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斗？”席牧淳眉头微微一皱。

“是的，不是你死便是他亡...”索隆的身体还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三日之后你们二人必须有一个死在当场，否则决斗不会停止。”

“这么暴躁？”席牧淳耸了耸肩膀，满脸轻松地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打死打伤我们这么多同胞，被我弄死也算罪有应得。”

“你有可能杀死他，他也有可能杀死你...”索隆皱眉看向席牧淳说道：“死斗之时只有双方一对一的限制，其他一概准许，到时候武器、暗器甚至毒药都可以用，你伤势还未痊愈，岂可妄言有必胜的把握？”

“你们在聊什么？”刘云说着走到床前，身后还跟着达木塔。

“达木塔，你会吹唢呐吗？”席牧淳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不会，干嘛？”达木塔奇怪地问道。

“那你趁着这两天赶快学学，决斗那天有可能用得上...”席牧淳撇了撇嘴说道：“金人的决斗是死斗，三天后你们有可能抬着我回来，就凭咱俩这关系，你不得吹唢呐送我最后一程？”

刘云听出席牧淳在开玩笑，便笑着接话道：“行，达木塔给你吹唢呐，我和北伐给你抬棺材。”

“不行...”席牧淳摆了摆手笑道：“你摔火盆，还得打引魂幡。”

“滚蛋！”刘云推了席牧淳一把：“你才是我儿子呢！”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轻松？”索隆皱着眉头说道：“上次七岭村一战，他们金人是佯败，我们并不了解格里沁的真实实力，万一他武功高绝怎么办？”

“那就执行第二套计划...”席牧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你还有plan B？”达木塔惊奇地问道。

“你说了句什么咒语？”刘云皱眉看着达木塔。

达木塔瞥了刘云一眼：“外国话，以你的智商很难解释清楚。”

“滚蛋！”刘云踹了达木塔一脚骂道。

“到底是什么计划？”索隆在一旁焦急地说道：“你要提前跟我们商议好，否则万一出现情况我们来不及反应。”

“计划也没什么复杂的...”席牧淳摆了摆手笑道：“打不过就跑，我可不打算跟他拼命。”

“嗯，这个计划很是直截了当。”刘云在一旁抱着膀子凉凉地说道。

“好了，不贫了...”席牧淳站起身来说道：“这几天我要养精蓄锐，准备好决斗。索隆，你要赶快恢复身体，到时候万一我打不过他，我们可是撒丫子就跑，你要是跟不上就留下给她妹妹当赘婿吧。”

...... ...... ...... ...... ...... ......

时间一晃而过，第三天早上，席牧淳敲晕薛亮，绑了手脚将他扔在小屋内，其他人骑马赶奔潭州。薛亮最近一直表现得温顺服帖，就是希望向席牧淳等人表个忠心，让众人将他带出深山送回州城。可席牧淳这一行人都不是傻子，心里清楚得很，薛亮就是个白眼儿狼，没有良知，阴狠毒辣，绝不可能让他再回到潭州城。此次决斗生死未卜，若是得胜，便回到山中将他提出，带回临安发落，若是失败了，就让他在山中自生自灭。

中午，席牧淳一行人已经赶到了潭州城。进城后大家便放慢速度，慢慢悠悠地骑着马往镇南会馆走去，达木塔看着一旁病恹恹的席牧淳，皱着眉头问道：“这就是你养精蓄锐的结果？”

“还不都是你们害的...”席牧淳瞥了一眼达木塔，满脸不忿地说道：“连着三天拉着我喝酒打麻将，搞得我睡不好还拉肚子，我真怀疑你们几个王八蛋是不是被格里沁收买了。”

“我们是怕你今天被打死，以后就没机会玩了，带你过过瘾...”刘云在一旁撇着嘴接话道：“别在那给老子装蒜，刚才我给你号过脉，你屁事都没有，就是早上吃多了，现在腹中积食。”

“你们两个是有多盼着我被格里沁打死...”席牧淳翻着大白眼儿嘟囔道：“误交匪类，考虑绝交。”

“也好，绝交了我们就不用帮你抬棺吹唢呐了...”刘云丝毫不给席牧淳留面子，怼得兴致勃。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镇南会馆门口，此时这里已经被格里沁的手下圈禁了起来，正中间临时搭建了一个很大的擂台，四周红旗招展，一门巨大的牛皮鼓立在一旁，擂台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格里沁穿了一身金黄色的短打，大马金刀地坐在会馆门前的台阶之上，手里端着茶碗，面带自信的微笑，迪古娜则坐在格里沁身边不住地四处观望，一众小弟面色严肃地站在身后，看上去很有排场的样子。

席牧淳等人翻身下马，分开众人走到会馆门前，席牧淳居中靠前，其他四人落后半步分居两侧，乍一看也算是气势满满。看着席牧淳带人走过来，格里沁微笑的表情慢慢变得肃杀，身上散发出阵阵杀气。

“格里沁，爹来了...”席牧淳抱着膀子站在台阶下面，下巴微微抬起，神色倨傲地看着台阶上的格里沁：“今日里便要为受你们欺压的大宋子民讨个公道！”

四周看热闹的都是潭州城内的汉人，平日里受尽了这些金人的欺负，听说与格里沁决斗的是个汉人，便早早地到这里看热闹，听到席牧淳这么说，周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格里沁死死地盯着席牧淳，倒背双手走下台阶，一直来到席牧淳的近前，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到了一起。格里沁的声音阴冷异常，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迪古娜做了什么...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我定要让你碎尸万段！”

席牧淳静静地看着格里沁，半晌之后这才皱眉低声问道：“离我这么近，你不眼晕吗？还有，早饭吃这么多蒜干嘛？”

别说，还真有点晕...格里沁甩了甩头，捂着嘴地往后退了一步，尴尬地四下看了看怒道：“废话少说，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

“行...”席牧淳点了点头，转身对四人大声说道：“今日决斗事关生死，我在上面打，你们也别闲着...”席牧淳回头看了格里沁一眼，继续说道：“分成两组，一组人去打听潭州哪家的馆子好吃，打完之后咱得去吃点好的；另外一组就在这附近转悠，趁他们不注意就去会馆里顺东西，值钱的都顺走，还有那个小娘们儿...”席牧淳伸手指了指站在格里沁身后的迪古娜说道：“找机会一块儿给大爷绑走，今晚上爷们儿们乐呵乐呵，嘿嘿嘿......”

一听要绑走自己，迪古娜美目一瞪，大踏步向席牧淳走来，格里沁伸手去拉却被她一把甩开。席牧淳还在忙活着装流氓，冷不丁一回头，迪古娜已经站在了身后，猝不及防吓了个三魂出窍。

“哎哟我去，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席牧淳瞪大眼睛看着迪古娜：“还没到绑你的时候，你不要自己过来抢戏。”

“混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管你在说什么...”迪古娜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着席牧淳，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用你来绑我，我肯定会在你身边，我已经跟哥哥说好，决斗之后，你要跟我回金国成亲！”

“成亲？！”席牧淳身后众人同时发出一阵惊呼，达木塔伸手拍着席牧淳肩膀问道：“这算是意外收获吗？”

“收获？”席牧淳瞥了一眼达木塔，凉凉地低声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孟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