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你看，这是什么？”茶靡提着元晟，对常青喊道。

常青猛地转头一看，就见到没有意识的元晟被茶靡提在手中。

常青目眦欲裂。

“放，开，他。”常青咬着牙齿，艰难地道。

“哼，”茶靡从鼻孔里发出声音，“我们成事，就放他。不然……”茶靡勾起一个狠辣的弧度，低下眉眼看着元晟的正下方。

常青顺着茶靡的视线一看，惊得心肝发颤，元晟的正下方是一个黑色的漩涡，仿佛岛外的那个漩涡的缩小版，那漩涡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不要说元晟现在没有意识，即使有意识，一旦掉入漩涡中，估计他也很难抵抗空间乱流的分割，不出两息就将飞灰湮灭。

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孩子，常青真心觉得他真是太善良了。

不过，常青现在没有更多的心力去“觉得”，他已经受不了情药的折磨了。

“啊……”常青仰天大啸，接着……

只见常青的身体不断被拉伸，身上一片一片长出青中带黑的鳞片，头部也慢慢变成硕大的龙头，两只龙角慢慢长出，越来越长，越来越粗，两柱香的功夫，茶靡眼睁睁地看着常青从一个人，硬生生地变成了一头龙，不是化形的那种变，而是变化的变，变成的变。

血肉崩开，鳞片一片一片地长出，龙角一寸一寸地长长，身体一尺一尺地拉伸，伴之这个过程的，是一声高于一声的龙啸，是翻天覆地的龙腾。

常青其实不到恢复记忆恢复本体的时候，如今在情药的药效强制之下“变化”本体，可以想象得到有多痛苦。不过幸好是常青还有“变化”这一条路可以走，可以让他消耗掉情药的药力，不然真的要如茶靡说的那样，爆体而亡了，不，她控制着元晟，恐怕，他连爆体而亡的选择都没有，只能妥协在她的胁迫之下。

茶靡也是被常青的“变化”惊呆了，这，绝壁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不知道，她的药，竟然还有这个功效？在无比的惊讶中，就连维持空间漩涡都忘记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常青从一个八尺的人，变成了一头一眼望不到头的龙，硕大的龙头从半空中悬到她的头顶，那有球场那么大的眼睛恶狠狠地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让她心里升出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不错，那就是灵族血脉的压制，高级血脉对低级血脉的压制。

真不愧是灵族的王呀，这种王者的威压，只有他，只有他，在他面前，她忍不住地想要臣服。

不过常青没有给她机会，事实上她只觉得手上一松，就发现巨龙和元晟都不见了。空间一闪，另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碧霄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蹙了下眉，看着茶靡道:“龙君呢？”

“他走了。”茶靡还陷在震惊和后怕里，呆呆地答。她有感觉，她死定了，就算不死在碧霄的手里，也会死在常青的手里。这就是命吗？明明计划得那么好，趁着元晟少不更事独自行动的时候，抓他威胁常青，又下了那种独一无二的药，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却人算不如天算，功败垂成，反而促成了他的进化。这真是……想不到啊。

凭常青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等他回来，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回复了本体，他的记忆恢复，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呀。

“走了？”碧霄又蹙了下眉。在阴界的时候，本来常青刚刚中药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就想来，可是却被星宸拖住了脚步，没有错，她也中药了，星宸让她中的。敢给女君下情药的臣子，也许所有的宙界加起来，也就能找出来星宸这一个了吧？

星宸说，如果常青和碧霄都能够过了这一遭，他就再也不纠缠碧霄了，无论如何，他都想再搏一次，最后一次。

他只是让碧霄中了药，却没有如茶靡一样诱惑碧霄，他说，只要碧霄能扛过去，他就认罪认罚。他就站在那里，看着碧霄药力发作，等待着他的命运，要么成为她的男人，要么成为她的奴仆。他知道，如果他赌输了，等待他的，将是无穷无尽暗无天日的日子，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赌。

碧霄是他的执念，一直都是，如果没有分解，他永远都放不过自己，自然也放不过她。他知道他没有机会，从前需要用修为压迫她让她不得不与自己成亲，可是他依然没有得到她，不仅没有得到，还引发了整个天界的浩劫；现在，他也只能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赌那少得可怜的可能性，她若是那么容易就妥协，也不会有天界的浩劫。

他知道，凭他的所作所为，碧霄是在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这一次以后，他将不会再有机会了吧？

只不过星宸算漏了一点。

跟常青的至阳之体不一样，常青的至阳之体，非常容易受到像情药这种热性药物的影响和控制，他的体质会大大放大情药的药效。

而碧霄却不同，她的玄极太阴体，本身就会帮她大大消解热性的情药，尤其是，无论星宸还是茶靡，都不知道碧霄体质的提升，还以为她还是从前的普通的太阴体呢。所以哪怕茶靡已经量身为碧霄选择药材，依然小看了她的体质。

区区一点情药，对她而言，就当是热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