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渐露锋芒 第十二章 联手

“微臣卢凌给然贵人请安，然贵人吉祥！”一个太医打扮的大约三十几岁的男子，此时正跪倒在地。

然若沉静地笑了笑，摆摆手道：“卢太医快起来吧。”

“谢贵人。”卢凌面无表情地起身，飞快地瞥了旁边的下人们。然若心领神会，只叫兰沁和柳青留下避嫌，其他人都下去休息了。

“阿玛叫卢太医在宫中提点然若，日后便要劳大人操心了。”然若坐在床边，凤眸微挑，神色凌厉。

“贵人言重了！能为贵人效力是微臣的福分。”卢凌低下头去恭敬地说。

然若搭着柳青的手起身走到他身边，呵气如兰：“只希望卢大人你不会把你我结盟的事告知他人。”

“微臣自当……”然若忽然摆手制止了他道：“我不需要大人表明忠心，只想看看大人的实际行动罢了。”

卢凌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没想到这个然贵人竟然这么少年老成，不愧是佟大人的千金、佟贵妃的妹妹。

然若满意地看了他的表情，转身坐回楠木椅上微笑道：“大人可以回去了。日后有事，我便会让沁儿或者青儿去找您。”说着然若指了指旁边的两人，示意卢凌看仔细了。

卢凌走后，兰沁贴心地为然若按摩着肩背。然若不经意地看了眼兰沁好看的手，想赞叹两句，却又忍住了。

兰沁幽幽地道：“主子将一名太医收为己用，着实英明。佟大人也真是心思缜密啊！”

柳青为然若倒了杯茶，却不再提今早的事，而是问道：“主子要不要去看看贤贵妃娘娘？”

然若忽然睁开眼睛，直楞楞地看向柳青。后者一怔，正欲跪下请罪，忽然听到然若笑道：“好青儿，可是猜中了我心中所想呢！兰沁，帮我收拾下，咱们去见见贤贵妃娘娘！”

瞬时间兰沁美丽的脸上闪过无法理解的表情，却又在眨眼的功夫里消失殆尽，然而这个小小的表情变化也被另外精明的两人看得分明。

“哦，可别忘了，把那两只可爱的小猫儿带着。”然若甜甜地笑道，无比娇俏。

“是，主子。”兰沁谦卑地答道，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然若心情复杂地看向这座无比华美的宫殿——承乾宫，忽然淡淡开口道：“承乾，这个名字很美。你们两人为我做个见证，将来有一天……不，不久之后的某一天，我就会坐在这一宫的主位上，看着贤妃惊慌失措的样子。”

柳青看了然若一眼，不知她为何这般自信。兰沁却微微皱眉，似乎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

那时，然若十岁，贤妃十三岁。那年的庙会上，两人竞赛才艺，自然是从小苦学的然若胜出。贤贵妃当时气急，两人就打下一个赌……赌谁赢，且赢到最后。地点，就在这后宫。可宛湄却阴差阳错的先到了襄……

“沁姐姐，快走呀。”柳青一脸好奇地打断了她的神游。

“嗯。”兰沁对她感激地笑了笑，似乎柳青已经不是那么丑了。

通报过后，三人走进刚修缮完毕的烟雨轩，竟好似身处于江南山水泼墨画间，风雅至极。

然若一身淡紫色旗装，福身时好似紫衣仙子下凡。贤贵妃冷冷睨了她一眼，然后瞬间便换了表情，热情地去扶她，然若也像和她很亲热似的顺手挽住宛湄的手。两人坐定后，宛湄好象很惊讶似的看了看兰沁和柳青怀中的猫，素指一挑指着那猫儿问道：“然妹妹来姐姐这儿散心还带着宠物？”

然若微微侧首给了她一个极其妖娆的笑容，“姐姐呀，这可是妹妹特意送给您的。您看，这猫儿雪白的毛儿，多干净多漂亮呀！”

宛湄意料之中地笑了笑，从兰沁手中接过一只白猫，轻轻地抚摩着。只是那猫儿虽美，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回了懿灵轩，兰沁和柳青立即服侍然若沐浴。然若黑色的长发散在水中如水藻般肆意地妖娆跳耀，分外美丽。浑身*的人儿双目微垂，小巧的鼻子吸了吸从浴盆里冒出的袅袅香烟。“青儿，替我跑趟景仁宫，给贞妃娘娘也送盒这香露。”

柳青一愣，又赶忙机敏地答道：“是，主子。”

看柳青出门，一旁的兰沁愣了愣。给贞妃？这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格格，真让她有些不明白了。或许，自己从来就没了解过她……

突然有人敲门，原来是玉珠儿。她对然若服了服身道：“主子，这夜是贞妃娘娘侍寝。”

然若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竟像是睡着了一般，嘴角却露出深深的笑意……

第二天然若按时起身，梳妆得当后前往坤宁宫给皇后、众妃请安。然若一蹋进坤宁宫的大殿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只见皇后神色略微慌张，静、淑二妃神色得意，几个早到的宫嫔正幸灾乐祸地互相探讨着什么。

然若请完安后，众人才发现她的存在。只听琳嫔笑道：“然姐姐这身橘红缎子可真好看，快来，来这边坐！”

然若“受宠若惊”地说：“琳嫔姐姐说什么呢！然若只是个小小的贵人，怎能担起您的一声‘姐姐’？”对于琳嫔的突然拉拢，然若顿了顿打算避开。

琳嫔思索了一下才点头说：“是婉彤大意了，失了礼数，然贵人莫怪。”说完便是冲她宛然一笑。

然若谦卑地回笑，然后坐在清烛身侧。只听佟贵妃嗔怪道：“琳嫔妹妹可真是的，有了身孕也不好好在宫里休息，大早上地就跑来叨扰皇后娘娘，自己还不嫌累就罢了，也不怕累着孩子。”

琳嫔的脸渐渐发红，最后竟然小孩子似的嘟起嘴说：“婉彤知错了……不过婉彤是因为想念皇后主子和各位姐姐呀！”

然若淡淡地看这一片祥和的样子，刚想出口询问清烛，贞妃和云贵人便一起进来了。两人素来交好，一起来也并不奇怪。

两人请完完毕后便分别在各自的位子上坐好，云贵人恰好坐在然若上首。她礼貌地对然若笑了笑，然若亦微笑。

“贞妹妹，你说贤妹妹的事情可是真的？”皇后抓着绣有大红色牡丹的锦帕紧张地问。

然若一看贞莹神色，立即神会。贞莹昨夜侍寝的时候果然把董鄂氏谋害亲夫得以入宫的事亲口告诉顺治了。至于怎么说的……睡梦中？酒醉中？

贞莹无奈地叹了口气，“贞儿有罪……因为贤贵妃娘娘是自家亲姐妹，就没有向皇上、太后、皇后娘娘禀告实情……若不是醉酒……请皇后娘娘责罚贞莹！”

皇后见贞妃可怜的样子立即心软了，“这怎么怪得贞妹妹呢？让你告发自家姐妹，也着实为难你了……不过，皇上可有旨意如何处置贤妃？”

静妃突然冷冷插口了：“还需要什么旨意？谋害亲夫、亲王，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说着她傲慢地瞥了一眼贞莹，见其脸色慌张，轻笑道：“自然，贞妃告发贤妃，可免死罪喽！至于这妃位……”

贞莹突然跪倒在地，嘴里念叨着臣妾有罪，皇后与佟贵妃双双亲自把她扶起才算暂了了事。

“依本宫看，贤贵妃罪名尚未落实，毒害然贵人一事也尚未察清，皇上、太后也还没有旨意下来，咱们姐妹就不要妄自评论了！”佟贵妃说完看了一眼皇后道：“皇后娘娘仁慈，况且这事还牵扯到前朝的亲王，娘娘就不必下旨定罪了吧？”

佟贵妃这么说其实是别有目的。一方面她知道太后厌恶贤妃，一定会给她重重落罪；另一方面皇后心软，就算她来下旨也定会轻减。

佟贵妃不自觉地瞅了一眼自己的二妹然若，只见她正神色端庄地与娴贵人清烛说些什么。这件大事……莫不是这件大事也与她有关？看这宫里，也只有她有这手段和胆量与贞妃联手打击贤贵妃了吧。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矛头直指贤贵妃，难道只是因为她的盛宠？还是年少时的赌约？

不过……芯雅笑了笑，佟家的姐妹，断不会像董鄂家的那般愚蠢。即使表面不合，她们的心也总是在一起的……

然若似乎察觉到了姐姐的注视，轻轻抬眸，妩媚一笑。

然而这一切都落入了娴贵人——清烛的眼中。她那美丽而脱俗的眼睛，闪动着迷人的光芒。

面色慌张的贞妃心中却尽是笑颜。佟佳氏然若，与你联手，果然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