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娄科长那怎么样了，要是没事的话就带过来，例行询问一下。”

“好。”

小张走了，李科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心里暗自思量。

……………………

“科长，娄科长来了。”

“嗯，让她进来吧，老样子。”

依旧是那样，娄晓娥坐到了李科长对面，小张开始记录。

李科长给了对方一个笑脸，道

“娄科长，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也不用紧张，知道什么说什么就行。”

“好。”

言简意赅，娄晓娥面不改色。

“先问一下，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文件之类的也算。”

娄晓娥摇摇头，道

“没有。

之前你们通知我，我就打开文件看了一遍，确定没丢什么东西，就连抽屉里的钱票都没丢。”

这个问题不出李科长所料，看来刘海中说的是对的，他就是冲着所谓的信去的，其他的根本没看。

“那你，认识刘海中吗？有得罪过他吗？”

“谁？刘……什么？”

“刘海中，一车间的一个工人，你认识吗？”

娄晓娥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什么刘海中，他是车间工人，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平时也不是喜欢到处逛的性子，除了工作接触到的人，其余人都不怎么熟悉。

我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得罪他了。

根本不可能啊。”

李科长点点头，又问道

“那你认识许大茂吗，就是食堂的副主任，你们应该见过吧。”

“许大茂？那我认识。

今天我们上午还见过，就在他办公室，和他核对一些账目问题。”

“那你，有没有得罪过许大茂呢？”

这个问题很重要，李科长的眼神瞬间就锁定住了娄晓娥，看她怎么说。

娄晓娥确实有那么一些慌乱，但不是心虚，而是在思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沉默了有几分钟后，娄晓娥才开口道

“这件事也确实不能瞒您，我承认，我和许大茂之间有一些事情，可能确实他比较恨我吧。”

听到这话，李科长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线索，向小张示意他做好笔记。

“我们俩之前在家里的组织下相过亲，许大茂对我还印象不错，但是我却觉得他不是好人，就拒绝了。

说是拒绝，但也能说是退婚，估计也就是这样，许大茂一直怀恨在心吧。

就像今天这事，我就感觉他一直在拖延时间，估计是为了气我吧。”

“拖延时间？你能确定吗？”

“能，许大茂一直看一页账本，眼神都不在本子上，分明就是在耗我的时间，但是我为了工作，还是等了他半天。”

拖延时间，这也是一个疑点，得记住。

“那在这之前你们还有见过面吗？”

“嗯嗯……见过。

就是在我刚上任的那天，许大茂就找到我办公室，说一些没边没际的话，我比较生气，就把他赶了出去。

这之后就没加过面了，今天是第一次。”

李科长摸着手腕上的疤痕，这是之前战斗时候留下的，他思考的时候就喜欢摸着它。

突然，李科长精神一振，道

“娄科长，方便说些当时许大茂对你说什么了吗？”

“呃…………”

娄晓娥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实则是在思考自己该隐瞒些什么，当时许大茂的话里可是有家里不少的隐秘。

虽然自己父亲已经把这些处理好了，但自己也不是当初那个傻白甜了，这些天在父亲的耳提面命下，心思涨了很多，知道这些话不能随便说的。

剔除了一些不能说的，娄晓娥呵呵一笑，道

“当然能说了，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许大茂当时找上门来，直接就说什么，我知道你们娄家是资本家，你这官肯定是花钱买来的。

让我把关系什么的都介绍给他，不然他就检举揭发我，说我和厂里的领导官商勾结。

大概意思就是这么一回事，具体说的话我不记得了。”

“所以，他是用这个消息来威胁你，然后再见机认识他所谓你勾结的那个领导喽，是这个意思吧？”

“嗯，是这么一回事。”

“那娄科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关于许大茂和刘海中的。”

“没啦，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好，那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以后要是我们再有什么线索，恐怕还会打扰你的，还请见谅。”

“没事，配合你们查案嘛，我应该的，那我先走了。”

“好，我送送你。”

亲自把娄晓娥送了出去，李科长对小张招了招手，道

“你在这看着，我去找一趟杨厂长，一会儿就回来。”

“好的。”

……………………

“杨厂长，按照娄科长所说，那许大茂就是想利用她身份来达到一些目的，但没有成功，因此结仇。

可是，这和他去偷信件有些搭不上啊。”

杨厂看完询问记录后，没说什么话，而是招呼来助理，让他去吧举报娄晓娥的举报信拿来。

“举报信？什么时候的？许大茂举报的吗？”

“匿名的。

之前我还不知道是谁，但是现在知道了，应该就是许大茂的，上面的说辞和娄晓娥说的很想。

你看了就知道了。”

举报信拿了进来，李科长立马打开，果然，就是这套说辞，针对的人也是娄晓娥。

“厂长，那我就把这拿走了啊。”

“去吧，早点查出来也好。”

走到门口，李科长转身，有些扭捏。

杨厂长笑骂道

“你个李大胆，怎么现在扭扭捏捏的，有话就说。”

“嘿嘿，那我就直说了。

厂长，娄科长的这官，真的是……”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杨厂长懂，意思不就是官商勾结嘛。

谁知杨厂长笑着摇头道

“这还真不是，具体的也不好和你多说，只能告诉你娄科长的任命，符合组织上的所有程序。

不怕查，谁要是有什么意见，向上级写举报信都行。

我们厂里的领导也都知道这件事，放心吧。

再说了，他李主任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呢，要是不符合组织程序，他会这么安静嘛，你以为这举报信就我收到了啊。

你啊，还是没什么脑子，快滚回去查案子去，要是查不清楚，我绕不了你。”

“哈哈，好嘞，我这就去，厂长您继续办公。”

一溜烟，李科长消失在了杨厂长视野中。

……………………

“科长，咱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张又给李科长搪瓷缸里加满了水，笑呵呵地问道。

李科长一拍脑门，道

“遭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小张心里一惊，既往问道

“科长，忘……忘了什么事？”

“当然是……吃午饭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该吃饭了。

怪不得呢，我说肚子怎么这么饿，走，拿饭盒去食堂去。”

李科长率先从自己抽屉里拿出饭盒，背着手就往外走。

小张一整个无语住了，也是无可奈何，跟在科长后面走。

突然，李科长停下了脚步，身后小张直愣愣地撞了上来。

“干什么呢，怎么还走神了呢，记得一会多拿俩馒头。”

“啊，为……为什么啊？”

“你笨啊你，旁边还关着一个人呢。”

“哦，知道啦。”

……………………

吃着馒头就白菜，小张还是忍不住道

“科长，咱接下来该怎么办啊，他们……”

“嘘……

别说话，吃饭，在外面别说什么案子，小心隔墙有耳。

对了，一会带两个菜回去给刘海中，把账算在他头上，以后记得问他要啊。”

“我知道了科长。”

……………………

“去，先让他吃饭，吃完了就带他过来，你先替那四个兄弟守下门，让他们去吃饭。

记住，别让他见到外人。”

“嗯，我知道了。”

……………………

“李科长，人我带来了，刘海中，你坐到那里去。”

“哦哦哦，好的。”

刘海中低眉顺眼地坐到椅子上，一脸地讨好。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李科长对刘海中其实挺同情的。

按照现在几人所交代的东西，刘海中要是没什么决定性证据，那他基本上是要当替死鬼了。

可是，他会有吗？

“刘海中，我负责任地告诉你，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你要是再没有什么关键的证据，那……

小张，你告诉他许大茂怎么说的。”

小张拿了张椅子，拿着本子说起了许大茂的证词，因为知道刘海中不怎么识字，所以是让人告诉他。

事实上，也就像李科长猜测的那样，刘海中听完小张讲了什么后，整个人脸色煞白，浑身哆嗦。

小张说完后，还说了一句

“现在许大茂说的话对你很不利，你要是有什么补充的，就快点说吧，不然……”

小张摇着头搬着椅子撤到了角落。

刘海中一下子急了，很急。

“李科长，我……我，这事不是我……我干的啊，就是他……他许大茂指使我干的，我……”

他说话很结巴，也理不顺自己的思路，李科长打断了他的讲话，道

“你先别急，现在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行不行！”

“嗯嗯，好的，我……我都听您的。”

李科长心里止不住地摇头，就这心理素质，怪不得别人拿你当抢使呢。

“我现在问你最重要的问题，你说许大茂叫你去娄晓娥的办公室，你有什么证据吗？

书面证据或者是人证？

这个问题你好好想一下，仔细地想，这很重要，关系你能不能被放出去，我希望你慎重回答。”

李科长说话很严肃，刘海中也正色地仔细回忆。

可惜，过了十分钟后，刘海中还是摇头了。

李科长叹息一下，知道这件事上自己拿不了许大茂了！

“李科长，我……我怎么会想到事情变成这样。

许大茂和我关系不错，他说这件事是厂长让他干的，我就帮忙了，我也不知道啊。”

“他说是厂长说的你就信啊，证据呢，你当时怎么不看清楚。”

李科长的一声大喝让他立刻闭嘴，不敢多说什么了。

“你今天是回不了家了，我会通知人去你家给你报平安的，至于什么时候能回去，等通知吧。

小张，把人带下去，关起来，派人给我看着，顺便安排一个人下午下班后去他院子里通知一下他家人。

二级待遇吧。”

小张明白地点头。

保卫科禁闭室分三级待遇，一级就是最普通的，直接关进去，只给一些水和窝窝头，什么都没有。

二级待遇就是提供被子，可口的饭菜，不过得自己花钱。

三级待遇就很豪华了，基本上就是进去度蜜月的，只要你出钱，什么都有，一般都属于关系户。

刘海中其实是属于一级待遇的，但李科长确实觉得他可怜，被许大茂这么骗，还是给他些优待吧。

……………………

二大爷又被四大金刚架着离开，关进了熟悉的屋子，不过这次他没有被绑，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可惜，二大爷此刻的内心充满着愤怒和悲切。

“该死的许大茂，你给老子等着，我出去后肯定弄死你我。”

“别喊了，安静点。”

二大爷立马安静，靠着墙壁，双手抱着膝盖，欲哭无泪。

……………………

从下午到下午，一大爷来保卫科走了四趟了，都是想问一下二大爷的情况。

之前都是冷冰冰的一句无可奉告！

最后一次有了转机，那个小年轻道

“您是？”

“哦，我们是一个院子的，他住在后院，我住在中院，我们还是一个车间的。”

“哦哦哦，邻居啊，那这不就凑巧了嘛，您一会儿下班后可以等我一会吗，我得和你去一趟你们四合院。”

“去我们四合院？”

“对啊，去通知一下刘海中的家人，他今天不回去了，不要让他家人担心。”

“啊？回不去了？

这，同志，老刘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啊？”

“呵呵，这就不能说了，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不符合程序，你就别为难我了。”

“呃，那好吧，我下班了在厂子门口等你。”

“好嘞，谢谢您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