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随着那一声亲昵的呼唤，眼泪便已是潸然泪下。

南宫瑾，你又出来了吗？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她麒麟剑的下落呢？这样，她就不必一路这么辛苦了，她爹也不用遭受这样的罪了，不是吗？

然，南宫瑾从来都不会说什么，不管她怎么逼迫！

“瑾儿？！”南宫慕沧这是怎样的神情，没想到她会来这里吗？“能在死前再见你一面，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为什么他会认罪，因为他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听得他这么说，南宫瑾完全明白了。

“爹爹，人真的是你杀的？”不管怎样，南宫瑾也不相信南宫慕沧会为了那么一个理由去杀人。更何况，在她的记忆中，南宫慕沧是那么喜欢她娘婉儿，甚至为了她不惜和老夫人作对，又怎么会和烟雨楼的蓝辰儿牵扯到一起呢？

“是不是我杀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欠他们的，终究是要还的。但愿，等到我死之后，他们能够放手。”看着一脸懵懂的南宫瑾，南宫慕沧缓缓问：“蓝辰儿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南宫瑾默默点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现在，也是时候将这一切告诉你了。十八年前，我和蓝辰儿的事，还真是和外界传说的一样。那时，她未嫁，我未娶，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即便她出身风尘，我也不介意，因为我相信她是清白的。”南宫慕沧缓缓讲着，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笑意，好似是回到了那一年，烟雨楼上，春暖花开，一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斜倚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对面两颊绯红的俏人儿唱着曲儿，缠缠绵绵的情意饱含其中。和煦的春风吹过，少年的发丝吹乱贴在脸上浑然不自知，对面的女子低头掩嘴轻笑，却浑然不自知自己也是同样一副凌乱的模样。

“因为她出身烟花之地，娘亲怎样也不同意这桩婚事，即便在我据理力争之后勉强同意之后，却是借着她熟悉府中环境的缘由将她暗中遣走。因为被皇上紧急调去，待我得知这件事之时，她们已经走了一天了。母亲一再向我保证，只是将她送走，不会害她性命，而当我赶到的时候，那辆马车就那般突兀地停在林中，车夫被人杀害了，车上的包裹盘缠也是丝毫未动，独独那么一个人不见了。车中并没有血迹，所以我断定她并没有遇害。我在临近的州县一个个挨着找，终于在一个月之后找到了她。”

那是怎样的一份深情，才能让南宫慕沧这样一个富家子弟愿意不眠不休地寻找一月有余？南宫瑾无法理解，却是迫切地想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经历了这样一份挚爱之后，她又怎能将这一份挚爱转移到她的娘亲——婉儿身上？！

“再见她时，我是接头落魄的乞儿，而她却是将军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真是物是人非呀！那天，她分明已经认出了我，却是不动分毫，装作陌生人擦肩而过进府了。自那以后，我便每日都在将军府门外徘徊，等待着她出来，而她也是从来没有出门过。再之后，我借着将军府招杂役的机会混入了将军府。后来我才知道，让我进将军府，包括之后我说知道的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就来之前凌霄城的蓝辰儿亦是如此。他们本来是设计让蓝辰儿嫁入府中，得知家族铸剑秘密的。他们料到了母亲会反对，本是打算在我和母亲闹得越来越僵之后将其杀害，让她成为南宫府的女主人的，不知道为什么蓝辰儿突然反悔了，这才又回到了将军府。”

讲到这里，南宫慕沧又停下了，问南宫瑾：“你知道北辰婉儿的名为什么是‘婉儿’吗？”

问及此，南宫瑾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母亲的名字，随即想到了这事和北辰家脱不了干系。

“蓝辰儿的真名叫北辰蓝儿，是北辰家的大小姐，而北辰婉儿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他们北辰家的人，都记住‘婉儿’的名字，也就是你娘亲。”

果然，一切都是北辰家搞的鬼。

“那时，婉儿只是北辰蓝儿的贴身丫鬟。在我进府之后，她便对我多加照顾，我想最开始可能是因为小姐的缘故吧。按照北辰家本来的打算，是想要借着我在北辰府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解决我，然后蓝辰儿出面，让其腹中胎儿成为南宫家新的继承人。他们知道，我是我娘唯一的子女，而根据娘的性子，宁愿让一个婴儿坐位，也绝不会将家权交给偏房打理的。在北辰家一次又一次的暗杀中，我并没有死。救我的人是婉儿，前几次只是无意拉着北辰蓝儿过来找他，碰巧躲过了。巧合发生的多了之后，北辰家的人也就发现了端倪，决定对我们二人痛下杀手。我们两人决定逃亡，为了保证安全，但还是带上了北辰蓝儿。在逃跑的路上，我们遇见了山贼，但最终还是逃了出来，而北辰蓝儿却是被留下来了。那时我以为，以她的身份，绝对会有人来救她的。”

南宫慕沧脸上，有了明显的悔意，“后来，北辰家的人确实救了她，只不过是在两年之后。从山贼那里救出来的时候，北辰蓝儿的肚子就已经大了。父兄都责骂她，不禁没有完成任务，反而让自己没了清白。她一气之下，便又回到了烟雨楼，摆明了是要赖上我。即便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但流言蜚语一传，我的名声也就毁了。”

“蓝辰儿后来来找我，她说，不管这孩子是不是我的，但我都有责任。若不是我在遇到山贼的时候丢下她不管，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她说，她不求别的，只希望我将这个孩子养大，只要孩子过得幸福就好了。那晚进烟雨楼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孩子生下来之后北辰蓝儿就催我快将孩子带走。我料到了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本打算将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就回去救她的，但当我回去的时候，烟雨楼已被一片大火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