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斯本还想说些话替自己辩解，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信息被泄露。

这么自信吗……

能这么大方地把自己的情报卖出去，足以证明她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

罗曼斯拍拍口袋里的10提钞票，他本来还想用这钱去剪个头发。他这一个星期里一直没去理发，那个白色的小辫子也一直留在他的后脑上，现在看来，这个发型还得继续保留一段时间。

“好，我和你交易。”罗曼斯把钱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拿出，示意自己有支付的能力。

他在心里再次感谢了那位叫达娜的女士，如果只靠原本自己口袋里的1提和几枚硬币，自己连交易的筹码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错过这锅机会。

芙莎把手伸过来准备拿走钞票，却在指尖触碰到那美妙的花纹前看着罗曼斯把10提重新放回口袋。

“什么意思？”芙莎皱紧眉头，狠狠地瞪着罗曼斯。

“别急，虽然我答应了交易，但万一你说出来的东西不够份量，就得请你重新考虑下价格。”10提对现在的罗曼斯不是个小数目，他得斟酌着用。

芙莎的眼神里流出一丝怀疑。

她之前碰到过坐完车没付钱就直接跑掉的客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芙莎痛揍了一顿，然后乖乖把钱交了出来。

“如果你怀疑我会赖账的话，你可以在说完之后直接把钱抢走，你有这个能力，对吧，我听说你在上次两项考里和文森不相上下。”

罗曼斯回应了芙莎眉眼间浮现的疑问。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依旧真诚，就像他之前撒谎的时候一样，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他这次说的是真话。

芙莎的表情恢复了原本的淡然，罗曼斯能感受到，只要提到有关钱的话题芙莎就会变得十分敏感。

“首先，我的武器，主要是两把u41手枪、一把二级亚提突击步枪和一把狙击范围半径500米的八倍军用三级狙击枪。需要我详细介绍吗？”

罗曼斯一时没缓过神来，他之前没听说过两项考还能用枪，而且这个配置也太豪华了一点。他合理怀疑，芙莎会这么缺钱是因为花钱买了这些枪。

大概一分钟的沉默之后，他缓了过来。

“我想请你说明一下，这样能致死的武器真的可以在第二考中使用吗？还有，你是怎么得到他们的？”

“是可以使用的，我上次考试的时候就和考官申报过这些武器，而且他们大部分使用的都是空包弹，不过我为了对付神权拥有者特地准备了10发真的狙击枪子弹，当然，我会避开要害。如果对方是文森·巴里这种纯度较高的神权拥有者，这10颗真弹也发挥不了太大作用，届时我会改用肉搏。”

“他们都是我用从军方那里低价收购的废弃枪械零件组装的，获得收购资格需要相当的信誉，还要签署各种麻烦的承诺书。但是这是最便宜的做法，如果你也想学我的话，我收你50提。”

“首先，你要先去办身份证……”

“不用了。”罗曼斯打断来芙莎这种强买强卖的行为“我不需要，也付不起50提。”

“好吧，那有关我武器的情报你觉得值多少钱？”

“不，还是等这场谈话结束我们再来商讨它的价格吧。”如果单独商量每条情报的价格，很有可能在不经意间超出10提的范围。而且那样做的话，最后讲价会变得相当麻烦。

“那就下一个，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住址。”

“这个问题和第二考有什么关系吗？”

问这个问题的罗曼斯让她想起了平常跟自己搭讪的男生。

还有，这会干扰到她的计划，她只有想办法搪塞过去。

“当然有，我和文森的住址你都已经知道了要是你趁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人分别占领了我们的家，到时候就只有借你的家住住了。”

这个人，很棘手。

芙莎的计谋被识破，锐利的目光有了些许的动摇。

“不用担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自己去查的，不过到时你可就失去了一个赚钱的机会。”

“和你之前一样，在雪原。”

罗曼斯有些惊喜，他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在雪原生活，这让他的谎言又多了一层伪装，变得更加合理。

“恩典街直走，到了莫来提雪原之后左转，大概5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小木屋，我就住在那里。”

罗曼斯心中开始纠结起来，雪原没有监控，一切举动都不纳入评分，想要占领那里就要牺牲很多得分时间。

“我明天会去拜访的，为了验证真伪。”

“可以，但我明天也会跑马车，很可能不在家。我把备用钥匙给你，你进去之后查看生活痕迹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会说把钥匙给我而不是让家人代为接待……她是一个人生活吗？

“这样好吗？让我一个陌生男人进你家。”

“没关系，我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芙莎的眼皮微微下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要是小偷来了我们家，说不定还会给我们10提。”

我们？是家里有人的意思吗……

罗曼斯心中原本已经肯定的想法开始动摇了。

算了，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随便搭话说不定又会收钱。

有了这一路的聊天，罗曼斯已经充分理解了芙莎对钱的执着。

他想，要是文森像对自己一样，对芙莎也那么大方，他们也不至于一句话都说不上。

罗曼斯思考的间隙，芙莎已经从口袋中掏出钥匙。

他伸出手掌，芙莎把闪烁着铜泽的钥匙轻放在他手掌上。

罗曼斯握紧钥匙，把它放进上衣口袋的同时，这辆一直奔驰着的马车停下了。他看到少女身后那栋熟悉的黑色双层建筑。

第二层，可兰卧室的灯还亮着，她们还没有睡，似乎是在等罗曼斯回来。

“真可惜，看来聊天要结束了，那么你觉得这段对话值多少钱。”

“10提。“罗曼斯站起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钞票递给芙莎。“可以吗？”

罗曼斯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情报，甚至还得到了一次进她家的机会，这10提完全物超所值。

但如果芙莎觉得这个价格太低，他就得讲讲价了……加价至少不能超过1提5，不然他就付不起了。

“足够了。”芙莎接过钞票塞进口袋。

“看完之后记得把钥匙从门缝里塞回去，如果你不想被我掐断脖子。”

“知道了”罗曼斯此时已经走下马车，马上就要拧开门把回到温暖的家。

“名字。”芙莎嘴里突然冒出这个单词，确实，罗曼斯一直都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

“罗曼斯·罗兰，你的大名我已经听过就不用说了。我们第二考见。”

知道了答案，马车又开始跑动起来，她奔向恩典街的尽头，莫来提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