,你们吃的时候就知道是什么味啦。”

我:“欸。”

西谷夕:“欸!”

我小心翼翼:“谢谢您。”

西谷夕大大咧咧:“谢谢您!”

同时出声。

语气不同。

店员姐姐被逗笑了,看看我们的表情,笑眯眯地朝我招招手:“算是给顾客的圣诞夜送一点小惊喜啦,节日快乐。”

出门后,我拆开泡芙的包装袋,咬一口,感受了一下唇尖晕开的奶油味道。

啊,是抹茶。

我转过头,想问西谷吃的泡芙是什么味,却发现他没动,而是直直地盯着我看,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反馈我的外貌变化。

他声音有些出神:“千夏,你嘴唇——”

我以为他要说好看,提前暗爽几秒,面色平静:“嗯嗯。”

西谷夕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在反光欸。”

我:“嗯嗯。”

我:“……嗯嗯?”

重点是这个吗??

我隐晦地暗示:“难道你不觉得比平时要红吗?”

西谷夕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几秒,只审清最表层的题意:“?好像有点。”

我:“…………”

我试图向懵懂无知的男高中生解释:“涂了唇釉啦。”

刚刚吃泡芙时有奶油残留在嘴角,我还舔了舔,不知道现在唇上还能剩下多少颜色。

继续走在路上,我心情好,一时间玩心大起,有点恶趣味地凑近他,把头微微低下去一点,歪着头抬眼看西谷夕,压低了声音。

“你想要吗?”我轻声问。

我偷偷计划着,无论西谷夕回答想还是不想,等会都抓着他给他涂唇釉,然后再拍下照片。

我美滋滋地想着,却发现西谷夕耳朵通红,但表情却很坦然,大力点头:“想。”

他凝视着我,眼神热乎乎的,像跳动着火焰,声音有些发紧。

我点点头:“好,等会儿找个人少的地方,可以久一点。”

坐着慢慢涂,玩多久都可以,涂多少都随便。

西谷夕耳朵红红,也点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盯着我,气势汹汹:“千夏你不能反悔!要说到做到!”

“?”我茫然,也盯着他,理所当然地应一声,“当然啦。”

玩弄西谷夕……啊不,给西谷夕涂唇釉还有什么需要反悔的?

他这才满意,别过头去,继续看着前方。

继续逛着,我一边吃泡芙,一边不忘初心地问:“你那个是什么味的啊?”

“唔。”西谷夕随意地拆开包装,低头囫囵吞枣地咬了一口,歪着头品味,“好像是牛奶味。”

我很在意口感:“好吃吗?”

西谷夕:“太甜了,有点腻。”

我随口:“我这个味道有一点苦,和你的那个中和一下可能就好了。”

西谷夕几秒钟都没说话,我看看他,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咬一大口泡芙:“……”

我:“……”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今天总是发呆。

走着走着,室外又在下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随着风飘舞。

公园的角落,几乎没什么人。因此我大胆地仰起头,视线跟随着飞舞的雪,身体晃来晃去,想要用头顶去接雪花玩。

“千夏!”

专心致志地接雪时,身后传来西谷夕叫我名字的声音。

“?”我转过身,还没看清,便感觉一个小小的雪球砰的砸在我的肚子上。

显而易见收了力,不疼,雪球松松散散的,在我身上炸开一小朵白茫茫的花。

西谷夕气势满满地叉腰,咧嘴笑一下:“一比零!”

我:“……”

说起来,西谷他比赛时不能扣球,我鲜少看见他攻击的模样。

打雪仗时反而有幸见到了。

我:“我要和你冷战了。”

西谷夕的表情凝固了,满脸问号:“???”

我指了指雪:“冷。”

我把手搓热,笑一下:“战。”

——战斗突兀且无声地开始了。

我蹲下。

西谷夕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似乎是在等着展示自己灵活的躲避身姿。

我搓了个雪球。

我开始在地上滚雪球。

滚啊滚啊滚。

我抱着和排球差不多大的雪球,抬头看西谷夕,温柔地笑一下。

西谷夕:“……”

我努力把雪球朝他投掷过去。

雪球太重了,我没掌握好力气,投得不远,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雪球呈抛物线状运动,即将在我近处坠地。

我懊恼地捏捏拳头,正打算再搓个大的,却感受到一阵疾风掠过身前。

西谷夕一个滑铲猛地朝我这边冲过来,伸出手——

稳稳地接住了雪球。

我:“……”

我迟疑地夸一句:“Nice receive……?”

西谷夕:“……”

我感慨:“职业病啊。”

西谷夕懵懵地抱着那个巨大雪球,身体比理智率先做出反应的感觉:“……”

我一个小雪球砸过去,他又是下意识地抬手去接。

“……”我拍拍手上的雪,很公平地指了指自己,“二。”

再指指西谷夕:“比一。”

西谷夕懊恼地抬手抱头:“啊啊啊啊习惯了!!下意识就——”

我又砸过去一个雪球。

他依旧猛地接住,懵懵:“……”

我没忍住,恶劣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稳稳接住所有攻击的西谷夕恼羞成怒地抱着一大堆自己接住的雪球,像恶犬一般朝我冲过来:“可恶——我不会认输的!!”

看到弹药充足的敌方,还没补充新货的我连忙转身撒腿就跑,打算跑远一点再继续战斗。

但我在雪地上跑步的速度和平衡能力都不如西谷夕,几乎是瞬间他气势充足的热血声音便近在咫尺,笼罩住我。

“我要反击——”

我感觉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灵活地施加一个力,转眼间我便被意气风发的西谷夕从身后一把抱住,没法再跑。

他下巴抵在我肩上,把重量压在我身上。

我背对着他,感觉自己像是身上穿了件又厚又重的外套:“……”

还有淡淡的牛奶味。

我脸上一冷。

西谷夕不知何时捏了一个特别小的雪球,在我的脸上轻轻滚着,直至融化成一点点水。

他得意地扬扬眉,语气上扬:“击中要害部位,加分!”

我:“……”

我有样学样,用自己沾着水的脸颊去拼命蹭他的脸:“那我也把握住你的要害部位了,加分。”

结果他半天都没出声,我以为他不服,偏头去看他,却发现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神色充满好奇的探究意味,语气微妙:“千夏,你脸也是红红的。”

西谷夕一顿,又换个说法:“不,是粉粉的。”

我下意识解释:“不是害羞……!是腮红啦。”

他松开我一点,我恰好转过身面对他。提到腮红,我便想起之前的唇釉话题,兴致来了:“这里没人,正好欸。”

西谷夕紧紧盯住我,似乎是有点意外于我会主动提起,怔住几秒,然后微微压低眉梢,无意识地轻轻舔了舔唇角。

散发出跃跃欲试的攻击性。

我正打算低头去找包里的唇釉,却感觉一直温暖的手探入我的围巾中,贴上我的后颈处,微微向前用力。

我:“?”

我一抬头,恰好径直贴上西谷夕的唇。

之前的亲吻时,我们很多时候都没有其他的肢体接触,像罚站(?)一样面对面站着,只是最近几次时西谷他会用手捧住我的脸,偶尔还会无视我想要挪开脑袋的动作。

手贴着后颈还是第一次。

是个隐约透露出一点点掌控感的动作,难以避开,他带着薄茧的指尖还时不时地轻轻捏着我的后颈肉。

……有点舒服。

我懵懵地被亲,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前的对话,慢慢地摸索出一点双方都没有get到的意思:“……”

啊我只是想给他涂唇釉而已。

抹茶的牛奶的气味最终还是交融在了一起。

我犹豫了几秒,试探地抬起手,抱住他,手贴上他的背。

肌肉依旧是紧绷的状态,甚至比在店里时更紧了一些,微微颤抖。

他又开始大胆地尝试着啃咬,我下意识又想顺着身体的方向推他,却忘记自己是抱住他的姿势,反而把他朝我推近了几分。

——西谷好像很开心,原本还算得上温暖的吻变得热烈。

他甚至还自学成才地用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勺,凭借本能,探索一般地轻轻摩挲和梳理着。

我再度变成一滩猫饼,腿差点一软:“……”

……作弊、这是作弊!!!

……

分开一段距离时,我有点晕,恍恍惚惚的,只觉得双方喘气的声音都很突出。

我看看西谷夕,他嘴唇变得红润了许多,沾上不少我的唇釉。

我:“……”

没想到勉强也算是了却了我的愿望。

他又看着我,是有些出神的表情,半晌才如梦初醒,脸颊也像是打了腮红一般,绯色渐渐加深。

感觉像是快要烧开了。

我:“……”

这就是直觉系吗……

难道刚刚都是发自本能直接行动的吗……

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对,还觉得自己脸上的触感也怪怪的,茫然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屏幕一照。

我满脸都是红色的唇印。

深浅不一。

显然是他沾上我的唇釉后四处胡乱亲时蹭上的。

我:“……”

刚刚思绪几乎完全被带着跑了……我都没感觉到西谷他什么时候还在四处亲我的脸……

电视剧里一般被亲得满脸唇印的不都是男主吗!

我也要烧开了:“…………”

我想要伸手捂住脸,但又觉得手上可能也会沾上红色:“………………”

最终,我一把扯过西谷夕的领口,把脸埋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报复般四处乱蹭红色痕迹,声音含糊:“……能不能克制一点。”

一顿,我忿忿:“我要和你冷战。”

等会就拿雪狠狠砸他。

西谷夕向来张扬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点委屈(?),气势稍稍减弱些许,但还是理直气壮。

“忍不住。”

……

缓了缓之后我们准备回家,顺便在路上找个地方洗脸。

……主要是我洗。

走在路上的时候雪越下越大。

“……喂。”

“怎么了千夏!!”

“大雪的时候许愿比较灵。”

“?”

“就不老套地祝你比赛加油什么了啦。”

“嗯?”

“要打得开心啊,西谷。”

“千————夏————啊啊啊啊你怎么突然拿雪砸我!!!”

“……呵。冬天洗脸很冷的你知不知道。”

“等会我帮你暖一暖脸!”

“真的吗?那也行……”

……

我错了。

我应该吸取教训的。

好不容易洗干净脸以及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脖子上的孤零零一个唇印。

西谷夕帮我暖完后——

……进家门前我又要彻彻底底重新洗一遍脸。

我气得想咬他脸,但看看他隐含期待的表情,又默默地住嘴,飞快往前走。

“欸千夏你等等我——”

“……”

还是算了。

总觉得西谷他今天一直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是我的错觉吗。

野崎梅太郎是一只出没于各个角落的漫画家。

节假日是他的战场!

投喂梗和参考剧情便可吸引其注意力!

地图将会随机刷新出一只野生的野崎梅太郎(寻找素材版)!

佐仓千代:“为什么女主打雪仗时主动接住了所有的攻击……?这不是打雪仗吗?”

野崎梅太郎想起曾经国中取材时看过的那场排球赛:“职业病吧。”

佐仓千代:“?”

她哗啦啦地翻页,点评新的小短篇:“男主是表面看起来冷静有距离感但其实只是在偷偷害羞的那种隐藏纯情反差角色!女主是热情开朗的天然小狗类型!好可爱!”

野崎梅太郎摸摸下巴,学术汇报的语气:“天然么,不如说是其实会不自觉地露出攻击性或是占有欲的那种坦诚隐藏系角色呢。”

佐仓千代:“咦。”

野崎梅太郎:“对现实情感的需求较大,会跟随自身本能无意识地一步步进攻下去,想要占据和入侵恋人身心的更多部分,结果却不小心提出了双方都没意识到很得寸进尺的要求。但男主却是忍不住害羞到会答应对方各种得寸进尺要求的纯情类型。”

野崎梅太郎:“彼此的信赖程度也很强,好像容易引出很不得了的一些后续展开剧情。”

佐仓千代脸红红:”难、难道——”

野崎梅太郎豁达摆手:“噢不过我画的这章是全年龄向,其他内容不会有的。”

佐仓千代:“……”

她有样学样,故作沉稳地摸摸下巴:“所以……这次的剧情情感线里,主导是在女主吗!一步步进攻什么的!”

野崎梅太郎面无表情地摆手:“不,是男主。”

佐仓千代:“?”

佐仓千代眨眨眼:“诶?难道女主还有其他的反差设定吗?”

野崎梅太郎:“男主恼羞成怒地用雪球砸或者用手掐她脸的时候,她似乎一直在暗爽。算么?”

佐仓千代:“……”

【作者有话说】

满脸唇印好容易让我想到那个表情包:www.youxs.org

又为了醋包饺子!爱看混乱时忍不住四处乱嘬反应过来时已经到处都亲了个遍的直觉系剧情(?)我XP很怪嘿嘿ovo一天到晚写DK和JK亲亲和啵啵大家会不会觉得看腻了【反思】要不我还是收敛一点好了(○` 3′○)

原著里面春高之后的高中剧情都一笔带过了,所以我会加入一大堆私设(?)又开始打滚求不要养肥我了呜呜呜呜(○` 3′○)换了专栏简介!收藏可以获得一个啵啵【www.youxs.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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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 30 章

◎拿捏◎

我进家门时素面朝天, 干干净净。

下巴上甚至还有没擦干净的水痕,事无巨细地展示出在冬日室外洗脸的痕迹。

表姐从她的“圣诞夜看一整夜狗血剧の马拉松”中抬头,百忙之中看我一眼, 不咸不淡地啧一声。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我觉得她看透了一切。

我:“……”

我先心虚:“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再虚心:“我下次就能控制住了。”

表姐:“呵。”

我凑过去,捏捏她的手指,眨眼睛:“……”

表姐:“……”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突然伸手摸我头,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他热情的话你就不要太热情,两个人之间的热情守恒定律知道吗。”

我:“?”

我:“不知。”

表姐:“那你现在知道了。”

我:“……”

表姐把我头发摸乱:“时不时吊着一下他,懂?”

“?”我一知半解, 但充面子地点头, “懂。”

表姐翘着腿,眯起眼睛看我, 举例:“假设——西谷他下周末约你出去,你怎么说?”

我:“好呀。”

表姐:“错。”

我:“?”

表姐:“你要说可能不行,需要先看看自己的安排,过十几分钟再回一个模棱两可的‘我推了一些事, 现在可以了’。”

我:“……”

表姐再举例:“一出门西谷就要牵你的手, 你怎么办?”

我:“牵着……?”

表姐:“错。”

我气鼓鼓:“……”

我还是第一次连续错这么多题……!

表姐随口一提:“你先做个假动作避开, 比如整理衣服什么的,然后过一段时间再若无其事地主动牵他, 而且是那种虚虚地牵着, 很容易被拥挤的人群挤开的那种,而且面色平静, 要让他看不透你在想什么, 懂吗。”

我:“……”表姐, 你好懂。

表姐耐心教导:“总之就是不要太热情,偶尔稍微表现冷淡一点。”

我:“噢……”

她看看我若有所思的表情,终于有点欣慰地点点头,平静总结:“这种心思单纯的呆呆热血运动男最好掌控拿捏了,时不时钓着他,你以后会过得很舒服,懂?”

我:“……”

复杂。

乌野辛辛苦苦备战许久之后,新年即将来临。

春高在即。

起初我以为春高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毕竟春高在东京举办,而且说实话我对体育赛事也没有太大兴趣,之前去看比赛也是因为西谷夕上场而已。

所以,西谷他去春高前的最后一次约会里,去他家看笨笨时,我是这么跟他说的:“虽然我没法去看,但是还是会隔空为你加油啦。”

西谷夕略显失落,蔫蔫地看我,我甚至能幻视他头顶不存在的毛茸茸耳朵耷拉下去。

他鼓了鼓脸颊,但很快便振奋精神地握拳:“有直播!千夏你可以同步看到我打球!”

我画个大饼:“到时候给你截图吧,做一个西谷夕主角cut。”

“真的吗!”他双眼一亮,站起身看着我,双眸中像是燃起火焰,一瞬间室内温度似乎都上升不少。

坐在桌边的我:“……”

等等。

我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但没他的速度快,反应过来时,西谷夕已经激动地把我举起来,往上一抛,待我落下时又接住。

然后再往上一抛。

“好欸!!千夏你要多看我!!看我是怎么帅气地接到球的!”

上上下下的我两眼一黑,感觉自己像正在被西谷夕垫的排球:“…………”

头晕……像过山车……

抱歉表姐……实力尚浅的我实在是躲不开此等攻击 ……

突然,抛接的动作一顿,西谷夕举着我,抿了抿唇,有点别扭地急急忙忙地改正:“——如果只看我就更好了!”

趁着他垫球(?)的动作停下,头晕脑胀的我凭借求生本能,像溺水时抱住浮木般——

急中生智地牢牢用腿夹住他的腰,企图固定住他。

我一边努力往下沉着身体,像树袋熊一样,试图避免再次被抛起,一边顺便敷衍地亲一下他的脸,试图转移注意力:“看你看你。”

“……”

我以为抛不起来的话他就只是会举着我,结果西谷他突然手一滑,松开动作。

我:“!”

我趁机顺利落地站直,这才抬起手拍拍他的肩,像帮西谷夕改国语错题一般认真地纠错:“镜头肯定会也对着别人拍的啦,所以我不可避免地会看到别人。”

他却完全没注意听我说话,只是呆呆立着,脸色一瞬间爆红,难得露出手足无措的模样。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梦初醒般猛地再度在暖被炉边坐下,正襟危坐的姿势,露出的上半身非常挺直。

——然后砰的一下把脑袋抵在桌上,额头着桌,超大声的。

上半身趴在桌上,紧紧握拳。

再无动静。

像是突然睡着了(?)。

我:“……”

我:“?”

我:“阿谷?”

我:“西谷西谷。”

我:“阿夕——”

无话。

虽然他一动不动,但整个人周围似乎都漂浮着安详的光晕。

我:“……”

我检讨一番,觉得自己直接打破西谷夕的幻想好像有点不好,补充一句:“但是你在我眼中肯定是最耀眼的啦。”

“……”

奇怪,往常这么说的时候他恨不得跳得比篮球架还高。

今天也没反应……

……

过了好久好久,西谷夕终于抬起头,看起来像是终于平复心情的模样,眼神飘忽,不看我。

我决定安慰一下刚刚被我打击到的他。

我俯身凑近,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终于理我啦。”我在他耳边说。

砰。

西谷夕的脑袋又倒下了,隐隐颤抖。

像是无声地崩溃,在与理智斗争。

我:“……”

干嘛啊。

之后我回家,他送我。

内心强大的西谷夕居然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一副沉浸的模样,表情恍惚:“……”

我:“……?”

恰好想起表姐之前教我的内容。

我决定实践一下,让西谷夕重新变回平常的样子。

可是他没有要牵我手的意思。

走了一会儿,我编了个蹩脚的借口:“手冷。”

西谷夕的手像是肌肉记忆般朝我伸来。

但他本人似乎依旧超脱于世间,虔诚的模样:“……”

我:“……”

“……欸头发乱了。”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手指前,我生硬地抬起手,随意理了理本就整齐的发梢,偷偷瞥一眼没能成功牵到手的西谷夕。

没反应。

我:“……”

过了一会儿,我:“手好冷。”

他又是肌肉记忆地朝我伸手。

我这次顺滑些许,整理衣领:“皱了。”

没反应。

再过一会儿,我:“手——好——冷——啊——”

再度朝我伸手。

我假装抬手揉脸:“天气好干燥噢。”

多次失手,手上向来稳稳一传的西谷夕终于有反应了,转过头看我,表情呆滞:“?”

我忽略,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计算着回家的距离,顺便东张西望一番哪里人多。

最终,在我们即将分别的那路口,我终于遇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牵手地点。

商店搞活动,街上到处都是人,稍不注意就容易挤散。

我偷偷低头瞄着西谷夕的手,经过一个旅游团身边时,猛然伸出手去牵他。

不是实在的那种牵法,而是若即若离地用手指轻轻勾住他的手,轻易就会散开的姿势。

我还非常举一反三地进行了新的尝试,像是研究错题那般——用柔软的指腹慢慢地摩挲他的掌心。

一下。

两下。

三下。

恰好回应刚才我用假动作回避牵手的次数。

西谷夕又呆住了:“……”

“拜拜,春高后见啦。”恰好人群涌过,我松开手,朝他笑一下,轻声在他耳边说,“回去注意安全噢。”

走出好远之后偷偷回头。

我成功地看见一只身边几乎弥漫着和平鸽鲜花橄榄枝光晕的西谷夕,表情安详呆滞,脸色涨红。

果然表姐比我多吃的那几年饭不是白吃的……

回家路上遇到一只野生的日向。

他在斗志昂扬地跑步,看起来是日常锻炼的流程,和我跑步时恨不得喘到没气不同,日向跑得很轻松,甚至还能闲暇之余帮路过的老奶奶捡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土豆。

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日向眼睛都很尖,他毫不费力地捕捉到我的身影,热情地招手:“竹早学姐!”

“你好。”我小幅度招手,内心有点忐忑。

啊果然和不太熟的人在路上遇见还是有点尴尬……如果不是日向看见我后飞快地就蹿过来的话我可能偷偷绕路走了。

——但日向真的好厉害噢。

他轻轻松松地从“啊我刚刚帮吉田奶奶捡的土豆特别好看”之类的日常见闻一路聊到“原来竹早学姐是东京人吗”之类的个人资料话题,毫无生疏感,不知不觉之间好像就熟络起来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叫他翔阳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是很在意叫姓氏或者名字之类的事情。

日向嘿嘿嘿地挠挠头:“那我就叫千夏学姐可以吗!”

我:“嗯嗯。”

日向开朗地笑笑:“我刚刚还碰到西谷前辈了!但他好像没看见我,在路上盯着手发呆!露出的表情让我觉得很陌生哈哈哈哈哈。”

我:“……”

我干笑:“哈哈。”

日向突然想到什么:“西谷前辈平时也叫我名字!”

我:“咦。”

真巧。

说起来西谷他之前好像也是很快就改口喊我名字来着。

我突然有些好奇西谷他在学校同学们心里的形象,想了想,主动开启新话题:“他平时是什么类型的啊。”

日向:“西谷前辈超级帅气的!很多人都憧憬的!”

我:“欸。”

日向:“很多男生都憧憬成为西谷前辈那种帅气的类型!”

我:“……”

我想多了……不是女孩子啊。

我:“这么多人憧憬他,那他平时应该对你们很和蔼吧。

“嗯……西谷前辈的话……”日向眨眨眼,摸着下巴,陷入苦恼的表情,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皱着眉挠头。

最终他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自认为的合适修辞:“面对我们的时候,是那种……砰砰砰!硬硬的感觉!”

我:“……?”

日向抓耳挠腮:“西谷前辈面对千夏学姐的时候,感觉是……duangduangduang!软软的!”

我:“?”

我沉重:“翔阳,我觉得你说的不够全面。”而且你国语水平有点堪忧。

西谷有时候面对我的时候也挺硬气的,并不全都是一副任我捏来捏去的纯良模样。

日向眨眼睛:“?”

我本来想换个说法,但看看日向淳朴的表情,决定还是采用他习惯的说法:“面对我的时候,应该是有时候硬有时候软。”

日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如果下次遇到西谷前辈的话!可以和他说说千夏学姐心中他的形象!更了解才有利于关系进一步提升!0v0★!]

他很有责任心地坚定了眼神!

拜这个着实有些诡异的形容词所赐,我突然脑海中闪过今天的一个画面。

……我是不是用腿夹住西谷的腰了来着?

仔细联想了一番他的奇怪举止。

又联想了一番。

我:“……”

名为千夏的水煮沸了,即将在翔阳的照耀下蒸发。

……男、男高啊。

【作者有话说】

麻药过后我痛得快失智了QAQ写的时候挂上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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