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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拯救狐狸计划

  • 作者:泠墨然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1-07-04 10:36:09
  • 章节字数:20724字

李雨轩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到深夜才回来,踹开大门一头栽到地上不省人事。

熊豆豆早就睡下了,却被楼下的动静吵醒,猜测可能是李雨轩回来了,便蹬了拖鞋下楼看看,楼下黑洞洞的,一个黑影胡乱地趴在玄关处,动也不动。

“狐狸?”

搬不动人,熊豆豆“咚咚咚”跑到楼上搬了被子和枕头,咦,亮晶晶的……**?

熊豆豆莫名地伸手过去,沾了沾李雨轩侧脸上的“水”,仔细一看,李雨轩紧闭的双眼中,竟汩汩地往外涌着晶莹的**,连高挺的鼻尖都微不可察地颤抖着,熊豆豆一震,大惊,忙去摇李雨轩的肩膀:“狐狸,狐狸,醒醒……”

埋在被子里的李雨轩肩膀微微地颤抖着,似乎竭力压抑着某种强烈奔腾的情绪,甚至连哭声都掩饰得几乎察觉不到,可熊豆豆感觉到,他很伤心,很需要温暖。

可是……熊豆豆望了眼楼上李明哲的房间。

李雨轩强忍着哽咽凌乱地呼吸,身边的人低低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渐渐远离,心底的怨气和恨意一股脑儿冲了上来,眼泪就再也挡不住了。她看到这样懦弱没用的自己,恐怕在她的心中,再也无法改变这么糟糕的形象了。

“啪。”一声轻响,客厅刺眼的水晶灯被关上了,世界重新陷入一片漆黑中。

突然,李雨轩的脚被踩了一下。

“哎哟……”某豆一声轻叫,蹲下身揉了揉李雨轩被踩到的脚,“我不是故意的……”

她竟然没有走?李雨轩绷紧了身体,竖起耳朵听动静,似乎小女人懊恼地蹲在一边,沿着被子的曲线寻找着自己,突然,身体被拱了一下,接着又被拱了几下,她像猫一样,在寻找舒服的地方,拱了拱,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睡下了。

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李雨轩悄悄扒开被子,趁着月光偷看睡在自己脚边的人,熊豆豆抱着一团被子,两条露在睡裙外面的腿夹着枕头,睡得正酣。

“豆豆?”

熊豆豆咕哝一声,翻了个身,丢下被子抱住李雨轩的腿,咂巴了下嘴:“团团……你不掉毛吧……(咂巴嘴)掉毛的话去睡沙发……”

团团?李雨轩脸一黑,记得熊豆豆有次提起过,那是她以前养的一条小狗,因为长得很胖所以叫团团,后来丢了,她哭了很久。

“嗯……团团……”地板很硬,熊豆豆睡得很不舒服,不停地滚来滚去。梦中的团团似乎又胖了,身子那么重还压在自己身上,大舌头热乎乎的,把自己的脸舔了个遍,湿漉漉的怪难受的:“嗯……团团……嗯……别舔了……黏死了……”

熊豆豆在睡梦中推团团,使劲儿推啊推,可团团根本不听话,黏糊糊地赖着不走,不但舔遍了她的脸,还舔了她的脖子,最后还摇着尾巴去嗅她的嘴,记得晚餐啃了半个猪蹄,团团一定是闻到她嘴里的香味了,熊豆豆吓得连忙捂住嘴:“团团……不要……明天我给你煮骨头……”

团团总算是听劝了,乖乖地移开毛茸茸的嘴,却不肯离去,就蜷在自己身边睡下,暖暖的,软软的,抱着很舒服,嗯,真的很软……捏一下……嗯……再捏一下……第二天,熊豆豆在一团被子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揉眼睛:“狐狸,你怎么在我房间?”

李雨轩抚额,这女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熊豆豆曾经苦着脸抱怨过,田静总是骂她有毛病,因为熊豆豆总是半夜去厕所会走错房间,神神道道地跑到田静的床上,然后把睡得正熟的人挤下床自己呼呼大睡,第二天早上还一脸迷茫地问田静为什么跑到她房间来睡地板,每每把田静气炸肺。

李雨轩伸手戳了下熊豆豆傻傻的额头:“傻豆,你睡在客厅呢!”

熊豆豆睁着惺忪的大眼睛环顾了下四周,“恍然大悟”:“哦,我居然能从房间滚到大厅啊……”

李雨轩抚额:豆子啊,你能不这么可爱吗?

熊豆豆抓着鸟窝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小心地看了下李雨轩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沮丧颓废的情绪,暗暗松了口气。

李雨轩站起来,囫囵卷了下被子,一声不吭地抱着往楼上走,熊豆豆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跟着,一直追到房间里,才踟蹰地开了口:“狐狸,你昨晚干吗去了,怎么回来得那么晚,还喝那么多酒?”

“出去泡吧,”李雨轩冷淡地说着,心不在焉地整理着床铺,“喝酒算什么,我经常跟别人拼酒,醉得三天醒不过来,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就别管我了,反正我就这样了。”

自暴自弃的语气让熊豆豆心里很不舒服,狐狸已经在浑身上下插满了刺,保护着伤痕累累的自己,拒绝一切能再次伤害他的人或事,包括总是一次次伤他心的自己……熊豆豆干站在那里,尴尬得要命,李雨轩不理她,自顾自地去浴室冲澡。

由于总经理受伤打着石膏行动不便,只能将就着在家办公,熊秘书只能先呼哧呼哧跑到公司拿了总经理的电脑和资料,把要办的文件都收集上来,又哼哧哼哧地跑回来。总经理办公的时候,熊豆豆还得去做病号饭。

李明哲的低烧一直不退,让他去看医生就是不去,熊豆豆没法,只好做了一大锅热腾腾的鸡汤,巴巴地喂了大半碗,指望着能发发汗退烧,可等了半天,看人一点儿要发汗的意思都没有,又跑去熬了一碗姜糖水,连哄带骗地灌下去,用被子把人团团包住,熊豆豆请示上司:“明哲,你睡一下下吧。”

老是不休息怎么会康复啊?李明哲左手拿着文件,用石膏手艰难地在上面批批改改,脸色有些憔悴,冷冰冰地回答:“没时间。”

熊豆豆哀求:“你烧再不退就成傻子了。”

“低烧不会。”

“可是……”

“你出去,吵得我没法专心工作。”

总经理大人脸色差得离谱,冷冰冰的直冒寒气,好像那鸡汤和姜糖水都白喝了一样,别说汗了,就连人家的大冰坨子脸都没融化一分。

熊豆豆只能跺着脚,嘟着嘴走出去,熊豆豆不知道,昨晚她因为担心李雨轩,陪他一起睡地板的一幕被李明哲看到,更不巧的是,李雨轩趁她熟睡之际偷偷亲吻她的全景,也被他哥看了个透彻,所以,总经理大人生气了。

哄不了冰山,熊豆豆做了不少好吃的去哄狐狸,没几下就把狐狸哄好了,李雨轩挑着狐狸眼跟熊豆豆说:“以后你不准再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了,也不准说别人比我帅。”

熊豆豆咽口水:“好……”(至今还没见过比你漂亮的人……)狐狸乐了,开始翘尾巴,拽着熊豆豆的手撒娇:“豆豆,你会觉得我没用吗?我一个大男人,怕下雨打雷……”

熊豆豆挠着狐狸凌乱成鸟窝的头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

“什么!”(狐狸奓毛)“呃,那个,我是说谁都有害怕的东西,不同的人是不一样的,”熊豆豆连忙改口,给狐狸顺毛,“我就害怕……嗯,我好像没有害怕的东西……”

李雨轩抓头发:哇呀!

熊豆豆觉得自己的嘴越来越笨了,都快把狐狸气疯了,不禁苦恼地嘟着嘴皱着眉头,李雨轩一见她这样,立马不闹了,老老实实地说话。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要跟别人说。”李雨轩神色凝重,熊豆豆忙点头:“好,我不告诉别人。”

“我记不清是七岁还是八岁了,那时候我一个人睡很大一个房间,房间大得都有回声,到处都是古董,就是那种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价值连城的瓶子罐子,半夜时,我总觉得能从那些罐子里爬出些厉鬼……(冷战)……”

熊豆豆赶紧抱紧了他。

“我很讨厌自己那么胆小,于是买了恐怖片来练胆量,那天是个雷雨夜,我关在房间里看鬼片,刚开始没几分钟,我就吓得浑身发抖,可怎么也找不到遥控器了,也不敢下去关电视,就这么躲在被子里等电视播完,可是总也播不完……”

李雨轩脸色苍白,眼中的惊恐仓皇流露:“就在这时候,闪电劈了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神神道道地掀开被子向窗外看去,豆豆,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熊豆豆摇头。

“我看到了一张人脸!”李雨轩凄厉的声音吓得熊豆豆一抖。

“是看错了吗?”

“不是,”陷入回忆的李雨轩仿佛不堪忍受那些恐怖的回忆,额角上渗出滴滴冷汗,声音也变了调,“那真的是个人,我住在二楼,他就挂在我房间的窗户上,一双凶狠的眼睛正在往里看,雷电一闪,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瞳孔中弥漫的杀意……”

“到底怎么回事?”

“后来才听说那天晚上有人要绑架我和我哥,结果刚爬到二楼就看到了我,据说我当时一声没吭就倒了下去,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可能绑匪觉得我个这样子也活不了了就没绑我,去绑我哥。”

“后来呢?”

“后来,我哥发现了那人,大声叫喊把保安叫来了,那人就跑了。老爷子气坏了,清查李家上下,找到了那个内奸……”清清嗓子,李雨轩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当场就吓晕了,后来,我被抢救过来,却落下了这个毛病,一到下雨天就犯病,十几年了,一听到要下雨我就去酒吧喝得烂醉,这样才能安稳地熬过去……”

对七八岁充满幻想的孩子来说,阴森森的房间里确实阴气瘆人,何况李雨轩本来就胆小,成天在鬼屋一样的房间里胡思乱想,胆儿只能越来越小,却不想他却用了个偏激的办法磨炼胆量,不但适得其反,反而落下心病。

可怜的狐狸……“那你以后别喝酒了,我来陪你,”熊豆豆坚定地说,举着小拳头一脸认真,“我不怕鬼,如果鬼敢过来吓唬你,我就去揍它!”

李雨轩望着熊豆豆呆了几秒,蓦地抱紧她,把她的脸摁在自己的胸口:“好……”

房间里,李明哲拿着钢笔的手一直停留在一页文件上,从李雨轩回来,那页文件就没有翻动过,他们似乎已经和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加亲密。

李雨轩,我终究小看了你。

李明哲可以不去公司上班,可李雨轩就不行了,在家硬赖了两天,企划部部长就把电话打到了李总经理的手机上,说什么业务太多忙不过来,婉言催促李雨轩回去上班。

其实大家都明白,李雨轩是李明哲的弟弟,而且很快就要成为公司的一把手了,别说是企划部的部长,就算是董事会的各大股东,也不会这么不开眼地跑去告状,背地里是谁授意,昭然若揭。

李雨轩当然也明白这回事,只不过在家里赋闲,名不正言不顺也没法吭声,只是没想到李明哲竟然这么有耐心,到现在还不肯放手,想尽了办法减少两人相处的时间。熊豆豆每天奔波在公司和别墅之间,还得出去买菜,可李雨轩朝九晚五,‘刚好’能与她的出门时间错开,竟连开车送她都没有机会。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雨轩没事就把腿跷在办公桌上给熊豆豆打电话:“豆豆,干什么呢?”

“哦,打文件呢,等下要接个传真,嗯,好像还有个文件要发下去。”

“什么时候去买菜?”

“五点吧。”

“那我去接你。”

“哦,好啊。”

五点的时候,李雨轩开着车在外面等着,熊豆豆收拾好东西,带了购物袋穿了鞋“噌噌噌”跑了出去。李雨轩下车替她打开车门,熊豆豆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眼别墅,确定没有被发现,这才手忙脚乱地爬上车。

李雨轩探过身帮她系上安全带,狡黠地笑道:“豆豆,咱俩好像偷情哦。”

熊豆豆:……两人在超市里兜兜转转,今天李雨轩穿得格外出众,黑色透明衬衫照常**地解开三颗扣子,双手潇洒地插在裤袋里,一头深棕色的发丝几乎要披在肩上,柔亮亮地闪着莹润的光泽,巨大的墨镜挡住了半张脸,露出的下巴和鼻梁却依然俊美无双,气质动人,发质动心,就像明星便装逛超市一样。

没逛多久,两人的身后就跟了一大群鬼鬼祟祟的不明生物,具体来说,就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并伴随着不时响起的手机拍照声和相机爆闪的闪光灯声。

李雨轩斜睨熊豆豆,轻声道:“豆子,你捡了个宝。”

熊豆豆疑惑地挠挠头,抓着包包翻了半天,没找到李雨轩所谓的宝,仰起小脸迷惘地问:“什么宝?”

李雨轩笑,指着自己:“我啊。”

自恋狂,熊豆豆自顾自地捡起货物架上的蚝油看日期,李雨轩巴巴地凑上来,贴在她的耳边说:“你看那么多女人都被我迷住了,可我被你迷住了,那么多女人争抢的帅哥被你弄到手,这还不算捡了个宝贝?”

熊豆豆瞥了眼躲藏在货架后面的一大群追随者,不屑一顾:“他们视力不好。”

李雨轩龇牙:“哼,这么多人视力都不好吗?”

叉着腰的狐狸把大片的胸口全露出来,引起后面欷歔一片,熊豆豆瞅了眼货架后面若隐若现的激动人群,悄悄拽了拽李雨轩的袖子:“狐狸,你衬衣的扣子多扣几颗吧。”

李雨轩心头一乐:“你吃醋了?”

熊豆豆努嘴示意李雨轩看冰柜那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狐狸,那个大叔目光灼灼地看你有半小时了,眼珠子都快掉你衬衣里面了……”

李雨轩:……无视身后的人,熊豆豆认真地挑起蔬菜,李雨轩苦闷地在旁边消防栓镜子上照来照去,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凭自己这张脸,这身形,这个气质,是个女人都得尖叫晕倒,怎么这个女人就完全不动心呢?

李雨轩百无聊赖,拎起一把油菜扔进购物车里,仰着头不看熊豆豆。

熊豆豆看了看李雨轩,俯下身把油菜捡出来,又放回货架上,继续挑选其他的蔬菜。

李雨轩皱眉,伸头看了眼熊豆豆手里拿的菜单,复又把油菜扔进车子里。

熊豆豆抬头:“狐狸,那是菠菜。”

李雨轩:……买完菜,两人推着车子到停车场,一件件往后备厢里拾,李雨轩扭脸看了看角落处隐藏的几个意志坚定的追随者,终于憋不住了:“豆豆,你难道不觉得我很……帅吗?”

熊豆豆看了眼李雨轩,继续低下头捡东西:“哦,是很帅啊。”

李雨轩抓狂:“我自己照镜子都觉得帅,为什么你一点都不……都不像其他女人,你应该对我的美貌垂涎三尺,抱住我的腿哭泣着请求我的爱抚……”

熊豆豆打断狐狸的自恋狂想曲:“再帅的人看久了,也没什么感觉了。”

李雨轩愣了。

田静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他爸妈坚守在家里,把她看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怎么的,文老师知道了田静家的情况,居然玩起了消失,田静只能向熊豆豆求救。昔日的田悍妇可怜巴巴地抱着电话在厕所哭,旁边的水龙头开得正欢:“豆啊,老文不理我了……呜呜……”

熊豆豆挠头:“不理就不理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吵了。”

田静一听,立马重现泼妇本质,破口大骂:“熊豆豆!这回玩大了,老文肯定以为我是在骗他,玩弄他的感情,这回我爸妈肯定是听着风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奔回来?老文谁啊,多老实一个人,只有我不理他,从来没有他不理我,他肯定是受人挑拨!”

熊豆豆在床上躺着摆大字,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那怎么办呀?”

手机里传来田静叽里呱啦的叫喊:“豆子啊,你得帮我,老文现在不接我的电话,你替我去看看他,解释解释这个事。”

“我去?”熊豆豆迟疑,“不好吧……”小两口吵架的事,旁人去蹚浑水,万一给人搅黄了,田静还不得咬死自己?

田静怒,气急败坏地吼:“我不管,明儿晚上我得接到老文的电话,不然告儿你熊豆豆,我杀到姓李的那别墅去,老娘睡不着,你也甭想睡踏实。”

熊豆豆:……(她说得到做得出,真的)第二天中午,熊豆豆做完饭,把菜都摆好在桌上,拎着包包匆匆忙忙地跑了。

结果,熊豆豆这边刚走,李雨轩那边就打来了电话,熊豆豆落在家里的手机被调成振动,在沙发上“嗡嗡”地响,李明哲走到沙发边上拿起手机看了眼,眉头微微一蹙,按下接听键接了起来:“喂?”

“哥?”

“她刚出去,难道不是找你去了?”

“没有啊,我没跟她约。”

“……”

熊豆豆趁着中午午休打车跑到xx大学,在门卫处给文老师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文老师小跑着从教师楼过来了,一如往常朴素的白T恤和运动裤,年轻清俊的面庞上有些憔悴的痕迹,熊豆豆忙挥手:“文老师……”

文鸣跑过来,小声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熊豆豆长话短说:“田静说你不理她了,她昨晚给我打电话哭得很伤心,文老师,她真的不是存心骗你的,她知道你活得很淡泊不喜欢有钱人,所以就掩饰了一点,她是真的喜欢你,她没有恶意的……”

熊豆豆一边说一边擦汗,大太阳晒着,十月的天气还是很炎热的。

文鸣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熊豆豆。

熊豆豆呆了一下,接了过去,却没有擦汗,小心地攥在手心里面:“那个,这个手帕我带给田静好不好,不然她今晚又得打电话跟我哭了。”

文鸣叹了口气,秀挺的鼻梁在阳光下投射出完美的阴影,眼神哀伤而无助,像极了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水汪汪的,楚楚可怜:“小静……我配不上她,你帮我告诉她,我的家境……会委屈了她。”文鸣缩着肩膀,眼圈有些红了。

这柔弱的绵羊性子,熊豆豆急得直跳脚:“文老师,她为了你……”

文鸣摆摆手,脸掩在阴影里,哑声说道:“对不起,我要走了。”

熊豆豆急了,扑上去拖住文鸣细瘦的胳膊不让他离开:“文老师,我替田静求你了,你别跟她生气好不好,她说了,能跟你在一起过苦日子,就算是喝水也是甜的。”

文鸣摇头,皱眉苦笑:“不,你不明白,她一个富家小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买不起房子,也开不起私家车,没有办法让她过上富足的生活……”文鸣眉宇间满是不舍,“如果她执意跟了我,出门只能坐拥挤的公交车,柔嫩的双手会变得粗糙,生活总是残酷的,我不忍心看到她在我手中枯萎,爱她,不就是应该让她幸福吗?”

熊豆豆抓着文鸣的胳膊死都不放:“唉……”

突然,拉着文鸣的手臂被猛地拽开,熊豆豆一个趔趄,狼狈地绊进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竟是满面怒容的李雨轩,没等熊豆豆惊呼出声,李雨轩一记猛拳冲着文鸣就去了!

李雨轩冲上去一拳把文鸣放倒在地,不顾熊豆豆的阻拦愤怒地上去又狠踹了几脚,要不是熊豆豆拼死抱住他的腰,估计李雨轩能把文鸣活活打死。

熊豆豆急得直掉眼泪:“你……你干什么呀!”

李雨轩指着地上吐血的文鸣,气急败坏地骂:“我就说你跑到哪儿野去了,原来是跟这只死狐狸精私会!”(狐狸精……咳咳……)熊豆豆气得浑身发抖,冲李雨轩哭着喊:“没有,我没跟他私会!”

李雨轩一把抓起文鸣,蛮横地在手里使劲儿晃,一双丹凤眼气势汹汹地上吊起来:“我都抓到现场了你还狡辩,说,是不是他勾引你的?这小狐狸精,老子非毁了他的容不可!”

本来李雨轩属于瘦型美男,可跟纤细得像瘟鸡一样的文鸣一比,明显“高大威武”很多,加上李雨轩在国外没事就打个架火个拼,看着一把骨头,其实骨头里都是肌肉,弱不禁风的文老师在他手里跟小鸡崽似的,被拎着狂摇一通,两眼都翻白了。

熊豆豆一听吓坏了,手忙脚乱地过去抱着李雨轩的手臂,真怕他掏出把刀子叉子的把文老师的脸划花,士可杀不可辱,那还不要了这书呆子的命?

“狐狸,你听我说,他是田静的男朋友……”熊豆豆抽泣着哀求李雨轩,李雨轩头皮一麻,怒火登时烧得更旺了,他娘的,你都没为我流过泪,居然为这么只死狐狸精哭成这样!

一把推开熊豆豆,李雨轩蓦地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那是一柄又长又锋利的钢片,跟刀子一样闪着寒光,作势就要照着文鸣那张惨白绝色的面孔扎下去,这狠劲儿,别说毁容了,骨头都得扎透。

“不要!”熊豆豆惊叫一声,却眼前一黑,扶着墙软软地蹲下了,豆大的汗珠从额上冒了出来。

一直在暗处观察的李明哲突然出现,及时把发狂的李雨轩拦了下来,文鸣摔倒在地上,浑身抖似筛糠,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李雨轩被李明哲硬拽着还不依不饶地狂叫:“你放开我,我非要弄死这个臭不要脸的,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能泡我马子,早晚我会找人废了你!”

“你给我老实点!”李明哲发威了,一把把李雨轩推翻在地,李雨轩爬起来就要去揍吓得缩成一团的文鸣,李明哲指着墙角处蹲着的满脸痛苦表情的小女人:“你看你把她吓得!”

李雨轩这才看到熊豆豆紧皱的眉头和滴下来的汗珠。

“豆豆!”李雨轩忙奔过去,抱住熊豆豆微微颤抖的小身子,“怎么了?你说话啊,急死我了,是不是我刚才推着你了,哪儿疼你告诉我啊……”

李雨轩急得抓耳挠腮,熊豆豆嘴唇发白,冲李雨轩摇摇头:“他是……田静的男朋友,我没和他私会……”

李雨轩忙点头:“好好,你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

李雨轩打横抱起熊豆豆,着急忙活着奔向自己的兰博基尼,头也不回地往医院一路狂奔。李明哲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瘫在地上的文鸣:“走,你也需要去一下医院。”

文鸣刚想说不用了,却被男人一记冰冷的眼刀镇住,默不做声地跟着上了车,四人在医院急诊处碰头,只不过文鸣被转到骨伤科拍片,而熊豆豆则被送到……妇科!

李雨轩忐忑不安地等在妇科专家门诊外面,妇科和产科是连在一起的,走廊上不时有挺着大肚子的妇女来回走动,而每一个搀扶着老婆的男人脸上那种幸福感,连粗线条的李雨轩都能感觉到别扭。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看妇科……“熊小姐的家属来一下。”护士从门里露出个头来,四处寻找某人的家属,李雨轩忙凑上去,护士将信将疑地瞅了李雨轩半天,怀疑地问,“你是她什么人?”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拐骗少女的大色狼。

李雨轩面孔一暗,龇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她男朋友。”

护士找不到别人了,只能领李雨轩进去,熊豆豆坐在床上,脸色好了一些,但仍然苍白,见到李雨轩似乎很不好意思,推着他非得让他出去。

李雨轩把人夹在胳膊下面,问医生:“她怎么了?”

医生没好气地说:“吵架你也会挑时候,明知道她痛经还大吵大闹,知不知道女生这段时间最怕受刺激了,本来子宫就充血,情绪一激动血管收缩,很容易引起出血量过多和剧烈腹痛……”

李雨轩:……(传说中的痛经……)护士拿过医生写好的一份药单递给李雨轩:“回去吃点药,喝点热水,明天就好了。”

李雨轩懵懂地接过药单和病历,抱起熊豆豆就往外走,熊豆豆早已经羞得抬不起头,蚊子般地哼哼:“我没事……放下我吧……”

李雨轩“哦”了一声,连忙放下她,扶着她去找李明哲他们,文鸣的问题也不大,虽然嘴里的肉被牙齿硌掉了一块,身上有几处淤青,但骨头没断脸没花,也算是捡回条命来。李明哲黑着脸坐在椅子上等着,文鸣老老实实地坐在离他四五个椅子远的地方等着,跟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李明哲稍微一动,他就吓得一抖。

李明哲汗:……(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李雨轩扶着熊豆豆出现在李明哲跟前,李明哲站起来,拿过熊豆豆的病历看了一眼,视线在病历上的“痛经”二字上停留了一下,眉毛微不可察地挑起,却面无表情地看完扔给李雨轩,略带责备的口气:“雨轩,你太冲动了。”

李雨轩还有点愤愤不平,李明哲示意“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连你也揍”的表情,李雨轩狠狠瞪了文鸣一眼,扶着熊豆豆往外走。

四人去了一家私人会所休息,服务小姐领了几人去一间僻静的套间,里面有会客厅和餐厅,还有个小型的卧室,很适合休养,李雨轩拉了熊豆豆去房间,给她盖了被子,倒了热水,才出来跟文鸣瞪眼。

李明哲在医院的时候已经盘问过文鸣了,跟李雨轩简单地说了情况,李雨轩才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过李雨轩凌厉的面色并没有改变多少。

许是李雨轩的眼神过于锋利,文鸣吓得直往门口挪,李明哲正襟危坐:“文老师,我这个弟弟常年在国外,上个月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一些事情还不是很了解,希望你能够体谅他,我在这里替他给你道歉,赔偿金我会付给你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文鸣连连摆手:“没……没事,我不要钱……我回去了……”说完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李明哲只能派车送他回去,又嘱咐司机给他一个五千块的信封,不过司机回来后,一脸无奈地说他没要。

休息了一会儿,熊豆豆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李明哲说包了一天,李雨轩撇撇嘴:“哥,你下午不是还有个视频会议吗?”

李明哲想想也是,叮嘱了李雨轩一下,拿起公文包准备离开,熊豆豆坐立不安,似乎很想跟李明哲一起走,李明哲让她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工作,可熊豆豆好像不是为了工作,李明哲耐下心问她怎么了,熊豆豆又支支吾吾,李明哲看看表,只能先走了。

李雨轩站在一边,虎着脸看了半天:“豆豆,到底什么事,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熊豆豆连忙掩饰:“没……没什么。”

“到底是什么?”

“我……我没带备用卫生巾(囧)……”

“……”

本来熊豆豆是想让李明哲帮忙,可一看到他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再说,让别人帮忙买卫生巾……好丢人……李雨轩也着实囧了一把,低着头不吭声,脸隐隐发烫,熊豆豆爬起来,悄悄看了看床单,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这才穿上鞋:“那个,我出去买就好了。”

李雨轩拦住她,细眼睛一瞪:“你这样还跑出去?”

熊豆豆低头。

李雨轩清清喉咙,抖抖眉毛:“我出去帮你买,喜欢什么牌子的?”

熊豆豆头低得更深了:“随便……”

李雨轩昂首挺胸地出去了,开着车在大街上转了半天,才下定决心悲壮地走进超市,嗯,卫生用品,李雨轩站在离卫生用品的货架两步远处,怎么也拉不下脸进去挑选,咱这么个英俊潇洒的大帅哥,居然去挑卫生巾,太衰了。

不光李雨轩别扭,站在货架前面的一溜女生也别扭得很,你说人家挑个卫生用品,你一大男人蹲一边“目光闪烁”地瞅个什么劲儿啊,搞得人心惶惶还以为遇上了变态,最后,李雨轩没办法,冲进去一样拿了一包,捂着脸头也不回地跑去结账。

熊豆豆抱着一大堆各种牌子各种型号的卫生巾很是头晕,后来竟从里面扒拉出一包产妇卫生巾!

李雨轩从来没这么丢人过,狼狈地躲在一边自己舔毛。

想来那只死要面子的狐狸一定是为难到不行,才慌慌张张地从货架上抢了一堆就跑,熊豆豆想,虽然今天狐狸不分青红皂白就上去揍人让自己很生气,但是看在他这么关心自己的分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狐狸……”

李雨轩“啊”了一声,站起来走到床边,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看床上的人。

熊豆豆举着一个上面全是英文的巴掌大的小盒问,“这是什么啊,还是水蜜桃味的。”

李雨轩随便搭眼一看,差点当场雷翻在地。

竟然是一盒安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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