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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纸扎奠

  • 作者:晚来啾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4-05-01 01:39:46
  • 章节字数:604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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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要等他们来吗?”虞聆歌擦干水珠,手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确定没有怪异的味道后,才慢吞吞踱步到郑久毅身边。

郑久毅:“我们先看吧。”

虞聆歌点点头。

两人找了两把生火的小矮凳,坐好后缓缓展开了书信——

文瑞亲启:

半年未见,别来无恙?

近月家中事多,未能常常联系,先表歉意。此次来信缘有诸多事情埋藏心中,深感不安,夜夜难眠,想与你倾诉。

正月十五,元宵花灯,原想出门拜访朋友,路行一半才发觉未带荷包,天黑赶回大宅,未惊动佣人。刚至卧房外,不料一生难以忘怀之惨相映入眼帘,至今回忆仍冷汗不止,心悸难耐……

嘎吱——

大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守夜的佣人坐在墙后打盹,可能是困得不行了,门开的声音都没听到,睡得鼾声四起。

年前宁家的生意红火过一阵,赚了几个钱,宁佩一口气雇了好几个佣工,原想着将周围的祖宅田地一点点赎回来,没料到才旺了几个月又开始走下坡路。

如今发的工钱也越来越低,佣人走了大半,就算守夜人明目张胆地偷懒睡觉,书清也不好意思去责怪。

想到家中如今的光景,书清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裹紧外袍小心翼翼地绕过佣人,进了走廊。

今夜元宵节,城里热闹非凡,书清和宁佩本想一起去看花灯,可是宁佩光顾着弄银行合同的事情,爽了约,书清就只能一个人出门拜访多年未见的老友。

谁知道走到一半才发现荷包没带,于是匆匆赶路回来拿钱。

夜很静,前院黑黢黢的,各屋都熄了灯,只有一轮白晃晃的月圆挂在头顶,将地上的砖也照得白晃晃的,亮得刺眼。

宁佩的母亲睡在前院,老人觉浅,书清放轻了脚步,熟悉地跨过几处会咯吱作响的木板,进了后院。

雕花的窗格透出烛光,在地面透出繁复的阴影,她与宁佩卧房中的灯还亮着,想必丈夫还在看合同上的事。

这几月,书清和宁佩关系缓和不少,倒有了几年前新婚时的意思。

书清想着便情不自禁地浮起笑意,走到侧窗,想恶作剧吓吓宁佩,便悄悄推开了一条缝,往里看去。

可就是这一眼,书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脚冰冷像踩进了寒冬的湖中,身体不得动弹——

四壁烛火震颤,影影绰绰,将屋内映出火烤般的橘红色。

而原本应该在屋里睡觉的宁母,正四仰八叉地倒在一地血泊中。

老人瞪大了双目,张大了嘴巴,身体前侧的衣服被血染成了褐色,数十道刀口撕裂了布料,皱巴巴地裹在一起,像一具惊骇的蝉蛹。

而书清的丈夫,宁佩,正背对着窗户,手持沉重的黄铜镇纸——

咚!——咕叽、

咚!——咕叽、

咚!——咕叽、

……

重物不断地敲碎坚硬的骨枝,陷进柔软的泥沼,流淌出一串沉甸甸的粉白的花苞。

每一下砸去,枝头就轻微地抽搐一下,又缓缓地变得僵硬,变得停滞,最终彻底不动了。

细碎的红点绽放在家具上、床单上、宁佩身上,血色模糊了恶魔狰狞的面庞。

直到宁佩的前胸被潮湿的暗红浸透,他才慢吞吞地放下镇纸,摸出一把小巧的弯刀,刀刃撬开硬齿,旋转,挑拨,拽出——

他将什么东西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那是……!

一股强烈的恶心倒灌喉咙,书清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就算婚后多年没能有孩子,她和宁佩感情常常出现问题,但从没想到过自己的枕边人竟然是如此可怕的恶魔。

在元宵节家人团圆的夜里,他面无表情地虐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悲伤、恐惧、寒意,无数情感齐齐涌上了书清心头。

宁佩浑身是血,高高的影子在烛光下扭曲成怪异的形状,窗外的女人猛地回神——

她会被看见。

她会被杀掉。

她必须逃跑。

书清一边颤抖着,一边努力地迈开步伐,浑浑噩噩地跑出了后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发现,只是不断地向前跑,跑出宁家,在夜间无人的小路上狂奔。

她在逃离,逃离这个受诅咒的老宅。

看到这里,乔文瑞和周承才姗姗来迟。

乔文瑞一进门就瞪大眼睛:“这才几分钟,就找到线索了!”

她惊讶得差点儿忘记自己和虞聆歌正在闹矛盾,下意识就看向男人,还好及时醒悟,脑袋顿在半空,装作打量周围的环境。

还好这时候郑久毅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信上,周承又是个没眼色的傻逼,她稍显刻意的动作并没有露出破绽。

虞聆歌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先来看信,其他的等会儿再查。”

郑久毅和虞聆歌已经看完了前面几张信纸,顺手递给乔文瑞周承两人,继续向后翻阅——

“惨状如梦,因其太过荒谬,我竟无法诉诸他人。那晚我在城中友人家住了一日,不料翌日一早,宁佩上门来找,面色悲怆道,家中母亲起夜时,不幸于兔圈中跌倒,被群兔啃食而亡。”

“他演得情真意切,友人提出陪同吊唁,我无由拒绝,只能回去,谁知那又是另一个深渊……”

书清常常在想,昨晚难道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一场幻觉。

葬礼在宁家举行,家中族人本就不多,走的走散的散,加之不是喜丧,来吊唁的人只有几个至亲和挚友。

宁母的棺在正屋停灵,七天后下葬。

她的面部被一张雪白的丝绸手绢遮住,脸部已经被兔群啃食得七零八落,十分骇人,书清不忍去看。

她站在正屋,恍惚地看着那些面熟的人来来往往,在灵前或真情或假意地啼哭,宁佩在前院招呼客人,从她回家后,两人就没怎么说过话。

书清想,那究竟是不是梦?

他俩的卧房中干净异常,被溅上血渍的床单被罩也整齐干燥地叠在床头,地板墙壁都格外整洁。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但书清知道有什么不对劲。

床单脱落的线头不知何时变成了崭新的针脚,地板缝隙隐隐散发出腐烂的臭味,墙壁的角落有粉刷后的痕迹。

她胆战心惊地待在这座怪异的大宅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丈夫悲伤又虚伪的表演。

宁佩忙于应付来客,似乎已经彻头彻尾地沉浸在失去至亲的悲怆之中,潦倒邋遢,却又强撑精神替宁母守灵,对书清的异样并无察觉。

有时候,书清看着宁佩的脸,像是在看着另一个漆黑扭曲的灵魂。

看他虚假的眼泪,听他在灵柩前干涩的哭嚎,那些零碎夸张的忏悔中,大概只有“儿子不孝”是句实话,也不知道宁佩在哭嚎的时候能有几分真心。

出殡前,宁佩亲手做了一只纸扎人陪葬,在纸人的额头滴上了中指指尖血,说是要纸人代替自己在地下为母尽孝。

来人都说宁家独子孝顺,凡事亲力亲为,从不假于他人之手,是百年难得的好儿子。

……可好儿子怎么会做出和母亲长相相似的纸扎人呢,这不是明目张胆地诅咒吗?

书清咬紧舌根,成婚数年来,宁家的葬礼一场接着一场,准备贡品、元宝、纸扎人都是送葬的习俗。

而两年前宁佩的父亲去世时,他似乎也做了这样的纸扎人……

书清痛苦地回想往事,想努力回忆起,掺杂在送葬队伍的纸人中,究竟有几个是宁佩亲手制成的,又有几个是和逝者相似的。

幻觉和记忆交织,那些怪异的纸扎人在她眼前变得生动,咧开颜料鲜红的嘴角,冲她笑……

“出殡——”长着山羊胡须的先生拉高了调子,“宁家长子宁佩,请盆儿——”

泥盆摔在砖上溅起的暗褐色碎渣划破了书清的脸,血丝像细雨落在嘴角,将她从精神崩溃的边缘拉扯回来。

书清呆呆地看着那口即将合拢的棺材,忽然发疯了似的闯去,纤细的身体挤入送葬的人群,一把掀开了宁母脸上的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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