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提想要购买生活用品，主要靠综合集市。

这个巨大的广场集中着卖各种商品的小摊。由于店面很简陋，通常只是搭了一个小棚，所以商品的售价和店面的租金都会便宜一点。

小摊的摊主在赚到足够的钱后通常会撤出综合集市，到外面开设一个属于自己的正经店铺，空着的位置又留给下一个想在这里卖东西的商人。

罗曼斯和文森离开教堂，飞奔到综合集市的大门口，他们看到里面的商人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小摊准备撤离。

论品质，当然是专门卖相关品的商铺最佳，但他们分布在城市各地，远不如综合集市来的迅速。

“我买罐头，你买水。”文森看向罗曼斯。

简单地确认过眼神后，两人飞快地跑了进去。

一段时间过后两人分别拎着两个鼓鼓的半透明塑料袋，神情疲惫，就像地球上刚加完班的白领。

他们奔波了一路，现在终于可以把节奏放慢一点。

罗曼斯右手拎着的是15瓶五百毫升的瓶装水，装水的塑料袋外还另外套上了好几个塑料袋，防止提手承受不住水的重量断开。

左边口袋里装的东西要轻巧很多，是几根蜡烛、一个火机、四个手电以及对应型号的电池。

这是为了防止停电和燃气停供的情况，算是他自己的判断。

不过就算加上这些东西也没用到20提，给500提实在太夸张了些……

文森提的是普通的罐头和速食，不过店铺老板见到他这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来光临，拼命地推销自己的其他产品。

推脱费了他很多口舌和精神。

他们出来后不久，收拾好货物的商人们，成群地走了出来。

他们大多骑在马背上，马匹拉着载满商品的车厢。商人们走向马来弗火车站，那里有专门搭载马匹和货物的车厢，他们不用担心自己的“经商伙伴”会被留在这里。

“你接下来要把可露送到莫来提对吧。”

考生家属也算是无关人员。

不过让罗曼斯头疼的是，可露的情况特殊，必须得有人在身边照看，而这个人必须值得信任且有一定的护理经验。

罗曼斯点头，“嗯”了一声。

“到了之后就把可露送到我家吧。我让达娜女士和可露一起去莫来提，她曾经在莫来提中央医院当过护士长，有丰富的护理经验。”

罗曼斯立刻想起了在文森家看到的那位善解人意的女仆长，没想到她还在莫来提中央医院工作过。

“我会和可兰说，她应该会同意。”一个问题解决，罗曼斯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钱还没还你。”

文森给的钱还剩很多。他连五分之一都没用到，剩下的这笔巨款肯定应该还给他。

“不用了，你留着用吧。”文森并不在意这点钱。他的经历让他对普通人的金钱观没什么概念。

“好吧。”罗曼斯不客气地把钱放进了上衣口袋，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拜。”

两人分别转向街道的两边，拎着手上的东西往不同的方向前进。

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开考后把文森家的大别墅当作据点，罗曼斯本想让文森把自己手上的东西一块儿拎走。

但考虑到这些东西加起来有些重量就打算自己拎到可兰家，再和她们一起拎到文森家。

……

一匹棕色的骏马，拖着一车的货物和一对母女跟在其他马车后面，行驶在马来弗的街道上。

母女俩裹在一张毛毯里，在车厢里取暖。这匹骏马似乎很熟悉马来弗的道路，没有驾驶员也能自己找到路。

“亚——提——7——7。”母亲指着纸上的一串单词。

她正在教自己的女儿认字。和地球一样，绝大多数亚提父母会在自己的孩子上义务学院前教自己的儿女认一些简单的单词。

很多人会选“亚提77”，也就是这个星球的名字作为这段教育的开头。

“这是什么？”一个大概五岁、一脸稚气的小女孩指着单词后面的两个数字。

“这是宇宙序号，77代表我们在77宇宙。”

“不是，不是！”小女孩摇头“这是数字吧！为什么要把两个七合在一起？”

年轻的母亲反应过来，自己的孩子还没有正经地学过数字。只是在旁人的耳中简单地了解了数字的概念。

母亲决定先改变方向，先教女儿数字。

她拿起身旁的铅笔，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一个一个地指着“0、1、2、3……”

“嗯……0？”这个从来都没听到过的数字让小女孩有些困惑“为什么是一个圆？”

亚提的数字零，不可思议的和地球上的阿拉伯数字零相近，唯一的差别是亚提的零更接近正圆，阿拉伯数字零则是中间稍扁的椭圆。

母亲嘴角微微上扬，这个问题涉及到她的专业领域，自己终于能在女儿面前好好威风一把。

她在纸张中间空白的部分潇洒地画了一个中等大小的圆，她指着这个圆问“小贝觉得，这个，是什么呢？”

“妈妈刚刚说过，是零，对吧？”

“嗯，是零。但也是神界，是……一切的开始。”

“开始？”小女孩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

“创造之神阿加雷斯创造了世界的雏形，神界。一个类似宇宙的巨大球型空间，你看，画在平面上就是一个圆，对吧？”

“真的欸，圆就是神界，神界就是开始？”

母亲欣慰地点了个头。

小女孩用她充满童真的眼睛看着这个圆“可是，神界就是神呆的地方吧。那我们人呆的地方呢？”

母亲又在这圆的外围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圆，几乎要碰到纸张的边缘。

“这个更大的圆是主宇宙，它包括了神界，我们人就生活在主宇宙除神界以外的地方。不过有些人也会成为神的子民，所以神界应该也算是有人才对。”

“我们就住在主宇宙的外围，不过更准确地说……”

母亲又在空白的地方画了无数小圆，它们比神界小很多，密集地填满了“人的领域”。

“这是无数分宇宙，准确地说……”母亲指着偏外围的一个小圆“我们应该在这里，77宇宙。”

“顺便一提，77就是11个7加起来，11就是10加1，加可以简单理解为合起来，打比方说一个苹果加一个苹果就变成两个苹果了。”

她记得女儿还没学过加减法，在外听说过的数字她先假设在10以内。

“啊，好多个零啊！世界就是一大堆零？”小女孩似乎没有听进关于加法和77的解释。

“可以这么说……不过，还是说‘开始’比较好听。零就是开始，世界是无数的‘开始’组成的！”

母亲继续指着属于亚提77的零“小贝想在这个‘开始’里画什么呢？”

“画妈妈和我，就像现在这样。”小女孩露出那纯真的笑脸，直接就把这位年轻母亲的心给融化了。

不愧是我的女儿！以后不管什么臭男人都别想抢走你！！！！

等等……要是她很喜欢呢？嗯……那也得过我这关！

“妈妈懂的好多啊……”

“那是，你老妈我以前可是亚提的特殊三级军人，超级无敌厉害的宇宙学家！”母亲言语间透着骄傲。

“为什么变成集市商人了？”

“呃……这个……”年轻的母亲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向女儿解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