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几个瘦龙？

午夜时分，夜深人静。

我正抱着枕头睡得香甜，突然一阵铃声响亮地打破了夜的宁静。我根本没精力咒骂这个打扰我休息的来电者，却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睡意全无。

“瘦龙，你在哪儿？你还活着吗？”我生怕下一秒就失去了瘦龙的消息。

可是手机那边却安静极了，我喂了几声都没有人应声，大声地吼叫着瘦龙的名字，谁知道瑞臣哥哥此时悄悄指了指我的手机屏幕，“越梨，你好像没有接通电话…”

我连忙看了看手机，果然，手机屏幕是安静的主页面，根本没有通电话。可是刚刚明明有电话铃声响啊，我仔细翻了翻手机，通话记录显示我有一条来自瘦龙的未接来电。

应该是在我准备接电话的那一刻，他的来电被自动结束了。我连忙回拨了过去，话筒里传来让人绝望的系统女声提示音，“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我无力地垂下双臂，紧绷的神经彻底瘫痪了下来，已经三天晚上了，瘦龙连续三天晚上拨打电话，每一次都没有接到，唯一接到的一次求救电话，还在接听一半的时候断联了，瘦龙到底是死是活？他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总在半夜打电话？他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头像要炸开来了，太阳穴处的神经线突突地跳动着，我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捂着枕头眼泪无声无息地渗出来。保护不了身边的朋友，就连朋友的踪迹都查询不到，我真是无能。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越梨妹妹，不要灰心，镇定一点，一定可以找到线索的。”

瑞臣哥哥的声音温柔却不失坚定，我抬起头，在泪眼婆娑中看到他黑白分明的明亮眸子，只觉得平生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像星星一样闪亮的眼睛。

我重新翻开手机，仔细查看了通讯记录，这几天联系的朋友并不多，除了胖虎和秦牧几次通话，剩下的几个电话都是瘦龙打给我的，我一遍一遍地翻看瘦龙打给我的这几个电话，突然，一道亮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时间。

这几个电话都是在夜晚两点多准时打过来的，不管是已接通的那个电话，还是剩下的这两个没有接通的电话，时间显示都是精准的两点十五分。

等一下，我记得当时我在秦牧手机上看到的通话记录显示，瘦龙当时打给他的电话时间是，两点十五分。

两点十五分准时拨打电话并不诡异，诡异的是在两点十五分准时向两个人同时拨打电话，我知道一般电话的呼叫时间为四十五秒，在一分钟内连续拨打两个人的电话，而且与其中一人通话时间达到四十六秒，这一结论显然无法成立。

然而我记得，秦牧当时告诉我，瘦龙说他很好，日子过的很舒坦，让我们不要牵挂他。

可是第二天他打给我的电话里面，他哭泣着求我救救他。

为什么？

难道瘦龙真的原本过得很舒坦，第二天就过得很凄惨请求救援？

难道只是巧合？瘦龙的电话只是在两点十五分才能使用？

还是，秦牧撒谎了？

“秦牧，你今天有事吗？”一大早，我估摸着这个时候秦牧也该起床了，便拨了一个电话问候早安。

“怎么啦我的大美妞。”秦牧在电话里也开始变得开朗了。“一大早上就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想我了？”

我严肃地说，“是，我有事情需要和你谈一谈。”

秦牧好像感受到了肃穆的气氛，恢复了正常，“怎么了梨子，发生什么事了？”

“不如我们约个地方谈谈这个问题。”我顿了顿，“不如去茶楼吧。十一点钟，不见不散。”

刚挂了电话，瑞臣哥哥就鼓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我也盯着他看，不看不知道，这家伙还是长睫毛呢，“嘿嘿，瑞臣哥哥你睫毛真长，真好看。”

瑞臣哥哥眨了眨眼睛，故意忽略我由衷的赞美，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越梨妹妹你别打岔，我现在要和你正式谈一谈，你别动，哎呀别揪我睫毛…”

“你这睫毛是真的啊？”我看着刚拔下来的睫毛。

“放心吧，不是贴的不是种的也没有打睫毛膏，你别闹了，我真有正事要跟你谈…”

瑞臣哥哥无奈地看我捣蛋，一肚子的话都倒不出来。

其实，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要跟我说什么呢，无非就是想要跟我谈谈关于秦牧的事情。可是我根本就没喜欢秦牧，这样的事情又何必正经谈呢。

秦牧早早地就到了，茶楼里零零星星只有几个人，他这样气质的男生，很容易惹人注目。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点好了一壶碧螺春，看到我缓缓走了过去，他带着惊喜的表情站了起来，“梨子，你今天真漂亮。”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随意套上的背带哈伦裤和小黄人白衬衫，莫名其妙，今天明明没有打扮。

不会吧，他不会是想说，我今天终于没有穿老土的裙子和长袖吧？

我满头黑线地回想起出门前瑞臣哥哥跟我说过的话，“还是别穿这件了，这裙子也太花了。”

“可是我觉得很好看…”

“这双鞋子不可以这么搭配，你穿那双小皮鞋。”

“我明明觉得很好…”

“你乖乖听话，这样穿才好看！”

……

好吧，我只好任凭瑞臣哥哥指点着套上这么一套衣服，谁知道这么简单的衣服也能让秦牧眼前一亮，可见我的品味有多差，想明白这些，我真是想找个缝扎进去，以前我是有多大的勇气，穿那些花裙子……

“对了，梨子，你约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呀？电话里也不说。”秦牧抿了一口碧绿的茶，抬起睫毛看了看我。

“昨晚你有接到瘦龙电话吗？”我看了看他放在左手侧的手机，手机屏幕是暗的。

“有。”秦牧的眼神突然开始躲躲闪闪，还掂着小茶杯左顾右盼。

“真的？那他跟你讲了什么？”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嗯，他说，他挺好的，还说要带我去玩，还说自己胖了呢。”秦牧眼神无辜地看着我。

好吧，我咬咬牙，“他想带你去玩什么？”

“姑娘…”秦牧脸都红了，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

果然男人都是一丘之貉，瘦龙肯定是在别的地方玩姑娘呢，自己开心还不算，还要拉上自己伙伴一起有福同享，可真是够哥们儿哈。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秦牧，他一脸做错事的表情，耳朵红的跟胡萝卜似的。

“你每天半夜不睡觉等瘦龙电话，是不是就等着哪天他也带你去玩姑娘？”

“……梨子，你误会了，我不是每天半夜不睡觉……”

“难道是整夜都不睡觉？”我嘴巴更快。

“不是，我是每天那个时候都会不自觉地醒过来，而且很准时，就在醒来的五分钟以后，瘦龙的电话就准时打来了。”秦牧急忙解释，脸涨得通红，“梨子你真的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心里…”

“好啦好啦，逗你玩的，瞧你，心虚了都。”看他不像撒谎的样子，我也放心了，但是一听他要扯到感情上面，我连忙打一个哈哈蒙混过去。

秦牧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梨子，其实我有一个疑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我一听他这么说，也凑了过去，认真听他说话。

“每次我接到瘦龙的电话，都是两点十五分…”

“什么？”我大吃一惊，看秦牧的表情，并不像在开玩笑，不由得掏出手机，刚准备说些什么。

秦牧继续说了下去，“而且好奇怪啊，每次通话时间都是四十六秒就挂断了，一秒也不多，一秒也不少。”

我像是突然被另一个巨大的雷击了一下，在一分钟之内同时和两个人通话，还是四十六秒，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有人做到。除非…

除非有两个瘦龙…

一个享受着红尘情缘，潇洒自在。

一个面临着巨大磨难，苦苦求生。

两个瘦龙同时在午夜给秦牧和我打电话，一个炫耀艳福，一个祈求救助。

“胖虎呢？”我和秦牧同时叫了出来，既然我和秦牧接到的瘦龙来电消息截然相反，分不出哪一个是真正的瘦龙来电，那么胖虎接到的电话究竟是喜是忧。

我和秦牧，究竟哪一个接到的才是真正的瘦龙的消息？

我看了秦牧一眼，还来不及吩咐，秦牧就找出胖虎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半个小时以后，一身运动装的胖虎风尘卜卜地赶了过来，刚进门，就抓起秦牧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够，捞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谁料到茶水还很热，烫得他伸着舌头小狗一样吞吞吐吐。

“梨子，我跟你说哈，我昨晚也接到瘦龙电话了…妈的，这货竟然…”

我和秦牧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几乎异口同声，“瘦龙说什么了？”

胖虎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