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卢华留下来陪自己，曹书记感到心里踏实，今晚有如此巧的时机，不能白错过了，曹书记要卢华当自己的包打听，把对方给弄清楚，就好对症下药了。

如果能把告密者从卢华口中得到，也就是医治我心病的最好良药了，当然自己就是真有事出来了，也好有对策的。

对卢华的为人，曹书记是非常清楚的，平时他总是和公社那一帮人打得火热，不象自己总是高高在上，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为此他认为卢华就是不成熟，你个主任还和他们成天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你不要自己的威信吗。

卢华就从没往这方面去想，还以为自己就是个老顽童，曹书记从来看不惯他这种做法，没想到他在公社的人缘却比自己好。

他又是一个不会耍心计的人，不能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平时他也只会对自己说好，行，就照你说的办这样的话，曹书记认为他没有主心骨，对他只有利用，而不能交心。

要让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通通地道出来，就看自己拿出什么样的绝招让他就范，自己比他有经验，相信对他卢华自己还是有能力让他有啥说啥的。

“老卢，你说今天散会前王县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平时对用老字在前的提法，在冷水就是对领导的尊称，卢华还少有听这样称呼他，曹书记从来都是以卢华直呼其名，或者就是卢主任这种官样名称来称呼他，突然听到只的人们称呼书记才常听到的老字在前，卢华的确感受到曹书记明就是看重自己。

既然你卢华已猜测到我想问什么，我就干脆来个明着和你探讨，这样就是你有别的想法，也只能认为我是和你交心。

曹书记不再称卢华了，他改口称老卢，既把卢华和自已并列起来，同时又让卢华感到亲热。

他要让卢华在冷水的动向和势力摸清楚，在平时大家都各自把心事装着，各念各的经，聚在一起也不会象今天这样能面对面地处在一起。

曹书记把老卢二字叫得十分亲切，虽然卢华并不是很老，可是人家把自己称作老卢，还不是把自己和他平等对待。

一声老卢让卢华感到心里热呼呼的，从前曹书记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是卢华就是卢主任，让他感到自己和书记之间就好比隔着一层纱一样，现在书记这样称呼自己，他不是有意向自己传递着友善的信号。

在冷水大家都有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只有书记的话才是随时都灵验的，自己很多时候明的是管委会主任，可是自己真正又有多大的实权呢，还说其他人在书记面前是唯马首是瞻，其实自己也差不多了。

但是今晚书记却不是从前那样，卢华第一次让书记把自己与他对等起来，他也认为并不是书记从内心想这样对待自己，说明今年的总结会过后，明年的局式很可能改变了。

他是不是在释放着这样的信号，明年他若下来了，我又能上去，他还不是想为自己今后作想，怕我到时候过河拆桥，他的那一帮人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为了自己的退路，他这是在讨好我呢。

卢华就没有想到其实曹书记就是在给他下套，还以为他是在交待后事，看我卢华也有出头之日了。

卢华果然上当，他分析道：“老曹呀，我认为县长的话里有话，他才从我们冷水回去不久，我们的冷水就出现了那样的事，很可能他是得到了什么风声，现在的事，真的不好说。”

“那王县长就是在批评我们了。”

曹书记恨不得卢华马上决冷水的那个告密人来。

“据我所了解，夏天并没有在这段时间出去，而且夏天也不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他是大学生，对道理比你我懂得多，他是不会把那些话记在心上的。”

曹书记在心里把夏天排在告密人之外，他也知道夏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不会去找王县长的，本来就没有任何依据，就是他去找到县长，又能得到他满意的答复吗。

“这么说夏天不是那种人，可是又是谁会做这样的事呢？”曹书记对卢华问到。

“可是有人看见在你开会后的第三天，扬婧就托邮递员王世华交了一封信。不会是她吧？”

卢华也是听人说的，其实他根本就没看见。

听到扬婧两个字，曹书记的心就紧收了一下，她扬婧一直都有对自己有成见，怎么没想到她呢，可是她这人虽然和自己不合拍，却从来没有向上反映问题的习惯，她一般没有这样的可能，要说要是她真有什么动向，我家小英也会知道一点的，但小英根本就从没向自己进言过。

“扬婧本来就对夏天有好感，她会不会向上给反映说我们冷水人在整夏天，她也知王县长喜爱夏天。扬婧可是在原则性很强的同志，她是不会的。”

卢华以为曹书记让自己的话引到歧路上去了，他马上否定自己的推断。

本来王县长就是对着自己开火的，可是自己却找不出这个给他送弹药的人来，曹书记好不烦恼，卢华的话又老是听说，或者可能是某人，在自己没有得到准确消息之前，对任何人都有怀疑的可能。

难道就是身边这个人，他卢华平时装得太老实了，我们常说，咬人的狗都不声张的，也许他就在这里贼喊捉贼呢。

要知道你卢华并不是一直都在冷水呆着的，在你来冷水之前，你就在县上工作，如果是你去告的密，那你不是我身边最危险的人了。

“有那个必要吗，王县长又没有点我们冷水的名，我看他也是仅是心血**了，对了，还忘了给你说，现在王县长已经没有主政青山县政府的工作了，他到省党校学习去了，我是听到我从前的那个副手所说的，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想一般都不可能，若是他真的去省党校学习了，也该给大家说一声才对，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

卢华还以为自己才是消息灵通人士，他终于想起了自己和当时在铁厂一起的老亢对自己讲的话。他也想让曹书记看看，我卢华也不是闭塞得不知春夏秋冬的人。

曹书记在心里笑他真是个井底之蛙，王县长去省党校学习，恐怕不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了，只有你这样的人还把它当作新闻来发布，他对卢华这句话并不感兴趣，他要想得到的是，在冷水有谁把自己所做的事捅到上面去的。

要说卢华是这样的人，曹书记不好下结论，有的人就是在众人面前装得象个大忠臣，那种大忠实奸的人其实是很难提防的，对冷水的一班人马，曹书记也反复地从脑子里筛选过多次了，就没有找出谁的疑点。

不把那个告密者挖出来，对我老曹就是一种威胁，表面是我是可以坦然去面对县长的提醒，但是身边就有一颗定时炸弹，我能真的安下心来吗。

别看你卢华平时还人模狗样的，说不定你就是那个放冷箭的人，我不得不提防着你，可是就是自己无论用啥样的方法来诱导你，你也没有说出我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来。

曹书记心里的石头没有落地，他的心悬着呢，卢华看来是该排除了，从他的话里可以看出他内心其实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复杂。