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幽灵暴动

当众人还处于惊愕之中，幽灵的袭击却已全面展开，在开启的全息屏幕上，成百上千个红点正向着基地方向飞扑而来，那些红点正是代表着精神力强大的幽灵。没有时间来思考原因，林楚立刻挥了挥手，沉声喝道：“全体疏散，立刻进入最近的精神力隔离室！”

没有任何异议，众人立刻紧急疏散，向最近的精神力隔离室涌去。说起来，这还要感谢几年前的艾薇儿偷袭，在那次袭击中吃了个亏的林楚，因为担心幽灵还会继续袭击，因此特意委托茉莉儿制造了一系列的防御设施，这中间就包括了基地外围的幽灵探测设备和能够抵御幽灵进入的精神力隔绝室。

虽然在建成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基地都没有遇到过大规模的幽灵袭击，但这些看似摆设的东西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场。只是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向隔离室的时候，正在指挥人群疏散的苏樱却突然怔了一怔，微微变色呼道：“不好！还有几万士兵住在基地外围，他们那边……”

“呼！”话音未落，林楚已召唤出丸子急速跃起，直接跃过围墙冲了出去。操控着丸子向远处的平原上奔去，他也不忘回头呼道：“小樱，你们赶快通知他们撤回到基地里来，我想办法引开那些幽灵的注意力。”

“你要小心一些！”在苏樱担忧的呼声中，林楚已驾驭着丸子飞速离去，带起滚滚烟尘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根本来不及去考虑什么个人安全，他以最为惊人的速度疯狂奔驰于平原上，并在几分钟后迅速抵达了临时军营外围。而此时此刻，那些士兵正目瞪口呆的抬头，看着从远处翻滚而来的空气波纹，那已汇成排山倒海般的怒海狂潮！

“快点撤离，你们在看什么，找死吗？”看到这一幕，林楚不由得愤怒暴喝。而听到他的呼喝声，处于震惊中的士兵们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向着基地的方向紧急撤离。几乎在同时，高音喇叭的声音也在整个军营中响起：“撤退！紧急命令，所有士兵立刻向基地撤离，不要携带任何沉重物品！”

“现在才开始通知，这也太慢了吧！”抱怨是归抱怨，但林楚心里也知道，基地能在几分钟内通知到这里，从效率上来说已经很快了。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呼啸而来的幽灵们显然速度更快……借助着血瞳的光芒，林楚可以很清晰的望见，成千上百的幽灵正汇集在一起，形成巨大的透明旋风席卷而来，而在它们的精神力联合牵引之下，漫天沙尘遮天蔽日般的汹涌奔来，隔着数百米就让人察觉到那种恐怖威势。

而更加糟糕的是，因为士兵们无法看见幽灵的存在，一些人在匆忙中甚至跑错了方向。在林楚的惊呼声中，几名来不及逃避的士兵就这样被幽灵旋风卷入其中，只在顷刻间就被吸干了精神力。待到他们砰然落地时，早已化为干瘪的干尸，这种恐怖的景象让那些士兵们更加慌乱，整个军营都陷入了混乱嘈杂之中。

“该死的！”看到这一幕还在持续上演，林楚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驾驭着丸子猛然跃去。身在半空之中，他就已经将血瞳红光开启到最大，血色光芒化为直径数十厘米的光柱，直接刺入幽灵旋风之中。只听得嘶鸣一声，席卷的旋风顿时被刺透一个缺口，而红光仍然再向四周扩散，所有被触及的幽灵都在瞬间消亡了。

看到这种攻击发挥了效果，林楚不禁轻轻舒了口气，但是就在这一瞬间，被攻击的幽灵旋风已察觉到危机，并且抛开了正在追逐的几个士兵转向扑来。在看到这种局面时，林楚先是怔了一怔，随即却故意又射出一道红光，直到被激怒的幽灵旋风逼近到数十米时，这才驾驭着丸子迅速转向，向远处的荒原上冲去。

“怕你吗？有本事就追来！”也不管那些幽灵是否能够理解，林楚很无耻的比了比中指，并且时不时的射出一道红光，持续削弱着幽灵旋风。大概是被激怒得失去了理智，又或许是察觉到林楚身上散发的强大精神力，这些聚集在一起的幽灵居然完全舍弃了那些士兵，执着顽固的紧紧追赶，这当然是林楚想要看到的。

然而，在经过十几分钟的追赶之后，即使是丸子也在高速奔驰之后渐渐减慢了速度。但与它的疲劳减速不同，席卷的幽灵旋风却仍然保持着高速，并且掀起了滚滚沙尘风暴，仿佛要将林楚完全吞食进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林楚只能疯狂催促着丸子前进，同时张开血瞳不断向后射击，希望能够借此暂时阻挡幽灵旋风的前进速度。

但这种做法很快就被证明是杯水车薪，收到阻击的幽灵旋风固然减慢速度，却又很快以更加恐怖的速度扑来，倒是林楚因为持续使用血瞳，渐渐觉得精神力变得越来虚弱。片刻之后，看了看几乎要触及自己的幽灵旋风，他只能咬着牙继续加速前进，等待着奇迹能够出现。

实际上，奇迹很快就来了，但问题是那不是林楚所等待的奇迹。在他的惊骇视线中，前方平原上的沙尘暴突然腾空而起，化为数百丈的沙浪轰然砸落。而在这漫天飞舞的沙尘中，足有数十米高的巨大幽灵凭空出现，并且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向这边迅速逼过来。没有任何攻击行为，仅仅是那种精神力波动时所带来的压迫力，就让林楚几乎失去了斗志。他在此刻突然意识到，这个强大的巨型幽灵，正是艾薇儿曾经提过的幽灵部落族长法尔！

“圈圈叉叉的，不给我活路了吗？”下意识的紧急刹车，可是看着身后席卷追来的幽灵旋风，林楚却也只能无奈的向前冲去。但是这样一来，法尔的巨大身影又已如此接近，前后两路追兵在此刻汇集在一起，向着困在中间的林楚猛然压去，仿佛要在瞬息间将他彻底碾碎！

“混蛋，想弄死我没那么容易！”就在双方猛然撞击的一刹那，林楚突然很不客气的比了比中指，驾驭着丸子猛然向上跃起。几乎在一瞬之间，固定空间的黑色光门恰好在此时开启，将林楚完全吸了进去。但就在他想要关闭光门的一瞬间，那些恰好赶到的幽灵们在微微一怔之后，也立刻疯狂的向光门内涌进去。

“该死的！”察觉到情况不妙之极，林楚立刻试图关闭光门，但幽灵的冲击速度显然比他想象得更快。当先冲进来的幽灵族长法尔，在顾不得查看周围环境的情况下，就已对着林楚骤然发出尖啸声。在这刺耳声音的冲击下，正在全力关闭光门的林楚只觉得头脑中轰鸣巨响，不由得踉跄后退了几步。而就是趁着光门暂时失去了控制，成千上百的幽灵顿时汹涌而入，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

“这次真的死定了……”看着迎面扑来的幽灵旋风，林楚只觉得无奈到了极点。但就在他准备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却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女性声音：“你在等什么？发动幻化实境！”

“啊？”林楚怔了一怔，却立刻下意识的照做。就在这一瞬间，实验室突然从虚无空间中持续冒出，并在片刻间转化为实境，将那些幽灵完全笼罩在内。察觉到这些仪器设备的存在，原本气势汹汹的幽灵们顿时停止前进，剧烈的精神力波动显示出它们内心的恐惧。

“赌对了！”林楚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模仿精神力基地遗迹所制造出来的实验室，终于让这些幽灵想起了部分往事，因此在痛苦的记忆中停住了前进。然而，这样的恐惧也许会有效果，但这种效果能够持续多久？

就像在验证他的猜测，仅仅两三秒钟之后，从震惊中摆脱出来的法尔，就已发出低低的呼啸声。看着眼前的实验室设备，它似乎还有些担忧不敢靠近，但在靠着墙壁游弋了几分钟后，它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猛然向前冲去……

“该死的！”林楚暗自咒骂一声，在此刻已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但也就是在这一刻，凭空出现的强大精神力，突然毫无征兆的汹涌而来，将正试图突围的法尔完全笼罩在内。几乎在同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林楚耳边响起：“分割它们，先困住这个巨大幽灵！”

“好！”来不及思索太多东西，林楚立刻按照命令行事。幻化实境在此刻再度急速变化，加上那股强大精神力的协助，顿时将惊疑的法尔再度困在幻化实境中。而暂时隔离了这个最强敌人之后，那股精神力立刻转向轰向那些已经分散的幽灵，并且同时喝道：“帮助我，用你的血瞳红光击碎它们！”

“好！”林楚到了此时已经完全成了部属，只能跟随这声音的吩咐照办。在他的血瞳红光巡视中，那些被强大精神力压迫的幽灵几乎无法抵挡，在片刻间就被纷纷切割分裂，然后它们或者自然消失，或者被林楚毫无留情的吸收了进去。这种很顺利的战斗持续了几分钟，原本涌进来的幽灵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而唯一还被围困着的就是那个……

“轰！”这一刻，当林楚喘息着转头望去时，围困住法尔的幻化实境彻底崩裂开来。汹涌的精神力疯狂压迫而来，在林楚的惊愕目光中，摆脱了束缚的法尔再度膨胀数倍，并在吸收了附近飘散的幽灵之后，以无法抵御的威势猛然前扑。

这一刻，凶猛到令人窒息的精神力轰击，将林楚彻底吞没在其中。根本无法做出任何闪避动作，他只觉得自己完全陷入了这漩涡般的精神力浪潮之中，整个身形都在剧烈摇晃，随时都有可能倒飞出去。

而紧接着，这旋转的精神力漩涡，竟又在瞬间突然固化，仿佛钢筋水泥一般急速压迫。这一刻，林楚甚至听到了浑身骨骼的咯咯作响，他已经不能承受那种遍布全身的剧痛，即使此时他告诉自己要如何保持清醒，但也许就此死亡会是一种更好的……

“不要分心，注意看你的左边！”突然响起的那个声音，再度提醒着林楚，迫使着他转头望向法尔的左边身躯，“看到了吗？在法尔的左臂上，那个地方有个隐藏的红色光点，那就是它的精神力凝集点，用你的血瞳去冲击它！”

“红色光点？”集中最后的注意力，林楚转头望向步步紧逼的法尔，目光已情不自禁的落在那个红色光点上。一瞬之间，血瞳凝聚了剩余的所有精神力，突然以最强的红光射出。被这红光刺中光点，法尔的身形在瞬间颤抖爆裂开来，强大的精神力在此刻彻底粉碎，化为无数碎片向四周扩散开去。

发出了低低的怒吼声，愤怒的法尔在此刻猛然甩开林楚，试图将分散的精神力重新聚集起来。但就在这一刻，强大的精神力再度如潮水般涌来，将那些分散的碎片彻底击成粉末。在法尔痛苦的哀嚎声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林楚耳边再度响起：“就是现在，吸收那些精神力，能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要快！”

“好！”已经完全信任这个声音，林楚立刻开启血瞳，将自己能够触及的精神力碎片一闪而空。新鲜的精神力，在此刻如同潮水般涌入头脑，他疯狂贪婪的吸收着，只觉得自己的损失不仅完全补充，而且还在持续的上升提高。而这种不断增强的精神力，也让他有了更多的能力去吸收，而这对于法尔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几分钟后，伴随着最后一声长嘶，强大的法尔在此刻彻底瓦解。林楚长舒一口气，无法控制的砰然跪倒在地，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回来的他，此刻只能重重的喘息着，甚至来不及去思考自己到底提升了多少。但也就在此时，两只脚轻轻踏在他身前的平地上，那个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好久不见，我很欣慰的看到，你还保持着本心。”

如果林楚现在还有一分力气，他肯定会立刻跳起，毫不犹豫的远离这个危险人物。但问题在于，即使精神力得到了补充，但他的体力终究消耗得所剩无几，因此他只能无奈的抬起头来，苦笑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几个月不见的紫凝皇妃，依旧神色冰冷的站在自己面前，只有那双看似毫无感情的明眸中，却隐藏着几丝复杂的情感。

“看起来，你还没有迷失本心。”几秒钟的对视之后，紫凝稍微移开了目光，并且吐出了这句意义不明的话。林楚怔了一怔，愕然问道：“什么意……算了，你肯定又会避而不答。不过，总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会来这里吧！”

说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尴尬，尴尬到林楚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紫凝，也不知道该用哪种语气和她对话。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两人之间曾经是很恩爱的夫妻，但后来却又莫名其妙的变成死敌。而千年之后归来，双方现在的关系又变得更加复杂，甚至不知道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圈圈叉叉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着紫凝那绝美的容颜，林楚突然有种又爱又恨的感觉，但他连忙将灵魂深处的蠢蠢欲动压了回去——毫不疑问，那显然是来自于暴炎性格的潜意识影响。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真正身份了？”这一刻，看着林楚眼中的复杂感情，紫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却不由得叹了口气，“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联盟上校林楚，还是我曾经的丈夫暴炎？”

“这个……”林楚迷惑的摇摇头，却又犹豫的回答道，“严格来说，我觉得自己更接近于林楚，而不是暴炎。当然了，偶尔暴炎的部分性格也会在我身上体现出来，不过我还能控制这种变化。”

“这正和我推测的一样！”听到林楚的回答，紫凝似乎安心了许多，不由得轻轻舒了口气。沉默了两三秒钟，她转头看着四周那些正在消散的精神力，平静回答道：“我是来找这些亡灵的，因为要找到一件东西，然后很凑巧的，刚好赶上了这些亡灵暴动，因此顺带救你一次。”

“刚好？”林楚怀疑的看着对方，心道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刚好赶上亡灵暴动，刚好遇到自己被追得无处可逃，又刚好出手相助……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那次在克隆世界放弃追杀之后，这位皇妃似乎对自己减少了很多敌意，不然她刚才就不会出手相助，而是在旁颇有兴趣的喝茶看热闹了。

“你不会觉得，这场亡灵暴动与我有关吧！”仿佛知道林楚在想什么，紫凝不经意似的看了他一眼，却又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想拿到那件东西，但问题是当我到达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幽灵正在暴动。”

“暴动？”林楚怔了一怔，不由得和紫凝彼此对视一眼，两人仿佛在此刻突然有了默契，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几秒种后，紫凝突然微微沉吟着，直接转身走向固定空间的出口：“我要去精神力研究基地看看，如果你不怕死的话，可以跟着来。”

“我当然怕死，不过……”林楚怔怔望着她的背影，却还是迟疑着跟了上去。在大部分幽灵都被消灭的情况下，精神力研究基地里应当已经没有太强的人在存在，所以这是搞清幽灵为何暴动的最好良机。更何况，现在有着超强的紫凝在前面开路，就算有什么危险自己也来得及逃跑，就算跑得没幽灵快，也可以跑得比紫凝快吧！

很无良的转着卑鄙念头，林楚沉默不语的跟了上去，紫凝倒也没有拒绝在前面开路，两人一前一后奔驰在荒原上，片刻之后就到达了幽灵山谷的入口处。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林楚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问道：“等等，皇妃殿下，您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精神力研究基地的？”

这个问题一出口，林楚就知道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如果说有谁对古帝国的基地分布情况最了解，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眼前的紫凝了。只不过，这位皇妃殿下冒险到这里来，她想要获得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抱着如此疑问，林楚狐疑的跟随着紫凝，缓缓走进了精神力基地的入口。看起来，紫凝显然对于这里更加了解，片刻之后就熟门熟路的到达了光门所在——这里矗立着两个光门，蓝色光门是通往原始丛林的通道，红色光门是通向幽灵部落的通道。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此刻的蓝色光门却已经被摧毁，只有残留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该死的！”看到这种情景，林楚先是怔了一怔，随即却不由得微微变色。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图腾星没办法再抵御下去，那么自己就想办法带着众人进入蓝色光门，大不了就在原始丛林里当一辈子的泰山。可是现在这么一来，连最后的退路也被破坏了，这就意味着自己真的要在图腾星奋战到底，搞不好还要当烈士了。

“这上面还有余温，看起来刚刚被摧毁不久。”紫凝伸手在碎片上碰了碰，神色平静的回答道，“很显然，幽灵的攻击方式不会造成这种爆炸效果，因此摧毁光门的另有人在，而且他肯定还没有走远。”

“那就是说……”林楚不由得转过头去，若有所思的望向红色光门。紫凝微微颌首，毫无畏惧的径直迈向红色光门，只是在进门的一瞬间提醒道：“注意保护自己，这里面不仅可能有残留的幽灵，而且那个破坏光门的人也可能在里面。”

“知道了！”林楚抱以和善的笑容，心里却觉得很奇怪，从什么时候起，原来恨不得杀掉自己的紫凝，突然间就变得关心自己起来了。不过此时此刻，显然不是分析这个问题的正确时间，随着红色波纹的轻微荡漾，他已直接踏入了光门入口处。几秒钟的强光闪耀之后，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一处巨岩耸立的山谷之中。

很显然，这处山谷完全是自然形成的，而幽灵也没有享受物质生活的需要，因此这使得山谷保持了最原始的风貌。而此时因为幽灵的全部离去，这个山谷显得空空荡荡的，几乎一眼就可以完全望到边际。林楚转头看看四周，只觉得什么东西都没有，当然不明白紫凝到底想来找什么东西。

不过此时，紫凝在巡视四周之后，突然若有所思的走向前去，快步一块看似普通的岩石附近。稍稍观察之后，她突然缓缓伸手探向那块岩石，并且没有任何阻碍的探入其中。林楚在旁看得微微愕然，终于意识到这是一种幻象遮蔽，看似存在的岩石只是借助了空气折射制造出来的幻象。

但是此时此刻，探手伸入岩石内部的紫凝，却在突然间微微露出笑容，这是她第一次露出愉快的笑容：“很好，看来这东西还在这里，我的判断没有错误。那么，现在只要将它摧毁……”

一瞬之间，原本略显轻松的紫凝突然剧烈震动，笑容在瞬间被迷惑与震惊代替。几秒种后，当她重新伸出手来时，掌心中却已多了一个东西。林楚在望见这东西的瞬间，不由得惊呼出声，下意识的脱口呼道：“魔方！”

“你应当见过吧！”对于林楚的奇怪表现，紫凝显得并不惊讶，但她的神情却显得很肃然。林楚微微愕然，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那个魔方，几秒种后他立刻意识到不妥——是的！和以往接触的那几个魔方相比，这个魔方显然已失去了黑色光泽，而且表面上也出现了裂缝，看起来就像是……

“已经被取走了内在灵魂！”紫凝轻轻摇了摇头，神情显得说不出的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林楚还是有些不安，可是他突然想到了紫凝刚才所说的话：“等等！你说这个魔方里面有什么？灵魂？”

这一刻，林楚不由得摸了摸左眼，他突然意识到如果紫凝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就等于两次三番的吸收了灵魂。而更重要的是，自己吸收的灵魂，很可能就是那位暴炎君主的灵魂，那是不是就是意味着，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暴炎，只不过是和暴炎的灵魂融合了。

“不，你就是暴炎！”紫凝显然知道林楚在想什么，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只不过，你并不是完整的暴炎，你只是暴炎的一部分而已。而暴炎的其他灵魂碎片，都被存放在这些魔方里，你吸收得越多就越接近真正的暴炎。”

“什么？”林楚听得愕然无语，怔了许久才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暴炎的灵魂被分割了几个部分，存放在这些魔方里面？可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把暴炎的灵魂分割存放，还有是谁在这么做，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着这一连串问题的提出，林楚突然觉得自己即将接近事情的真相，也许很快就可以弄清为什么身为暴炎的自己，却会在苏醒时占据着机兽身体。而迎着他的疑问目光，紫凝似乎还在犹豫是否应当全部说出，但许久的沉吟之后，她却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既然你还没有迷失本心，那么我告诉你……出来！”

这一刻，正要讲出真相的紫凝，突然在瞬间猛然转身，毫无征兆的睁目望向左面石壁。刹那间，强大的精神力冲击波夹杂着碎石，有若实质的轰击而去。轰鸣声中，碎石粉尘爆炸四溅，一个身影却突然从烟尘中径直冲出，毫不停留的向外狂奔而去。

“埃德森？”林楚怔了一怔，在望见这身影的瞬间，不由得脱口呼道。他突然间明白了，埃德森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蓝色光门的所在，因此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图腾星，并且在通过之后又摧毁了蓝色光门。但问题在于，通过光门必须验证权限，而到目前为止唯一拥有权限的只有自己，埃德森又怎么可能……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问题却已经不再重要，当埃德森飞速向外冲去的同时，紫凝却已骤然加速追赶。轻盈的纵跃间，伴随着她轻轻挥手的动作，精神力已化为蓝色屏障，直接封堵了埃德森的去路：“想走没那么容易，先把灵魂碎片留下来！”

“灵魂碎片？那东西可不属于你！”埃德森阴测测的冷笑一声，毫不减速的冲向精神力屏障，右手却在瞬间猛然掷出黑色手雷。瞬息之间，灰色烟雾弥漫在空气中，林楚下意识的向后退开两步，却突然闻到了一股呛人的气味，紧接着突然觉得头脑微微发晕。这一刻，他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呼道：“小心，这是麻醉烟雾！”

这种提醒来得很及时，紫凝本能的屏住呼吸，阻止了麻醉烟雾的渗入，但因为呼吸一滞的缘故，她发动的精神力攻击也就此减弱了几分。而就是趁着精神力屏障微微荡漾的机会，埃德森奋起所有潜能猛然向外撞去，只听得玻璃破碎似的尖锐声响之中，他已顺利的冲了出去。只不过逃脱归逃脱，他在此刻还是免不了受创颇重，浑身血迹斑斑，就连脚步也变得踉跄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紫凝低喝一声，毫不犹豫的直接追了出去，麻醉烟雾居然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林楚却没有那么强悍，不得不捂着口鼻绕过麻醉烟雾，而等到他好不容易冲出山谷时，埃德森和紫凝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通道，了你出愕然无语的怔了许久，突然气急败坏的喝道：“圈圈叉叉！你们两个是成心来吊胃口的吧，还没告诉我暴炎灵魂的事情，居然就这样一起走了，这太没有职业道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