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峰回路转

一路上峰回路转，大约走了一注香的时间，才到达凉州城内指挥军事的地方。

越是靠近，步陌汐心中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一路上遇见巡逻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的？按理说，应该是一小队人马才是，而且整个凉州城给人的感觉都不对，看起来凉州城内的兵马不足，可是为什么父亲和哥哥没有请求皇帝派兵增援呢？

还有父亲和哥哥人在哪里？为什么这些战士们都一副丧失了斗志力的样子？就连军事任萧远的脸上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军师你告诉我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父亲和哥哥呢？他们在哪里？为什么我感觉很不对劲？”

任萧远早就知道这个大小姐聪明睿智，却不想她竟然能如此之快的看出不对劲。唉，罢了，就实话告诉她吧，也许她有办法能够保住凉州城。听说她可是暖心阁的阁主，不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自己也是无意听将军提起过。

“不瞒大小姐您说，如今的凉州城已经是危在旦夕”。

步陌汐闻言，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任萧远“军师，这话从何说起？”

“大小姐你有所不知，两日前，在与敌军对垒之时，步将军因身体突然不适，一时不敌，命丧于敌军顾北城之手。而少步将军羽公子为了给将军报仇，带着步家军夜袭敌营，就再也没有消息。后来派去打探的探子汇报。步家军中了翰墨辰的埋伏，竟然全军覆没，而少步将军身中数箭，一不小心坠下山崖”。

步陌汐听到任萧远的话，难以置信，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却始终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抓着跟在一边的副将张成的衣领问道：“这都是真的吗？不，我不信”这个消息对步陌汐来说无疑不是一个惊雷，怎么会这样，自己还是来晚了吗？为什么会这样，父亲和哥哥的武功那么高，她不相信会出这样的事，父亲为什么会突然身体不适？哥哥夜里偷袭，翰墨辰又怎么会知道？步陌汐摇着头，不相信这是真的。

张成大概也从步陌汐与任萧远的对话中听出来步陌汐的身份，也知道这样的打击一个男儿尚且无法承受，更何况对于一个女子。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即使不想面对，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回大小姐的话，这一切都是真的，任军师没有骗你”。

步陌汐心痛揪痛，一直沉默着，她心里明白，不想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要做的是替父亲好好守着凉州城，顺便再打听哥哥的下落。

过了好久，步陌汐才松开抓着张成的手，有些歉意的对张成说道：“抱歉，我刚刚有些失控，事已至此，你们也别难过，守好凉州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们先带我去看看父亲的……遗体可好？我怀疑有人对我父亲投毒，不然以我父亲的身手又怎么会输给一个宿舍副将。你们也说了。我父亲是在打斗中身体不适才输顾北城，我觉得这件事很有蹊跷”。

任萧远看着步陌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姐所说的我们也想到过，只是只是将军的遗体如今下落不明，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查证”。

“什么？下落不明？你们怎么搞的？翰墨辰，一定是翰墨辰”步陌汐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翰墨辰你最好别伤害我父亲的身体，否则，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明月，你一会儿去敌营查探一番，看看是否有我父亲的下落”

明月知道步陌汐的心情，当即抱拳应了一声“是”。

步陌汐转身看着任萧远，不容置疑的说道“军师劳烦你们陪我去父亲住的地方查探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别的线索，我有预感，父亲身体的毒不是和顾北城打斗的时候才中的，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才对”。

任萧远与张成一起带着步陌汐前往步崇明所住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又说了不少与此相关的事情。

一行人来到步崇明的房间，刚进门步陌汐变嗅出了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紫檀香气。

步陌汐走进去，直奔香炉，古代人都爱熏香，步崇明更是如此，更是偏爱紫檀香。步陌汐打开香炉，此时里面已经没有紫檀香木了，只剩下燃烧过后的灰烬。

伸出纤细的手指捻出一抹灰尘，拿在鼻尖嗅了嗅，这紫檀香果真有问题。

步陌汐转身看着任萧远清冷的问出声：“步将军的生活起居都是谁负责？”

冷冽的声音，听到众人耳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蝉，任萧远与张成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清冷的大小姐的气场居然如此强大。

不过任萧远也明白，大小姐既然能这样问，必是有所发现，“负责将军生活起居的是将军身边的贴身侍卫，名字叫小可。”

“大小姐可是这香有问题？”张成也实在忍不住好奇出声问道。

“这紫檀香原本没有问题，只是有人在这香炉之中加了软骨散。二者混合之后，软骨散的毒性会大大增加。”步陌汐怅然的说道。转身看向任萧远“明日可否带着个小可来见我？”

任萧远与张成随军打仗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软骨散这个东西，气愤之余对这个软骨散也充满了好奇“这个没问题，只是大小姐，不知道这软骨散为何物？”

“软骨散原本只是麻痹神经，让人不能动弹的一种药物，只是与香木混合在一起却是剧毒，中毒之人表面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只是他的骨骼却变得柔软细碎，只要轻轻一下，便能砍断中毒之人的筋骨。”

张成闻言，惊呼一声“难怪会这样，难怪”。

步陌汐转身看着张成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任萧远听步陌汐刚刚的解释心中也明白了，对步陌汐拱手道：“大小姐，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我们还不明白以顾北城的武功根本没办法与将军对打，可是顾北城却轻而易举的砍断了将军的胳膊，经大小姐如此一说，我与张成方才明白过来”。

步陌汐闻言，琉璃的眸子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他们砍断了我父亲的胳膊”？

任萧远与张成叹息一声，摇摇头，不再言语。

他们不说，步陌汐也明白，想必当时的情况十分惨烈，中了软骨散的人身子就跟豆腐一样，还不是每一刀都会伤及骨骼。翰墨辰你给我等着，杀父之仇，我步陌汐必定会亲自向你讨回来，你最好祈祷我兄长平安无事，否则，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了，也不会让我解恨，你就等着被我报复吧。

任萧远看着步陌汐望着窗外孤寂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步将军一生为国为民，如今却命丧他乡，甚至连尸骨都得不到完整。心中很是难受，如今对于眼前这个步将军唯一的血脉，更是怜惜，不希望她在这边塞之地，白白送了性命。

想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开口对步陌汐劝慰道：“大小姐，如今凉州城危在旦夕，大小姐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若是大小姐再有个什么闪失，九泉之下，老夫实在无颜再见步将军”。

步陌汐转过身看着一脸真诚的任萧远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任伯伯，陌汐谢谢您的好意，只是小女本就是为了父兄而来，如今他们下落不明，我又怎能离开？更何况，凉州城有难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有道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对了，小女此次奉命前来，身上更是带有皇上的圣旨，今日二位先回去休息，明日召集战士们校场集合，我要当众宣读圣旨。”

任萧远与张成闻言，面面相觑，这皇上怎么会派一个女子前来边关呢？既然有圣旨，那明日便知皇上的用意。任萧远看着步陌汐，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老夫这就去安排大小姐的住处”。

“不必了，今晚我就住这里，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任张二人见步陌汐言语坚定，叮嘱几句便退了出去，他们都看得出来，这个步大小姐并非普通的女子。也许她会给他们带来奇迹也说不准。

步陌汐待众人离开之后，就着屋内的纸笔填写了空白圣旨的内容。准备好明天所需的东西之后才躺在床上睡去。

明月也在任萧远与张成离开以后，离开凉州城，悄然前往翰墨辰的营地！

次日天还没亮，步陌汐便已经起床，而明月也带回来一个让人气愤不已的消息，那翰墨辰居然让人砍下步崇明的脑袋，挂在主帐外面。这几天正在军营里大摆筵席庆祝这次的胜利。

步陌汐听到这个消息，一掌拍碎了屋内的桌椅，恨不得立刻飞过去将翰墨辰千刀万剐了。但仅有的理智却让步陌汐没有这样做。

号角声起，沙场点兵，副将张成安排好一切以后。任萧远便过来通知步陌汐。

任萧远站在门外准备敲门，明月却先他一步开了门，抬起头正好看到步陌汐一脸冷酷的站在屋内，眼神中比之昨夜伤痛更甚。任萧远心道：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