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完心中的怒火后，李阳坐倒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

十秒钟前，在怒吼着让超人滚回氪星的时候，李阳几乎以为对方要一发红外射线杀掉自己了。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

就算成为【光明使者】，身体各方面素质获得巨量提升。

但在超人眼中，也许不过只是一只强壮一点儿的虫子罢了。

一只可以随手碾死的虫子。

然而，超人远比李阳想象中更加克制。

他只是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三下，就彻底平静下来。

这反而让李阳更加担忧。

一个冷静思考的智者，无疑比只会使用暴力的莽汉更加难以对付。

他不能让超人坏了自己的计划。

但偏偏，至少在目前，他又对这位人间之神完全无能为力。

这让李阳第一次感觉到挫败。

他心中悄然浮现出一个念头，一个对付超人的计划……

“市长先生，我想我已经理解了你的苦衷。”

超人平静开口，打破了会客室沉寂的空气：“但是，你创建杀人监狱的想法，其实是预设立场，假设犯人一定会越狱，继续危害民众。

如果犯人并不想越狱，而是决定在监狱好好服刑呢？那岂不是被你错杀了吗？”

他不等李阳回答，又继续陈述：

“虽然如此，为了那些普通民众，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我不会在报纸上报道你的计划，但是，当我发现你滥用权力，随意处决犯人的时候，我一定会来阻止你。

你知道，我有这个实力。”

超人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阳久久坐在沙发上，烟头一根接一根在烟灰缸里堆积。

什么叫无组织无纪律，这才是真正的无组织无纪律。

难道可以凭借个人的喜好，来强行干预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执法吗？

今天他的想法和主流价值观吻合，一时还看不出什么危害。

普通的老百姓，甚至会觉得他是上帝派来的救世主。

但是，如果有一天，救世主的心态发生变化了呢？

他完全有能力奴役甚至毁灭地球。

他现在的确是一个好人，但也绝对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地球的安危，人类的生死，不能全寄托在他个人的好恶上面。

李阳想了很久，最终拨通了布鲁斯韦恩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布鲁斯走进了会客室。

李阳请他坐下，斟酌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反倒是布鲁斯先问了出来：“市长先生，刚刚是克拉克来了吗？”

李阳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布鲁斯微微一笑：“我记得他的味道，这里的空气还残留着他自高自大的气息。”

李阳也笑了，布鲁斯轻松的态度多少缓解了他的压抑。

“老韦，你之前击败过他，是怎么做到的。”

布鲁斯没想到市长问的是这个，他认真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

“用一句东方的谚语来说，叫‘君子可欺之以方’。以超人的实力，可以轻松将地球炸成粉末，但是，他最大的弱点，就是有自己的底线。”

“我还以为他最大的弱点是氪石呢。”

“氪石？”布鲁斯韦恩摇了摇头：“氪石只能在近距离发挥作用，如果超人愿意，他完全可以在千里之外用热射线狙杀敌人。

但是，虽然超人在与超能力者的战斗中经常难免波及无辜。但只要条件允许，他绝不会为了胜利而损害普通人的生命。

所以，超人往往会冒着被氪石克制的风险，选择与敌人进行近距离肉搏，这样对外界的损伤最小。”

布鲁斯似乎回忆起了与超人曾经的战斗，脸上露出复杂的微笑：

“正因为这样，我才能埋伏下氪石武器，将超人引入陷阱，从而将其击败。

但是，如果是真正的生死之战，要是没有事先准备，我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李阳皱紧眉头，这样的回答，显然无法令他满意。

“老韦，如果连你都对付不了他，万一他发起疯来，还有谁能阻止？岂不是任由他乱来。”

布鲁斯韦恩压低声音：“李市长，这曾经也是我的担忧。但经过分析，超人所谓黑化的可能性，不超过千万分之一。

不过，为了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几率，我也做了最终预案。

假如他真的站到了人类的对立面，我也会穿上我的战甲，用生命来让他付出代价。”

李阳点点头，蝙蝠侠不愧是蝙蝠侠。

据说，他对正义联盟的每一位成员，都制定过“最终预案”，甚至连他自己都有。

——万一他自己“黑化”，正义联盟将按照他提前制定计划，将他自己制服。

“不过，布鲁斯，你有没有想过，让别的人穿上你的高科技战甲，来对付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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