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啥？”达木塔一边起身一边瞪大眼睛问道。

“小达子啊...”席牧淳一脸的理所当然：“你来宋朝这么久了，不知道贴身随从都这么叫吗？”

“娘的，不许这么叫我......”达木塔怒道。

“凝霜给过你选择的权力，可是你选了大饼、羊肉、油茶和糖糕，这能怪谁...”席牧淳一边往外走一边忍俊不禁地说道：“你要选个保镖也不至于叫小达子......”

达木塔翻了个白眼，快步跟上席牧淳说道：“反正以后不许叫我小达子，太难听了，清朝太监才这么叫......”

“现在离清朝还好几百年呢，你怕个啥...”席牧淳笑道：“你这也快30岁的人了，叫你小达子还挺显嫩呢。”

“滚...”达木塔懒得搭理席牧淳：“快带我去吃饭......”

一顿早饭，席牧淳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能吃，达木塔将府中所有剩余的早餐全吃光了，那数量足够七八个人吃饱一顿饭......

“我觉得我刚才给你的建议挺对的...”二人并排走出饭堂，席牧淳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你没头没脑的说了些啥？”达木塔摸着肚皮打着饱嗝，满脸问号地看着席牧淳问道。

“你确实很适合到饭堂工作，吃泔水......”席牧淳一边说还一边点头。

达木塔好像已经慢慢习惯了席牧淳这种欠揍的风格，强行忍住了把他掐死扔河里的冲动。走了没几步远，达木塔突然拦住席牧淳的去路说道：“对了，我的铜钱你还没还我。”说着就把粗糙的大手伸到席牧淳面前。

席牧淳赶忙从怀里掏出了那一串铜钱放到达木塔手里，好奇地问道：“你这串铜钱到底是什么意思，昨天打架的时候，你说这是信物？

“对，就是信物，饮血盟自己定的规矩，地位越高铜钱数量越少，我们出入必须要带着铜钱，无论是盟友还是自己人，没有信物就算再熟悉也不认可，这也就是为什么昨天中午我会被望北面馆的人赶了出来。”

席牧淳点了点头：“纪律严明，保密意识强，对自己人丝毫不手软...”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大拇指：“你们这个组织，真是...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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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席牧淳着实过了几天平静日子，本以为达木塔归顺了自己，饮血盟会上门找麻烦，至少也会在他联络的几个商铺动点手脚，可谁知道这帮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他们这个组织中从来都没有达木塔这个人......

“我说小达，你到底是不是饮血盟的人啊...”席牧淳在相府后院摆了两张躺椅，此刻正惬意地躺在上面晒太阳：“这么多天过去了，连个找你的人都没有，你是不是跟我吹牛’逼呢？”

经过了好几天艰苦卓绝的斗争，席牧淳对自己的称呼终于从“小达子”变成了“小达”，达木塔此时的心情，跟当年八路军将士听广播里放日本天皇宣读《终战诏书》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跟你说话呢，聋啦？”席牧淳瞥了一眼另一张躺椅上的光头强，这家伙正拿着一片西瓜啃得起劲。

“他们不会来找我的...”达木塔一边嚼西瓜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饮血盟的谍报网很发达，我现在什么情况他们一清二楚。”

席牧淳闻言皱眉看向他：“那也就是说相府也在饮血盟的监控之下？我们平时说话做事他们都了如指掌？”

“没这么夸张，了如指掌我能落到你手里？”达木塔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相府本就不是饮血盟重点监控的对象，再加上这里的看家护院水平还不错，所以近一两年来饮血盟没从相府得到过什么太有用的信息。”

“你在饮血盟算是重要人物吧？”席牧淳伸手拿起一片西瓜问道。

“那当然，举足轻重...”达木塔得意地说道。

“那这就说不通了...”席牧淳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这么重要的人物被我留在了身边，他们又无法掌握相府的详细情况，那怎么可能不想办法联系你？”

“当然是因为我联系过他们，他们同意我暂时留在你身边。”达木塔两手一摊说道。

“啊？！”席牧淳猛地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联系他们了？”

“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达木塔悠然自得地又拿起一块西瓜：“我既然自愿留下来帮你，当然要告诉他们，否则他们找你麻烦怎么办？”

“你这两天连府门都没出过，怎么见的他们？难不成府里下人也有你们的人？”席牧淳侧目问道。

达木塔耸肩摇头道：“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说清楚。”

“少废话...”席牧淳起身朝着达木塔小腿踢了一脚：“府中到底谁是你们的人？你们的势力渗透到别的地方我都不介意，但相府不行，会对凝霜的安全造成严重威胁。”

“行了，别瞎寻思了...”达木塔扔掉西瓜皮站起来：“秦相府没有饮血盟的人，包括我，留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也不会参与饮血盟的任何事情。跟他们联系不用出府，还记得我的信物嘛，把书信缠在上面，夜里从墙头扔出去就行了，打更的里有我们的人......”

席牧淳一脸被噎住的表情，你妹的，整的这么神秘，这技术含量还不如飞鸽传书。

“小达，后天凝霜就要正式接手秦家生意了，这几天我让马文生和魏淑芬观察了一下，之前你联络的那几个掌柜过得倒是按部就班，没什么动静...”席牧淳皱着眉头说道：“按道理，联系不上你，他们应该察觉到东窗事发，要么销毁证据要么跑路，一个个的怎么会如此气定神闲？”

“那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我来相府了...”达木塔叹气说道：“他们不是盟里的人，我跟他们都是单线联系，每月留书约他们见面，确定银子送出城的时间，再通知城外的兄弟进来拿。每次见面我都捂得严严实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我不找他们，他们是找不到我的。”

席牧淳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再当掌柜，就在凝霜的上任宴会上处置了这几个人，拿他们立威......”

凝霜上任的宴会就安排在相府举办，当天一早，临安，绍兴、建康、建宁几个周边府地的各商铺掌柜纷纷前来道贺，成都、江陵、静江几个较远府地的掌柜们都差人送来了贺信和贺礼，一时间相府门前人喊马嘶，好不热闹。作为宴会的主角，凝霜此时正在后堂梳洗打扮，本该跟着她的席牧淳，却主动要求出去接待前来道贺的掌柜们。凝霜不解，席牧淳也没解释，其实，他是要提前看好，这些掌柜哪些能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