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汪雨归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那是一种恐惧到极点的颤抖，甚至因为恐惧，她才发出一点声音，嗓子眼便一阵发紧，让她没有办法说出话。

“没事，你先缓一缓，喝杯热水吧。”那个叫做杨姐的女人转身过去给汪雨归倒了一杯热水，然后递了过去。

汪雨归接过水杯，杯壁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放松了一瞬，她就这么捧着杯子缓了缓，然后这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好像……死了。”

“死了？”

“嗯，我穿越到了一个……末世？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刚穿过去都没看清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就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摔进了……丧尸群里？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血肉模糊，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怪物是不是丧尸，我甚至都还来不及害怕，下一秒我就感到身体一痛，直到看到喷涌而出的猩红鲜血我才意识到自己……自己的身体被撕开了，我甚至没能，没能在第一时间死去……”

因为回忆实在是太过痛苦，汪雨归在描述的时候，好几次差点说不下去，就连身体也一直不住地颤抖着，连带着手中的水杯到拿不稳，将水洒了出来。

明明已经回来了，可是汪雨归还是觉得那种被撕裂的痛觉还存在在身体上一般，她甚至不知道在那个世界自己究竟是失血过多而死，还是痛死的，她唯一知道的是有时候干净利落的死亡可能是一种幸运。

汪雨归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穿越第一个世界时看见的最后一幕是——一群丧尸因为血腥味向着自己蜂拥而来撕咬自己的场景。

杨姐似乎也没有想到汪雨归直接开局就遭遇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这才轻声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手中的水杯接了过来，又用纸巾帮她擦了擦手:“这确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没能在那边的世界得到什么消息，我可能……帮不上大家，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身体还在颤抖，可是汪雨归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关于自己，而是别人。

这话让杨姐愣了一下，也让此时只能干看着这过去的一切发呆的汪雨归一愣。

汪雨归甚至觉得过去的自己有一丁点的陌生，原来她以前是这样的吗？一副非常希望自己能派上用场的样子，不想要给别人添麻烦，希望自己是被需要的。

是什么让她改变了呢？

杨姐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伸手握住了汪雨归的手，动作非常的轻柔:“不，你要相信自己有一天一定会发挥出特别特别特别——大的作用。”

“可是……我现在，我现在……不想再进行穿越了，对不起，我太懦弱了。”汪雨归说到最后的时候，甚至深深地低下了头，似乎是非常的羞愧，就连耳朵都红的好似要滴血。

杨姐闻言眼眶竟是也微微有些发红，她深吸了口气，然后终于站起身来给了汪雨归一个拥抱:“不，你很勇敢，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孩子，如果你不勇敢，也不会在国家征召的时候答应进入三角世界，更不会此时发着抖，哭着说着自己懦弱，在我看来敢于承认自己懦弱这一点，你就已经比很多很多人勇敢了。”

“哇——”也许是杨姐的怀抱太过温暖，让她想起了那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怀抱，也许是死亡的阴影终于让她回过了神来，也许……她只是委屈了太长太长时间，现在终于爆发了出来，那个总是小心地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小汪雨归终于放肆地哭出声来。

杨姐轻轻地拍了拍汪雨归的背，由着汪雨归在自己的身边放肆地大声哭泣着，直到汪雨归哭累了，她这才轻声地开口道:“对不起。”

“？”满脸眼泪的汪雨归不明白为什么杨姐这个时候会忽然道歉。

“你本不该承受这些，你应该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开开心心地过着简单又快乐的生活，我也多么希望你能过那样的生活，可是小雨，对不起，你不能……”

小雨！

小汪雨归蓦地抬起了头来，就连还不清楚为什么会看到过去这段记忆的大汪雨归心里也是一怔，因为……太像了。

太像秦蓁每次叫她时的音调了，即使音色根本不相同。

“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那条路会很艰难，你会经历很多恐怖的事情，你会失去很多在意的人，你甚至可能……失去自我，可是这条路你必须要走下去，我知道你会害怕，会恐惧，也许还会绝望，可是小雨，你必须走到终点，我没法陪你了……但至少我可以最后送你一个礼物。”

汪雨归没说话，她只是死死地抓着杨姐的衣服，仿佛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从自己的怀里消失。

可是，那个人只是轻轻地在她的头顶落下了个轻柔的吻:“我将遗忘的力量送给你，愿它能够代替我好好地保护好你，当你拥有超越我的力量时，你就会记起来一切，相信那个时候的你不会再惧怕那些悲伤和痛苦。”

“妈妈……”

“我永远爱你，孩子。”女人的话音落下，她的身影便骤然从汪雨归的怀中消失了干净。

“不要！”汪雨归试图伸手去抓住什么，可是她的表情却忽然顿住了，过了好久，她才蓦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发起呆来，表情迷茫，“咦，我刚刚是要干什么来着？”

没有人可以回答小汪雨归这个问题。

最后她只能寂寞地握紧了掌心，仿佛像在挽留什么一般，直到一滴泪水砸在她的指尖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我怎么哭了？”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无数的光影在汪雨归的脑海里炸开，伴随着杂乱的话音，汪雨归只觉得自己脑袋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狗妹，狗妹？”

汪雨归睁开眼睛，就看见陆渺一脸担心地半跪在自己面前。

大家千万别五一出行啊，呜呜呜，昨天被堵高速，半夜两点半才到家，还是暴雨，简直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