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时代，不死物质也是很稀缺的，故此更多的人是没办法获取不死物质来做仙引。”

“他们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血祭……”

血祭这个词，在当今也是有的，但吴缺与小豆豆，皆是没觉得多严重。

帝阕道：“血祭非是你们这个时代的那种祭祀仪式，而是一种非常恐怖且无人性的，极大范围的杀戮祭祀……古有修士，祭掉了一整个星辰上的生灵，来令自己提升境界。”

“他们发现，从生灵的生机之中，可以提取到极少量的不死物质。虽然一个人能炼出的不死物质极少，但若是数量足够多，让人成仙是完全有可能的……”

“并且，已经有人这么做过了。”

帝阕缓缓地说着，然而吴缺与小豆豆，皆是心中震惊，感到冰凉。

“祭掉一整个星辰……”吴缺深吸了一口气，话语都有些颤抖，那是他无法想象的景象，单是脑补一下便觉得可怕。

帝阕淡淡道：“祭掉一个星辰，还算有点人性的。曾有人直接祭掉了一个浩渺宇宙，以此踏上了天帝位。”

“什么？！”小豆豆瞪大眼珠子，饶是以他的见闻与胆识，也忍不住颤抖。

见两人那震惊的模样，帝阕轻轻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对帝阕来说，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了，那些年镇压那么多黑暗人物，也多半是在击杀这种人。

世间众生，从来都不平等，多少大人物为了一本秘籍，顷刻间便可压上众生的命。

这种事情，帝阕早已见怪不怪，已经能平淡地说出来。

在古老的时代，哪个大人物手中，不是血债累累？

“师父，您的意思是……长生符也……”吴缺有些不置信地问道。

“长生符也有这样的力量，它可以汲取天地间有无形之物的精华，炼出不死物质……自然，可以对生灵的生命力进行影响。”

“若你能进一步掌握长生符，你便可在无形之中，窃取他人的生命本源。这，才是长生符最可怕的地方，若是在一位高手的催动下，它完全可能做到祭掉这片大陆众生……”

帝阕正色起来，看着吴缺，格外警告道：“所以，不要暴露你有长生符之事，因为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都一定不会容你！”

吴缺听得心惊肉跳，他可不知道，传说中光辉万丈的神符，居然有这种偏门邪道的力量。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只怕这世间，也没有人知道长生符真正的底细了……”帝阕警告完吴缺，突然又是自嘲哂笑一声，觉得自己担心太多了。

三十多万年过去了，连帝尊阁都消失了，当年的那些大人物，只怕如今一个也不在了。

还能知道长生符底细的人，只怕更没有。

“前辈，你怎么对这长生符，如此了解？”小豆豆沉默了片刻后，道出了这半晌以来，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

连小豆豆这样的神符师，都不知道长生符，帝阕虽然古老些，但也没道理这般一清二楚。

就好像，这长生符是他创生的。

“是啊师父，您怎么知道这些的？”吴缺也是有些疑惑，按说这是非常隐秘的事情才对。

忽然吹来一阵冷风，时至黎明了，此刻的风更冷些。

小豆豆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吴缺瞥了一眼木床上的玉洁，见她没有拽掉盖在身上的衣服，才又转眼过来，盯着帝阕。

“因为帝尊大人炼出长生符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观道。”

“什么！”吴缺眉头一挑。

“……牛皮！”小豆豆拍了拍大腿，一句话道出了他的惊异与羡慕。

小豆豆看向帝阕的眼神，越发敬服了，帝阕居然能在帝尊大人身边听课，这……也太优秀了吧！

“您是说，长生符是帝尊大人炼出来的？”吴缺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未曾听过，这位帝尊的传说，不知道他是不是个符师。

帝阕摸了摸鼻尖，似乎觉得在这俩乡巴佬面前，装得有点过头。

“不仅是长生符，有数道神符，都出自帝尊大人之手，如封天符、不灭符、截天符……”帝阕认真地数出几个神符的名字来。

两人长呼一口气，吴缺叹道：“竟不知，帝尊竟是个符师。”

“纠正一下，帝尊大人不是符师，乃是先天本源神纹道的集大成者……符是以此道开发简化而来的。”帝阕骄傲地说道。

“那你的符道本事，也是帝尊教的？”小豆豆盯着帝阕，一脸的佩服。

“呃……不是……”帝阕摇了摇头，有些觉得遗憾，他并不是帝尊的弟子。

最多，算个记名弟子，也就是平时能在帝尊开坛讲道的时候，坐在底下听听课。

但即便只是听听课，对帝阕来说，也是受益终生的事情，他决定迈向巅峰也是受到帝尊的影响。

只是功夫运气不到家，最后一步踏出的时候出问题了。

“不过硬要说，我也算帝尊的弟子，只不过帝尊的弟子有点多罢了……”

帝阕告诉二人，在帝尊的时代，是修行界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璀璨的时候。帝尊一身修为超脱了道，早已是诸天万界公认的第一。

可帝尊并不敝帚自珍，也不担忧有人会超越他，反而是希望有人能超过他。于是，帝尊开始了一系列，让现在人看不懂的操作。

他撒道天下，将自己所有的天功秘法，都传给了天下人！

“曾经对帝尊不满的人，见帝尊撒道天下，希望借此从他修行的天功中找到帝尊的破绽，从而将他拉下神坛……可惜，整个神话时代，都没有人能做到……”

“哼，一群不自知的家伙，也敢想超越帝尊？”小豆豆冷笑，俨然已经是帝尊的铁粉了。

帝阕看向吴缺：“有一句话，帝尊大人常说，我也要告诫于你。”

“师父请指教。”吴缺正色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帝尊大人常说，最强大的不是天功、不是秘法、不是法器、不是体质，而是人！”帝阕一脸正色，他对这句话有自己的理解，却不知道吴缺能听懂多少了。

“纵观天下，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踏上巅峰？”帝阕淡淡道，“然其中大半，并非天骄。”

帝阕告诉吴缺，要走上强者之路，绝不能将外物看做最重要的，道心才是最为核心的东西。

一颗坚定的向道之心，比什么天赋都强，只要能活下去，坚定自己的路，怎么也不会差的。

“师父应该不是想说，让我不依靠外物吧？我觉得，这些都得有，才是最好……天骄虽然不一定代表会成才，但注定有更多机会，比普通人容易成才。”吴缺正色，说出自己的想法。

以吴缺看来，帝尊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站在巅峰，说什么都是对的。

可对于底层的人来说，还是希望，能够拥有天功秘法、仙体、仙器等天赋与机缘的。

“角度很刁钻，但却有理，时代不同了，帝尊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没想到会有灵气退潮，源气当道的一个时代……”小豆豆哂笑，觉得两个时代大不同了。

灵气时代，众生的机会比现在源气时代，更大得多。

那时候运气好点，在野外遇上个什么机缘，比如一株上了年份的古药，然后就有机会一飞冲天。

现在不一样了，哪有那样的机会，早被各大势力把持得死死地，没背景的修士根本没有什么机会。

除非真的很能活，熬出一身绝世修为，但那真的太苦太难了。

“唉……”帝阕哭笑不得，摇摇头，他几乎要同意小豆豆的说法了。

在灵气时代是多繁华璀璨的修行界，到了现在，也是人才凋零，才小猫三两只而已。

而各大修行经典秘境，也掌握在源尊书院、东夏宫学以及各大圣地世族手中，寻常修士接触不到。

修行普通的功法，不仅晋升慢，还可能会伤到根基，影响将来的上限。

“在一个帝尊撒道天下的时代，人人都掌握天功秘术，而灵气时代的修士活得更长，所以更容易出现高手……”吴缺也是默默吐槽道。

“帝尊有些高高在上，不知我们这些小修士的疾苦……唉。”小豆豆摇了摇头，苦闷地说道。

多想生在灵气时代啊！

吴缺斜睨过去：“豆圣，你都是小修士的话，那我是不是尘埃？”

看着两人的调笑，帝阕摇了摇头，知道这话是白说了。

不过吴缺聪慧，帝阕觉得他懂得自己的意思。

帝阕并不是要吴缺，不依靠外物，而是提醒他不要被外物迷了心，认为那些外物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强者的强大，应该源自于内心，有大毅力之辈，才能有大修行。

“嗡……”一道光从东方射来，风突然不冷了，因为那道光充满了暖意。

吴缺转头看去，不由得眯起眼，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得不敢直视。

“还睡个屁啊……”吴缺苦笑。

帝阕化作一道轻烟，飞入了大罗手锤之内，小豆豆也是回到床榻上，挨着玉洁小姐姐去了。

从吊床上翻起来，坐到了旁边地上，吴缺双手结“临”字印，开始日常修行。

今日份的《长生经》，他还需要修四十九个周天，这可是枯燥的苦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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