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哀莫大于心死（一）

一一不做丝毫停留，直接将红绫扯进内殿。

得到自由的红绫，无视一一存在，迈步朝外走去。

“你要去哪？”一一眉头紧蹙。

红绫充耳不闻，脚步不停。

迎面匆匆赶来的如意，忙将自家主子拉住：“娘娘！您这是要作何？”

“报仇！”红绫轻吐这两个字，便欲甩开如意束缚。

“你还想怎么闹？！”一一三步并作两步，来至红绫身边。

“闹？”红绫嗤笑：“皇上您说笑了吧？臣妾这怎么是闹呢？臣妾这明明是要去复仇！”

对于红绫此刻言语，一一微微感觉不适：“你非要与朕这么说话吗？”

“你贵为皇上，臣妾当然要尊重您了！”红绫故意反问：“这样不好吗？”

“……”不好！

“你在臣妾与她之间，选择对她实行承诺，而将对臣妾的承诺抛之脑后；您身为皇上，臣妾本应无话可说！可……”红绫眼底，如死般寂静：“……每每想起红绫那可怜的孩儿，红绫这个心就无法平静！皇上……”红绫抬眸，望进一一眼中：“……您告诉臣妾该怎么办？是将自己的心/挖了？还是将对方的心/挖了？”

“谁的心都不能挖！”一一眸光没有闪躲。

红绫倏然抬起柔荑：“若不挖了一个人心，臣妾只怕此生都不得安宁！”红绫像是倏然想到什么好玩的般，露出一抹甜甜笑容：“臣妾还有一个好办法，将皇上您的心/挖了怎么样？”红绫眼睛扑闪，无辜极了！

如意听闻，身子一抖，直接跪于地面。

“你舍得？”一一反问。

“有何不舍？”红绫指尖轻戳一一心脏：“这儿没有臣妾，也没有孩子，臣妾为何不舍！”

听闻红绫言语，一一心没来由一痛。

难道，朕做错了？

红绫拔下头上另一侧发簪，一点一点伸至一一心脏。

前一刻还抖得不成样子的如意，此刻突然从地上窜起，将自家主子拉离皇上身边。

“娘娘！您这是干嘛？娘娘……”如意不停摇晃自家主子，希望能将她的神志拉回。

“放开她！”一一沉声开口：“让她挖！”

“皇上……”娘娘疯了，您也跟着疯？

“放开！”一一眼睛微眯：“不要让朕说第三遍！”

如意纠结良久，终还是在一一凌厉的目光下，缓缓松手。

红绫紧握手中发簪，重新走回一一面前。

“娘娘！您清醒一些！娘娘……”如意带着哭腔的嗓音，不停地在内殿回旋。

红绫仿若未闻，发簪尖厉之处，抵上一一心脏。

“你若觉得，挖了朕的心脏，可以让你出气；那么，你就挖吧！”一一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惧怕死亡的痕迹。

“呵呵……”红绫倏然丢下手中发簪，一阵狂笑。

“娘娘！您别吓奴婢！娘娘……”如意上前，紧紧将红绫揽在怀中。

一一静静的站着，凝视着不断狂笑的红绫，心中一阵阵的痛。

“娘娘！您别这样！娘娘……”泪水，顺着眼角一滴滴滑落。

红绫干涩的眼眶，渐渐溢出泪花：“你为了不让臣妾伤害她，竟愿意为她去死！好！很好！”泪水如黄河决提般，疯狂涌出：“你既然这么爱她，臣妾一定会为你们送上一个绝对够大的见面礼！”

一一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红绫笑：“过几日，你便会知道！”

“红绫……”

“您心爱之人受了伤，皇上好像不应该呆在此处吧！”红绫变相下逐客令。

望着一会哭、一会笑的红绫，一一突然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她好像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见一一纹丝不动，如意壮着胆子道：“皇上！您还是先回去吧！万一娘娘伤到……”

一一眸光扫视如意一眼，如意顿时噤声。

“朕离开也行；但你要答应朕，一个月之内不可动小如！”一一知道，此刻不该提及此事，却又不得不说。

红绫眼底闪过绝望。

事已至此，您还是想着如何保护她人？红绫算什么？我们的孩子算什么？

“皇上！您是不是过分了点！”如意眸中闪着泪花，对于一一刚才话语，十分失望。

一一薄唇微抿，并未作答。

“好！红绫答应您！”在一一渐渐不报希望之时，红绫倏然松口。

红绫的松口，并未给一一带来丝毫喜悦；相反的，心中不安更浓。

“皇上现在可以走了吧？”红绫催促。

一一深深望了眼红绫，转身离去。

随着一一离去，红绫强撑的身子，瞬间跌坐于地。

“娘娘！您没事吧？娘娘……”如意一边一边询问，生怕跌坏自家主子。

“如意……”红绫放声痛哭：“……红绫决定不爱了，再也不爱了……”

“娘娘！娘娘……”如意抱着红绫，随至一同痛哭。

“红绫那么爱他！那么爱他……他为什么要对红绫如此残忍？那是红绫的孩子，不也同样是他的孩子吗？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红绫紧紧抓着如意，仿佛在抓着生命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意！你告诉红绫，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娘娘……也许、也许……”如意吞吐：“……也许，皇上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红绫仿佛听到笑话般：“若是真有苦衷，他为何不告诉红绫？难道在他心中，红绫就只会坏事、无理取闹？”

“娘娘……”您不要这样……

“不爱就是不爱，什么苦衷？都是骗人的！骗人的……呵呵……他不爱红绫，红绫也不会在爱他！他不是爱子依嘛！那红绫就让他尝尝，红绫现在所受的痛苦……”

“娘娘……”如意瞪大双眼：“……您千万别做傻事！娘娘……”

“呵呵……”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将红绫哄睡下；如意疲惫从内殿走出，竟意外发现一瓶刀伤药。

如意狐疑上前拿起：“谁放瓶刀伤药在此作何？”眼睛扑闪片刻，倏然想起红绫脖间的伤痕。

“皇上！是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