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最终还是没有舍得让她走。

只能安排了一个房间给她。

深夜。

大安宫。

李渊被囚之地。

这是李世民极少来的地方。

因为他无颜面见自己的父亲。

他曾多次想过，杀死李渊一劳永逸。

但每每都响起市井之中流传的一句话。

“汝杀吾子孙，他日汝子孙亦复如是！”

这不是李渊说到，除非他嫌命长，而且更不可能诅咒自己仅有的一个儿子。

但如今，却要成为现实了。

“吾见过陛下，不知深夜陛下前来所谓何事？”

李世民刚站了会，便有人通报给了李渊。

“朕有一难题，只有父亲遇到过。”

“想来问问父亲。”

借着月光，李世民看着脸庞沧桑的李渊虚心问道。

“二郎莫要客气，进来慢聊吧。”

“请陛下上座，来人沏茶。”

“市井传言，汝杀吾子孙，他日汝子孙亦复如是！”

李渊一愣，这件事不是早就过去了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难不成今天想通了，要刀了老夫？

“今日，有一人言天下大势，太子与齐王将会同室操戈，复朕当年之所作所为。”

“您可有解决之良策？”

“阴妃的儿子，齐王李佑？”

李渊眉头一皱。

为了避讳，他早就不管政事许久。

但最近的一些事还是知道的。

传言，那都是李世民为了干掉世家的放出的诱饵。

难不成。

刹那间李渊联想到了什么。

李渊神色震惊的看着李世民。

“父亲想到没错，那全是佑儿一人完成的。”

“其所作所为，堪比在世圣人。”

李世民苦笑着解释道。

“难怪，难怪二郎会问出这等问题。”

李渊喃喃道。

“父亲可为朕解惑？”

李渊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一山不容二虎，李佑太过出色了，不及时制止将来一定会与太子争夺皇位。

处理不好，恐怕日后又是一场玄武门之变。

“二郎，伸出手来。”

李渊思索了片刻说到。

李世民不解，但还是伸出了右手。

李渊端起一杯茶水，缓缓的将茶水，往李世民伸出的右手倒去。

茶水不烫，仅仅微热。

但这还是引起了侍卫的主意。

李世民左手制止了侍卫。

眼神不解的看着李渊，看着自己沾满茶水的右手问道。

“父亲这是何意？”

李渊没有回答，不慌不忙的反问道。

“二郎，你这手是手心烫，还是手背烫？”

手心手背，皆是肉长的，这让人怎么能够分辨的出来呢？

李世民瞬间明白了李渊的意思。

无论是太子还是李佑，皆是自己心爱的皇子，正如手心手背。

但这不就是废话么。

李世民很失望。

这个答案他不满意。

“看来二郎还不明白。”

李渊见李世民神色失望，便再次问道。

“二郎，你是练武的人，为父问你，是掌掴人疼，还是拳打人疼呢？”

这次李世民明白了。

当然是拳打人疼。

这就要看自己是选择握拳还是掌掴了。

毫无疑问，李世民会选择握住铁拳。

只有将一切，都紧紧掌握在手中，那才是他所需要的。

这一刻，李世民知道自己的选择了。

“谢父亲指点。”

李世民行了个礼。

紧紧的握住了自己湿润的拳头。

最后看了一眼府门，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书房内，李世民正在拟旨。

孔颖达，年事过高，身染疾病，恐不能胜任太子太傅。

既然圣人之言有错，那念他劳苦功高，调他去修书。

长孙一族势力极大，尤其是长孙无忌，职位过高。

也一并调去修书，在跟他说是暗降明升，一切都不变，打消他的怀疑。

至于李渊么。

整日囚禁，心情抑郁，让他去个好地方散散心，也省的在此每日提心吊胆，揣测不安。

至于李佑的奖赏，那这次就算了，毕竟儒家之人朝堂还有许多。

只是自己的枕边人，长孙皇后应该怎么交代呢？

哎。

李世民看着深夜的月亮，越发的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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