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渡，你的修为是这半年来修炼的吗？”姜阳又问道。

钱一渡笑着摇了摇头，道：“自从产生记忆那时候起，我就有现在的实力了，这应该是我曾经就有的，王曼依应该也是一样的，我跟你说，我的灵脉是红色的，而且是整条红哦！”

姜阳惊讶地看着钱一渡，没想到钱一渡整条都是红色，那就是巅峰天脉啊，比南宫师姐还要强悍！

“对了，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模样了，而且实力这么低？”钱一渡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奇地看向姜阳。

姜阳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可能是你们都觉醒了记忆和实力，而我没有，为了弥补我就让我变得年轻了吧！”

这下轮到钱一渡惊讶了，道：“你没觉醒记忆？一点也没有？那就奇怪了，哦也对，要是你觉醒了记忆也就不会在外面乱走从而纠缠因果了。”

“你们有记忆难道就不想弄清楚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自己来自哪个宗门？”姜阳道。

“呵呵，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或许我们出现在那个地方就是被宗门抛弃了，如今能够回来又何必自寻烦恼，他们不需要我们，我们又何必找他们？”钱一渡淡淡一笑，满不在乎。

姜阳略微沉吟，觉得钱一渡说的也不无道理，当即笑道：“看来你在天机阁很受重视啊，不舍得那里的生活？”

“害，你还别说，天机阁生活真是不错，用天机之法去看风水那真的是爽啊，我这些日子可把崆界看了个遍，这地方当真是快宝地，地下竟然有龙脉，难怪曾经能出仙帝，这要是秦始皇在这里出生，我觉得他能统一仙域！”钱一渡一脸惬意地说道。

这么一说，刚才沉重的气氛都消散不少。

铜板还是那个铜板，一点没变，只是实力变得让他仰望了，姜阳笑着看了看铜板，感叹道：“是啊，要是我在这里出生，说不定也能统一仙域，哈哈！”

“哈哈哈哈，有志气，那不如就和我留在天机阁吧，话说你灵力是什么属性的，要是是无属性就好了，就能跟我一起修习天机之法了，我也不枯燥了！”钱一渡大笑起来，然后好奇地看着姜阳。

姜阳咧嘴一笑，道：“就是无属性灵力，只不过我已经融合了好几种属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学了？！”

他被钱一渡的话打动了，要是能够留在天机阁的话他打算先留下，他也想学学天机之法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

“哈哈，原来你也是无属性，那更好了，还融合了其他属性，不错不错，天机阁马上就到了，我跟你说，我就是烦这崆界禁制，压低飞行速度，而且崆界又极其广阔，飞得累死了。”钱一渡听说姜阳也是无属性灵力非常开心，直接搂住姜阳的肩膀。

姜阳突然觉得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也很好，按照钱一渡所说，那王曼依就并非是背叛了自己，而是自己对不起她，面对侵占自己宗族的敌人，何来背叛之说，杀自己确实就是她的使命！

随着姜阳和钱一渡一路的交谈，天机阁也终于近在眼前了。

天机阁的建筑是一座又一座独立的木楼，没有佛门那么富丽堂皇，但也让姜阳大开眼界，原来木头搭建的楼阁也能如此浩瀚壮观！

来到天机阁门前钱一渡便带着姜阳和轻妖落地了，然后直接走了进去，天机阁的大门从来不关闭，可以任由人出入。

“师父，我回来了！”一直走到一处木制大殿门口，钱一渡大喊一声。

“回来了就好，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很慈祥，很平易近人。

姜阳看着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却少有人走动的天机阁，心中突然平静下来，这样的地方简直太适合人居住了，虽然处于崆界这样的繁华闹市，但是却格外祥和安宁，让人流连忘返。

默默地跟着钱一渡走进大殿，入眼的就是一个耄耋老者盘坐在大殿中央的一个蒲团之上，老者非常和蔼，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但姜阳能感觉到这老者必定非常恐怖，很可能也是一位地仙强者！

“师父！”钱一渡对着老者行了一个礼，然后跑到老者身后给老者捶背捏肩，“我带了两个朋友过来，我这位朋友也是无属性灵力，不知道能不能留在我们阁内？”

“见过前辈！”姜阳和轻妖对着老者行礼。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对着钱一渡淡淡地道：“你这小子又跑哪里去了？刚才佛门可是降了法旨禁闭他们家的佛子，你也想让老夫降下法旨禁闭你不成？”

“嘿嘿，那哪成啊，师父可比木禅佛尊仁慈善良多了，我这不就是出去玩了几天嘛，不耽误不耽误！”钱一渡赶紧赔笑，他可是知道他这师父的，看起来仁慈，但对他也是真的狠，是真做的出来！

老者没有再理会钱一渡，而是站起来，上前两步看向姜阳，道：“两位小友到访，天机阁本应该款待一番，但如今天机阁还有要事处理，招待不周还请小友见谅。”

姜阳心中微沉，这是在下逐客令嘛，没想到在佛门被拒，如今来到天机阁又一次被拒，这还真是…

“师父，他是我朋友，我此次带他来是想请师父帮他去除因果，还请师父出手！”钱一渡也听出了师父的话中意思，当即就急了。

“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老者回头撇了一眼钱一渡，然后继续看向姜阳问道：“去除因果不是不可以，但其中代价小友可负担的起？”

姜阳眉毛微挑，道：“不知前辈需要我付出什么？”

“生、命！”老者一字一顿道，话语中没有丝毫感情。

姜阳三人双目剧烈收缩。

“师父！”钱一渡忍不住跑上前来，脸色难看至极。

可一道无色的灵力瞬间将他禁锢，让他一动不能动，声音都无法传出。

“因果加身至少还能活着，可命都没了，清除因果又有何意义？”姜阳不卑不亢道。

老者难得笑了笑，只是笑而不语。

“难道前辈是想让我成为傀儡？”姜阳眉头紧蹙，他觉得老者的话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非也，此命非彼命，我所说的生命是你的寿元，而不是现在就要你死。”老者慢悠悠地说来。

“寿元？”姜阳有些震惊地看着老者，他有些没明白。

来着点了点头，道：“没错，寿元，一万年寿元！”

姜阳双目收缩，对于这个数字难以置信到了极致，自己怎么可能有一万年的寿元？！

“前辈在跟我开玩笑吗？我要是能活一万年还怕什么因果？”姜阳完全不信，一万年什么概念，真要是能活一万年，那估计都已经登临仙域顶峰境界了！

“因果就是因果，想要去除因果自然要付出代价，老夫若替小友清除因果，那老夫也必定会沾染因果，这寿元不过是替老夫续命罢了。”老者淡淡地道。

姜阳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将来能否活那么久，但活在当下也挺好，我觉得因果也未必就不好，说不定那才是我的命运，既然如此，便不打扰前辈，轻妖我们走吧，晚辈告辞！”

姜阳对着被禁锢的钱一渡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钱一渡此时心急如焚，想要挣脱，可是却无能为力，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小友且慢！”老者看着姜阳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开口道。

姜阳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老者，道：“前辈还有何指教？”

“小友若能听我一句劝，从此不杀生，因果便有缓，其实并非老夫不想为你解，而是老夫做不到，刚才不过是出言试探，小友之因果绝非等闲，为了天机阁，也为了我这顽劣弟子，老夫不能留你，望小友体谅，小友将来若能自解，逆天改命的话，老夫在此立下道誓，将来领整个天机阁投于麾下，但小友还请答应老夫，在解之前不再踏入天机阁，不再见我这弟子！”老者说着竟然对姜阳行了一个拱手礼。

姜阳没想到老者会对自己行礼，而且还立下如此郑重的道誓，赶紧拱手还礼，道：“前辈严重了，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前辈可否解惑？”

“小友请讲！”老者点点头道。

“晚辈虽不懂因果之道，但我也知道天下诸法、诸缘都存在因果关系，为何对于这些前辈并不惊讶，而对晚辈之因果却如此郑重，若前辈是怕沾染因果，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以防止？”姜阳问道。

老者摇摇头，叹息道：“小友对因果之道确实不了解，故有此一问，任何因果都有可能改变一个人，但那是他们命运中的一部分，他们是命中注定，而小友之因果是附加，是为命运展开分支，是违反天地规则，我若杀你，天机阁便将满门倾覆，佛门虽不知天机之法，但缘法之中亦是因果之道，看破因果而不能解之，故不敢沾小友因果。”

姜阳明白老者的意思，就是说杀了自己天机阁就会沾上他的因，那果便是最终天机阁被灭，所以他与佛门在看穿了他身上因果之后便不敢留他，更不敢杀他，只能放任他离去。

那这么说和自己接触久了的人都将沾上自己的因果？

姜阳偏头看了看轻妖，然后蹙了蹙眉，再看向老者，道：“那前辈可否收留我这位兽族朋友，若她沾染不深还请前辈为她祛除！”

“公子，不用，我才不相信什么因果，我不怕！”轻妖急切道，她刚才虽然没有听太懂，但是也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老者这才看向轻妖，而后点点头，道：“这位姑娘因果已染，好在并不深，老夫可以帮她消除因果，但将来她会忘记与小友在一起的种种经历，再相见便是路人。”

“不，不要，我不需要，我就是我，我干嘛要忘记？！”轻妖突然尖叫起来，让她忘记之前经历过的那么多，她怎么愿意，她始终记得精灵渊的祖训，知恩图报，哪怕最终万劫不复她也不能将姜阳忘记！

“轻妖，你听我说，在这里你会很安全，在这里你可以努力修炼，将来回到精灵渊为父母报仇，答应我好吗，将来我要是能解了这因果，我便去精灵渊看你，一渡的弟子说你有统领一方族群的能力，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到，将来说不得我还要你的帮助，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公子的话，那就听我一句话。”姜阳摸了摸轻妖的脑袋，然后笑着说道。

“呜呜——不要，公子，他们都是骗子，什么大因果都是骗人的，我不信！”轻妖哭了，哭的很伤心，她知道姜阳一旦决定便不会更改，而在一位地仙境强者面前，自己根本走不出去，她并不害怕姜阳会伤害她，她害怕姜阳真的会因为那个什么因果而遭遇不测，而自己只能呆在这楼阁之中无能为力。

“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成功的，也许正像你说的那样他们都是骗人的，其实我也不信，但作为朋友，伙伴，我不能自私地让你跟着我冒险，我很期待你成为精灵王的那一天，就算将来所有人都要杀我，你也不会的，对吗？”姜阳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对着轻妖轻声细语道。

“嗯嗯！不管公子将来如何我都会站在公子这边，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忘记你！”轻妖止住哭声，恳求地看着姜阳。

“放心，前辈一定会想办法保留你的记忆的，对吗，前辈？”姜阳笑了笑，然后看向老者。

老者看着姜阳眼中一丝请求的意味便知道姜阳什么意思，点点头，道：“老夫尽力帮你保留记忆。”

姜阳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他刚才的请求其实就是想让老者帮他撒一个谎，他知道老者说会消除记忆便不可能保留，现在只是想让轻妖平静下来，虽然这样做有些自私，但是他不想毁了轻妖，如果将来他因为这所谓的因果而万劫不复，那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好了。

走到钱一渡身边，拍了拍钱一渡的肩膀，露出一个微笑，道：“今天重新见到你我就安心了，轻妖就交给你照顾了，后会有期，若将来还有机会再见，我再请你喝黑玛瑙，现在我就去寻找材料，准备在仙域开一家奶茶店，我走了，再见！”

说完后姜阳轻轻拥抱了一下一动不能动的钱一渡，然后又对老者拱手行了一礼。

刚要转身就走，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道：“前辈，凤凰宫就不要派人前往了，因为那里有一件我很重要的东西需要去取。”

说完后姜阳最后对轻妖笑了笑，又看了看钱一渡，便不再停留，直奔天机阁外而去。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