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帮派成员全部被青灿这骇人的威慑镇住，从青灿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们开始面面相斥，恐惧的心理开始缓缓蔓延。

不知道是谁，偷偷藏在人群身后开了一枪，子弹从青灿的脸颊擦过，一阵火花从中泛开，不少纳米机器人都折损在此。

周围的人见枪有用，便纷纷拔枪就射，压根就不管自己的准星在哪里，没有办法，青灿只能双手护住头部艰难格挡，噼里啪啦地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濒临崩溃的帮派成员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疯狂的神色。

青灿被逼得连连后退，他的眼神却是异常的坚毅，他在等待，等待一个专属于猎人的时机。

所有人的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开火，而子弹打完的那一瞬间便是青灿出手的时机，他的外骨骼早已经千疮百孔，直到其中一个人的火力停滞，所有人都接着全部停了下来。

青灿微微一笑，虽然自己身上负伤不计其数，但相比于自己，这群失去了唯一依仗的人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终于，青灿迈出了第一步，他一个刺拳直接将其中一名成员的改造脸打凹进了脑子里，随即抽出手回拉再一个刺挑将另一名成员的枪械直接分成了两半。

弯腰躲过身后的背刺，青灿直接将那名断枪的成员开膛破肚，再用他的身体抵挡住了其他人的进攻。

好在这群帮派人员脑子也不傻，在青灿大开杀戒的同时，他们开始给自己的枪械换弹夹，只不过那颤抖的手难以让青灿感受到威胁，甚至在他将半数成员全部杀死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换上了弹夹。

肉搏，青灿就是场上的天花板存在，几乎没有人能承受住他的一击，即使自己的刺拳被格挡，身后的节肢也难以招架，局势也开始向青灿这一边倒，在急促的时候青灿甚至连脚都变成了利刃，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绞肉机。

凌厉的惨叫，伴随着噗嗤噗嗤的声音将整个夜晚都抹上了浓重的血色，一刻钟过后，就剩下青灿一个人站在篝火前，手里拿着找到的所有金钱，默然地看着眼前的火焰熊熊燃烧。

待他消失在这里，所有关于自己的痕迹都被他可以地抹掉，唯独才墙上留下了八个字，上面赫然写着“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这是用帮派的人的鲜血一点一点抹上去的，就连赶到案发现场的警察看见了也不禁蹙了蹙眉。

反观青灿，他再次出现在了那破旧房子的门前，下着大雨，但他手上的钱一直被他攥在手里。

他轻轻敲了敲门，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起，打开门的那一刻香味扑鼻，一个精心打扮的女人出现在了青灿的眼里。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雇凶杀人的风尘女子，看样子这个时候正是她上班的时候，看她有些拘谨，青灿没有废话，直接将那一捆钱塞到了她的怀里，并且嘱咐道：“以后，别再雇凶杀人了，这笔钱足够你们改善生活。”

青灿刻意地略过了女人的职业，他觉得说的再多也没有给钱来得痛快，只不过女人却没有接住，直接将钱全部掉在地上，绿晃晃的钞票散落了一地。

女人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只不过被青灿捂住了嘴没有喊出来变成了一声闷哼，青灿伸出手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松开手露出了自己阴冷地眼睛，

“那是你的父亲？”

顺着青灿的视线，女人也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残疾男人，她没有说话，反而是轻声地抽泣着，轻轻点了点头。

青灿将女人拉近了一些，眼神死死盯着她怯懦的双眼，冷冷地说道：“这笔钱你藏好了，记住，我从没有出现在这个地方，明白了么？”

这带着一丝威胁意味的话语让女人直接将青灿所有细节都刻进了自己的脑海，她倒米般地点头之后突然感觉自己的衣领一松，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除了自己脚下的钞票之外，青灿早已经不知道去向。

夜之城的夜晚总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顶着大雨，青灿一个人慢慢走在大街上，除了来往人群时不时的侧目之外，他几乎将所有东西都抗拒在了自己的感官之外。

这是第几次淋雨，青灿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他唯一能够聊以慰藉的就是自己的内心所想。

这一次无心的经历让青灿的心态发生了很多变化，他并不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犯，只不过这一次他做得并不光鲜。

他为了一个买凶杀人的风尘女子屠戮了一整个帮派，而女人只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出气，只不过青灿也想出气，他们想到了一起。

只不过作法却截然相反，比起直截了当的下杀手青灿更喜欢他慢慢推着自己走向坟墓，而这一次出手，青灿也懵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那个刚刚死掉的主持人么？还是为了被抢走钱的那个女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冷静，直到现在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从心而动罢了。

不知不觉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了什么而来到夜之城，他为自己的变化感到恐惧，更为了这座看上去平静无比，却能够潜移默化改变人们的心态的城市感到惊悚。

人们都说夜之城不是追梦之人该来的地方，事到如今青灿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是错，但在自己身上倒是灵验了，他迷茫的身影出现在沃森区的每一个角落，直到走不动了，才找到一件杂货店坐了下来。

时间回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青灿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不少人经过的时候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不过青灿没有放在眼里，他嘴里叼着的，正是杂货铺老板店里最后的烟草。

除此之外，柜台里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禁药。

他不敢为这些贫瘠的地区感到悲哀，但他没有多放在心上。

一个晚上的时间青灿想了很多，也知道事到如今只有将目标放在荒坂身上才能够减轻自己思想上的束缚。

他缓缓起身，衣服上的水滴慢慢坠下地板，在路上留下了一条水痕，随着青灿每一次行走，他的帽子都会洒出露珠。

天空响起了喷气引擎的轰鸣声，青灿缓缓抬起头看过去，上面的标志却让他脸色变了变。

他缓缓举起自己的双手抱在脑后，随即慢慢跪在了地上，脸上说不出来的平静。

青灿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惊动了暴恐机动队，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被这里的人举报了。而且警局里也没有废物，他们发现了青灿的痕迹，所以一路找了过来。

对此青灿是挺佩服的，只不过他不是很在乎自己会不会被抓，他反而很期待夜之城的警察们会给自己什么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