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头清醒点你又犯傻了。”

辰马抓住老人的肩膀又是一轮疯狂的摇晃。

“住，住手。”老人狠狠地用枪在辰马的头上敲了一下：“我现在清醒的不能在清醒了。”

“如果你也是一名枪手的话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作。”

老人道：“我已经老到连自己老了都感觉不出来了，我现在每天浑浑噩噩的活着。”

“这样的我早就死了。”老人眼睛此时十分明亮：“虽然这样不好但是我已经很老了……”

老人摇了摇头：“耶哈哈哈哈，算了，我年轻时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家都叫我恶棍，所以让在最后再恶一次吧。”

“年轻人你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里有很多杂乱的声音嘛。”老人用手指指那些无名无碑的荒坟。

“那些死去的海贼一直盘旋在这座岛的上空不愿离去，每当晚上的时候他们就会回来。”

“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在晚上之前离开这里吧。”老人道：“当然在我死之前都会阻止你们离开的。”

“臭老头你不是恶棍你纯纯的就是个混账啊。”辰马忍不住开口骂道。

辰马这样说着是双手握紧了枪，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死鱼眼，小鬼你们两个走开点好好看着我是如何打爆这老头的。”

“这样才对，来吧。”老人也握着自己手中的老古董。

辰马没有主动开枪他全神贯注的盯着老人的一举一动。

老人的出枪速度绝对比他快，所以比拔枪射击辰马自认可能会输，可是老人有巨大的弱点。

“他手中的短铳只能发射一发子弹，而且结构限制了他换弹的速度，无论他多快只要躲开第一枪，我就赢了。”

辰马在等待，等待对方开枪。

老人举着枪丝毫不动，他的眼睛又开始模糊了，他直接闭上了眼睛，忽然抬手磅礴的杀意涌出。

“就是现在！”

辰马在老人反应的瞬间也做出反应，他立马翻滚闪躲开老人的枪口，可是下一秒“！”

老人抬手瞄准的位置并非辰马原本所站的位置，而是辰马移动的位置。

“预判？不，是假动作！”

有句话叫做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秦启和一心只能看见辰马直直的向着老人枪口所指的方向跑去。

可是辰马自己却更加明白。

这不是单纯的预判自己会闪躲，而是老人让他闪躲，并且指定了他闪躲的位置。

辰马是个天才只是略微思考便明白其中的缘由。

“刚才我的姿势向侧前方闪躲是最佳选择，我也确实下意识的做出了这种反应。”

“臭老头想到这点故意将枪口向我左侧偏，全神贯注的我在无意识间便做出了向右前方移动的选择。”

“麻的，终日打雀今天叫雀给捉了眼。”辰马暗骂道。

老人这招比起辰马的用子弹逼走位更加高明，这完全是利用了人在遇到危险时下意识的闪躲本能。

这场战斗在这里几乎就可以宣布胜负了。

辰马一步差，步步差，他这次能躲开可是他的闪躲路线都已经被计算好了，他无论怎么闪躲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麻的，一个快死的臭老头我还能怕你不成，来吧看看谁先死！”

辰马不知为何今日显得十分急躁，他不由自出的生出了杀心，同时也做出了更加激烈的举动。

他没有闪避冲着老人的枪口直直的冲了上去。

老人就这样看着辰马冲上来，他的枪口已经瞄准了辰马。

可是直到辰马冲到他的身前，枪口顶着他的脑门时他依旧没有开枪。

他是个恶棍，是个混账，但他也是个海军，他绝对不会对着无辜者开枪。

当辰马将枪口抵在老人头上的时候，在他将要扣下扳机的时候他猛地清醒过来。

老人看到辰马恢复清明的眼神：“现在的年轻人真不错啊，不仅有着拼死一搏的勇气，还有控制自己欲望的内心。”

“我的时间不多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年轻的枪手。”老人道。

“辰马。”辰马道。

“辰马，开枪吧，让我最后死在战斗中吧。”老人道。

老人在笑，对于他来说活着已经不是再是一件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相反死亡更是一种解脱。

“我不会杀你的。”辰马将枪放了下去。

“是嘛。”老人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又变得浑浊起来，可是这对浑浊的眼睛仿佛看透了辰马的内心：“你在害怕对吧。”

“我连死都不怕，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死更可怕吗？”辰马道：“臭老头你又犯傻了。”

“耶哈哈哈哈，这个世界上死亡是最不可怕的东西“

“亲情，友情，爱情，未完成的心愿，不曾见过的景象，心中的遗憾哪个不比死亡可怕的多。”

老人道：“我能感受到你在最后的时候心中在犹豫，你在犹豫开枪还是不开枪。”

“是什么在阻止你扣动扳机？”老人道。

“我知道，辰马不想杀人所以才不扣动扳机的。”秦启这是插嘴道。

“你闭嘴，一边蹲着去。”辰马怒道。

秦启重新蹲了回去，他在对着一心小声道：“他急眼了，我说对了。”

“不想杀人，耶哈哈哈哈。”老人大笑道：“随便你吧，无论你动手还是不动手我今天都会死的。”

“可惜了，本想死的体面一点的。”老人道。

辰马经历过许多他现在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他的却迈不开步伐：

“开枪吧，他应该作为战士死去而不是作为一个连意识都不清晰的老家伙死去。”

“住手，你忘记自己和哦巴桑的约定了吗？你如果开枪就是违背了对她的诺言。”

辰马脑海中两个念头不断地在交战，他犹豫不决，开枪还是不开枪？尊敬还是诺言？

“死鱼眼，小鬼如果有一天我也变得和臭老头一样，意识模模糊糊，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当我在最后清醒的时候让你们杀了我。”

辰马道：“你们会怎么办？”

没等秦启开口，一心就抢着开口道：

“在下当然不会动手，意思模糊，什么都做不了又怎么样辰马阁下还是辰马阁下，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秦启这时开口道：“我的话，应该会问问你想怎么死吧。”

一心，秦启两个的生活的环境截然不同，所经历的事情截然不同，所秉持的信念也截然不同。

一心有这美好的童年，他的父亲和母亲给了他幸福的生活，当他遇到这种情况是他会选择人。

秦启从小生活在灾难中，他对于生死的概念已经很淡薄了，救人，杀人在他看来都一样。

可是如果辰马开口的话他会按照辰马说的做，因为这辰马在最后意志的支撑下做出的最后反抗。

人和信念他选择了让辰马的信念贯彻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