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夫妻

作为一个父亲，从理智上来说是希望自己儿子世故、聪明、精于算计的，只有这样才不会吃亏，才能社会上站得住脚，才能爬得高；但从感情上来说，又会希望自己儿子单纯些，社会越展，越难得一片赤子之心啊。谁都不想有一天，自己的孩子连跟父亲说话时都算计的很恰当，想着哪句话圆滑合适，哪句话没有破绽。我想，每当这时，当父亲的心里都会觉得酸酸的，孩子长大了，孩子有本事，但孩子也离自己这个父亲越来越远了。

理智与感情似乎永远是矛盾的，但似乎又永远都是共存的，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对立统一？

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忙着，但是过了五分钟，莫太太却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很无奈，对陈决笑道：“春水这孩子真会说话，非让我出来歇着，她说她一个人就行了。哎，儿子啊，你怎么…上回那个呢？”后一句莫太太压低了声音。

“你别想多，她是我朋友，说过了，跟我一起来这附近办事，顺道来看看您，下午我们就得走。”陈决再三解释。

“儿子哎，你妈我还不了解你啊，你就是花心，其实这样不好，容易伤了人家女孩的心。你感情上就一点不像你爸，你爸多专一，几十年来心里只有你妈一个。”莫太太一如既往的喜欢拿自己的夫君来教育自己的儿子，仿佛用这种方法教育有效果。

“……”陈决无言以对。

“儿子哎，做人哪，要厚道点，特别是感情方面，你妈我也是女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要分得开、要果断，两头敷衍的话终结果肯定是两头都得不到。”莫太太摸着儿子的头，语重心长。

电视里，主持人和恒远高层正讨论这次恒远风波的始末，用一种‘我们说的都是事实’的表情对观众说着自己的各种推测。而陈决没话说，只得装作很认真的看电视。

“什么你都管，他都这么大了，有权自己决定自己的事。”父亲陈永豪实听不下去了。

“你就放纵他，我是教儿子，为他好，要你插什么嘴。”莫太太斜了自己老公一眼。

然后陈决就看见父亲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了。唉，父亲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却极少和自己老婆争论的那个男人。其实父母间的这种关系，陈决还是长大之后才看出来的。小时候只觉得家里事都是母亲做主，父亲顶多提个意见罢了。但后来渐渐长大才明白，原来不是这样的，小事上父亲从来不和母亲争论一句，但大事上，母亲却又从来都是听父亲的。

陈决有时候会想，父母间的这种默契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难道是天生的？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天造地设？每当这时陈决都会长长的叹口气，喃喃道‘如果以后我也能和自己的老婆这样默契就好了’。怪不得人家总说上辈的婚姻非常影响下一代的婚姻观，孩子潜移默化也就有了自己的婚姻观，父辈的婚姻可以说能够影响到孩子一生的幸福。

四十分钟后，春水把菜一盘盘端上来。陈决跑到专门放酒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结果找了两瓶贵宾特制的茅台，三千多一瓶。

找酒的时候，陈决忽然想起来春水的菜烧的很一般，跟她的人一点不配，除了汤、稀饭之类的流食做的非常好吃之外，其他的就算是一个简单的炒青菜都只能做的味道一般般。不禁为春水感到担忧。但现也没办法了，到时候就算烧的不好吃也只能多替她说说好话，比如说一些，她近身体不舒服啊，脑袋写小说写的有点迷糊啊之类的借口了。

四个人，像个一家子似得坐一起，陈决给父亲和自己斟满酒，先干为敬。父亲也不多说，一口喝干，好像一点不乎三千多一瓶的酒，好像根本没听人说过，好酒是要慢慢品的。

“爸妈，你们尝尝春水做的菜怎么样。”陈决当先夹了一块红烧肉，皱了皱眉头，随即笑道：“手艺有长进。”

莫太太夹了点青菜尝了尝，点头道：“不错，比我那时候做的菜好吃多了。”

“真的吗？”春水自己也夹了点吃，像个孩子般道：“哇，真的很好吃，阿姨，我以前做菜不好吃的，为什么到这里做的菜就好吃了啊？”

“嗯…心情的原因，心情好烧的菜就好吃。”莫太太笑答。

一顿饭吃完，两瓶酒被父子俩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父亲似乎永远是那个不会醉的男人，连一丁点醉态都没有表现出来。幸好陈决今天的状态也不错，一斤酒下肚也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和父亲谈天说地。

“爸，我准备入我们公司的股。”男人之间正经的话题还得是事业，陈决有询问的意味。

“嗯，需要钱吗？”父亲单刀直入。

“钱我自己有，不需要你们的，我早说过了，你们那些钱不少，所以你们现要使劲的花，人生痛苦的事是什么，小品里说的很对，人死了，钱没花了。哎对了，近可有去哪玩？”陈决喝口母亲给倒的解酒茶，问道。

父亲道：“前段时间去了趟纽约，感觉还不如国内的城市有意思，除了现代化一点，真没多少看点。”

陈决哈哈一笑道：“爸，那地方不是你们该去的，我们年轻人去能找到感觉，你们嘛，去去西安洛阳这样的古城，才能让你们有所感悟。”

春水插嘴道：“那也不是这样说的，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看风景的秤，跟年龄又没关系。”

“你不懂，不跟你说。”陈决知道自己胡扯旅游经无法逃过游览过很多地方的春水的法眼，便把碗递给她让她去盛饭。

乘着春水不的空当，莫太太又教育起儿子：“儿子，我看你才不懂，人家可是作家，对于祖国的山山水水恐怕比你对h市还要了解。”

陈决撇撇嘴不说话，心说这媳妇还没进门婆婆就忘了儿子，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儿，坑儿子啊。

“爸，你说我要是做股东了，赚大钱了，什么时候也上个电视参加下什么访谈节目，给主持人们问问‘您当初是怎么走过低谷的呢’，那种感觉肯定非常好。”陈决看了眼电视，里面那档有关恒远风波的访谈节目还进行。

“你现已经赚大钱了，年收入过万了，而且我已经好几次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你了，你小子别这装。”父亲陈永豪差点就一巴掌甩过去，幸好近几年来他对儿子已经和气多了，什么事商量着来，不动武。

陈决嘿嘿一笑道：“爸我跟你说，现我们公司可是地产界的航母，绝对的航母，一点水份没。而且我们周总已经答应让我入股了，我敢说，未来三年内，我的身价就可以上亿，上亿啊老爸！”

“上亿又怎么样，咱们村半年的产值也不止这些。”父亲当头一盆冷水泼下，陈决一下就委顿了，干咳两声喃喃道：“跟您老人家真是没得说，什么事都要拿钱来衡量…”

“放你的狗…咳，是你先说钱的，怎么又赖我头上了。”父亲注意到很可能是未来的儿媳妇旁边，所以把冲到嘴边的那个‘屁’字生生咽了下去。

春水心里偷偷的笑，为了不让人看出她脸上的笑意，只得埋头吃菜。

莫太太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儿看看春水，一会心满意足的笑，一会又忧心忡忡的皱眉。笑，当然是笑儿子有本事，带回家的两个女人都是又懂事又漂亮的孩子；忧，忧的是儿子花心的性格极有可能会给这些女孩造成很大的伤害。

有一得必有一失啊。

下午三点，陈决和春水便走了。临走时莫太太拉着春水的手，叮嘱她要好好看着陈决，遇到什么事要强硬点，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还说如果陈决真的敢抛弃你，他不要你我要。春水笑着点头应下，说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以后只要有空我就来看您。

望着车子绝尘而去，站门口的二老对望一眼，均自摇头叹了口气。

“老头子，儿子怎么一点也不像你。”

“感情是他自己的事，你关心那么多干什么。”

“我只是担心他。”

“不用担心。”父亲陈永豪抽着烟，诡异的笑道：“东宫西宫都要，也未尝不可呀！”

“你个死老头子，终于说出你多年的心愿了是？啊？”

莫太太扭着老公的耳朵，将他拖回家里。一顿好打是免不了的，一番唾沫横飞的教育是免不了的。但这些，只能家里，没有别人的时候才会生。聪明的女人都明白，对付自己的男人要软硬兼施，有第三人的时候软，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硬，这是夫妻相处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