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淼？”水儿歪头想了想，笑着说道：“水儿喜欢这个名字。”

“水儿真乖...”秦城笑着站直身子，对王夫人说道：“夫人呐，你带水儿去转转吧。”

王夫人点了点头，冲水儿招了招手，转身走向后院，水儿则蹦蹦跳跳地追了上去，伸出小手拉住了她的手，王夫人一愣，低头看了水儿一眼，露出了慈祥的笑意。

“沐淳、凝霜，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水儿的身份不一般...”秦城看着夫人拉着水儿走远，转头对二人说道。

“是，我们听到了...”凝霜大方点头承认：“爹，水儿到底是什么身份？”

“呵呵...”秦城微笑着捋了捋胡子：“水儿的身份比我们都高啊，她可是金国的公主......”

“公主！？”凝霜和席牧淳异口同声地大叫。

“吓老夫一跳...”秦城拍了拍胸脯，瞥了二人一眼说道：“你们都多大了，还一惊一乍的。”

“爹，是您吓唬我们好不好？”凝霜瞪着眼睛望向秦城：“水儿是公主，这是谁给您打探的消息，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

席牧淳也笑了笑说道：“岳父大人，这消息恐怕禁不住推敲，我们见到水儿时她还是个小叫花子呢，乞丐公主嘛？丐帮帮主的女儿啊？”

“就知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不会相信...”秦城微微一笑说道：“起初老夫也是不信，经多路探马核查无误后才不得不相信这个结果。”

“那水儿到底是怎么流落民间的？”席牧淳皱眉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秦城指了指内堂说道：“进来说吧。”

凝霜和席牧淳跟随秦城走进了后堂，落座之后秦城抬手端起茶喝了一口，对二人说道：“水儿能够活下来就本就是一个奇迹，她并不是纯正的女真族人，而是金国皇帝与我朝庆福帝姬之女...”秦城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庆福帝姬在当年的靖康之变后被虏至金国，前些年，金国皇帝完颜合刺继位后将其召入宫中，封为夫人，因为年轻秀美而得宠于帝前。金天眷元年，现在的皇后裴满氏刚刚册封，在金国后宫中地位最为尊崇，然而此人好忌善妒，容不得其他嫔妃与其争宠。就在皇后册封大典的前几个月，帝姬诞下了水儿，而此时裴满氏还没有孩子，自然是心生嫉妒，便暗令内侍鸩杀水儿，但没有成功，帝姬贴身侍女晴凌带着襁褓中的水儿连夜逃出宫墙，自此踏上了流亡之路。”

听到这里，席牧淳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典故，狸猫换太子，便皱着眉头说道：“水儿本就不是男孩儿，没有继承帝位的可能，现在都已经离开了金国皇宫，这个裴满皇后为什么还要追杀她？”

“自然是为了保全自身...”凝霜接过话头分析道：“宫廷之中想要杀害皇子公主的嫔妃不在少数，但真正敢于下手去做的没几个，一旦事情败露定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女人之间的妒意一旦泛起，便可引发滔天巨浪，这个裴满皇后一时冲动做下了此事，就必然要做到底，否则一旦将来水儿返回宫中，她便面临灭顶之灾。”

秦城闻言点了点头：“近些年来，那个宫女晴凌便成了水儿的母亲，始终在带着她东躲西藏，一路从北方流亡到了南方，个中艰辛可想而知。此二人来到我大宋后，晴凌积劳成疾，直到半月前，因病重实在无力躲藏，被裴满皇后派来的杀手鸩杀在于潜县，水儿也被杀手带到了临安。”

“毒圣？他是金国皇后派来的？”席牧淳转头看香凝霜，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跟金国皇后结的仇？”

凝霜一脸懵地看了看席牧淳，又转头看向秦城：“我干啥了？连金国皇后都要杀我？”

秦城笑着摆了摆手：“你们多虑了，凝霜哪有这么重要。”

凝霜翻着大白眼瞥了秦城一眼，真是亲爹......

“这个杀手来杀凝霜只是适逢其会，在水儿身上藏毒，既可以杀你们也可以将水儿杀死，一举两得，说白了指示在执行裴满氏任务的时候赚一笔外快而已...”秦城抚摸了一下手上的扳指，继续说道：“雇凶杀凝霜的另有其人，并不重要，没必要耗费精力去查。”

“不，重，要？！”凝霜站起身来，瞪着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您闺女都被刺杀两回了，小命儿差点都没了，您居然说不重要？我是被捡回来的吗？”

“有可能跟魏淑芬一样，也是充话费送的......”席牧淳摇头苦笑道。

“什么意思？”凝霜回头问道。

“没什么...”席牧淳赶忙摆了摆手：“可能在岳父大人看来，刺杀你的都是小场面。”

“自然都是小场面...”秦城说着站起身来，缓慢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做大事的人总要经历些风雨，有沐淳等人守着你，我很放心......”

席牧淳赶忙站起身说道：“多谢岳父大人信托之恩。”

“不必了...”秦城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脚下步子也未停下：“你们现在要想好怎么抚养水儿，这个小家伙现在是个小麻烦，将来有可能会是个大麻烦。”

“爹，您不帮我们出个主意吗？”眼见秦城已经走出门，凝霜赶忙跑上前去问道。

“你们的女儿，老夫才懒得操心...”秦城的声音渐行渐远：“有这功夫不如去找几个老友下几盘棋......”

“祝您输得丢盔弃甲...”凝霜撅着嘴冲秦城喊了一嗓子，转身嘀咕道：“棋艺这么差，还总找人下棋，每次都被人笑话，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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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和席牧淳面见秦相的同时，柳鹂正陪着达木塔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城中乱转，一会儿去商铺，一会儿去民居，一上午的时间转了二十几处地点，腿都累细了，但是一无所获，到处吃闭门羹。

“喂！”柳鹂伸手拽着达木塔的胳膊道：“你不是要找饮血盟联络人嘛，跑了这么多地方，人到底在哪？”

达木塔皱着眉头摸了摸后脑勺，奇怪地说道：“咱们去的第一处民居就是负责跟我联络的人常驻点，现在已经人去屋空了，我带你转的这些地方都是饮血盟的联络站，可是他们都不肯接待我，也找不到我的联络人，这样下去我就跟饮血盟彻底失去联系了。”

“他们放弃你了？”柳鹂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说自己在饮血盟举足轻重嘛？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你？”

“那是当然了，我不光是饮血盟的联络官，还是整个临安组织里做饭最好吃的厨师...”达木塔颇为自得地说道：“他们要放弃我，以后到哪去吃纯正的手抓羊肉？”

柳鹂的大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凉凉地问道：“举足轻重？就这？”

达木塔看了看媳妇儿满面寒霜的俏脸，踌躇半晌老老实实的低头承认错误：“好吧，也不是那么重要......”

“王八蛋，不吹牛你能死吗？”柳鹂抬腿踢了达木塔一脚转身就走。

“鹂儿别走...”达木塔赶忙追上去拉住柳鹂：“我找联络人是真的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