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嘉念买下了那一套衣服。

陈曦废了九头牛和两只老虎的力气才成功劝说林嘉念，把裙子从39cm换成45cm。

买了这套衣服后林嘉念也彻底失去了购物的兴趣，但是逛街的兴趣仍然在，她带着陈曦左看右看，从南天门到凌霄殿，把一条长长的步行街给杀穿了。

再往前就是马路了，但是陈曦是真的走不动了，腰酸腿胀屁股疼。

“你累啦？”林嘉念用一种你是不是不行啊的语气打趣道。

陈曦扯了扯嘴角，“是的，我腿软了。”

“一步都走不了了？”

“再走一步就要g了，回家会没力气做夜宵的。”

“你真是卑鄙。”

“啊？北鼻？”

墨色的长发被风撩起一缕，少女嫌恶地瞪向陈曦。

“别别别，我错了，别踩我。”

啊？

……林嘉念奇怪地看向她的鞋面，明明还没踩下去啊。

陈曦顿时收敛脸上的表情，“听说卖惨能换取施暴者的同情。”

换取的是兴奋吧？林嘉念懒得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去那边歇息一会吧？”林嘉念指了大街中间的花坛，花坛边上的石台可以落座。

于是陈曦像一只沙皮狗一样坐了在花坛旁边的石台上。

林嘉念也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歪着脑袋看着陈曦。

不就是逛条街吗，有这么累吗？

“要多锻炼。”

陈曦捂着腰，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不用谢。”林嘉念回敬了他一个浅笑。

然后少女翻动放在陈曦和她之间的袋子，从里面拿出来她的玩偶，放在手上把玩。

揉捏着娃娃的脸蛋，鼻子，耳朵。

大街上的人潮依旧汹涌，虽有旧人去，却总有新人来。

少女抱着玩偶没有讲话，安静陪着陈曦休憩，时光被二人身旁来往的路人携带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曦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寂。

“其实你今天是特意带我出来的玩吧。”

“嗯。”林嘉念点点头，被发现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你当时看起来很消极，我就想着带你出来透透气。”

“谢谢啊。”虽然林嘉念带人透气的方式是让自己腰酸背痛，但是陈曦对她的感谢是真心的。

“不用谢，毕竟你不开心应该也有我的原因，我说话有些不客气。”

“你说话从来就没有客气过吧。”陈曦无奈地发出吐槽。

“错了就是错了，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说你，这是我身为你的朋友的责任。”

“是吗。”

“嗯，当然，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带你出来玩也是我身为伱朋友的责任。”

“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那……这是我身为你唯一的朋友的责任？”

“……随便你吧。”陈曦仰起头，刚下完雨，天空一片黑沉，无星无月。

“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今天很开心。”陈曦活动了一下肩颈，用力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向少女笑道。

“我们回家吧！”

“嗯。”林嘉念点点头，她并不觉得疲惫，只是有点饥肠辘辘了，想赶紧回家让陈曦做饭给她吃。

言罢，两人起身，陈曦拿起大包小包的袋子，林嘉念抱着玩偶，向前面的马路走去。

步行街的马路边有几个上了年头的石墩子，还有好些個和步行街一起长大的大爷大妈，杵着拐杖卖糖葫芦，一卖就是几年。

如果林嘉念吃糖葫芦的话一定会特别可爱吧，尤其拉着自己的衣袖说，哥哥，饿饿，要吃糖葫芦。

啊，血包会空的吧。

骗骗哥们行了，别把自己也骗了。

身旁的大小姐连一丝余光都没有施舍给糖葫芦。

果然糖葫芦对她来说还是太幼稚。

但是对你来说也幼稚吗？小孩哥？！

陈曦路过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孩哥，被他身上那股忧郁的气质给吸引了，双眼无神，目空一切，他小小年纪，甚至还没自己腿高。

怎么了同学，是高考压力太大了吗？

“陈曦。”大小姐的传唤声从耳边传来。

陈曦抬起头，

“嗯？”

“我今天玩的也很开心。”大小姐一只手抱着两个娃娃，另一只手拿出手机。

“嗯。”陈曦奇怪他刚刚和林嘉念说的时候她咋不和自己说。

“所以，我们拍个合照纪念一下吧？”

“啊？”

“你要发朋友圈吗。”

大小姐也是喜欢拍照发朋友圈炫耀生活的人吗？

“什么时候拍照就等于要发朋友圈了？”林嘉念瞪了陈曦一眼，然后打开她自己的手机举到半空中试了几个姿势，同时说到，“只是纪念而已。”

少女看着相机里的自己，果然，我怎么照都好看。

林嘉念收敛笑容，向陈曦看去，发现陈曦还在发呆，于是朝他随意地招了招手。

陈曦见到她招手，自然而然地就走了过去。

手机镜头里出现了两个人，神明一般美丽的少女缓缓绽放了笑容。

“看镜头。”

“卧槽，车！”

刺耳的汽笛炸响……

众多周知红灯停绿灯行，这是每个小孩都唱过的儿歌，长大了的大人们也很遵守，红灯前，大家一个人都没有动。

动的只有那个失魂落魄的小孩哥。

危机时刻，一只苍白而纤细的手伸过去，那是林嘉念。

但有人比她更快。

陈曦箭步上前，扯住小孩哥的后领，由于向前冲的速度太快，甚至没有保留一丝力气，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陈曦能将身体停住已经极为了不起。

抓住小孩哥后，汽车已经近在咫尺，为了在最短时间内将小孩从生死线上扯回来，陈曦毫不犹豫地将身体往后倾倒……

他不知道后面是什么，马路牙子？下水道？石墩？

人群向马路边投来惊讶的目光。

……装着新衣的袋子散落一地，两只猫咪玩偶落在路边，轿车急刹，车胎磨过地板的声音太刺耳了。

最终轿车停下，陈曦的怀里抱着小孩，两人跌倒在地上。

同时跌倒的还有林嘉念。

少女跌坐在二人身后，似乎摔得不轻，她在陈曦和小孩摔倒时上前撑住了二人。

虽然她没撑住，但是起到了一个缓冲作用，让陈曦和小孩都没有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