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传授绝学？”席牧淳这个气，老爷子拉着他说了一上午，吃饱喝足了才想起来还有件正事儿......

“是，这门绝学名为明阳针法，乃是我与你父亲的恩师苏明阳先生独创，恩师早已仙逝，现在全天下只有我们两人才会......”

“那我爹为什么不自己教我，还要劳动您？”席牧淳奇怪地问道。

“呵呵呵呵...”杨升捋着山羊胡笑了起来：“自然是你爹觉得自己学艺不精，才会找到老夫......”

在一旁始终没插嘴的刘云捂着脸苦笑道：“师叔学艺不精还当了御医，师父您学艺倒是精湛，走街串巷地看了一辈子妇科病......”

“妇科病？”席牧淳惊诧地看着杨升，这老爷子很值得学习......

“你懂什么！”杨升有些恼羞成怒，老脸涨得通红，说话速度也快了起来：“医者父母心，所有的病人都是我们的孩子，在父母眼中孩子都是一样疼爱，岂有男女之分？”

“好吧，我说不过您...”刘云摸了摸鼻子说道：“那麻烦您下次有女病人也让我问诊，别总是我问男的您问女的......”

“女子病症远比男子复杂，让你看男病人是因为你学医时间短，功力尚浅！”老爷子又开始吹胡子瞪眼。

“十年了还短......”刘云委屈地嘟囔了一句。

“你......”杨升瞪圆眼睛怒视着自己的不肖徒弟，眼看就要吃人。

“好了好了，世伯不要动怒...”席牧淳赶忙出来打圆场：“学医重在实践，刘兄也是急于学成，救治更多百姓嘛......”

“哼...”杨升冷哼一声瞥了刘云一眼，转向席牧淳说道：“沐淳呐，明阳针法是一门独特的针灸技法，主要讲的是如何用针，力度、角度、方式、起针的时机等等，你们家有一门祖传的针灸医书叫《济世针经》，是从汉朝流传下来的，主要讲的是针灸治疗病症的策略，这两门学问正好相辅相成，你爹就曾经将它们合二为一，融会贯通，成为了著名的针灸大家......”

席牧淳听罢点了点头：“世伯，我成亲之后我爹就把《济世针经》传给了我，最近比较忙，我还没来得及看，您对这本书讲的内容有什么心得吗？能不能一并传授给我？”

杨升听罢摇了摇头：“既是师弟家传医学，我又怎能染指？说实话，我从未见过这本书，只是听师弟提起过......”

席牧淳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老人家行事虽然有些不太靠谱，但人品还是很过硬的，明知《济世针经》是难得一见的医书，却从没有觊觎过。

“那您跟我说说明阳针法吧，到底讲了些什么？”席牧淳客气地问道。

“入针疾而深，起针缓至疾，通络先封穴，断路辅后主......”杨升摇头晃脑地说出四句口诀。

“这都什么玩意儿，这么拗口...”席牧淳嘟囔了几遍口诀，确定记熟后追问道：“然后呢？”

“没了...”杨升摇了摇头：“这四句口诀便是明阳针法的全部要义。”

“这么几句话就没了？”席牧淳有些吃惊，虽然古语说的好“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可是被杨升说得神乎其技的明阳针法，只用十六个字概括是不是有点草率......

“口诀虽简单，用起来却没么容易...”刘云在一旁说道：“想要真正理解其中奥妙，将其融会贯通绝非一日之功。我自求学之日起师父便将这四句话传授给了我，但时至今日也未曾学懂用透，看病也只能扎男人......”刘云的表情略显幽怨。

“世伯，不瞒您说，我对针灸并不太了解，不知从何下手啊。”席牧淳无奈地说道。

“不懂最好...”杨升捋着胡子说道：“明阳针法的理念与传统针灸大相径庭，若是不懂针灸学起来反而更快。”

“这也能歪打正着？！”席牧淳吃惊地瞪大眼睛。

杨升微微一笑，朝身边的刘云摆了摆手，后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一边递给席牧淳一边说道：“这是一包针，初学入门用的，你且拿去练习，待得进阶之后再将下一种针换与你。”

“这还能进阶？”席牧淳好奇地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十二根细针，看材质像是生铁打造的。

“此为铁针，所有针中最粗最硬的一种...”刘云指着席牧淳手中的针包解释道：“明阳针法最重要的是把握力道，需要从最粗最硬的针练习到最细最软的针，这只是入门，后面还有骨针、银针、木针、最后是线针。”

“线针？”席牧淳眉头大皱：“用丝线做针？”

“然也...”半天没捞着说话的杨升终于逮到机会插了俩字。

“那怎么练呢？总不能上来就扎人吧？”席牧淳继续问道。

“自然不是...”刘云笑了笑，信手从席牧淳手中的包裹中抽出一根铁针，用两根手指夹住针尾，猛地往面前的红木饭桌上一拍，“笃”的一声，铁针几乎整根没入了木桌之中，只留下了尾端的一点。

“这...”席牧淳看着嵌入桌子的铁针一时语塞。

“怎么样，不容易吧...”眼见席牧淳愣住，刘云面有得色地说道。

“我是想说这桌子挺贵的...”席牧淳尴尬地挠了挠头：“扎这一个眼儿估计就要赔上千两银子......”

“啊？！”刘云吓得一激灵，赶紧手忙脚乱地拔铁针，无奈插得太深，怎么也拔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

“哼，没出息的东西...”杨升瞥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怒其不争地骂了一句，又转过头对席牧淳说：“孩子，练习针法非一日之功，且沉住气慢慢来，刘云跟着我练了十年，才刚刚将银针练到此等境地”

席牧淳点了点头，伸手从包裹里抽出一根铁针夹在两指之间，走到房间中的一处假山盆栽前，轻描淡写地往石头上一拍，铁针齐根没入石头......看到此景，一旁的杨升和刘云登时两眼激凸，嘴巴张成了O型。

“天才，真是天才！”半晌之后杨升缓过神来，大声夸赞道：“我明阳针法振兴有望！”

席牧淳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当年在特种部队的，这类爆发力和指力的训练必不可少，别说用针，就算是用手指他也能在石头上戳个窟窿。

刘云赶忙从怀里又掏出三个包裹，里面分别装着骨针、银针和木针，席牧淳逐一试了试，骨针和银针都能轻松地破石而入，直到木针时才出现了些阻碍，由于掌握不好力道，弄断了两根木针才将其整根插入石头。

“甚好，甚好！”杨升像个孩子一样乐得拍了半天巴掌，颤颤巍巍地走到走到席牧淳面前，双手抓住他的双臂说道：“好小子，有天赋，从今天开始你要练习线针，还要好好研究济世针经，学会针灸治病的基本方法，等你把这些都学懂了就来升济堂找我，我要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