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的意见，是破产还是救。”祁远说，“祁名那里我也商量过了，他也说要听你的意见。”

“为什么是我的意见？”司徒落问，但旋即她又明白了祁远的意思。汉唐除了是程家和祁家的还是李欧的心血。

汉唐从程致恒爷爷那里传承下来，一开始生产甘油和冻疮膏的。第一次全系列生产的护肤平就是李欧研发的，他将自己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汉唐，最后身死还留下了很多研究手稿。

那些手稿司徒落保存了很多年，在毕业的时候给了祁远。

“我爸人都去世这么多年了，汉唐跟他也没关系了，所以我不发表意见。”司徒落说。

“那就破产，原属于李叔叔的那些核心配方，也要跟工厂一起或抵债，或卖给别人。”祁远说。

司徒落漫不经心地喝酒，不为所动。

“说起来，国内是没有人接手这么个烂摊子。”意思是程致恒不会接手，祁远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司徒落还是不说话，“有几家国外品牌，倒是很感兴趣。这两年在国内的销售情况很不错，他们想在国内直接建厂，将一部分产品直接转在国内生产……”

“你干嘛非要逼我？”司徒落气急，“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为什么要逼我？我没本事接受汉唐的工厂，而且还没钱，这些事你找别人商量，不要跟我说。我说了过去的事不要跟我提。”

“如果没掉汉唐的话，就不得不卖掉那些核心配方。”祁远快语道。

还有另一个隐秘的原因，如果司徒落能接受汉唐，也就可以平静地对待程致恒以及和程致恒过去的感情。

“卖吧！卖吧！”司徒落抓起自己的包，置气地对祁远说完，“以后不许跟我说。”她说完，扭头就走，生怕再听到祁远说一句话。

“我等你考虑啊！”祁远冲着她的背影吆喝，“时间不会太多，你最好快点考虑清楚。”

感情的事，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司徒落有气没地撒，出来西餐厅狠狠地踢了两脚大理石砌的便道。

她招谁惹谁了，她不过就是想要清净，不想跟过去的事勾连，就这么难吗？

可接下来一连几天她都魂不守舍，茶饭不思，就连圣诞夜艾雯飙升的销售数据也提不起她的兴致。

于文轩手捧一束蓝色妖姬接她去过节，她也懒得出去，最后是于文轩架着她出去的。

于文轩带她到了湖海，登船游玩。

仿古的船舫，船舱里开着空调，一时让人纷乱是身处冬夜还是春风之中。

司徒落本以为像于文轩这种爱热闹的人，一定会带她去不夜城之类的地方，没想到他倒是有雅兴，就两个人大冬天的带她登船游湖。

珍馐佳肴流水一般地端上来，当季时令的，反季节的，全是味道上美香气诱人。最后一道菜，是一位眉目清秀的服务员端上来，她手握一把小刀刨开鱼身，取出长长的一条脊骨，然后在里边淋上柠檬汁。

等侍者退了出去，司徒落抬眸看着于文轩，轻轻地笑了，“你这样又是何必？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结婚了，你又何必这样试探？”

“什么意思？”于文轩不解地说，“这道菜是湖海的名菜，我只是听说你很喜欢吃鱼，所以特别点了这道菜。”

司徒落深吸一口气，把自己脑中的纷乱记忆逼出去，“也许我误会了。”

“误会？”于文轩更加不解。

司徒落看着眼前淋了柠檬汁的秋刀鱼，“我曾经在这里吃过同样的秋刀鱼，所以就在刚刚，我想起了一位不愿意想起的人。对这种突然之间就会想起让自己不愉快的人的状态，我非常的沮丧，可是我无能为力。你能明白吗？”

于文轩笑了，笑的很开心，“谢谢你，终于肯跟我敞开心扉。我能理解你对一个人无法忘怀，又不愿意想起的感觉。相信时间可以抚平一切，而我也有幸获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司徒落苦笑了一下，不清楚于文轩是知道她和程致恒的关系还是真的能理解，但不管怎么样，她可没打算给他机会。

所以，她选择坦白，“一张婚约是没法约束我的，但是我没有想要交男朋友的打算，也不会将时间浪费在那些无聊的风花雪月上，就比如，你今晚安排了这样的夜宴游湖，如果是别的女孩子，会因为你的用心，而感动觉得浪漫，可我只是觉得一顿饭远不必如此颇费时间，如果是赏景的话，大冬天的飘在湖上实在是太冷了，所以你看我就是这样煞风景的人。”

于文轩耸耸肩，“没错，是有点煞风景。”

“我是说冬天的寒风，很是煞风景。”于文轩故意玩笑着道，“下次我请你吃快餐。”

司徒落被逗笑了，“不不不，你还是请我吃大餐，越贵越好！你请客，我掏钱。我有一百万，吃完我们就两清。”

“什么意思？”于文轩又费解。

“前几天你送来的蓝色妖姬，艾雯在直播间卖掉了，总计约一百万。”司徒落说，“退给你钱，我知道你肯定不要，所以就请你吃饭吧！”

于文轩瞪着司徒落七窍生烟，“你……你你……那可是我对你全部的感情啊！你卖掉了？你竟然卖掉了？”

“对啊！所以你看我的眼里只有钱，而且我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变成钱。”司徒落骄傲地说。

你骄傲个头啊！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能变成钱吗？”于文轩气道。

“你也是海城闻名遐迩的第一大少，怎么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司徒落不以为然，“你身边能有几个朋友是不直接或间接为了你的钱的？包括我！”

一句话于文轩愣了半晌，他当然知道这时间没几个人和他纯谈情谊的，但是这话被司徒落说出来，如刀子一般刺向他的心窝子，虽然他明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的。

“那太好了，刚好我有点钱，你就为了钱不断的接近我。”于文轩笑容邪肆地张开臂膀，似乎等着司徒落像小鸟一样扑腾进他阔大的怀抱，他将用他的爱意包裹她。

司徒落看他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来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他知难而退，不禁沮丧地杵下头去。

“你不到哥哥的怀抱，那哥哥这可就过去了哦！”于文轩拿出了他公子哥的浪荡姿态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司徒落。

司徒落就要发飙了。

就在这时，船身受到大力撞击，剧烈的颠簸了起来。于文轩没防备被惯势带出去，不受控制地向后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